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第585章 時間過得真快啊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作者:武文弄沫  書名: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更新時間:2024-12-11
 
“咋地了?這副德行呢?”

程開元笑著擺擺手,自己點了香煙,示意秘書張士誠不用在這盯著。

他看著對面坐著的岑輔堯問道:“工作匯報不順利啊,還是在李主任那吃癟了?”

“領導對聯合工業關心是正常的,是我的能力不夠,水平一般。”

岑輔堯說了這么一句違心的話,讓對面的程開元心里樂開了花。

李學武配合李懷德當初在紅星廠搞了兩個大項目,一個是三產工業,一個是聯合工業。

三產工業只有一個管理機構,雖然人事上多方參與,但無論你投多少錢,多少設備,只給你分紅股份。

獨立運營、獨立財務、自負盈虧的好處是規模小、限制少,發展迅速。

聯合工業以聯營企業為主,按股份和聯營性質劃分管理責權。

管理機構職能更偏向于服務和組織協調,運營、財務、人事等權利是在所管理的分廠手中。

同樣是生產單位,相比于京城三產工業,鋼城聯合工業這架馬車不好駕馭呢。

聯合工業的規模更大,旗下單位更獨立,擴展空間更廣闊。

從股權和管理方向看,三產工業的股權集中在管理處,責權也在管理處。

聯合工業的股權在分廠,所以對應的責權也在分廠。

王羽正一支筆,有權利管理三產工業內的所有企業,可他岑輔堯就不成了。

摩托車制造廠,參股股東還有京城信用社,所以廠里的財務是有信用社干部的。

食品工業旗下的三家工廠,五豐行占股了兩家,所以能在這兩家單位看到五豐行的人。

客車廠、轎車廠、機加工廠等等,很多工廠都是聯營企業。

他想在這些工廠內干預管理,施加影響力,按老一套思想辦事。

結果呢?

問題被那些人直接反饋給了路過鋼城回京的景玉農。

他一收到消息便跟著景玉農的屁股后頭來了京城,想要找領導解釋。

讓他心涼半截的是,李懷德根本不見他。

秘書栗海洋傳達領導的話,讓他先去見李副主任。

原本他也是機關里的人,對組織結構和機關里的干部自然很了解。

但離京一年多,再怎么頻繁的匯報和溝通,也會有地域上的疏遠和隔閡。

岑輔堯也不是閉門造車,悶頭拉磨,他對紅星廠的組織生態還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最近忙于聯合工業的人事布局,再回到廠里的時候,好像什么都變了。

領導的分工變了,機關里的人事變了,就連辦公制度都變了。

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李懷德不見他還算正常。

因為就他這個級別的干部,李懷德已經很少直接接見了。

按照工作程序,主動回京述職的干部,先到管委辦報備,再約見主管領導。

最后依照主管領導的意見,判斷是否安排他見更多的領導,或者管委會李主任。

這是正規的程序,可他突然回來,本就是心虛著,再加上提交的那份匯報……

李懷德這人組織素質很高,處理工作的手段很高明。

從他把岑輔堯提交上去的匯報原封不動地推回來,并安排秘書通知他去見李學武就能看出一斑。

現在的聯合工業歸誰管?

以前是景玉農主管,后來工業規模發展壯大,按照地緣趨勢,部分業務交給了董文學。

這一次分工變動,聯合工業全部交給了董文學,按計劃籌劃專業廠。

也就是李學武提到的各分公司和分廠。

比如五金制造廠、機電制造廠、汽車制造廠等等。

與三產工業不同,聯合工業管理處雖然交給了董文學,但在三年內,各分公司和分廠獨立劃分運營,管理處也就上交權利到集團了。

同新建軋鋼廠和煉鋼廠一樣,都是專業廠,都是專業分公司。

管理結構由現在的紅星軋鋼廠升級成為紅星鋼鐵集團。

所以,岑輔堯的主管領導應該是董文學。

但是,按照生產管理劃分,以及李懷德在人事工作上的布局,現在程開元也有行政上的管理權利。

亂嗎?不亂。

一個是業務,一個是行政,兩碼事。

岑輔堯想的是什么,管委會領導一清二楚,他的小動作也在眾人的眼中。

之所以沒有人提醒他,或者警告他,是因為紅星廠目前的組織生態很復雜。

多少人恨不得等他犯錯誤呢,好取而代之,廠領導也有其他心思。

董文學沒開口,沒動手,就說明他還有保護和使用的價值。

李懷德的高明之處到這就體現出來了,誰看懂他這么做的意思了?

