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時,早間新聞閃過晏婉如迷人的身段,電視報導她在月初的拍賣會上拍了件清康熙無量壽佛坐像,并將拍款全額拿出,資助了許多交不起學費的山區大學生,余下的部分則注入她所建立的希望小學,一分錢都沒留到她自己腰包里。
“有錢啊。”正往嘴里塞糖油餅的老媽嫉妒道:“誰要是娶了晏老師,這輩子算踏實了,不愁吃不愁穿,想買啥買啥。”
老爸抽著大眼袋鍋子:“錢多有錢多的煩惱,錢少有錢少的樂趣,別整天羨慕別人。”
“放你的屁吧!”老媽瞥瞥她:“我沒看出錢少能有啥樂趣!哼!你沒本事掙錢就說沒本事!別一天到晚凈說那些個冠冕堂皇的話!”
晏婉如的身份有許多,文物鑒定家,作家,慈善家等。
其實不止爸媽喜歡她,我也如此。上次在BJ古玩城與晏婉如相遇,我能不打磕巴的跟她正常對話,主要還是那百萬賠償和重生帶來的震撼給我弄懵了,否則,面對紅遍大江南北的晏婉如,我肯定會很緊張。
提到她,一個QQ號碼隨之浮現在腦海。
大概十個月后,晏婉如的QQ號曾經被人公布到網絡上,應該是真的,我加過,她網名叫“如蓮”,不過系統設置卻是拒絕所有人加她為好友。現在的話,她QQ還未被公布,或許沒有關閉好友設置。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憑著記憶打出了那十一位數字。
咦,網名變成“碧玉”了?
莫非是我記錯了號碼?
點了加為好友,一個驗證信息彈了出來,輸入驗證碼,卻沒有在好友請求里填東西,直接發送請求。過了會兒,QQ依然不見回音,我沒放在心上,關掉電腦,翻開黑色筆記本,考慮著去哪尋找下一片元青花。
手機響了。
看看來電顯示,是蔣妍的。我接電話:“喂。”
“鏡子,我知道你現在很閑,來我家,找你有事兒。”
“什么事啊?”
“問那么多干嘛呀,快來快來,急事兒!”嘟嘟嘟,電話被那邊單方面的掛斷了。
我好一陣無語,把手機揣進兜里,在門口的茅房解了小手,便坐車到了和平街北口。
剛上三樓,就見303室的防盜門大開著,還有一股厚重的藥味兒撲面而來。我狐疑地走進屋,順手把防盜門關上,“怎么不關門?不怕進蚊子蒼蠅啊?”
一身運動裝的蔣妍正手持殺蟲劑,趴在床底下噴著,見我來了,她二話不說地把已撤去被褥的床板上的另一瓶殺蟲劑扔給我:“等你半天了,這么慢啊,趕緊的,幫我一塊打打藥,家里蟲子太多。”吃一塹長一智,可能是上次錢串子鉆屁股給她留下了陰影,才想亡羊補牢吧?
我沒多說,捂著口鼻,噗噗在犄角旮旯打著藥。
蔣妍歸根結底是在我家受的傷,幫她干干活也無可厚非。
一個小時過去了,屋里已被殺蟲劑味兒填滿,嗆鼻的很。
這時,蔣妍接了個電話,“喂,小姨啊……我正忙著呢,嗯,打藥殺蟲子……全是藥味,我媽說得關門悶上兩三天才能其效果,當然住不了人了……對,下午我回我爸媽那兒……上次說的書啊?我都給你拿出來了……著急要啊?那好那好,在哪見面……你過來?也行,一會兒在北口車站見吧……好,知道了,小姨再見哦。”
瞅她掛了手機,我眼神在房子里掃了一圈:“差不多了吧?”
蔣妍用手背抹抹香汗,拆開一個棒棒糖叼在嘴中:“行了行了,哼,這回看我弄不死你們的!”那惡狠狠的視線,好像跟這些蟲子有殺父之仇似的。
“那我回去了?”
“等等等等。”蔣妍從床頭柜里翻出幾本高中的語文書和歷史書,包進塑料袋中,走過來用臟手拍拍我后背:“一起走,我也去車站。”比較奇怪的是,經過上次的錢串子事件,我倆關系非但沒有僵持,反而更親近了些。
路上,蔣妍沒輕沒重地開起玩笑:“我之前給橘子打了電話,給黃瓜打了電話,可這倆不要臉的貨竟然都不肯過來,嘿嘿,鏡子啊,還是你夠哥們,住在前門還大老遠的趕來了,呃……”與我勾肩搭背向前走的她徒然一頓,故作警惕地眨巴眨巴眼睛,夸張地離我遠了些:“我靠!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我汗,“別瞎說。”
蔣妍嘻嘻一笑,捏著下巴饒有意味地瞄著我:“不可能,我看你就是喜歡上我了,嗯,要不我大發慈悲地給你個追求我的機會吧?咋樣?”說著,還拋了個媚眼給我。
我知道她是說笑的,無奈搖搖頭,不答話。
“喂喂,啞巴啦?”她不耐煩地用肩膀拱了拱我:“要想讓我相信你不喜歡我,就得說出你心上人的名字,快說,是咱們學校的嗎?”
呃?原來這才是她想問的啊?可我哪有什么心上人?
我有點好笑道:“我喜歡你,行了吧?”
她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呆了下,脖子根慢慢紅了起來,“呸呸,說正經的呢!”
“我也在說正經的啊。”
“你,你再臭貧信不信我揍你?快點,說實話。”
“……別鬧了,我真沒喜歡的人。”我們已走到了車站,而且我要坐的公交正好停在了路邊,“回去了,到時電話聯系吧。”剛要跑過去追車,蔣妍卻從背后拽住了我,“快說,不然不讓你走!”
“燒餅是我心上人,行了吧,快點,車要開了。”
“嘿嘿,雖然不認為你小子條件高,但總覺得你眼光特高,燒餅不漂亮,你能看上她?”
見公交車馬上要出站了,我砸了下嘴巴:“席老師漂亮,可愛,人又溫和,我喜歡她。”
“妍……”
我倆背后突然蹦出一個女人的嗓音。
我回頭一瞅,差點沒一跟頭摔死!
女人伸手似乎要拍蔣妍的肩膀,可手在半空卻是驟然剎車,愣愣看看我,臉騰就紅了。
蔣妍叫道:“我靠!原來你喜歡我小姨啊?”
上帝!
身后的女人居然是席蔓莎!
我:“…………**%¥@#¥%(*&%¥@!!!”
那一刻,我只恨自己不是只地鼠,否則一定在樹坑里刨出個洞,有多深鉆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