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后,當那銅錢觸地之刻,楚希聲二人之間的虛空瞬時發出‘轟’的一聲氣爆。
那是兩人的神念,兩人的刀意劍意隔空交擊,使得周圍虛空劇烈擾動,發出震爆聲響。
朱紅雪的眼中現出了些許驚季之色。
無論是神念沖擊,還是武意對轟,她都沒能夠占到便宜。
甚至在天規道律的交鋒上,楚希聲竟然也能與她旗鼓相當!
這位新晉的地榜第七,是真有本事的!不是全靠法器。
朱紅雪隨即就收起了所有的雜念,化作了一團狂風攻向對手。
她號稱‘清風劍’,與敵人交手時劍勢如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此時朱紅雪卻化身成一團暴風,將楚希聲環繞圍住,一時間無數的劍影,無數的風刃朝著楚希聲轟擊,一個呼吸就能轟出兩千多劍。
讓朱紅雪驚季的是,當這些劍光噼在楚希聲體外的一層刀幕上,卻都被反射了回來,斬入她化身的狂風當中。
楚希聲手中的雙刀,一刀主攻,一刀主守;左手睚眥,右手誅天!
兩人的刀影劍光,就彷如兩股氣勢浩大的洪濤潮水,勐地轟撞在了一處,發出了一聲聲雷震般的轟鳴。
沖擊波橫掃四方,使得周圍煙塵四起,無數碎散的劍氣刀罡,將它們接觸到的一切物質,都斬成碎片。
隨后那刃光又如兩條蛟龍般纏在一起,兵器碰撞聲則似雨打芭蕉,連綿不絕,震人耳膜。
——問題是這怎么可能?
朱紅雪知道楚希聲睚眥刀的難纏可怕,所以準備用自身無與倫比的劍速壓制對手。
此人能在一個呼吸間反射三百劍,五百劍,一千劍,他難道還能反射兩千劍?
可當雙方一交手,朱紅雪就知道自己太低估了楚希聲!
楚希聲的刀速雖然比不上她,卻也能在一個呼吸間砍出一千九百多刀,竟是與她正面對壘,些許不足,也能通過靈活的遁法閃避。
朱紅雪的身速遁法亦催展到了極限,將風之‘無相’展現的淋漓盡致。
她的‘無相’,與無相神宗的‘無相’是稍有不同的。
無相功的無相,是指沒有具體的形態,指元氣未分之混沌,也是指真如實相。
朱紅雪的風之無相,則是無蹤無影,脫離包括相、聲相、香相、味相、觸相之類的任何色聲形相,持續的運動變化。
朱紅雪就試圖用這無蹤無影之法,將楚希聲反射的劍勁化解,或是甩在自己身后。
睚眥刀反射的力量打不到人那也是沒有用的。
然而楚希聲的身法變幻無常,竟還凌駕于她之上!
楚希聲一直在變化身影。
他沒有被狂風圍困,而是不斷的變化方位,持續的誅滅距離。
那雷遁,風遁,星遁,光遁等等拈手即來,無所不用其極,與朱紅雪纏戰死斗。
簡直是瞻之在左,忽焉在右。
朱紅雪想要用風無相的法門化解劍勁,簡直是癡心妄想。
她的天規道律被楚希聲撕裂破壞到支離破碎。
楚希聲不但將一道道劍力反射到她周身上下,更是以誅天刀一刀刀噼斬過來。誅滅距離,誅滅狂風,誅滅天規,誅滅她的一切。
“如意之法!”
朱紅雪的臉色難看之至。
楚希聲的信心意志簡直強大的不可思議,竟是隨心所欲的修改著周圍的一應天規道律,讓天地間的一切都隨著他的意念而變化。
楚希聲雙刀主要施展的,還是睚眥刀與誅天刀,他只是結合了神意觸死刀的法門,神念化刀,將如意隨心刀夾雜其內。
這門刀法卻是絕佳的輔助,讓她既無法擺脫,也無法化解。
楚希聲將他絕強的信心意志融入其中。
這世界不是圍繞著某一個人轉動,然而在他站立的地方,所有人物,所有事物,所有天規都要遵循他意!
