這日,大唐皇宮內舉辦了一場詩會,來接待遠道而來切磋文學的西域來客。
詩會的地點選在了清遠湖。
這片湖泊面積不大,方圓不過百丈,湖岸蜿蜒,水波輕瀾。
湖水映著高處的雪峰,抬頭看去,可見高聳入云雪峰里風雪凜冽,溫度日低,而皇宮這里卻還是相對比較溫暖,桃花朵朵開。
唐光宗李司和臣子們在此間落席。
西域來客坐在他們的對面,一同欣賞著山川美景。
李師師的座位在湖泊邊岸,她看著清澈湖水里游動的無鱗小魚,沉默片刻后,忽然開口問道:“聽聞昨日嫌犯在天巡府獄中離奇死亡,你有什么發現沒有?”毣趣閱
李師師的座位旁只站著一個許天明,所以這話只能是問他的。
許天明思考片刻后說道:“這個人作案手法很巧妙,作案時間也恰好選在了我離開衙門的時候,應該是準備以后才動的手,很有可能就是衙門里的人。”
李師師微微頷首:“你想的不錯。姜黨的勢力早就滲透進了大半個朝堂,雖然本宮有派密衛暗中調查,但也無法找出他的暗子。不過眼下也沒有閑工夫做這些了,你還是著手繼續尋找線索吧”
“好。”許天明應聲回應。
他的想法其實和李師師差不多,這些黨派之爭,還是少去管的好。
他只要找出是誰取走了魔晶,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就在兩人談話之間,有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臨安公主,真是好久不見!”
兩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名俊美男子正含笑朝著他們走來。
這位青年男子的容貌,完全可以用“美如宋玉,貌若潘安”來形容。
高眉骨深邃眼窩,懸膽鼻梁,飽滿的花瓣唇,流暢的臉部線條,臉型五官都是上等。他驚鴻一瞥的容貌和的身姿,以及舉手投足間的瀟灑恣意,都帶有一種讀書人的才氣。
看到這位男子,李師師眼中泛起了朵朵桃花,內心春心萌動,但還是依舊努力保持矜持的姿態地朝著男子款款走了過去。
許天明看著這一幕眉頭一皺。
因為高貴的李師師此時走起路來,屁股蛋扭的特別厲害
如果現在在她后面裝上一根狗尾巴,李師師就像一只想討人歡心的小狗。
‘沒想到長公主也好這口啊。’許天明內心嗤笑了一下一天到晚裝矜貴的李師師,在帥哥面前就這幅德行。
不過她還太年輕啊,不知道男人帥是靠不住的,還得看活兒好不好
“商公子,上次書院一別,確實是有些時日了。”看著商鳳呈,李師師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羞澀的紅暈,“想不到公子今日也會來詩會現場,還真是巧啊。”
商鳳呈爽朗一笑道:“是啊,在下也沒想到能在這里又見到臨安公主。”
兩人客氣地聊了會天,然后那邊的友人喊商鳳呈:“鳳呈,詩會馬上開始了!”
商鳳呈點頭示意,轉而對著李師師含笑一揖:“殿下,微臣先去準備些詩稿。”
“好,那本宮就等著拜讀公子的傳世佳作了。”
李師師目送著商鳳呈離開,眼眸中滿含情意。
清遠湖畔的楊柳枝,隨風搖曳。
唐光宗李司走到觀湖臺前,面向眾人朗聲說道。
“今日詩會,以此間天地景色為題,諸位才子可自由發揮。入圍者,朕,重重有賞!”
