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回到學校，柳傳道在和段世剛打羽毛球，熱火朝天。
下午放學前五分鐘，姜寧和耿露到校外吃飯。
校園主道安安靜靜，只有他們兩人，偏偏有一股緊迫的氣息，也許是因為即將放學涌出的人潮，也許是某些東西即將消失。
耿露猜測，最遲下周，學校將會安排小飯桌，她和姜寧單獨出來的機會，將很少很少了，所以她格外珍惜現在的時光。
兩人走到校門口，保安看了眼，麻利的打開了校門。
無它，手熟而已。
保安望著他們，內心感慨，隨著四中影響力的增大，越來越多的轉學生。
能在這個時期轉來的學生，家庭背景大多不凡，他這個保安的弱點越來越多了！
姜寧帶耿露去了校門口那家味道最好的老式麻辣燙，店老板女兒胡妹認識姜寧，她最初聽爸媽說是姜寧指點了她家的生意，起初還對這個大哥哥很仰慕。
后來這份仰慕逐漸變質，她在心里點評：‘又帶了一個女孩子，沒有之前的兩個漂亮，但她發育的真好！’
姜寧點了兩碗老式麻辣燙，胡妹知道他必定付錢，于是送了他兩罐可樂。
姜寧接受了，耿露又去隔壁點了盤炸串，又要了兩個梅干菜燒餅，所有的菜上齊后，兩個人享用著學生時代的豐盛晚飯，很簡單的快樂。
“我提前出來那會兒，聽見柳傳道說他下午還練習羽毛球，你說他什么時候挑戰云婷婷？”耿露問。
姜寧：“今天下午吧。”
“啊，這么快？”耿露猝不及防。
姜寧：“他不像有耐心的樣子。”
耿露思索了一下：“假設云婷婷同意和他打羽毛球，假設他僥幸贏了，假設傳聞是真的，我認為，云婷婷依然不會和他談戀愛。”
“這么多假設，柳傳道聽了估計會氣死。”姜寧說。
耿露不在意，她性子直爽，沒啥道德負擔。
“云婷婷羽毛球技術真的好好啊，從來沒見過羽毛球那么厲害的女孩子。”她以前還以為云婷婷只是燒呢。
姜寧：“你不比她差。”
盡管她知道姜寧說的是假的，耿露心里依然美美的，她驕傲的挺起胸口，原本松垮的布料驟然繃緊，紐扣近乎崩飛了。
“我和她是兩個方面啦，我擅長的是畫畫。”
吃完飯后，姜寧給桐桐打包晚飯，還打算給她買個小蛋糕，路口有家賣水果的，姜寧神識掃了掃，發現甘蔗不錯，于是挑了一根。
老板非常年輕，削甘蔗的手法異常精準，手起刀落，甘蔗皮起飛。
耿露對姜寧說：“我在安城集訓時，經常削鉛筆，因為美術生的畫筆很多是不能用削筆器的，只能自己動手。”
姜寧：“這我倒是沒想過。”
耿露說：“老板削甘蔗的動作，很像是削鉛筆…”
老板張口說：“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就是美術生。”
耿露愣住了。
買完甘蔗后，耿露回去的路上，變得沉悶了。
這很正常，任誰看到自己同專業的前輩，現在在路邊擺攤賣水果，也會有些懷疑人生。
姜寧只說了一句：“我們學習的課本是一樣的，有人考200分，而有人上清華，具體還是在人。”
耿露扯出笑容：“謝謝你。”
8班，門口長廊。
柳傳道練習了兩天的羽毛球技術，自忖手感爆殺，連殺段世剛七球，他準備發起挑戰了。
柳傳道自忖不是莽夫，所以特意找了理論派的崔宇孟桂，虛心請教。
崔宇用手搓下巴，猥瑣的說：“云婷婷的身材很好…”
柳傳道正色，語氣鄭重：“我需要的是云婷婷打球的破綻。”
崔宇：“她的身材很好，尤其是每次揚起手，準備揮球拍的時候，那個形狀，那個弧度，你看到沒？”
柳傳道蒼蠅搓手：“我靠，我看到了啊，還帶顛的，我的媽！”
崔宇：“對啊，上次樓上的口水都滴下來了！”
“我靠，這要我女朋友，別人豈不天天流口水？”
兩人興致勃勃的聊了半晌，柳傳道意猶未盡的離開，終于意識到他是來取經的。
柳傳道痛恨自己被迷了心智。
他一咬牙，跑到樓下，找到正在打球云婷婷，大聲說：“我要挑戰你！”
云婷婷詫異的瞅瞅他：“排隊去啊。”
柳傳道：“能不能插隊？”
“你老實排著吧。”云婷婷壓根不搭理他的。
柳傳道沒得辦法，回到8班，找人咨詢。
張池表示：“你給她錢啊，沒有女人是不愛錢的！”
柳傳道再次回到樓下，信心滿滿的和云婷婷商量起了用錢插隊的事。
有點離譜了，社會上的有尊嚴的正常女人一般都不會接受這種行為，更何況云婷婷還是一個高中生，她感覺受到了侮辱。
云婷婷直接拒絕：“你給錢我也不會和你打球！”
然后朝排隊的人群里，喊了聲：“該誰了？”
“我，我！”體育生趙勁陽出場，當著柳傳道的面，開始和云婷婷開始打羽毛球。
柳傳道直接破防了。