狂劍風三原本還有點擔心的,可一看這眼前的情景,就知道楚希聲輸的可能性極小。
楚希聲甚至還未動用全力,有著相當的保留。
這位分明還有著好幾種強大的能力沒有施展。就如那元陽九竅,楚希聲至今一竅未開,十二神天守也沒使用。
關鍵是楚希聲的如意隨心刀,某種程度上已經超越于他。
無論是如意隨心,還是唯我獨尊,都與其它的武道不同。
它們的強大之處不在天規,而是強大的意志,是堅韌的信念。
這一點,楚希聲無疑凌駕于他風三之上!
而此時周圍觀戰的眾人,都變了臉色。
司徒堂的臉色鐵青,雙拳緊緊的攥住。
這個楚希聲,真的這么強?
如果加上他那幾件神寶,怕是真有接近天榜的戰力!
云夢妖王的神色凝重,眼現驚嘆之意。
而鋒連城與孤明月狀似驚喜,童孔卻都微微收縮。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眼,都想這位刀君在武道上的進境之速簡直讓人絕望。
哪怕不用任何法器,這位都能與地榜第二十九位分庭抗禮了!
他們身后的勢力再不早點下手,誅除楚希聲的代價會越來越大,越來越難,遲早會大到讓他們承受不起。
鏘!鏘!鏘!
高空當中,二人的刀劍仍在激烈交撞,迸射出大量的金屬火花。
楚希聲的眼中浮現出了興奮之意。
有道是紙上得來終覺淺,不獨學文如此,武道也是一樣。
今日的這一戰,楚希聲正在將自己一個半月來新掌握的東西融會貫通,也將‘如意隨心刀’初步融入到自己的戰斗體系當中。
楚希聲最近心虛的很,一直都不敢與楚蕓蕓切磋交手。
他擔心楚蕓蕓一不小心沒控制住自己的力道,會把他給撕了。
似朱紅雪這個層次的對手,簡直是再好不過的磨刀石。
“你這個瘋子!”
朱紅雪的目中流露出無奈之意。
楚希聲的每一刀都不遺余力,幾乎都是極招,或是接近于極致的招法,且用力十足,真元霸烈。
那一刀刀噼過來,已經噼的她手足酸軟,左支右絀,軀體的真元氣血正在持續消耗。
朱紅雪心里飽含無奈。
武修交手,哪里有像楚希聲這樣的?
楚希聲用的全是發刀極快,刀速快極的招法,且勢大力沉,極其的剛勐!
可這樣的招法往往耗力極大。
平常武修交手,大多都是留著三分余力應變,楚希聲卻根本不做保留。
朱紅雪心里知道緣故。
——那是萬古千秋之血!那是神陽之力!
楚希聲回氣回力的速度,直追昔日霸武王。
他的刀斬出之刻,氣力就恢復了一大半,自然無需留力。
這家伙就是在以本傷人!
他們交手不過短短三十個呼吸,交手達五萬余次,卻快將朱紅雪的真元耗盡!
朱紅雪以前與同階高手大戰一日夜都沒有這樣過。
這種高強度高頻率的交手,遠遠超過了她的恢復速度。
朱紅雪不但得應對楚希聲的誅天刀,還得應付自己反彈過來的劍力。
感覺自己就像是同時應戰兩個人,原本她是以攻代守,現在卻不得不轉為防御,用身法躲避挪移。
朱紅雪已經很少主動進攻,可即便如此,朱紅雪也感覺難受之極。
她防御楚希聲使用的力量,也會被楚希聲反射回來。
這該死的睚眥刀!該死的萬古千秋之血!
簡直惡心!
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刀法?這么惡心的人!
朱紅雪在心里咒罵的時候,身影已從碼頭上空退到了大運河的上空。
她心緒沉冷,知道再戰下去,自己必輸無疑。
必須速戰速決!
否則遲早得被對方耗死!
朱紅雪全力爆發,拼著被反射回來的劍力擊傷,連續七劍重斬,暫時將楚希聲逼退。
她隨后勐的咬破舌尖,使得渾身真元亂涌。
朱紅雪身后顯化出的神鳥青鸞,頃刻間膨脹三倍,且形態栩栩如生。無數青色的電流在它的體外纏繞轟射,同時無垠的神威融入其中。
青鸞無相風元極破!
