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馬溝戰場上。
黃宇并不知道副總指揮對他的評價跟擔憂。
就算知道了也沒心情去管這些事兒。
天已經亮了，小鬼子航空兵隨時可能殺過來，作為這場伏擊戰的總指揮，他必須無時無刻盯著戰場每一個角落，防止意外發生。
司令員孔捷站在一旁，主動給黃宇當副手，協助他指揮這場防空伏擊戰。
“報告司令員，副參謀長……所有防空陣地全部做好偽裝……”獨一旅一團團長神色匆匆跑到兩人身側。
“在主力部隊幫助下，參戰每個戰士都挖了一個兩米深單兵掩體，就在機槍陣地邊上，遭到攻擊后頂多兩秒就能進入掩體。”
黃宇表情波瀾不驚，直接問：“放煙用的引火材料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一團團長很自信回答。
“我們把戰場打壞的大車跟汽車輪胎都給拆了，他們放煙效果最好。”
“加上找回來的柴草，撐兩個小時都沒問題。”
黃宇搖搖頭：“用不了那么久，頂多一小時戰斗就差不多結束了。”
“讓戰士們抓緊時間休息。”
“公路上演戲的部隊也做好準備。”
“聽到飛機轟鳴聲就給老子動起來。”
“防空部隊按兵不動，聽到命令后才能開火。”
“咱們要么不打，要打就把岡村寧次派過來的飛機全部干掉，最起碼也要重創他們。”
“嗡嗡嗡……”
部隊修整不到半小時，飛機轟鳴聲就從天際邊緣傳到黃宇耳朵。
飲馬溝兩側的灘涂跟山地立刻升起一千多股濃烈黑煙。
剛開始還沒什么，等升到一兩百米高空的黑煙慢慢擴散，黑煙跟黑煙連成一片，戰場一下子就變了樣。
濃濃的煙霧就好像一個倒扣在飲馬溝的大鍋，把天空遮得嚴嚴實實。
雖然這些煙霧有濃有淺，甚至還有不少空洞，可以清楚看到地面情況。
但小鬼子飛機一支處于告訴飛行狀態，不能在空中停留，那些空洞只能在他們面前一閃而逝，起不到任何作用。
黃宇緊盯天空時，第一批前來轟炸的小鬼子正緊鎖著眉頭思考解決辦法。
黑煙籠罩整個飲馬溝戰場，雖然稱不上遮天蔽日，但還是擋住了他們大部分視野。
地面公路就四五米寬，從上千米高空看下去就是一條線。
想讓航空炸炸彈準確命中公路上的火炮跟彈藥，高空投彈無異于瞎貓撞死耗子，成功幾率非常低。
唯有進行低空俯沖投彈才可以完成轟炸任務。
但八路軍制造出來的濃煙又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煙霧正好卡在俯沖路上，只有穿過煙霧才能保證航空炸彈準確命中目標。
但誰也不知道煙霧下面有沒有陷阱，貿然進行俯沖轟炸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面對這種未知因素，所有小鬼子航空兵都不知道自己改作何選擇。
“長官……”
無線電通話系統中突然響起一個飛行員報告聲……
“卑職剛才看到公路了……”
“八路軍正在上面轉移火炮跟彈藥……”
“他們想用煙霧遮擋我們視野，掩護地面部隊抓緊時間轉移戰利品……”
“航空兵再不發動攻擊，106聯隊丟掉的裝備彈藥就會被八路軍全部轉移走了……”
另一個飛行員同時報告：“長官……”
“我也看到八路軍在轉移公路上的裝備彈藥……我們必須盡快發動攻擊，不然就晚了！”
兩個飛行員先后報告同一件事兒，說明他們報告內容都是真的，小鬼子帶隊中隊長當場就急了……
本來還對立刻發動攻擊有些擔憂跟疑問，聽完部下部下匯報，心里僅有的一點兒顧慮也沒有，當即命令。
“第一小隊發動攻擊……二三小隊繼續高空巡航警戒，隨時準備參戰……”
“翁嗡嗡……”
飛機發動機轟鳴聲突然變大，就跟打雷似的在空中響起。
三架飛機從不同方向一起朝地面俯沖過去，就好像一只發現獵物的雄鷹，勢不可擋……
雖然雙方之間隔著煙霧，但黃宇還是從發動機轟鳴聲判斷出鬼子下一步動向，馬上命令。
“小鬼子飛機開始轟炸了……準備戰斗……”
“飛機沖破頭頂煙霧，沖到地面一百五十米高空，所有防空部隊全部開火，不用等我命令。”
“翁嗡嗡……”
飛機發動機轟鳴聲越來越大，意味著參與轟炸的小鬼子飛機距離地面也越來越近。，雖然這不是黃宇第一次指揮防空戰，但面對頭頂俯沖而下的小鬼子飛機，握著望遠鏡的雙手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翁嗡嗡……嗚嗚嗚……”
第一架小鬼子飛機高速沖破煙霧，直愣愣朝地面撞過去，然后是第二架……
第一架飛機準備投彈爬升時，第三架飛機正好沖破煙霧，進入地面防空武器有效射程。
“咚咚咚……噠噠噠……”
兩百多挺防空機槍，重機槍，輕機槍……一起開火。
打出去的子彈立刻在戰場上空交織出一道防空火力網。
最前面一架飛機恰巧撞在防空火力網上。
也許是因為這架飛機太倒霉。
一顆大口徑高射機槍子彈正好打中油箱，燃油瞬間被引燃，烈焰同時引爆機腹還沒來得及投擲的航空炸彈……”
“轟隆隆……”
平時步兵望塵莫及，沒有任何對抗手段的小鬼子飛機，僅僅一顆高射機槍子彈就把他變成零件。
因為爆炸來得太突然，小鬼子飛行員連逃生機會都沒有！
第二架飛機同時撞在防空火力網上。
他運氣稍好一點，但機身還是被打出一股濃烈黑煙。
飛行員駕駛飛機拼命爬升，想要沖上高空，沖出地面防空火力網。
但冒出黑煙的飛機完全不受操控，直愣愣朝地面撞過去……
“轟隆隆……”
機身跟地面接觸的一瞬間，耀眼的火球就從地面騰空而起，雷鳴般的爆炸聲同時響側戰場。
第三架飛機運氣最好，成功穿越煙霧層，回到高空，但一側機翼被打成篩子，在高速氣流的影響下不斷顫抖，隨時有斷裂可能。
能否撐到機場只有老天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