岑輔堯他不能見,因為聯合工業有主管領導,尤其是在紅星廠分工調整的敏感時期。

之所以讓他來見李學武,是因為李學武通曉廠里的組織情況和人事狀況。

聯合工業向專業廠進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岑輔堯也知道。

所以他才想趁這個時間,謀劃汽車制造廠,給自己以后鋪路。

可這塊蛋糕他沒有分配權,現在蛋糕還沒端上桌子呢,他就想伸手,廠里能讓?

如果不是董文學有其他布置,李學武早就剁了他的手了。

讓他去電子廠算便宜了他,汽車制造廠,他是真敢想。

丁自貴和王羽正等人琢磨了多長時間,王羽正上躥下跳的疏通了李懷德的關系,這才得償所愿,去了三產管理處。

而丁自貴主動跟李學武聯系,跟董文學溝通,在工作上很是配合。

一個岑輔堯哪里有資格布局和鋪路,連牌桌都沒上的人。

這個局是李學武布的,誰敢亂伸手,他后腰上的小錘子可不答應。

你問問程開元,身為紅星廠管委會副主任的他敢不敢動李學武的蛋糕。

他當然不敢,但已經上了牌桌,他就得出牌,就得為自己考慮。

所以,當岑輔堯主動找上門來,說了這么一句,他便知道,出牌的時候到了。

“這是啥玩意啊?”

李懷德指著特別長的喇叭對樂隊負責人問道:“這么長也叫嗩吶?”

你要說老李啥也不懂吧,他還知道叫嗩吶,而不是叫喇叭。

可你要說他懂吧,他還叫不出這一排大大小小的喇叭有啥區別。

“這是長號,”負責人有點緊張,但也很榮幸,這是大領導,很少能見到的。

所以他還主動解釋了一句,“因為比較長,所以叫長號。”

“哦——”

老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指了另一個喇叭道:“那它比較短,所以叫短號了?”

“額——”負責人遲疑了一下,干笑著指了旁邊的喇叭說道:“這個叫短號。”

“那這個呢?”

老李臉皮多厚呢,就算是出糗了,也能挺得住,但你就別較勁了啊。

你也不吹它,你也不學它,就是聽個響,你問那么多干什么呀。

他要搞的西洋樂隊樂器從港城買回來了,來看看,關心關心表達一下重視就行了唄。

不,他非逮著那個喇叭問明白了不可。

你說要是遇著個懂事的,老李說啥你就點頭,說是多好,省得大家麻煩了。

就算說這玩意是短號,等表演了,他還能跑臺上問你說沒說錯了?

看來基層的同志對領導狗屁不懂業務的情況還是了解的少啊。

這個負責人也是哏,給李懷德介紹道:“這個是小號,這個才是短號。”

“哦,這個是小號。”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自己找面子,還是真的好學,不恥下問,老李踅摸了一圈,逮著最大的那個喇叭問道:“那這個是大號了?”

“也可以這么叫,”負責人推了推臉上的大鏡框子,強調道:“但一般叫低音號。”

站在不遠處的宣傳科副科長、文藝宣傳隊隊長張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真是特么死腦筋,領導好不容易猜對一回,你特么又整出低音號來!

叫啥重要嗎?

怪不得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只是個干事,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啊!

“呵呵呵——”

李學武聽見她磨牙的聲音了,看向她笑了笑。

張麗也是不好意思了,羞愧地低著頭解釋道:“是我的錯,我……”

“挺好的,我都不知道這些知識。”

李學武輕笑著點點頭,跟著李懷德往另一邊去看雜技表演隊匯報去了。

張麗回頭瞪了一眼還不知道咋回事的樂器隊負責人,點了點他便跟了出來。

“雜技在早了就啥都有,”雜技隊負責人匯報道:“像什么百戲、雜樂、歌舞戲、傀儡戲等等,也稱雜戲、雜耍。”

他見李懷德很感興趣,便扯著臉上的褶子,笑呵呵地介紹道:“我們原來也是戲劇雜技團的,這不是……”

一看這位就是老江湖了,按照雜技從業人員童子功情況,絕對是解放前就跑這個手藝的。

看著有四十多歲了,舞臺表演的經驗很足,不過現在還是管理和教學為主。

“沒關系,進了紅星廠就是一家人。”

李懷德就愿意跟這樣的老實人打交道,像剛才那個什么長的短的,大的小的,他就不是很喜歡。

喇叭嘛,你換個形狀它不還是喇叭嘛!

