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耳邊聽到了一句充滿了驚恐的‘撤退’時,貴妃心中就喊出了一聲不好。
這妹子是反應了過來,應該是滿隆這一個表面上牛逼轟轟,其實是一個慫包的旗人統帥,被當前的場面給嚇壞了。
想要帶著人撤離,結束這樣一場戰斗。
然后如果不做一點什么話,那么后續將發生一系列糟糕的連鎖反應。
當即之下,貴妃就反手向著馬鞍一側的騎弓摸了過去,打算一箭將這樣一個廢物射殺了再說。
而除了貴妃之外,戰隊中好些人都有著類似的想法和做法。
這完全是這些戰隊老鳥,在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戰斗,甚至是多次的死亡和復活中,所養成的一種無法用科學解釋,叫做戰場直覺的東西。
只是不待他們動手,耳邊就傳來胡彪喊出的一句:“老黑~”
頓時在下一秒之后,因為手里的系統火銃不受限制,現在依然能夠使用、并且完成了填裝的老黑。
飛快地調轉槍口后,連瞄準的動作都是沒有,僅僅憑著感覺就是扣動了扳機。
可就算這樣,之前因為運氣驚人,到了現在連汗毛都沒有被打到的滿隆,后腦勺上立刻就爆出了一道血花,當場被擊斃了。
甚至在摔下了戰馬的時候,這貨一只左腳的腳掌還被卡在了馬鐙中。
整個人被依然在飛馳中的戰馬,拉扯著繼續向前飛奔。
幾個滿隆一眾手下們在反應過來后,當即之下就是紅著眼珠子,在戰馬上扭動著上半身,想要開弓射殺掉了老黑,為自家的大人報仇。
可是他們手中的騎弓才是抬起,都來不及拉開弓弦了。
比起老黑遲了一步的貴妃等人,就紛紛開弓射出了手里的一箭;頃刻間,動作最快的幾名八旗兵就被射殺。
同一時間里,在對面陰軍的位置上。
第三排的陰軍也在頂了上來后,又是打出了一排火槍,再一次放倒了十來人。
這樣突兀的一幕,讓剛剛打算跟著滿隆逃跑的其他綠營騎兵,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這一個時候,胡彪的吼聲響起:
“滿隆臨陣脫逃、殺無赦,若是還有人想要逃跑,這就是他最好的榜樣;跟著我們沖,我們一定能沖過去,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不然轉身后死得更快。”
許是胡彪等人,當前果斷出手的狠辣,連滿隆這樣的八旗高官說殺也是殺了,還有他們精準的槍法和箭術。
讓剩下的騎兵一點也不懷疑,胡彪嘴里‘殺無赦’的說法,以及他們這些人能不能做到這樣一點。
余下的眾人無奈之下,也不得不暫時放棄了逃跑,繼續地騎馬向著前方沖了過去。
只是胯下戰馬的沖鋒速度上,本能之間就是變得慢了起來。
而在吼完了這樣一句后,胡彪他們為了激發這些人更多的戰斗勇氣,手中馬鞭那是一點不留情地,對著胯下戰馬可憐的馬屁股抽打了過去。
一鞭子下去,馬屁股上立刻就是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硬是憑借著產生的劇疼,將戰馬最后一絲潛力都壓榨了出來。
于是在很快之后,就變成了原本在隊伍中間位置的玄戈戰隊這些人,沖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以上的描述,花費篇幅雖然不少。
可是實際上花費的時間,也不過只有不過十來秒的時間而已。
不過因為戰馬一直向前沖,沖到了最前面的胡彪等一行人,如今離著陰軍戰列線的距離,也只有不過兩百二三十米了。
在沖到了最前面的那一刻,胡彪在氣沉丹田之下。
將因為本次任務中,系統出乎意料的世界背景,沒道理限制之下與對手有著代差的裝備,與戰隊協同作戰的友軍,根本就是一群豬隊友等因素,所造成的心中強烈郁悶。
