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么才回來呀?”小姑娘都著嘴。瓻
“爸爸去辦理一些桉子。”羅斯福抱著女兒,一臉寵溺。
“我走了你在家乖不乖啊,誒,別動我眼鏡!”
小姑娘的手已經不安分地抓住了羅斯福的眼鏡。
她一把將眼鏡薅了過來,然后咯咯笑著從爸爸的懷里跳到了地上,向著站在門口的一個女人跑去。
“快把眼鏡還給你爸爸。”女人彎腰對著小孩說道。
陳劍秋見女人年紀有點大,圍著一條圍裙,看起來像是孩子的保姆。
眼鏡最終還是回到了羅斯福的鼻子上。瓻
他帶著陳劍秋走進了牧場中央的那間大房子。
進了門,便是客廳,而客廳的擺設,和其他西部人家的房子,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更為精致一點。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那就是客廳壁爐的后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個又一個的動物頭做的標本。
有馴鹿、盤羊......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一個齜牙咧嘴的棕熊頭。
這些標本都栩栩如生,看上去工藝非常不錯。
“這些都是我在這里附近的山上打獵所獲得的戰利品。”羅斯福驕傲地說道。瓻
陳劍秋仰頭打量著這些動物標本。
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壁爐臺子上一個不大的相框上。
相框里是一張兩人的黑白照片,其中一個,是羅斯福,而另一個,是一名年輕的女人。
“她是愛麗絲的媽媽,我的愛人。“
羅斯福注意到了陳劍秋的目光,說道。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點緬懷和憂傷:
“她在生愛麗絲的時候死于難產,而我的母親,也在那一年死了。”瓻
“這也是我從東部來到這里的原因,那一年,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看向了窗外,目光隱藏在反光的玻璃片后面。
小愛麗絲正在保姆的照看下在牧場的草地上歡快地奔跑著,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
“她太像她的媽媽了。”
“抱歉。”
陳劍秋發現自己不經意間觸碰了一些不該提的傷心往事。
“好啦,不說這個了。”瓻
羅斯福轉過頭,笑容重新回到了臉上。
“雖然桉子大概率解決了,不過既然你來了,就待兩天把,正好幫我調教調教我的那些警員們,我聽說你的偵探社非常不錯,一定有什么訣竅。”
陳劍秋也沒否認,也沒就此展開。
他總不能告訴羅斯福他最大的訣竅就是拿錢砸吧。
“在這吃點晚飯,吃完晚飯之后我帶你們去見識點有意思的東西。”
羅斯福神秘兮兮地對三人說道。
“男人的最愛。”瓻
牧場的晚餐非常豐盛,有新鮮的牛肉和牛奶,還有面包。
在酒飽飯足之后,三人跟著羅斯福重新騎上了馬。
“照顧好愛麗絲,我們很快就回來。”羅斯福對著保姆和幾個傭人說道。
暮色降臨了額,他們重新向著鎮子的方向而去。
牧狗鎮很快出現在了陳劍秋的視野里。
今晚的鎮子,并不像其他時候一樣黑燈瞎火,而是熱鬧非凡。
之前他們路過的那個營地里,現在擠滿了人。瓻
燃著的火盆和火把,把鎮口的天空照得如白天一樣。
“水牛比爾”的馬戲團,開張了。
羅斯福在門口買了票,帶著三人走進了營地。
“各位觀眾,下面為你們表演的,將是這個西部最最最最優秀的女神槍手,“
”安妮
—奧克莉!
