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利軍帶回來的調查結果,讓陳言和林剛都有些驚訝。
這個陸金南,怎么說呢。
忙碌!
對,只能用忙碌來形容陸金南的生活和工作狀態。
甚至,可以說,這個陸金南就只有工作,好像沒有什么生活可言。
每天早晨六點半,陸金南準時從出租屋出發,在小區旁邊的一個早餐店,吃早餐。
之后就乘坐公交車,去牙醫診所推銷牙模。
他在時間上規劃的很好,上午推銷三家,下午推銷三家。
每家時間大概是5到10分鐘左右。
從他的流動軌跡看,確實如他所言,一個月,要跑遍所有的牙醫診所。
小白兔診所確實只是其中之一。
而且,這種工作,已經持續了兩年時間。
此外,這個陸金南每天下午6點下班,并沒有直接回家休息。
而是從小區的保安那邊,推出一個燒烤車,在附近賣烤腸、肉串之類的小燒烤。
一直到晚上12點,陸金南才收攤回家。
除了雨雪天氣外,陸金南的工作天天如此。
“賣燒烤?”陳言有些誘惑的看著王利軍整理的調查報告。
王利軍點了點頭:“我們排查過了,陸金南在農村老家的母親有尿毒癥,每周最少要到他們縣城的縣醫院透析一次血液。”
“這個費用,都是陸金南給的……”
“而且,按照陸金南的收入,每個月除了他自己吃飯,滿足他母親的醫療費還差一些。”王利軍的語氣也有些唏噓:“所以,陸金南就弄了燒烤攤,晚上下班后,出去賣點燒烤。”
“這樣,他母親的醫療費,也就差不多了。”
陸金南被釋放了。
陳言私人掏腰包,贊助了陸金南一萬塊錢。
以陸金南的狀態,他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即便陸金南在時間上,和王虎就醫有重合的巧合,陳言還是選擇釋放了陸金南。
因為,他的母親在等他的錢救命。
多關陸金南一天,他就少賺一天的錢。
林剛自然不會反對。
以他的經歷看,像陸金南這樣的孝子。
犯罪有可能。
但是賣國的罪大概率不會的。
而且,通過國家偵緝總隊那邊的調查,陸金南也確實沒有出國的經歷。
呼……
陳言長長吐出一口氣,本來有些眉目的線索,現在又斷了。
會議室。
陳言把所有進出過小白兔診所的人員信息,都平鋪在會議室內。
既然調查組沒有發現明顯的破綻,陳言只能親自去分析。
陳言走過每一份材料,眼神掃過,相應的資料就好像照片一樣,印刻在腦海中。
緩緩閉上眼。
陳言的大腦進入高速的工作狀態。
系統獎勵了陳言開啟視覺基因鎖的能力,再加上陳言本身畫面定格的能力。
陳言在理論上可以分析比對出這1896個進出過診所人員的行為特征,還有時空交叉的共同點。
當然,這個過程是緩慢的,如果一個個去分析,去對比,那需要的時間就會大大延長。
陳言是人,不是神。
他的大腦處理事物的速度是有限的。
所以,每次他比對的數據都是有限的。
1896份材料!
1896張定格的照片。
對方既然要和診所里的張村樹接觸,送藥,甚至是取走實驗數據,就不可能只進過診所一次。
所以,先前的調查思路是沒有錯的。
只進出一次的人,可以暫時剔除。
1896份材料,正如王利軍他們篩查的,1318張照片消散。
陳言腦海中只留下578份材料。
這些人都是進出過診所2次以上的人。
理論上,現在的578人,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而這些人,有病人,有推銷員,有快遞小哥,還有社區的工作人員。
掃視腦海中密密麻麻的578張照片,陳言眉頭緊皺。
如果我是對方,我應該怎么辦?
首先是外賣人員。
我如果假裝成外賣或者送快遞的,以這個身份來接觸診所,傳遞藥品和數據……
不行!
這個念頭一經閃過,陳言就給否定了。
以快遞或者送外賣的身份去接觸,破綻太大。
只要偵緝人員一一核對這些人的信息,就能發現他們是不是真的快遞員或者外賣小哥。
而如果幕后黑手真的從事這樣的行業,有沒有可能?
陳言搖了搖頭。
不可能!
外賣小哥、快遞員,一個區域內天天跑,從早上到晚上,全年365天無休。
一個搞新型du品試驗的幕后黑手,干這個?
別逗了。
要知道,正常的快遞員和外賣小哥都是固定接送某一片區的快遞或者外賣的。
他們是不會跨區流動的。
不能跨區流動,自由時間又沒有。
所有的行動軌跡都能在訂單系統上看到軌跡……
幕后黑手只要不是傻子,因該不會選擇這個行業。
屬于快遞小哥和外賣員的資料照片消失。
578變成了563。
陳言再度凝視剩下的資料照片。
我如果是幕后黑手,聘任成為社區工作人員,有沒有可能?
這個有可能,而且每次去都有正當的工作目的。
不會引起外人懷疑。
調出屬于社區工作人員的信息。
36份!
一共是36名社區社區工作人員去過診所,而且頻次還挺高。
進出診所最多工作人員叫王淼,竟然在半年內進出診所24次!
每周一次。
陳言進一步調取信息。
嘶……
不對勁!
王淼雖然去診所的次數最多,但重要原因是因為診所就是他的包戶。
每周一次的走訪,是例行工作。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一點,王淼的嫌疑無法洗脫。
關鍵是,王淼每次去診所,都有其他同事陪同。
有時候兩個人,有時候三個人,甚至有五個人的時候。
但是,就是沒有他一個人去的時候。
這樣的話,如果王淼是幕后黑手,他根本不可能在同事眼皮子底下送藥或者取數據。
再說,社區的工作人員可是又編制的。
有句話怎么說的。
宇宙盡頭是編制。
有了鐵飯碗,還去干間諜?
可能性有,但是極小。
還有527份數據照片。
而這些人,都是病人!
進出診所2次以上的病人。
長長吐出一口氣,陳言心中已經有了較為明晰的判斷。
躲在幕后的人很聰明,也很謹慎。
外賣員、快遞員、社區工作人員……
這些都不能很好的掩飾他的身份。
而在牙醫診所,最有正當理由進出的人,不就是病人嗎?
527分資料,在陳言腦海中重新排列!
首先,陳言按照進出的次數排序。
527人中,最多的進出診所32次。
半年內,平均不到一周就要去一次。
調出相關信息,是一個叫做王旭的牙髓神經痛的重癥患者。
每周都要去診所換藥。
接下來,有23次的,有19次的,不一而足。
最多的32次,最少的2次。
這時,王虎、尹成文、高田成、徐東天等人的資料也顯示其中。
甚至是后續的12個被試驗對象。
王虎、尹成文、高田成和徐東天四人都是9次,剩下的12人,有8次的,有7次的,最少的4次。
當然,和他們有相同就診次數的人也有不少,但是,對方在挑選試驗對象的時候,顯然是有不同標準的。
比如獨身居住。
陳言再次排序527人的資料照片。
這次是按照進出診所的時間長短順序。
最長的三小時,最短的兩分鐘。
這里有一個特點,王虎等被害人呆在診所的時間都是最長的一批,從2小時到3小時不等。
數據再次排序。
這次按照進入診所就診的時間前后排序。
一眼掃過所有人員的第一次就診時間,陳言一個恍惚。
眉頭緊皺。
緊接著,似乎發現了什么,陳言臉色大變!
這……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