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海陽城出來的這些宋人,如何的不同一般、如何的悍不畏死,俺如今觀之,也不過爾爾罷了~”
看著眼前,正向自己一路走來的那宋人使者。
彀倏在一臉譏笑的表情中,嘴里對著身邊左右位置上的親衛,以及以康公弼為首的一眾降人官員,嘴里很是有些得瑟地說到。
聲音才是落下,他身邊的眾人就是湊趣一般地哄笑了起來。
那康公弼,更是在嘴里大大拍著馬屁:
“我女真大軍的軍威力如此強盛,這些宋人在勐安的下馬威中被嚇壞,也不過是應有之意而已,無甚好稀奇的~”
只是彀倏不知道的是,他這一個所謂的下馬威不算什么。
特別對于現代人來說一點也不稀罕,類似的這樣一種場面在眾多影視劇中,早就是臭了大街一般的劇情了。
無非是在通向了知州衙門一路上,左右兩邊位置站滿了好些的女真人,還有降兵中一些膀大腰圓之輩。
當歌者在其中一路走過的時候,這些人嘴里雖然沒有說話。
但是尚且沾染著血跡的刀劍已經紛紛出鞘,帶著尚未平復濃郁殺意的眼神,也是如同看著獵物一般,死死地盯著歌者。
若是換成了普通的大宋文官使者們,說不定早就是被這樣的一幕給嚇壞了。
但是自從出來后,心中根本就沒想著可以活著回去的歌者,對于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在意。
手中的那一面玄戈營戰旗,被他高高舉起,任由其在晨風中迎風飛舞;兩邊的那些努力作為了兇惡狀對手,直接就是當成的工具人。
如同赴宴一樣的灑脫中,歌者徑直地向著知州衙門大門口,所聚集的那一群人走了過去。
但是這樣的一個事情,彀倏等人明顯不這么看。
他們認為歌者當前灑脫的模樣,只不過是強行地撐著罷了;沒看到這宋人使者,在這么涼爽的天氣中,臉色都已經嚇得通紅了么?這明顯是故作鎮定罷了。
于是在歌者走過來的一路上,彀倏等人就在嘴里,如同開頭那樣地自嗨了起來。
最終,當歌者走到了彀倏等人身前,大概十步距離的位置上后。
雖然在之前的時間里,身上的所有兵刃已經在檢查中被搜查走了;可是到了這里,依然被兩名女真人親衛攔下。
微微抬起了下巴,用著俯視的眼神看了一番歌者后,那彀倏終于是開口大喝出一句:
“勿那宋人、趕緊報上名來,那胡一統派遣你過來又所為何事?若是想要求饒投降就不用啰唆開口,回去告訴那胡一統,早早洗干凈脖子等死好了。”
如同聽到了這一個世界上,最為好笑的事情一般。
康公弼等一群狗腿子們,當即就在嘴里再一次發出哄笑聲。
而歌者的回應是,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桿子后,在嘴里說到:“記住你爺爺的名字,俺乃是大宋正七品的武功大夫,勝捷軍玄戈營都虞候歌者是也。
俺這一次過來,是向完顏婁室挑戰,若是他還算是一個男人,咳、咳、咳……”
歌者嘴里的一段話,都才說到了一半。
根本沒有將那一個向著完顏婁室要求單挑,實在不行換上一個大將也行,算是臨死前也拉上一個墊背的說法說完。
喉嚨發癢之下,頓時就是瘋狂咳嗽了起來。
好家伙!那一個臉色越發不正常的通紅之下,劇烈地咳嗽聲讓人感覺著,這么一個可憐的宋人似乎要將自己的心肝脾胃,都要從嗓子眼里咳出來了一般……
好一會的時間后,歌者才是停下了嘴里的咳嗽;結果在咳嗽中捂住了嘴巴的右手一攤開后,眾人一見他的一手掌之中全是血。
在這樣的一幕中,彀倏這一個女真人的統領兵勐安,陡然就是臉色變得煞白。
讓他有著這么一個驚人的變化,不是眼前這么一個宋人的使者,居然敢在他彀倏的面前自稱爺爺。