皇帝陛下的激勵可謂是立竿見影,許多讀書人紛紛絞盡腦汁開始琢磨著如何在這里作出一副好詩。
但無奈地是,大多數人拿出來的也都是資質平平的庸俗之作。
直到商鳳呈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僵局。
他以一首《望清遠湖》,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喝彩。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遙望清遠山水翠,白銀盤里一青螺。”
李師師用筆墨抄寫了一遍這首詩,然后反復念著,面相如癡如醉。
大唐對文人的推崇達到了一種全新的高度,有一部分是云錦書院的影響,也有一部分是歷史的傳承。
許天明對這種只癡迷吟詩作對,附庸風雅的詩會沒什么好感,畢竟作詩不能改變朝廷的腐敗,也不能為百姓創收。
一切都是當權者的自我陶醉罷了。
“唐國的文人,果然不錯!”一位頭戴珠光寶氣帽飾的年輕男子,從西域來客的坐席中站了起來,面含笑意的朝著四周拱了拱手。
“我乃大夏使節,明玉禎,特地來此向唐國的諸位才子討教!”
明玉禎一說這話,唐光宗的面色就變得難看了一些。
這等于是宣戰,他西域的文化,要對大唐的文化進行挑戰。
這一戰誰若是贏了,往后數十年,本國的文化氣勢和文化底蘊會飛速上升。
而輸的一方就會被人恥笑。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一切刀光劍影,只存于山水之間,存于靜謐的云上,存于才子的唇舌間。
明玉禎看著四周那些官吏漸漸寒冷的臉色,面露得意。
他苦讀中原的詩文數十載,早已滿腹經綸,在大夏國更有傳世佳作數篇,被譽為大夏詩仙。
但明玉禎不滿足只在大夏國聞名遐邇,他的野心讓他來到了大唐,他要將真正的詩文地位從大唐手上奪過來!
將儒學正統從大唐手上奪過來!
反正歷史就那么回事,明玉禎只要將儒學正統請回大夏,再申個遺,那大夏國就是堂而皇之的儒學古國了,儒圣也是土生土長的大夏人了
“聽好了,我這首詩的題目是《云》。”明玉禎狡黠一笑,隨后對著大唐眾人高聲念道。
“千形萬象竟還空,映水藏山片復重。
儒圣已故百余載,可有新詞青史留?”
明玉禎聲音高昂而又有氣勢,這一詩念罷,清遠湖畔,陷入死一般寂靜。
嘲諷。
赤果果的嘲諷!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明玉禎是借“云”這個形象,來諷刺大唐詩壇的退化。
儒圣都走了有幾百年了,你們大唐可還有新鮮的傳世詩作留名青史!?
在場的憤青文人無一不血脈噴張!
他們很想作一首愛國情懷的詩作來反駁明玉禎,但是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明玉禎對著他們露出嘲諷的微笑。
唐光宗更是臉色陰沉,看著明玉禎的眼神中帶著肅殺之氣。
可他也很無奈,這是屬于文學的戰場,沒有說比不過人家就可以把人家殺了的道理。
沒用,人死了詩一樣傳出去了。
唐光宗幾乎可以預見,明玉禎的這首詩會對大唐詩壇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進而影響大唐的國風。
商鳳呈也是一臉的陰郁之色,但也無可奈何。
他是大唐最有名的才子,卻也沒有任何一首流芳百世的佳作。
如果想要反駁明玉禎,必須要在現場作出這么一首曠世神作,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商鳳呈何嘗不想,但他做不到,一首神作問世,既要有才氣,也要有靈感,更要有心得
看著目中無人的明玉禎,商鳳呈狠狠地砸了一下桌案,長嘆一口氣。
“看來我大唐,在今天要被西域這群人,狠狠地羞辱了。”
長公主李師師這邊也是鳳目圓睜看著明玉禎,嘴里還時不時罵上兩句,然后也叫許天明跟著一起罵。
“是不是啊?狗奴才?”李師師扭頭問話。
許天明當即想給她一個大耳刮子。
‘狗奴才,狗奴才,你這女人很煩啊,你知道嗎?’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許天明沒有動手這么做,他只是呵呵一笑說道。
“其實吧,他這首詩也沒什么,不就是嘲笑咱們大唐沒有好的詩作嗎?大不了咱們作一首罵回去!”
李師師冷哼一聲,抬腿熟練地踢了一下許天明的小腿肚,說道。
“你這狗奴才怎么還敢這么狂妄,這作詩哪有這么容易!你沒看到商公子都沒辦法了嗎?怎么,你難道自詡還想比商公子更有才情?你行你上啊!”李師師投過來一個嘲諷的眼神。
‘那不廢話!老子隨便背一首,不比他們在這搜腸刮肚整一首爛大街的強?’