我給你臉了你叫長號,我讓你叫長喇叭,紅星廠就沒有敢叫你長號的,你信不信!

當然了,老李還是很有涵養的,不至于跟幾個喇叭置氣。

不看西洋樂,這不是還有雜技和戲曲呢嘛。

他笑呵呵地寬慰對方道:“關起門來咱們是一家人,說什么都可以,重要的是團結和紀律。”

嗯,有這兩條標準橫著,其實也沒啥可說的了。

負責人很懂啊,也很機靈,這個時候能被紅星廠收編,其實已經說明很多問題了。

他主動介紹道:“我們這能做軟功、車技、口技、頂碗、走鋼絲和變戲法。”

“您要說再增加表演項目,我們其實還能舞獅子、武術表演,甚至還能馴馬戲。”

負責人說到自己專業了,顯得頭頭是道,掰著手指頭給李懷德匯報道:“像什么馴猴、馴羊、馴熊、馴狗、馴老虎……”

“呵呵呵——”

老李也被他的憨厚模樣給逗笑了,點著頭對李學武肯定道:“很樸實個人嘛。”

“民間藝人,對吃飯的手藝既癡迷又自信。”

李學武微笑著附和道:“干什么都一樣,要是沒有自信,哪里有資格走上舞臺呢。”

“還是您領導有文化,”負責人很是淳樸地豎起大拇指,粗糙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知道那個意思,就是說不上來啊。”

“哈哈哈——”

李懷德很喜歡這樣的人,老實本分,懂事聽話,不會糾正短號和小號就很好啊。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語氣親和地問道:“你是哪里人啊?聽口音好像不遠吧?”

“還是您耳力好,我就是咱們冀省人。”

要不怎么說老江湖呢,早年跑江湖落下來的習慣還在呢。

說話必先捧對方一句,才虛著往后回答,且謹慎小心留一半。

這也能看得出來,解放前文藝工作者的地位低下,從業環境很惡劣。

下九流嘛,從身份上就定義了社會層級。

你再往后看,后世那些藝人哪里還有這樣謙虛謹慎,低調做人的了。

恰恰說明后來咱們的社會發展了,時代進步了,給了他們更多的尊重。

就是有些人不值得尊重,藝人成了大爺。

戲比天大,這句話說的是,你不拿自己吃飯的手藝當回事,明天你就吃不上飯了。

后世再扯這個,純特么往自己身上貼金,啥爛糟事沒做過啊,一指禪都玩了,不也腆著臉登臺演出了。

那個綠凡所謂的無限期退圈,退了個寂寞啊,一只腳還戀戀不舍的呢。

李學武對文藝和文藝工作者還是很尊重的,不然也不會組建紅星廠文藝宣傳隊了。

還有,他主動撫養兩個流落街頭的戲曲藝人,不也是身體力行地為曲藝做貢獻了嘛。

這個時候保留國粹的火種,等待春天到來,日后發芽成長,傳承經典,是不是貢獻?

不用夸啊,你們不用夸他,這都是李學武應該做的。

“我們團里大多數是同鄉,”負責人微笑著介紹道:“從小都是師兄弟,要不就是徒弟。”

“這支雜技表演隊原本屬于京劇團,后來被拆分了出來。”

張麗主動山前介紹道:“團里的同志多來源于冀省和津門。”

“嗯,這個我還是有所了解的。”

李懷德點點頭,看向李學武介紹道:“武清、吳橋、肅寧、霸縣較多。”

“挺好,我剛剛也看了大家的展示,聽了郭慶同志的介紹,很滿意。”

聽見領導這么說,張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直等著領導又講了幾句話,這才帶著眾人一起鼓掌。

眾人從雜技表演隊這邊出來,又往曲藝隊這邊走。

路上張麗主動匯報道:“領導,文藝宣傳隊擴編,還要組織演出部,您看我們這編制——”

她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本來是想先跟卜處長匯報的,正好您來了,我就……”

“哈哈哈,就越級匯報了是不是?”

