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里,也就是歌者單人獨騎從太平堡開始出發,等到了胡彪等人視線所不能及之處。
就飛快將衣領上縫的一小粒三氧化二坤,也就是古代稱為‘砒霜’、又或者是‘鶴頂紅’的萬一,飛快扔了的時候。
那啥!在古代弄點毒藥還是比較簡單。
這些又叫做紅信石的玩意,是現代位面的農藥業務員老黑,所遺留下來的一些遺產,那叫一個相當好用。
唯一的問題是,胡彪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將其無害地放在了歌者嘴巴里。
所以最終采用了將這玩意,縫制在了歌者的衣領上,讓其在關鍵時刻只要在衣領上咬一口,就能干凈利落地掛掉。
只是歌者為了更好地完成本次任務,早早就將這一個準備提前扔掉了。
地點:在已經面目全非,如同地獄一般的平州城中。
“今日的天氣不錯,正好送那些宋人上路~”
當從平州城知府衙門,一間相當豪華的臥房中走出來了之后;女真人磨山部的首領,大軍中千夫長級別的勐安將領彀倏。
在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陰沉沉的天氣,還有感受到吹在身上有些發冷的晨風后,頓時很是滿意地說了這么一句來。
神清氣爽之下,再也不見昨日那一種,以為他們一方即將灰熘熘撤軍的頹廢。
讓他有著如此巨大改變的原因,不僅僅是在他身后房間里的大床上,兩個正在哭泣的漢家嬌柔女子。
讓他昨晚猶如野獸一般,好好宣泄了一下心中的暴虐。
還有在北地白山黑水間環境長大了的他們,根本就不畏懼普通的寒冷天氣,反而是平州地區的炎熱夏天讓他很有一些不習慣。
于是今天陡然降溫的天氣,讓他感覺自己整個都是輕松了起來。
不過要是說起真正的原因,還是他今天手下有了兩萬多的降兵后,認為有著足夠的把握,能在一戰之下打下太平堡那一個破爛的塢寨。
然后一戰之下,可以徹底滅掉那些宋人了,用著最殘忍的手段,去殺死那什么胡一統、胡宣贊。
哪怕彀倏對于那什么胡宣贊,還有他手下的一眾宋人,其實相當的敬重。
認為這些人作戰勇敢,都是一些真正的勇士。
不過既然算是他頂頭上司一般的大帥完顏婁室,昨日在他帶著三千騎兵,前往平州城這里接收的臨行之前。
反復交代著他,必須要殺死胡宣贊和他一眾這樣的一點。
并且還反復強調著,今日午后他過來時,一定要看到那胡一統的人頭;他對然多少有些不愿意,但也只能下手了。
想到了以上的種種之后,他對著身邊的一名親衛,嘴里吩咐了一句:
“吹號,讓那些小崽子們知道,現在是回家的時候了~”
聞言之后,親衛連忙從身上取下了一個號角放到了嘴邊,鼓起腮幫子開始用力地吹了起來。
頓時這一聲嘹亮悠長的號角聲,就是在平州城內外響徹了起來。
在這樣的一陣號角聲中,一時間從平州城眾多的角落中,一個個的女真人、遼兵,紛紛帶著幾乎與之前彀倏同款的滿足表情。
一邊整理著身上凌亂的衣甲,一邊向號角聲傳來的方向匆匆而去。
根據昨日動手之前他們收到的命令,整整一夜都不封刀,讓他們可以好好地痛快一下。
但是在天亮之后,當第一聲號角響起了之后,所有人必須停手、聚兵;若是第三聲號角聲停罷,還沒有抵達的人員、斬立決。
不同的是,在此刻他們的身后位置上,都是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這里面尚且帶著血跡的金銀、絹布等物品,都是他們昨晚搶掠了一番后的收獲。
至于他們的主人,基本都是成為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此刻正躺在了冒著青煙的殘磚斷瓦之間。
很快之后,在知州府前的一個校場之上,就是聚集了大量匯集而來的人員。
看著眼前的這群人,彀倏地眼中滿是欣慰之意。
不提從一眾背著大包小包女真人戰士,看樣子已經是恢復了在海陽城那群宋人手里,連續吃癟后的低落士氣。
更重要的是,那些昨日剛剛投降了的降兵。
自從在昨晚的殺戮中,沾染了好些人命和鮮血后;一個個帶著說不出兇狠的眼神之余,每每在自己眼神看過去了之后,卻立刻就是換上了一個討好的表情。