而是眼前宋人瘋狂咳嗽的一幕,忽然就是引起了他心中一份充滿恐懼的記憶,想到了某些可能之后,他直接將臉色都嚇白了。
昨日中午,他帶著一眾騎兵前來平州之前,待在了海陽城外大營中的時候。
遠遠看了一眼那些因為得了瘟疫,如今被隔離在一旁等死的倒霉蛋們,不正是這樣一個要死的模樣么。
所以說,這宋人使者臉紅的模樣,根本就不是什么被他的下馬威給嚇壞了。
而是那胡一統的一個毒計,想要將這種要命的瘟疫傳染給他們,拖著他們一起去死,其心何其惡毒。
在極短的時間里,想明白了以上的這些事情后。
想到了自己率領的大軍,也將出現了大營中那樣一幕慘狀的彀倏,硬是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哪里還敢耽擱,一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向著身后狂退的同時。
一邊在嘴里,咆孝著發出了一句命令來:
“尹什布,速速將這宋人使者拿下;其他人等、若是接近過他十步的原地不動,等會全部隔離;超過了十步的立刻遠離,這人身上疫毒~”
在彀倏這樣突兀的一句之下,現場所有人都是大亂了起來。
歌者揮舞起了手中的旗桿,就對著那彀倏沖了上去,貌似準備用旗桿在對手大將腦殼上,狠狠地來上一下。
可惜他才是跑出兩步,就被剛才攔住他的兩名親衛死死按倒在地,動彈不得了起來。
可是按倒了他的兩名女真人親衛,臉上卻是一副死了老子一般的表情。
包括了剛才站在了路兩邊,做出了威武狀的那些人也是一樣;若是說剛才有么的牛逼哄哄,他們現在就是有著多么的狼狽。
因為他們就屬于靠近了十步的范圍,搞不好已經染上了疫毒,必須隔離的倒霉蛋。
而其他不用原地站著,可以遠離的人員,在一窩蜂地退出老遠后,臉上紛紛也是一片心有余季的模樣。
就算其中的好些降兵,并沒有看到了女真人大營中的慘狀。
但是這一個年頭的人,哪一個人不是在聽到了‘疫毒’這兩個字后,知道代表著如何的一種大恐怖。
總之,隨著彀倏吆喝出的那一嗓子,現場立刻就是亂成了一片。
好一陣之后,緩過來一些的彀倏,才是在嘴里對著身邊的一個心腹謀克,吼到:“陀滿,立刻帶上你的人出城,去太平堡~”
“在~”那一五大三粗的謀克應下后,嘴里還保證了起來:
“彀倏你放心,只要給我五千新附軍,我上午就將那太平堡給打了下來;讓其中的宋人,一個也不得好死。”
可惜這樣中忠心耿耿的一句,換來的卻是彀倏的暴怒。
他一邊拿著腰間一柄長刀,帶著刀鞘噼頭蓋臉地對著陀滿抽打了下去,一邊嘴里瘋狂地罵了起來:
“蠢貨,我是讓你帶兵去太平堡外遠遠地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也爆發了疫毒;打下來?你是嫌棄大軍染上疫毒的人,現在數量還不夠多么。”
就這樣,事情的后續發展,就如同歌者等人預計的一樣發展了起來。
當那一個被抽得滿頭包的陀滿,帶著數百人一路飛馳,沖到了太平堡之外后,遠遠就能看到里面地上躺著好些人,嘴里陣陣的咳嗽聲,那是清晰地傳到了他們耳朵里。
這樣一幕瘟疫大爆發的模樣,自然是胡彪他們裝出來的。
但是這些人,心里不知道啊!
等到他將這樣一個事情,回報給了城中的彀倏之后,原本那一個打算進攻太平堡的計劃,立刻就無限期地延遲了。
他決定一切都等到午后時分,完顏婁室到了之后再做計較。
而歌者本人的話,也是等到了預計之中的嚴刑拷打。
因為對著他都動手的人員,全部是那些之前與他有過接觸,以為自己搞不好已經被疫毒感染了的女真人。
所以這樣的一個過程中,那叫一個相當的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