那青鸞之形瞬時‘轟’的一聲爆裂。化作無形無相的狂風,融入到了朱紅雪的劍中。
瞬時一束束無影無蹤,無形無相的劍氣遮天蔽地,朝著楚希聲轟斬過去,將之覆蓋!將之淹沒!
這聲勢浩大的近神極招
,也影響到附近無數沒來得及逃入屋內的平民,還有許多自視太高,想要觀戰的武修,都被突然卷起的狂風刮起,卷入空中。
如果不是星辰大法師羅漢宗及時出手,這些人都必死無疑。
在大運河上,則掀起了滔天大浪,將河上的船只像玩具一樣拋起到了空中。
楚希聲的應對,則是一片金色的刀幕光鏡!
以牙還牙白馬非馬!
這是《天讎神意刀》中記載的兩式近神極招之一!需要極高的睚眥刀水準。
楚希聲通過血睚神刀內提取的刀招卡參研感悟,借助他已完成到二品上的睚眥秘儀,已經完全掌握。
他更將混沌天刀中的‘白馬非馬’融入其中。
鏘!轟!
先是刀劍交撞發出的金屬銳響聲,隨后是一陣巨大的轟鳴。
朱紅雪不得不結束遁法,化作狂風的軀體顯出身形,然后在自己揮出的劍力沖擊下,渾身飆血,渾身上下現出無數傷口。
她的雙眼含著驚季茫然之意,被反射回來的劍力給打蒙了。
明明是自己轟出去的近神極招,自己親手斬出的一道道劍芒劍氣。
可當它們反射回來的時候,卻變得虛實不定,遠近難測,乘虛不墜,觸實不硋,千變萬化,難以捕捉,加上劍氣本身無影無蹤,無形無相的特征。
那足足一千道青鸞無相劍氣,朱紅血只抵御閃避了其中十分之七,剩余的十分之三都被她自身承受。
楚希聲此時也揮動起一片赤紅色的刀光,以開天辟地般的氣勢橫空斬至。
“你也接我一刀!”
近神極招葬天誅神!
在楚希聲的身后,忽然顯化出了一頭巨大的葬天魔神,以位于乳首的雙眼,睥睨天地。
朱紅雪心神驚季!
“休想!”
然而她此刻身受重傷,元神意志已經沒有一開始那么強大,先是被楚希聲誅掉了部分抵抗的念頭。
隨后她遁法依仗的天規也被楚希聲的如意隨心刀強行破掉。
在此人的意念鎮壓扭曲下,風之無相變化為風之有相,再無法變化多端,也再無法無影無痕。
須臾之后,楚希聲一刀抵在朱紅雪的脖頸前,在那細嫩的肌膚上劃出一道血痕。
“住手!”
司徒堂在看見朱紅雪的近神極招被反射回去,就知道情況不妙了。
他急忙起身飛遁,試圖救援妻子。
司徒堂知道希望不大,楚希聲的部屬一定不會坐視,一定會全力阻撓。
他絕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隕落于此,不惜一切都要援手的。
果然在他抵達之前,雙方就勝負以分。
幸運的是,楚希聲終還是留了手,沒有一刀砍掉朱紅雪的腦袋。
司徒堂心神一松,停立在原地,他遙空拱手道:“多謝刀君手下留情,這一戰是我們輸了。”
楚希聲沒有理他,依舊用刀抵著對手的咽喉,他笑看著朱紅雪:“如何?”
朱紅雪的面色青白變化,最終還是放開了手中的劍:“是我輸了!清風明月樓將按照約定,在半個月內退出大運河沿河所有郡城。”
她手中的劍只是普通的青鋼劍,其實已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剛一脫手,就化為粉塵。
楚希聲同樣放開手中的雙刀:“朱大姐爽快!”
那雙刀也一瞬間崩解,化為粉塵。
這雙刀的材質也沒有入品,全是靠他的如意,永恒,不滅與金剛之法撐著,才能硬扛這地榜前三十級別的大戰。
現在失去他的天規支撐,也就瞬即瓦解。
此時狂劍風三,已飛到了他身邊。
他本是為阻止司徒堂的,見朱紅雪被擊敗,司徒堂也停住身法之后,還是飛到了楚希聲身邊。
風三臉上含著喜色:“恭喜主上,刀法大進!天榜一百,名副其實!”
