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剛看向從里面被反鎖的會議室,眉頭緊皺。
陳言進去已經差不多有24個小時了。
將近24個小時!
差不多一天一夜。
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林組長,”王利軍神色有些焦急:“陳組長昨天中午讓我把所有,小白兔診所內的流動人員資料,全部擺到會議室內。”
“陳組長說要自己親自分析……”
王利軍一個小組,三十人,排查分析這些資料,足足用了五天時間。
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弄完這些資料有多難。
可是,唯一發現的有用線索,陸金南,基本上也被排除了嫌疑。
“陳組長已經24小時沒出來了,”王利軍手里還拿著一個暖飯煲:“一直沒吃東西,沒休息,您看……”
陳言最近很辛苦。
林剛比誰都清楚。
這件案子的復雜性,沒有人比林剛更有體會。
這些天,他回了國家偵緝總隊一趟。
翻了一下以前的卷宗,林剛五年前接手的一個案子。
當時,也算連續三起的詭異自殺案。
林剛跟進了有一個月的時間,耗費了大量精力,還有人力物力,結果沒有任何收獲。
自殺,是當時的唯一結論。
但是,以林剛作為國家偵緝總隊的精英直覺,林剛知道,那件案子不簡單。
可是,他沒有辦法,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和疑點。
偵緝員辦案,不能只靠直覺,最重要的是證據。
動機是什么,過程怎么樣,導致了什么結果。
都要查清楚才行。
這也是,為什么昆市發生類似的案件后,林剛就直接過來的原因。
只是,讓林剛沮喪的是,一星期時間,他偵辦案件沒有絲毫進展。
于是,才有了陳言的到來。
果然,陳言沒有讓林剛失望。
在絲毫沒有指明性線索的情況下,抽絲剝繭,硬是找到了死者背后的共同聯系。
小白兔牙醫診所。
同時,發現了張村樹的犯罪證據。
雖然在抓捕的時候除了意外,但是,實際上來說,自殺案的始作俑者,也就是直接兇手已經找到了。
當然,陳言之所以能夠這么迅速偵辦案件,主要還是這其中出現了一個自殺未遂的活口。
對方的臼齒牙疼,成為了案件的突破口。
可是,僅僅通過對方牙疼,就能串聯起整個案子,沒有陳言的話,林剛曾經想過。
自己是很難抓到這個點的。
破案,有的時候,除了證據,還要有天馬行空的想法。
而現在,陳言正在做的是挖掘整個幕后的黑手。
殺人的直接兇手已經暴露。
但是背后究竟是誰提供給張村樹藥物。
是誰取走了試驗數據。
又為什么只選了16人做試驗……
還有一些列的疑問。
而陳言,其實已經三天沒有合眼。
一直在追尋著真相。
想到這,林剛也有了決定:“王利軍!”
“到!”
“把會議室的門鎖……砸開!”
王利軍臉上一喜!
“好嘞!”
說完,放下手中的暖飯煲,抄起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大錘。
朝著手心吐了口口水,王利軍掄起大錘:“看我的!”
咔嚓……
然而,大錘正在半空,還沒落下的時候,一聲咔嚓聲傳來。
咯吱……
會議室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臉胡茬的陳言頗有些憔悴,眼珠子更是紅的像兔子一樣。
“王利軍,”看著半空中的大錘,陳言嚇了一跳:“我剛出來,你就拿大錘掄我?”
王利軍:“……”
我說是林組長讓我掄的,您信不?
“有線索了?”林剛這個時候可沒功夫給王利軍解釋。
陳言出來的一瞬,林剛就感覺出來了。
陳言雖然面容憔悴,但是卻有一股子放松的感覺。
似乎一直緊繃著的鋼絲,終于松了一扣。
陳言看向林剛,看向期待著看著自己的眾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八九不離十了。”
昆市第一醫院。
“怎么來這里了?”林剛好奇的看向陳言:“線索難道在這?”
陳言點了點頭:“林老哥,線索雖然有了……”
“但是,我還要驗證一下,您就容我賣個關子。”
住院部。
8樓26床.
徐東天對陳言的到來似乎有些驚訝。
“陳警官,快坐、快坐!”
“您今天怎么過來了,案子已經拿下了?”
徐東天的左袖管依然空蕩蕩,但是臉色不錯。
顯然這段時間恢復的不錯。
“拿下了。”陳言點點頭,坐在徐東天對面。
“控制你們自殺的就是小白兔牙醫診所的醫生張村樹。”
“張村樹?”
徐東天的表情顯得很驚訝。
“怎么可能是他,他為什么要殺我們?”
為什么?
呵呵。
陳言笑了笑:“他為什么要殺你們,這要問你才對吧。”
徐東天微微一愣:“問我?”
“額……”
“陳警官,我去小白兔看牙,只是認識張村樹醫生……應該沒什么仇怨啊。”
“我看病都給錢了啊。”
陳言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審視著徐東天。
頗有一種看戲的感覺。
嘖嘖!
說真的,凡是能夠跟干du品有關系,這檔子生意的,真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跟陽國有關系的間諜也好、犯罪分子也罷,陳言都見過的。
越監殺人案子中的路蕊、王麗麗、楊浩楠,一開始都挺牛逼。
陷阱、格斗、放冷箭。
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一旦被擒,都是屁滾尿流,什么都交代。
這次的案子中,張村樹不也是一樣。
可這個徐東天,呵呵。
狠啊!
真特么狠!
自斷一臂!
“徐先生,”陳言打斷了徐東天的話:“我既然已經來了,咱們還有必要兜圈子嗎?”
徐東天微微一怔,臉色卻沒什么變化:“陳警官,你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好像聽不太明白。”
什么意思?
陳言好整以暇的去取出平板電腦,遞給徐東天。
“徐先生,你先看看這個。”
單手接過平板電腦,徐東天點開上面的視頻。
畫面中,正是徐東天走進小白兔診所的監控畫面。
“這個……是我去小白兔診所看牙的監控?陳警官……怎么了?”
還怎么了?
陳言笑了笑:“徐先生,你第一次去小白兔診所是什么時候?”
“額……這個我記不太清楚了,大概……好像是去年十一吧……那個時候正好十一放假。”
“但是……具體哪天我忘了……”
忘了?
陳言指了指視頻上的日期:“徐先生,你剛剛不是看了視頻嗎!”
“日期,10月2日!”
“哦……我沒注意,不好意思……”
“不不,徐先生,你不用不好意思。”
陳言遞給徐東天一張草紙:“我這里有一個時間記錄,你看看。”
接過草紙,徐東天明顯一臉懵逼。
而陳言,則緊緊盯著徐東天的雙眼,凝聲道:
“王虎,第一次進入診所,去年10月3日,尹成文,第一次進入診所,去年10月10日,高田成,第一次進入診所,去年10月17日。”
“而你,徐東天,第一次進入診所的時間……去年10月2日!”
“他們三人,進入診所的時間,都相差一個星期。”
“六個月后,他們相繼在三周內死亡,間隔時間正好是一周。”
“而你,徐東天,比王虎還早一天進入診所!”
“可是,你竟然比王虎要晚四周開始‘自殺’!”
“徐先生,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嗎?”
陳言的話,不僅炸的徐東天表情僵硬,就是后邊的林剛,同樣是臉色巨變!
時間!
對,就醫時間!
徐東天既然比王虎他們早就醫。
那為什么,徐東天反而比他們晚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