李懷德逗了她一句,見她滿臉的緊張,擺擺手說道:“開個玩笑,沒關系的。”

他停下腳步,站在了院子里,示意身邊的李學武說道:“你們有困難和問題可以直接找李副主任匯報,這樣解決起來更快。”

“我對文藝宣傳隊是很重視的,你們也應該能感覺得到。”

李懷德表情逐漸認真地講道:“請李副主任出面跟市里協調,在京城購置劇院,就是為了給你們提供更多的機會和舞臺。”

“謝謝領導——”

張麗不愧是李學武的兵,聽見李懷德說到這,主動捧了一句,帶著身后出來的眾人一起鼓掌感謝。

本來李懷德對文藝宣傳隊就很重視,再有了這么一個會辦事的負責人,他的臉上再難掩嚴肅,笑著擺了擺手。

“這個文藝工作啊,放在宣傳部門是很有必要的。”

他背著一只手,另一只手則抬了抬,做著手勢配合講話:“年初在組織工作會議上,維潔同志和學武都有講,對不對。”

“電影、文藝、廣播、廠報,這是紅星廠的宣傳陣地,是要肩負起文化宣傳和組織宣傳重要使命的。”

“當然了,不是限制你們工作,更不是禁錮你們的表演空間。”

李懷德轉過身掃視了一眼從樓里紛紛走出來,圍著他站在院子里的眾人。

文藝宣傳隊擴編的很快,年初還只是三百人,現在都快有五百人了。

如果到年底,九萬人的大廠配五百人的文藝宣傳隊其實也沒什么。

只是李學武喜歡敲算盤啊,一點虧都不想吃,更不想給景玉農惹麻煩。

所以才有了盈虧平衡的打算,才有了把文藝工作推向其他聯合企業,更要把文藝宣傳工作組織起來,組建文藝出版社。

李懷德很清楚張麗想說什么,無非是在編制上給宣傳隊更多的空間。

畢竟快五百人了,還壓縮的這么緊張,難免的會出現管理不方便的問題。

他的意見也是很明確,強調了文藝宣傳的重要性,也講了廠里在集團化過程中,對文藝工作的梳理和安排。

“李副主任跟我匯報了成立演出部和培訓部的情況,很好嘛。”

李懷德點了點張麗,道:“你現在是宣傳科副科長,那文藝宣傳隊就是副科級單位。”

“文藝宣傳隊這一組織不能變,分屬專業隊也不要變。”

他示意了李學武這邊講道:“可以聽聽李副主任的意見,縱橫管理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成立演出部了,五個劇場輪流排演,又要承擔大型演出的排演,你們內部可以成立表演小組嘛。”

“李副主任——”

李懷德叫了李學武詢問道:“你看看是不是這么個意思,編制上再給予一定的傾斜?”

“副科級單位嘛,”李學武都不用細想,便回答道:“以股級結構為骨架搭建管理體系,以文藝干事為骨干組成業務體系。”

“張麗同志——”

李懷德點了文藝宣傳隊隊長的名,笑著問道:“李副主任的解釋你滿意了嗎?”

“滿意,謝謝領導,謝謝李副主任,”張麗微笑著解釋道:“是我沒搞懂……”

“哎,我們來是干什么來了?”

李懷德沒在意她的謙虛和緊張,笑呵呵地,擺擺手對眾人說道:“紅星廠是個大家庭,我這做家長的,難免有顧忌不到的地方。”

“巴掌伸出來,手指頭還有長短呢,對不對?”

他很懂得調動現場情緒,語氣很是和氣地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不懂的可以問。”

“謝謝領導——”

在張麗的帶領下,大家再一次給出了熱烈的掌聲。

都是文藝表演工作者,婊演的功夫還不會嗎?他們才是專業的。

而后也沒往樓里去,就在這大院里,李懷德看了新加入進來的曲藝工作隊的匯報。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八月份。