他望著你來我往的羽毛球，直接發恨的說：“二百，我給你二百！你和我打！”
二樓的陽臺。
陳思雨吐槽：“好尷尬呀，跟陌生人談價錢真的好難啊，每次看到這種情景，我都感覺站街好難，因為每次開張前，都要跟陌生人談一次價格。”
“你不對勁？”楊圣不可思議的盯著她，匪夷所思。
白雨夏建議：“可以寫好價格，以后牌子掛在胸前，和賣菜一樣。”
白雨夏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為什么要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我聽到她說話后的反應，不應該是輕啐一聲，然后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調侃她嗎？’
楊圣目光移到白雨夏臉上：‘你也不對勁。’
白雨夏白皙的臉蛋微微發紅：“我只是在建議。”
盧琪琪從教室后門出來，一放學龔瑾就消失了，她的心情不太好。
分座位那會兒，她的成績遠不如王永，沒搶到龔瑾同桌，那時他前后桌還有空位，但身為老八班人了，盧琪琪同樣不想被四大金花包圍啊…
盧琪琪在陽臺站好，望見了下面混亂的場面。
云婷婷質問：“你把我當什么了？你當我是什么？給錢？”
盧琪琪看不慣比她漂亮的燒女人，她瞬間聯想到社會暗處的交易，加之又見崔宇一行人的癡漢模樣。
盧琪琪語氣厭惡：“我真的很好奇，你們男的為什么喜歡這種，就像喜歡去找雞一樣，不會覺得臟，不會得病嗎？”
崔宇轉過頭，指責她：“再怎么樣，你也不能隨便說和你一個素未謀面的女生臟吧，不管她做什么工作，你也不能這樣說一個女生啊。”
孟桂：“要尊重別人的職業！”
姜寧走到樓下時，柳傳道已經被趕跑了。
云婷婷心態強大，恢復了往日的風騷，她瞥見姜寧的身影，眼睛一亮。
她或許對姜寧沒喜歡，但之前幾次玩笑似的邀請，屢屢被拒絕，讓她產生了逆反的情緒。
有些女孩子啊，越得不到，越想得到。
云婷婷搖動球拍：“姜寧，來打一球，一球！一球！”
附近同樣吃飯回來的江亞楠笑著問：“姜寧，你答不答應？”
耿露則站在旁邊。
“行吧，你幫我把飯捎給薛元桐，我打一球。”
江亞楠樂意至極。
“等下我。”姜寧。
耿露：“加油！”
他提步走到羽毛球場，隔著球網和云婷婷對立。
云婷婷心情大好，她知道姜寧是健將級別的運動選手，曾經破過四中校運會記錄。
再加上內心有點想收拾姜寧的想法，讓你丫的敢拒絕老娘！
所以這一次，云婷婷身體微曲，重心下放，再現經典站姿，她微曲的動作，讓翹臀的弧度變得極為勾人。
柳傳道本來還在恨她，此刻卻忍住揉揉發熱的鼻子。
姜寧發了一個普通球，云婷婷一個啟動步，動作看似迅猛，實則是假動作，羽毛球輕飄飄的飛出。
二樓觀球的楊圣雙手抱胸：“她總喜歡搞這種。”
姜寧壓到前場，反手挑起網前的羽毛球。
云婷婷逮到機會，立刻發力，打出一個迅猛的直球，這種套路足以對付99的學生了。
姜寧只是后撤幾步，一記斜劈打出，羽毛球擦著網飛出。
云婷婷迅速蹬轉，將球挑了回去。
這一次，姜寧沒用技巧，僅僅是一個簡單的直線扣殺，“嘭！”羽毛球破風而出，速度快的嚇人，云婷婷的胳膊才抬到一半。
羽毛球落地，姜寧勝。
教學樓發出一陣喧嘩聲，在云婷婷認真的情況，居然敗了。
有人喊道：“兄弟，牛逼！”
姜寧望著不太服氣的云婷婷，說：“承讓。”
隨后，他提步離開，耿露還在原地等他。
姜寧：“打一球？”
耿露：“啊？”
她平時不打羽毛球的，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了，影響不太好。
幸好天氣還不算暖，她的衣服是超級能藏的那種。
“嗯。”她同意了，又有些不自信的說：“不過，你別嫌我打的不好，我比云婷婷差很多…”
兩人從地上拿了一副沒人用的球拍，擺開陣勢，開始對弈。
姜寧發了一個剛好合適的球，耿露只覺得，那球仿佛是專門往她拍子上送，她輕輕一揮，羽毛球翻飛。
姜寧斜劈，羽毛球以極快的速度飛出。
耿露只覺得這球的角度太合適了，她反手一下又把羽毛球挑飛了。
姜寧揚起球拍，打了個空。
樓上觀看的人群驚呼：“輸了，他輸了！”
耿露發呆時，她耳邊忽的傳來姜寧清朗的聲音：“看，你不比她差吧。”
背后的教學樓依舊吵吵鬧鬧，耿露看著姜寧的眼眸，她的心上好像開了一朵小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