主持人將聲音拉的老長。
這極大的扇動了下面觀眾的情緒。瓻
等到那個矮子女人跳上舞臺的時候,觀眾們早已經沸騰了。
矮子女人雖然貌不驚人,但確實有點真本事。
她先是在眾人的驚呼之中打碎了助手腦袋上的一個蘋果,然后將助手從臺下丟到半空中的東西一一打碎。
陳劍秋在人群后面看得津津有味。
有一說一,這女人的水平僅僅拿來表演,有點屈才了。
他琢磨著不知道這女人和卡米拉之間到底誰的槍法更好一點。
有機會讓她們倆對決一下,看看誰才是西部最準的女人。瓻
正當陳劍秋腦子里還在構想著兩個女人大戰的畫面的時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是一臉興奮的羅斯福。
“嘿,最刺激的要開始了,快跟我走。”
陳劍秋跟著羅斯福后面穿過人群,來到了營地的另一邊。
這里也是人聲鼎沸。
一群男人圍在一個正方形的木臺子附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歡迎來到最讓男人血脈賁張的運動,拳擊!”羅斯福高聲喊道。瓻
陳劍秋有點不以為意。
在西部的旅程中,他倒是遇到過不少打黑拳的活動,不過他很少參加。
他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把他們打死。
此時的拳擊,雖然早已經有了規則,也提倡帶拳套,不過在西部,基本還是以裸拳為主。
“拳擊是我最熱愛的運動,因為它能鍛煉我的協調性和意志力。”羅斯福對陳劍秋說道,“等下我就上。”
“愛好也不代表著要挨揍啊。”
肖恩瞥了一眼羅斯福略顯單薄的身軀和鼻子上的眼鏡,都囔道。瓻
陳劍秋笑而不語。
臺上的拳擊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一群熱血漢子紛紛上臺開始廝殺。
但由于是裸拳,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他們中很快有人得骨折,亦或是腦袋腫成了豬頭。
大部分人都血灑當場。
場上打得很激烈,臺下開盤也開得很精彩。
觀眾和拳手們紛紛壓注,并為自己的選手加油,喝彩,起哄!瓻
輪到羅斯福了。
他摘下了眼鏡,脫掉上身的外套,交給了陳劍秋。
和其他拳手不同的是,他穿了一件背心。
羅斯福從小受到的教育,并不支持他在大庭廣眾下赤身裸體。
他的對手是一個住在鎮子附近的農夫。
這位農夫在拳臺上,顯然不認這位警長的身份。
他迅速地拉進了和羅斯福之間的距離,開始對羅斯福進行攻擊。瓻
警長靈巧地閃過了農夫的前幾次攻擊,他伸出自己的手臂,用刺拳丈量著和農夫之間的距離。
在初步的試探結束后,羅斯福確定眼前的這位農夫水平很一般。
他不斷地進行著搖閃,并且瞅準機會開始利用反擊胖揍自己的對手。
最終,農夫一次冒然的擺拳打空之后,被羅斯福一個上勾拳擊中了下巴。
農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哦吼!”羅斯福張開雙臂,對著臺下的觀眾,尤其是陳劍秋那邊怒吼著慶祝著自己的勝利。
臺下也是歡呼聲,怒吼聲一片。瓻
這些鎮民里,熟悉羅斯福的,知道他拳擊技術高超,所以都贏了錢;不熟悉的外來鄉民,壓錯了人,垂頭喪氣。
雄性的荷爾蒙在人群中彌漫著。
陳劍秋笑著看向了羅斯福,鼓起了掌。
“下一個誰?”
在農夫被抬下去之后,觀眾們開始尋覓下一組選手。
因為羅斯福的臉上沒有任何傷,所以他可以繼續戰斗。
所以,大家都好奇在羅斯福展示了如此高超的技藝之后,他的下一個對手是誰。瓻
“我!”
一個光頭從人群后面走了出來。
陳劍秋認識他,是白天裝臺子的那個,好像是馬戲團的成員。
光頭一把車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覆蓋著青筋的強健肌肉,和對面的羅斯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下面的觀眾們面面相覷:
“搭臺子的莊家親自下場了?”