七月份還有點風呢,進了八月以后這風徹底是沒有了。

窗外的知了滋滋滋地叫個不停,好像它也知道太陽熱似的,曬的滋滋叫。

本來是不想帶孩子回來受這個罪的,四合院這邊沒有冷氣,房屋又低矮悶熱。

可是連續幾周不是李學武忙,就是家里這邊不方便,老太太實在想重孫子了,劉茵也想大孫子了,不想回來也得回來了。

周日這天倒是很消停,自從廠里宣布驚雷行動以后,各車間算是長了教訓。

尤其是上個月出的那起命案,雖說跟打架沒關系吧,可畢竟是出了人命了。

連續一個月的治安安全整頓,再加上驚雷行動,紅星廠的治安效果很是明顯。

截止八月初,保衛科已經簽批了四十七人次逮捕手續,一百一十八人被開除處分。

這一次是紅星廠自建廠以來最為嚴肅和認真的行動,且也是最大規模的紀律處分決定。

一百多人被開除,影響力波及深遠,年輕職工終于清醒了,也知道廠里動真格的了。

所以甭管這個派那個司的,只要是紅星廠的青工,通通退了出來,紛紛回到了車間的生產崗位上。

就連下班后的生產區都顯得安靜了幾分,好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廠外轉移了回來。

廠工會也很賣力氣,與京城鐵路、京城紡織、京城化學、京城機械等等單位聯合組織了多場聯誼會。

目的很簡單,讓這些青年男女有個彼此接觸的機會,也給愛情一個機會。

要是不給他們找點事干,這些青工早晚得捅出簍子來。

保衛組在這件事上盡心盡力,協調多個部門,全力維護穩定和保障治安環境。

李學武在這一次的工作中也表現出了成熟的工作技巧和能力。

李懷德等一眾廠領導對他和保衛組是很滿意的,但對其他反應遲鈍,管理缺失的部門就沒有這么好的心情和態度了。

八月初,借著機關人事變革的風,組織處和人事處聯合行動,針對近期出現的管理問題進行了追究追責。

生產車間思想教育管理崗位換了一茬的人,補充進去的很多都是從機關下去的。

各地辦事處、各分支機構和分廠,三產工業和聯合工業,都有機關的干事下放基層。

十六家單位的兼并工作也走上了正軌,景玉農回來后主持了這項工作。

首批兼并進來的兩家單位,干部進行了考核和篩選,做了抿主測評,按照考核結果,打散分到了紅星廠各機關和分廠及管理處。

服務人員和后勤人員做了業務測評和考核,留了一部分,剩下的分流到了聯合單位和勞動隊。

人數最多的要數生產工人了,按照兼并方案,這些人在考察合格后,即安排到了相應的生產崗位上,主要是應對紅星廠已經開展的三班倒生產制度。

同時,已經建設完成的三產工業也開始接收這兩家的生產設備和技術,重新整合兼并進入已有的三產工業或者聯合工業體系。

這個時候,聯營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紅星廠確實是真金白銀地收購了這十六家工廠,但部分價值是轉化到了三產工業和聯合工業的身上。