以及腦殼中,那一個不斷減少的倒計時,所帶來的驚人壓力。
統統都是化成了一個,充滿了復雜情緒的‘沖’字。
緊隨著,戰隊其他人也將心中的郁悶、不爽、憤怒等情緒,通過一句‘沖’字給大吼了出來。
一時間,這樣猶如來自靈魂嘶吼一樣的‘沖’字,甚至壓過了羊城的城頭上,那一面巨大戰鼓的鼓聲。
當這樣一個‘沖’字,落在了一眾城頭的軍民耳朵里后。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抱著看戲一般心思的軍民,面面相覷之下,心中的想法漸漸變得古怪了起來。
胡彪沖在隊伍最前的狀態,最多保持了一兩秒而已。
因為戰隊中有著系統戰馬的人員,紛紛抽動戰馬越過了胡彪等,一行騎著劣馬的眾人。
其中又以AT、鋒銳、李三、玉米四人在最前面,讓他們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那是他們身為戰隊刀盾手,這樣一個身份的職責和驕傲。
不管在什么時候,面對著什么樣的強悍對手,需要承受如何兇殘的打擊。
他們這些刀盾手,將永遠擋在了戰隊前面……
話說!在當前胡彪等人瘋狂壓榨著戰馬,進入了全速沖鋒的狀態之下,尚且剩下兩百二三十米的距離,他們需要多少的時間才能的沖到了?
有關于這樣一點,貴妃大概估算了一下,應該只要不過二十幾秒的時間就好。
只是在隨后的時間里,貴妃覺得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居然是那樣經典和正確。
因為若是換成了平時,她某些叫著胡彪‘霸霸’的時候,這樣的十幾秒可以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就過去了。
但是在隨后沖鋒的二十幾秒時間里,她卻是覺得猶如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
因為很快之后,當他們沖到了陰軍陣前的兩百米之內的距離后,陰軍一方使用著的連隊,也是加入了開火的行列。
另外因為了滿隆這一個孫子的耽擱,那六門大炮的填裝也即將完成。
時間:倒計時,還剩下26分46秒的時候。
沖在了最前面的AT、鋒銳、玉米、李三等四個戰隊刀盾手,距離陰軍陣地還有一百九十米左右。
忽然之間,自從開戰以來,最為響亮和密集的一次排槍聲響起。
左、中、右一路排開的三個陰軍戰列線,除了中間使用布倫士威克式前裝滑膛擊發槍的連隊。
左右位置上,兩個使用伯克式前裝滑膛燧發槍連隊。
在目標進入了手中武器,最大射程了之后。
在基層軍官嘴里一聲‘fire’的大吼聲中,也是一起加入了開火的行列,幾乎是同時扣動了扳機。
頓時最少一百名龍蝦兵,對著他們開火了。
李三等沖在了最前面的四個刀盾手,所遭受的火力打擊自然是最猛的。
哪怕當‘fire’的一聲,隱隱傳到了耳邊響起的時候。
李三在本能之間,就將手中一面系統出品,綠色品質的盾牌,微微抬起一點后擋在了頭臉之前。
最多二分之一秒之后,他感覺手上舉起的盾牌、胸腹,都被鉛彈擊中了。
得益于他身上穿著的數層重甲,在當前的距離之下陰軍的火槍子彈,威力還不足以徹底破甲。
更別說打穿他手上,連5.56毫米子彈都無法打穿的系統盾牌了。
可當胸腹的左胸、肚子上,分別都是挨了一槍后,徹底變形的兩發鉛彈,雖然卡在了盔甲上面。
鉛彈上攜帶的動能,依然讓李三的感受了中槍部位,好像被人用錘子重重砸了一下一般,喉嚨間有著一絲甜意升起。
算是被這些鉛彈,打出了一些不輕的內傷來,兩根肋骨少說也被打出了骨裂。
好在對于受傷這種事情,猶如家常便飯的李三比來說;這樣的一些傷勢,對于總體的戰斗力影響不大。
戰隊的其他人此刻的情況,與李三也是差不多。
等于是靠著身上的重甲,還有因為修煉所擁有的強悍體質。