給彀倏的感覺,就像是剛吃了翔的狗一般,正對著自己這個主人搖著尾巴。
話說!狗,只要有了吃翔這樣的一個習慣后,那是永遠也是改不了。
所以眼前這些降兵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今后除了跟著他們當狗賣命之外,沒有其他的第二種可能。
彀倏非常確定一點:
等會攻擊太平堡的戰斗中,這些人絕對是一些會叫、會咬人的好狗。
終于,在第三聲悠長的號角聲落下之后,散布到了整個平州城的亂兵,現在全部在彀倏的眼前完成了集結。
甚至還按照各自所屬的部隊,列出了一個個嚴整的陣型。
乍一眼看上去,很有一些兵強馬壯的味道。
很是滿意地看了一圈這些因為完顏婁室不能指揮,所以在今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將會歸屬于自己麾下指揮的兵馬。
彀倏在嘴里大吼了起來:“諸位將士,昨夜操勞一夜,都辛苦了~”
“不辛苦~”
“我等愿意天天這么辛苦~”
頓時這樣嘻嘻哈哈的聲音,就在校場之上不斷的響起,不管是女真人、還是降兵們,臉上都是異常歡快地回應著。
在這樣的環境下,彀倏很是豪氣地嚷嚷出了一句:
“既然都不辛苦,那么我等立刻出發,一戰滅了那太平堡,殺光其中的宋人之后再用朝食如何?”
現場的一眾降兵們,哪一個不知道太平堡中防御工事差勁得厲害,其中民夫更是連刀槍都沒有辦法做到人手一把的情況。
就連胡彪等人,昨日在城下的狼狽模樣,也是紛紛被他們清楚地看在了眼里。
哪里還不知道打下太平堡那一個所在,其實是非常的容易;唯一的問題是,那里住的都是一些流民,事后也搶不到什么好處。
只不過這樣一點遺憾,很快就被解決了。
因為在那彀倏的嘴里,隨后又是喊出了一句:“完顏婁室大帥說了,不管是誰,只要殺死胡一統那一個漢人宣贊。
賞千金、奴隸二十、牛馬石頭,另女真人謀克以下升官一級,新附軍升官三級。
另外,只要殺死宋人那什么玄戈營中的虞候、都頭這些將官,只要提著他們人頭來,皆有著重重賞賜”
頓時這樣的一句,就將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是刺激得紅了起來。
若是用一句現代位面的話來形容,那這樣的一份功勞太容易了,簡直就是有手就行。
總之,在彀倏得連番蠱惑之下,手下眾人原本就是高昂到了極點的士氣,幾乎都到了爆棚的地步。
臉上微微一笑后,那彀倏就要發布立刻出發的命令來。
可是偏偏這一個時候,一個他記憶中應該是在北門守衛的手下謀克官,已經是騎著戰馬狂奔而來。
翻身下馬之后,嘴里開口就是一句:“彀倏,城外來了一個宋人使者。
他單人獨騎,手里舉著一面大大‘玄戈營’的戰旗,說是那宋人宣贊胡一統派來求見婁室的。”
聽到了這里之后,彀倏做出了他這一輩子,算是最為后悔的一個事情。
因為他心中忽然來了興致,想要知道在如今必敗的一個情況之下,那胡一統派來的使者到底所為何事?
難道到了如今,開始想著要投降?
開玩笑!他們在當初夜襲海陽城,殺死了婁室次子斡魯的時候,注定就要用最悲慘的方式死去。
更何況后續的戰斗中,又殺死了上千女真人,重傷了完顏婁室。
這樣的一個仇恨,只能用他們的性命才能平息。
“去把他那使者帶上來,看看胡一統打算說些什么?”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后,在彀倏嘴里就如此交代了起來。
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他身邊的康公弼,嘴里又補上了一句:
“那些宋人往往在狗急跳墻之下,就喜歡行那刺殺事情,最好仔細檢查一下那使者的身上,是否夾帶了匕首、毒丸這些。”
“有道理、就如此就做,另外爾等聽令速速準備起來,給那宋人一個下馬威。”
在想到了什么之后,彀倏嘴里對著數名親衛,如此一一的交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