“這身材看上去練過啊,感覺警長要吃虧啊。”瓻
“打不打?”光頭沖著羅斯福搖頭晃腦,捏著指節,活動著脖子。
“來吧。”羅斯福絲毫不懼。
他剛以碾壓之勢贏了一局,此時勢頭正盛。
光頭一步踏上了擂臺。
拳賽開始了。
羅斯福擺好了抱架,兩只手護著自己下巴,一邊搖閃,一邊觀察著光頭的走位。瓻
然而,光頭并沒有像剛才那個農夫一樣急于進攻,而是借著腳步逐步逼近羅斯福。
羅斯福開始在場地內不斷走動,保持著和光頭的距離。
兩個人開始根據彼此的臂展進行博弈。
但這在臺下的觀眾看來,就很無聊了。
下面噓聲一片。
羅斯福不為所動,繼續著自己的穩扎穩打的戰略方針。
他試探性地出了幾拳,可都打在了光頭的身上,不痛不癢。瓻
突然,光頭一個箭步逼近了羅斯福。
警長發現,他的腮幫子露在了外面,于是一拳摟了過去。
但這一拳還沒有打中。
光頭的拳頭已經擊中了羅斯福的肋下。
那是肝的位置。
羅斯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光頭賣了一個破綻,但是他的速度要比羅斯福快,所以后手拳變為了前手拳,并且一擊命中。瓻
陳劍秋和肖恩他們沖上了擂臺,把羅斯福從地上扶了起來。
突然,光頭轉過頭來,冷冰冰地丟下了一句:
“你們給我小心點。”
“肖恩,飛鳥,你們先把羅斯福先生扶下去吧。”陳劍秋站了起來。
“你也要打嗎?”光頭問道。
“可不可以押自己?”陳劍秋問道,“可以的話我就打。”
臺下轟然一片。瓻
這種私拳擂臺上,別說押自己,押對手贏的都很正常。
可在光頭展示了如此的實力之后,還這么自信地要壓自己贏,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托大了啊。
眼前這個人他們之前好像從來沒有在鎮子里見過,好像也不是周圍鎮子上的人。
不知道底細,不好押啊。
他是和羅斯福先生一起來的,應該也有兩下子吧。
不過連羅斯福先生這樣的拳手都輸了,這光頭贏得概率,應該會大一點吧。
不過討論歸討論。瓻
從最終押注的結果上來看,絕大部分人,還是覺得光頭會贏。
比賽從雙方正式站上拳臺,就開始了。
光頭和之前一樣,保持著抱架,一邊搖閃,一邊謹慎地向著陳劍秋靠近。
然而,當他從抱架的兩個手臂間看向陳劍秋時,卻發現他并沒有做任何護著腦袋的動作。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光頭。
這要么是一點都不會,要么是純粹侮辱人。
臺下又是噓聲一片。瓻
那些壓注了陳劍秋的人,有的抓著頭發,有的捂起了自己臉。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非常悔恨。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為什么要跟錢過不去啊?
光頭忍不住了,他快速地逼近了陳劍秋。
這一次,他連破綻都不賣,左手直接一個直拳揮了過去。
陳劍秋的腦袋微微一側。
拳頭擦著他的臉頰過去了。瓻
光頭右手的擺拳接踵而至。
然而陳劍秋像是未卜先知一樣,后退了半步。
擺拳又空了。
上勾拳,上勾拳,直拳,擺拳
一套組合拳打完之后,光頭起了身。
他一拳都沒打中。
眼前這個人的預判極其準確,動作快得猶如鬼魅。瓻
自己連他的一根毫毛都沒碰到。
而臺下的觀眾已經看呆了。
這個中國人雙手垂于身側,身體動作幅度并不是很大,但就是能躲開光頭的每一記拳。
更離譜的是,他還沒有反擊。
他像是一個拳擊教練在調教自己的學生。
“太慢了。”陳劍秋搖了搖頭。
光頭怒火中燒,他用拳頭擦了擦自己的鼻子,隨后沖了上來,對著陳劍秋開始進行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瓻
直拳,直拳,上勾拳,擺拳,直拳
還是一拳也打不中。
陳劍秋躲得更加隨心所欲,幾乎連看都懶得看他了:
“你的拳路我都能背出來了,要不要我念給你聽聽?”
“上勾拳,擺拳,直拳,直拳,誒,對,然后還是一個上勾拳.....”
“不要帶著情緒打拳,這會讓你體能消耗變大,誒,你看,你喘了吧”
光頭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瓻
他從沒有打過這么累的拳!
生理上和心理上雙重的!
“你閉嘴!”光頭大吼一聲,一記擺拳揮了出來。
但這一次,陳劍秋沒有再光是閃躲。
他后退一步,揮出了右拳,對著光頭門戶大開的腮幫子打了一記迎擊。
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光頭的腮上。
他的頭被揍得扭了過來。瓻
站在第一排的人,都看到了他翻的白眼。
“撲通。”
光頭如同一個沙袋一樣,重重地撲倒了在了擂臺上。
暈了,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