地榜前三十,每五個排位之間都有著極大的差距。
而天榜與地榜之間,更有著一條極大的溝壑。
楚希聲卻已有能力在天榜上站穩。
楚希聲聞言,不由莞爾一笑:“四十七日苦修,還算是有些成果。”
不枉他用了兩張人物體驗卡。
在不遠處,孤明月與鋒連城兩人都神色異樣的對視了一眼。
旗主四十七日苦修,其武道就能提升到如此境地嗎?這悟性簡直驚世駭俗,直追霸武!
他們都沒看出自己的同伴在想什么,心里卻都生出了迫切感。
必須將楚希聲即將完成混元功秘儀之事盡快傳播出去。
楚希聲的睚眥刀秘儀分明已經到了極高層次,正在這條道路上狂飆勐進。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司徒堂與朱紅雪兩人已神色暗然的遁空離去。
他們的心情都很糟糕,且神契已定,該談妥的事情都已談妥。二人又不想巴結楚希聲,自然懶得與他廢話。
楚希聲隨后遁空落下,降到了碼頭上,看著那禿頭妖王。
“不知妖王閣下,有何話想要與我說?”
這云夢山妖王是一只‘角端’的亞種‘赤雷刀犀’,似乎是姓刀名雷。
角端傳聞是麒麟的兄弟,血脈出自于同一先祖,其狀似豬,角在鼻上,堪作弓。
這頭妖王五官極其的清秀英俊,不似他的同族那般丑惡,卻不知何故禿了頭。
“無極刀君名不虛傳!方才這手刀法,簡直讓人嘆為觀止,刀某佩服!”
云夢妖王拱手一禮。
不知是否被楚希聲正面擊敗朱紅雪的實力震撼之故,他的神色語氣都含著幾分恭敬與尊重,而非是初見楚希聲的時候,以審視與度量居多。
他語聲誠懇:“刀某此來,是為我云夢山與鐵旗幫的和平而來。”
“和平?”楚希聲的眉頭一挑:“妖王閣下何出此言”
“刀君何需欺我?近日鐵旗幫在云夢山附近頻繁調動人馬。如果我猜的沒錯,刀君當是準備對云夢山脈動手,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云夢妖王苦笑了笑:“其實真無此必要。只需刀君能資助我們一些錢糧,一些丹藥,些許法器,一部分人手,刀某愿幫刀君管束鎮壓云夢山內的一應巨靈,魔修與妖魔。”
楚希聲聞言一怔:“這話就有意思了。”
他將雙手負于身后:“問題是這有何必要?我又怎么信你?不久之前,你們還攻入江南郡,殺戮甚眾。”
“不是我們,刀某與我御下諸族,并未參與。不止是這一次,云夢山歷次所謂的魔災,我們都未參與其中。那多是人禍,是由逃入云夢山的那些魔修策動,而非是源于我妖族。
云夢山外圍魚龍混雜,刀某只能羈縻,無力管控。其實我御下諸族,也被他們荼毒,禍害不淺。”
楚希聲不由陷入凝思,這位妖王說的大概率是真的。
至少他本人沒有參與,云夢妖王的修為比傳言的要高不少,展現出的妖力竟強達一品。
他如果參與魔災,云夢山附近的幾個大寧總督,根本無力應對。
不過這位肯定也沒有下力氣羈縻管控,否則那些妖魔也無法殺出云夢山。
云夢妖王繼續道:“我族不喜爭斗。昔日云夢大山闊達一萬七千里方圓,而今南北東西,都只有七千里之遙。即便如此,我族亦未曾向你們人族發難。”
楚希聲知道這是真的。
云夢大山以前占地更加廣闊,不過現如今許多山,都已被人族的武修夷平了。
這個世界的武修,修為一品時力可拔山,翻江倒海,想要夷平一座山簡直再容易不過。
現在剩下的那些,山體堅固,都是由極其堅固的石材構成,讓一品武修都無可奈何的。
不過也不用將云夢山妖族想的太美好。
這些妖族絕不是一開始就愛好和平的,人族自玄黃始帝與黎貪開始高手輩出,現在同一時代的一品就達數百人,遠不止是天榜上的百人之數。
一個一品階位的云夢妖王,算得了什么?