許天明被李師師煩的有些生氣了,當即大袖一揮,仰頭道:“好,那我就作一首。”
隨后,許天明執筆在桌案上奮筆疾書。
十息的時間,一首詩作就問世了。
就是這張宣紙不太整潔,許天明拿筆的時候手上全是墨汁。
李師師見許天明這幅樣子,也是氣笑了,當即想看看許天明是作了一首多么狗屁不通的詩。
但當她念完許天明的詩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了震驚之色。
“狗奴才,這真的是你寫的嗎?”
“啊。”許天明簡單地回應了一下。
李師師仍是不可置信,她上下打量許天明,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明玉禎站在臺上,看著大唐才子們無可奈何的模樣,內心得意洋洋。
‘大唐的文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就這也想贏我?哼,真是癡心妄想。’
明玉禎向唐王行禮,但面色桀驁:“尊敬的唐王,差不多可以宣布詩會頭獎的歸屬了吧?”
唐光宗嘆了口氣,雖然內心一萬個不愿意,但此時也已經別無他法,總不能不認輸吧,那樣傳出去更難聽。
他緩緩開口說道:“朕宣布,本屆詩會”
就在在場的所有唐人準備接受這份敗北屈辱時,一道高昂的女聲打斷了唐光宗。
“慢!”
眾人紛紛朝那個方向看去。
只見長公主李師師朝著臺上緩緩走來。
她的柳眉鳳目之間透露著果決之色,仿佛是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父皇,兒臣有一詩,可平大夏!”妝容精致的李師師來到臺前,對著唐光宗一俯首,如此說道。
所有人都往這邊看過來,腦海里都浮現出同一個疑惑的聲音。
長公主也會作詩?
明玉禎更是忍不住謔笑一聲。
哼,女人作詩大唐詩壇果真是無人了。
唐光宗沉默片刻,最后還是同意讓李師師獻詩一首。
雖然唐光宗從未見過自己女兒學詩,但以他對臨安的了解,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定然不會站在這里的。
“那兒臣便念了,明公子,請聽好。”李師師直接面向明玉禎,用高亢的聲線念道。
“山外青山樓外樓,輕薄為文哂未休。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吟罷。
清遠湖畔,霎時間一片死寂。
數百名官員和才子宛如集體失聲,耳邊回蕩著這首諷刺意味極重的詩。
只有讀書人,才能真切的聽懂這首詩里夾帶的諷刺,是何其的尖銳。
這涉及到讀書人最在意的東西:名聲。
身前身后的名聲。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此乃誅心之言,沒有任何讀書人能忍受這句詩詞的嘲諷,太惡意了。
明玉禎此刻竟有種血氣沖到臉皮的感覺,真切的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不僅是詩詞本身,還因為他代表了大夏,還因為羞辱他的,是一個女人。
這首詩的韻味,絕對夠到了青史留名的等級,這就意味著,他明玉禎會被永遠釘在大唐的恥辱柱上。
這是一個讀書人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豈可修!唔”明玉禎胸口氣血逆行,竟是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像快要暈厥的樣子。
“傳太醫!”唐光宗強忍著高興,朝身邊的宦官吩咐道。
商鳳呈等一應大唐才子,全都反復回味著這首詩,眼中精光連連,拍手叫好,心中的郁結一掃而空,變得無比暢快!
李師師接受著四面八方欽佩仰慕的目光,內心愉悅不已。
想來從今往后,她李師師也能加入到長安才子的行列中了,這是她以前最翹首以盼的事情,沒想到今天真的實現了。
‘這狗奴才還真的挺有才的,本宮果然沒看錯人!回去后,得好好獎賞獎賞他’
隨后,唐光宗宣布了比試結果為大唐摘得詩魁。
所有大唐人都為之心神振奮。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這一句詩,很快流入了坊間,和這首詩當時的背景故事一起,傳為了佳話。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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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