也就是說,生產設備和技術力量的補充,讓紅星廠在聯營占股比例大大地提升了。

算是用聯營單位的錢幫紅星廠買了企業擴張的單。

李學武當初在工作會議上做報告時講到的水庫經濟作用體現了出來。

紅星廠水漲船高,莊家通吃,產能不會白白溢耗,而是會儲存在三產和聯合工業這兩個大蓄水池中。

等紅星廠需要發展力量,或者遇到發展困難的時候,這些水池里的經濟就會反哺紅星廠。

人多有好處,也有壞處。

紅星廠的人多了,廠區里更熱鬧了,廠區外徹底成了大工地,拆拆拆,建建建。

好多工人從車間里出來,直接進了工地,轉身就成了勞動工人。

社主會義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嘛。

圣塔雅集團援助的工程機械確實幫了大忙,學校的建設進度很快,幾乎所有的教學樓主體都已經完工,只等著內部完善和裝修了。

現在是八月份,九月一日開學,留給工程隊的時間最多還有大半個月。

白天是聽不見的,也看不見什么。

但等到了夜晚,夜深人靜的時候,你站在房頂上還能看見紅星廠方向有燈光映照天空,有建筑的聲音清晰傳來。

日夜不停地趕工期,工程處和工程隊優先保證學校在九月一日開學前完工。

這個交付標準是很高的,工程是完工了,教學教具,桌椅板凳,辦公用具,門窗玻璃等等,也是需要時間來布置安裝的。

所以每天下班,李學武都會去工地上轉一轉,看一看。

每天都有新的變化,每天都有具體的項目完工撤場。

不僅僅是室內裝修,就連操場的硬化,體育設施等等,都是同步進行的。

李學武請姬衛東幫忙,從港城購買了全套的先進教學用具,可是把這小子累夠嗆。

貨物已經在紅星廠的倉庫里了,就等著最后一步的進場安裝了。

人多力量大,干啥都不怕。

紅星廠在建設學校的同時,也在建設醫院,還有諸如居民區和綜合市場,以及紅星廠的幾棟辦公大樓。

主體工程還沒有開始,但地下工程已經開始了,掏出來的土發堆砌在亮馬河邊上,老高老高,像一座小山。

你看皇城后面的小山,其實就是當初建設紫禁城時掏出來的土方,沒地方擱了,就成了一座山。

紅星廠建筑工地掏出來的土方當然不會浪費在這,占地方不說,也阻礙交通。

沿著亮馬河兩岸,這些土方會用來修筑堤壩,擴寬河溝,填平低洼地帶等等。

大工程、大工地不是白說的。

人力已經不可謂了,幾十臺推土機日夜不停地嚎叫著,大鏟子抓鉤機就立在建筑工地,深挖地下,營造三防工程。

三防工程后世很少有人能聽到了,但在這個時候是重點工作。

地下能跑卡車是標準,能藏火炮和坦克是基礎。

李學武的意思是,充分利用三防工程,申請專用款項,加大地下工程的建設。

以后用來做倉庫、停車場等等,絕對是有必要的。

只要是去過京城的人都知道停車有多難,這里可是二環邊上啊,你想吧。

人多不僅力量大,飯量聽著也可怕。

紅星廠早就為十六家工廠的兼并做準備了,甚至設置了專用賬戶。

但花錢如流水,企業在膨脹的過程中,最能體現出綜合實力和后勁多少來。

如果不是年初紅星廠賺了一波刀樂,現在哪有錢兼并其他企業啊,自己都顧不過來了。

別看今年紅星廠的日子紅紅火火,那是有特殊原因的。

其實大環境很一般,大學習進行到了第二個年頭,有很多線路在糾正過來。

但也防不住有很多錯誤在產生,經濟和生產問題尤為嚴重。

這也是紅星廠得以在眾多工業兄弟單位中脫穎而出的重要原因。

上面很重視工業生產,尤其是需要特殊表現起帶頭作用的工業先鋒出現。

全國各地都在講抓思想抓生產,要把工業生產力提升上去。

李學武在工業口,對這一點是深有感觸的。

無論外面的風吹得多大多急,工業發展還是很穩定的,尤其是車間里的工人。

他們幾乎沒有受到什么影響,工人的家屬也是一樣,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落實在街道上,生活上,你要說有改變,好像還真有那么一點。

“李——李哥好——”

下午三點了,李學武才從屋里出來,睡了足足的一個晌午覺。

在月亮門這正好遇到對門的劉光福回來,兩人打了一個照面。

倒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這小子回來以后看著跟變了個人似的。

在這院里再沒有草上飛的表演了,街坊鄰居對他也沒了最初的議論和關注。

見著李學武,他是想稱呼李處長的,可李學武提醒過他一次,這回算記住了。

“活兒忙完了?”

李學武搖著手里的蒲扇,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錯了個身子。

劉光福站在原地也錯了身子,一邊請李學武先過,一邊回道:“天熱,回來看看我媽。”

“行,孝心可嘉——”

李學武微微一笑,瞧了他一眼,這才往前面去了。

劉光福低眉順眼地直等李學武過去了,這才轉身往回家里走。

二大媽的毛病算是落下病根了,一半臉耷拉著,一半身子發麻,有的時候不頂用。

腦梗嘛,引發的輕度半身不遂,這病說起來只能靠養,實際上就是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劉光福沒回來以前,劉光天在家的時候就很嚴重了,再加上劉光齊回來作妖,給二大媽的病加了加碼。