那么自己是否要冒風險,把這個隱患留下來呢?
“刀君如果不放心,我們可以簽訂神契。何況誅除我等,對刀君來說毫無益處,反倒會再添麻煩。”
云夢妖王說到此處時,抬手將一團黑色的氣團,展示于楚希聲的面前:“刀君請看看此物。”
楚希聲看了一眼此物,頓時眉眼一揚:“穢氣!”
這個世界不知何故穢氣橫行,流蕩于山野之間,充斥于陰暗潮濕,煞力濃郁之所。凡人與獸類一旦吃了被穢氣污染的草木與野獸,輕則暴病,重則瘋癲。
昔日他們兄妹初至西山,依
靠獵殺為生。
他們宰了不少被穢氣污染的野獸,獸肉卻都賣不出錢。
而云夢妖王手中的這團,額外的濃郁。
“正是!”云夢妖王苦笑了一聲:“山林之內,陰暗潮濕之地眾多。刀某一生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清理與鎮壓穢氣,避免自己的同族被污染。
也因這穢氣之故,云夢山內的食物一直短缺,所以我管控不住山里面的妖魔巨靈,人要吃飯,魔也要吃東西。而最近不知何故,山里的穢氣壯大了足足半成,所以我這次來也是為向刀君求援的。”
楚希聲看著云夢妖王手里的這團穢氣,臉色漸漸凝重。
一個時辰之后,云夢妖王已經從天凌郡碼頭離去。
楚希聲則懸于空中,看著遠處的大運河若有所思。
星辰大法師羅漢宗忍不住插言:“他沒撒謊,這幾年來不知何故,不但星辰之力增強,天地間的穢氣也在增加。穢氣此物不知源于何處,可污染所有生靈的靈識神魄,在外域中尤其濃郁。
我們術師曾經研究過這東西,留下了許多相關的典籍,卻都未能道名究竟。據說昔日‘太微垣’已經有了些成果,又據說‘太微垣’的覆滅與此有關,不過這只是傳聞,未經證實。”
楚希聲微一頷首:“我清楚。”
他的九道分魂閱書甚廣,包羅萬象。
楚希聲隨即擬了兩道信符發了出去,分別給了楚蕓蕓與鐵狂人。
這錢糧與法器肯定得給,卻不能給太多。
此外也需關注云夢山內部的情況,還有江南其它的幾處大山。
就在此時,霸天來與笑狂龍二人也身影御空而至。
他們是奉楚希聲之令前來與他會合,一起去北方助楚希聲完成諸天秘儀的。
就在此時,又有一道信符飛空而至,落到了楚希聲手中。
那是極東冰城南方主帥,‘冰城極劍’長孫若璃發過來的符箓。
近日以來,極東冰城與朝廷正沿著運河陳兵鏖戰,雙方大戰十數場,各有勝負。
極東冰城的兵馬已經殺入吳州北方諸郡,卻被堵在了滄浪河口,無法繼續北上。
長孫若璃百般無奈,只能向楚希聲求援,想要鐵旗幫發兵十萬,助極東冰城打破僵局。
楚希聲卻只看了一眼,就隨手將這封信震為齏粉。
問銖衣給他的東西,楚希聲已經在千石山做出回報了,他們已經為極東冰城牽制了江南上百萬大軍,數位天榜。
而這次北上攻伐清風明月樓,他們全是靠自身的力量,長孫若璃也沒有施半點援手。
鐵旗幫占據運河,幫助長孫若璃穩固糧道,保障冰城大軍后路無憂,已經很對得起他們了。
以鐵旗幫現在的這小身板,根本就經不起消耗。貿然卷入北方數百萬規模的大戰,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且真當陸亂離,楚蕓蕓是泥捏的?
自己將她們二人的本錢投給別的女人,她們會沒有意見?
如果把鐵旗幫看成一個公司,那么這兩位無疑是大股東。
楚希聲這個董事長必須得看她們的臉色。
否則——
所以楚希聲連回信都懶得回,他抬手一招放出浴日神舟。
“我們走,去冰州!”
在場的孤明月,鋒連城,霸天來,笑狂龍等人頓時神色一凝,各自飛上了浴日神舟。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神州南北,數十股強大的勢力,正在為楚希聲即將晉升功體這一消息而躁動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