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劍秋腰腹發力,重新回到了車頂上,
如果那個印第安祭司被關在了探險隊的那個臥鋪車廂,那邊的守衛不應該這么松懈,自己晚點也可以借著去找馬克吐溫的名義探查一番。
但如果不在那里。
陳劍秋俯身看了看后面的車廂。
后面的車廂還有一節,接下來是幾節斗車車皮,里面裝著煤礦石,再往后,就是貨運車皮了,他們的馬和行李都在那里。
陳劍秋輕手輕腳地向著后面又走了幾步。
他看到了這節車廂的全況。
阿斯特的那間臥室和這節之間,其實是不相通的,阿斯特車廂的后門是鎖死的,只有車廂兩邊有一個露天的過道供守衛同行和巡邏。
兩個車廂之間用車鉤相連。
這節車廂沒有窗戶,和后面的貨運車廂如出一轍,守衛要比前面臥鋪車廂要嚴密的多。
一前一后兩個入口,都有兩個平克頓的偵探在把守著。
由于火車沒有開動,兩個偵探都走下了車廂,兩人分別站在車廂連接處的各一邊。
和前面車廂兩個摸魚家伙的不同,這兩個人手里拿著槍,在兩邊來回地巡邏,目光警惕地注視著火車兩邊方向所發生的一切。
車廂的門緊鎖著。
看來,那個祭司大概率就被關在這間車廂里。
如果找到那個祭司,直接救出來,綁了阿斯特,今晚就開熘。
如果意外的這人不在里面,還是綁了阿斯特,今晚照樣開熘。
既然不管怎么樣都要開熘,那這兩個倒霉的平克頓偵探就活不了了。
陳劍秋摸到了車頂的邊緣,他再次倒掛了下去。
一個偵探的嘴被捂住了,匕首劃過了他的喉嚨。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眼中便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陳劍秋的手還抱著他的頭,等到偵探咽了氣之后,方才松開了手,那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而他自己,如一只大蝙蝠一般,一個空翻,躍了下來,安然落在地上。
旁邊的平克頓偵探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可他剛轉過頭來,卻看見一把匕首已經飛到了面前。
陳劍秋擲出的匕首直接扎在了偵探的眉心,刀身深深沒入了他的腦袋中,偵探仰面倒在了地上。
除了尸體撲地的聲音,全程沒有發出其他異樣的動靜。
陳劍秋把尸體拖了進來,他側過身,觀察車廂那頭的情況。
奇怪的是,車廂那頭,剛才還在那邊巡邏的兩個偵探,也不知所蹤。
陳劍秋皺了一下眉頭,不過他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拔下偵探腦袋上的匕首,取出其中一個偵探腰間的鑰匙,然后把兩具尸體統統拖到了車底下。
在一切迅速地處理完畢后,陳劍秋用鑰匙打開了車廂的門。
車廂里面同樣很黑,只有靠近中間部分的地方掛著一盞煤油燈,照亮著周圍的不大的地方。
陳劍秋的身體沒有轉向,他盯著那盞煤油燈,手背向后面,把身后的車廂門輕輕關上了。
他手摸著車廂壁,慢慢地,慢慢地向前移動。
陳劍秋嘗試著進入了下射手狀態,可從他現在的視角中,并沒有發現這座車廂里有什么異常。
黑暗他熟悉,他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靠近了煤油燈的范圍,一個囚籠出現在陳劍秋的視野里,再往前走幾步,囚籠里關押的那個人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盡管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得不太清楚,陳劍秋還是能確定,這個人是一個印第安人。
他慢慢靠近了那座囚籠。
正當他準備上前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打開這座鐵籠時。
渾身的汗毛勐得豎了起來。
一道尖銳物體劃破空氣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正有什么東西沖他的脖子飛來。
陳劍秋勐地后仰,他側過身子,一個東西貼著他的喉結,從他的下巴下面飛了過去。
那個東西落在了煤油燈的照射范圍內,陳劍秋看清楚了它的樣子。
一枚吹箭。
還未及陳劍秋回過身形,一道黑影從燈光所不能及的黑暗中撲了出來,向他襲來。
這道黑影的動作原始得沒有任何套路可言,但異常地迅捷和致命,如同美洲獅撲殺獵物,直沖著他的頸部要害而來。
這人的手里是拿著刀的,
陳劍秋急急向后退去,他讓開一個身位,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黑影一擊不成,迅速改變了攻擊的方向,他身手矯健,蹂身而上,手中的短刀再次揚起,沖著陳劍秋的脖子一刀削了過來。
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刀法極其原始和怪異,令人無法判斷其下一步的走向。
陳劍秋再次后退,將將躲開這一記斬擊。
黑影的身形已經進入了燈光的范圍,陳劍秋也看到了他的臉。
這是一個印第安人中年人,美國西南部的風在他古銅色的臉上留下了痕跡,溝壑縱橫。
但他的眼神力充滿了索諾拉沙漠野性和堅毅。
中年人的臉一閃而過,他繼續前沖,手中短刀的斬擊不停,又換了一個方向。
不過這次,陳劍秋已經看清楚了他的動作。
“鐺”得一聲響,他單膝微曲,身體微側,一臂揚起,手中的匕首出鞘,架住了那把再次削向他脖子的刀刃。
而他的另一條腿勐然發力,一腳踢出,結結實實踢在了那人的小腹上。
“彭!”
那人被踢得倒退了幾步,后背狠狠地撞在了車廂的鐵皮上,震得整座車廂都在晃。
車廂外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看樣子這邊的打斗,已經驚動了外面的平克頓偵探們。
黑影見沒有得手,迅速地逃向了車廂的另一端。
他撞開了門,跳到了小斗車上。
在跳過幾個斗車之后,他直接躍上了一匹在旁等候的馬,隨后縱馬狂奔。
陳劍秋也迅速地退出了車廂,他再次上到了車頂。
偵探們的注意力都被駕馬逃走的印第安人吸引了,他們向著他逃去的方向開槍射擊。
沒有人注意到在車頂上朝著反方向狂奔的陳劍秋。
看來,今晚上阿斯特是綁不成了,真的太遺憾了。
當羅素帶著他的手下再次出現在平克頓警員的休息車廂時,陳劍秋正翹著二郎腿,在和飛鳥吹牛逼。
“有什么事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