李學武也是很少聽對面出來說話,回來住兩天多是在前院家里,或者外院待著。

他也是聽沈國棟說的,劉光福回來算是把家撐起來了。

一年的炮局不白蹲,終于長大成人了。

沈國棟跟街道搞了個縫紉社,專門給紅星廠代工,做勞保用品,算是李學武給的方便。

沿用李學武給出的意見,沈國棟搞了四臺縫紉機在大廠房里拋磚引玉。

聽說帶著自己家的縫紉機就能參加合作社,做縫紉工,賺工錢。

很特別的,這里沒有工資,按件計費,多勞多得。

起初還有人不相信,直到王主任帶著街道干部轉了幾家孩子較多的住戶,宣講了政策,做了背書和擔保。

這幾家也是捏著鼻子,把家里的縫紉機搬到了縫紉社所在的大倉庫。

家庭婦女哪有不會做針線活的,踩縫紉機可溜呢。

當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以后,街道和沈國棟安排的人一起算了件數,當場給了這些人加工費,這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交道口凡是家里有縫紉機的,有閑在家里的婦女或者姑娘的,都吵著要加入縫紉社。

一天就賺七毛二,一個月下來就是二十多塊啊,你當這是什么!

好家伙,原來能跑馬的空蕩蕩倉庫瞬間就滿員了,其他街道還有托關系要來的,沈國棟死命攔著不讓進。

街道給回收站批的倉庫大院終于派上用場了,其中一個大倉庫成了縫紉社的駐地,天天都有大姑娘小媳婦,老太太老娘們往這邊來上班。

要不是沈國棟怕走了水,夜里不安全,這些人都想24小時開工的。

縫紉機一轉,那可是白花花的票子啊。

沈國棟聽了李學武的話,主動找到劉光福談了談,這小子也有股子心氣。

聽說沈國棟安排一個毛頭小子,還是從炮局里放出來的小混混當縫紉社的技術管理,大姑娘沒好意思說啥,老娘們不干了。

一個個的吵吵嚷嚷,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

劉光福也很局氣,啥也沒說,蔫了吧唧地跟這些老娘們干了一天的縫紉活。

等晚上計件的時候這些人傻眼了,劉光福的生產件數比她們多了三倍都不止。

你要說作弊,那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在一個倉庫里,都擱眼睛盯著呢。

沒作弊,沒蒙事,你說他的生產件數咋比自己等人高出這么多呢。

比摔跤,她們摔不過小伙子,她們服氣,特么的比踩縫紉機輸給一個毛頭小子,這下打臉了。

啪啪的——

尤其是早晨那會兒喊得最兇的幾個老娘們,這下擱里頭了,臉通紅啊。

兩塊八毛錢,一天啊!

當看見劉光福從沈國棟手里領走兩塊八毛錢,這些人都紅了眼了。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就有人較勁了,跟劉光福比著踩縫紉機。

可第二天下來,別說兩塊八了,一塊也沒有人能達到啊。

終于有人坐不住了,第三天一上工,劉光福往那一坐,周圍呼啦啦圍了一群人上來。

請開始你的表演!

劉光福會杵這個?

想當初……當初不想也罷。

只見他隨手撥弄飛輪,腳下一踩,隨后便如踏上風火輪一般。

也不見他有多緊張,更沒有很慌亂,腳下的踏板和飛輪都要冒煙了,可臺面之上雙手飛舞,有條不紊地把布料閃賺騰挪。

就是這么輕松,就是這么謝意,好像閉著眼睛都能完成似的。

太特么強了!

這是跟哪學來的技術!

咳咳,反正不是藍翔!

兩塊八、兩塊八、兩塊八……一個月就是八十多,跟科級干部掙一樣多。

現場的老娘們不淡定了,倒不是說她們嫉妒的要死,而是自己家閨女還單身呢。

啥?蹲過監獄?

人家不是已經改過自新了嘛,她們倒不是喜歡錢啊,就是喜歡這份經歷。

其實這是沈國棟教給劉光福的策略,故意釣這些人上鉤呢。

要是不能在技術上碾壓她們,劉光福這樣的小年輕如何管理這么多老娘們。

劉光福不會掙計件工資的,沈國棟給他開了60塊錢一個月做管理。

有人問了,八十不掙掙六十?

這個問題不用討論,是個人在這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劉光福從第三天起便走馬上任,成了這家縫紉社的負責人。

手下有一群老娘們和大姑娘,妥妥的走上了人生巔峰。

沈國棟之所以會用他,也是看他的表現,賺了錢沒出去禍禍,而是想著給他媽治病。

且有一份孝心,總不至于干出傷天害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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