居然在陰軍這么一次猛烈的排槍火力中,沒有造成任何一人退出戰斗;僅僅是打死了后面位置上,五六個身上連皮甲都沒有一件的綠營騎兵。
反倒是老黑、倉管等十幾個老鳥紛紛開火,又或者是射出了一箭。
瞬間之后,對面兩個戴白手套的基層軍官,還有十來個龍蝦兵當場就被放倒在地,讓陰軍的戰列線出現了一絲混亂。
還有最先開火的那一個連隊,到了現在已經打了三輪齊射。
若是換成以前,以龍蝦兵的慣用戰術,估計已經是挺著刺刀發起了沖鋒;如今面對騎兵沖鋒,他們自然不會做出這一種事情,只能繼續填裝子彈重新開火。
不過填裝的過程,尚且需要一定的時間;代表一個好消息,接下來的短時間里,陰軍的排槍火力會減少不少。
只是以上的種種利好,戰隊眾人心中卻是沒有一絲喜悅之意。
主要是他們清醒的知道,陰軍手中的火槍比起他們曾經在大宋仿制的褐貝斯火槍,威力要大上不少。
他們身上重甲所帶來的防御力,在當前位置上還能扛住,可等到進入陣前百米之后就很難說了。
要是進入七八十米后,那絕對是頂不住。
另外、陰軍在出現了傷亡后,雖然是有了一絲慌亂;但習慣了排隊槍斃戰術的他們,這樣的慌亂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很快之后,左右兩側的戰列線上,又是一陣排槍響起。
在又有數個綠營騎兵在中槍倒下的同時,戰隊眾人嘴里紛紛發出了一聲無法控制的悶哼聲來。
更為糟糕的是,六門再度完成了填裝的火炮,最多間隔了一兩秒的時間里,全部都對著他們開火了。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開火,這些火炮造成的殺傷比起了上一次更加的恐怖了。
靠著越發精進的內功,所增強的神經反應能力,李三倒是成功看到了一發十來斤的炮彈,向著這邊飛來的那一個殘影。
可看到了,卻不代表著他能夠躲開。
換成在島國搞事情的時候,使用了‘群體全效增幅卷軸’后,估計才能達到這樣一個騷操作。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將盾牌擋在頭臉之前。
再然后,爆炸就在左邊兩米處發生。
爆炸產生的沖擊波,瞬間就將李三一人一馬掀翻在地,同時大量的破片,紛紛扎進了他和戰馬的身上。
因此在倒地的那一刻,李三就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消失之中。
特么!其實在本次的任務之前,他還以為憑借著大漲的實力,可以在任務中好好表現一下了。
結果了?連對手的邊都沒有摸到,現在就要戰死。
在心里無盡的郁悶之中,李三嘴里吼出一個‘沖’字;喊出之后,當即就是氣絕。
根本不知道,在這一輪炮擊中除了他之外,還有著二十幾名八旗兵和綠營騎兵被開花彈放倒在。
到了這一個時候,這些人再也無法控制心中的恐懼之意。
當一個八旗兵嘴里大叫著拉動馬頭,準備掉頭逃離這一個地獄一般恐怖的戰場后,無比糟糕連鎖反應發成了。
轉眼后就是好些人跟上,加上了這樣一個逃亡的過程。
最終,只有那一個叫做于洪的把總,在遲疑了瞬間之后,依然是繼續帶著三四十名綠營騎兵跟著往前沖。
這樣一場潰敗的發生,因為人數太多,發生得太快。
沖在最前面的胡彪他們,一時間根本來不及阻止,似乎也阻止不了這些心中,已經徹底喪膽的家伙。
所以帶著苦笑的胡彪,當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踢打著戰馬,跨過了前方喊出一嗓子‘沖’字,就是死透了的李三尸體。
嘴里又喊出了一個‘沖’字,算是代表了他心中,那一個當前不管如何,都要一往無前的決心。
同樣,戰隊幸存的眾人看了一眼戰死的李三之后,嘴里也是喊出了一個‘沖’字。
不同的是,當這一次響亮的‘沖’字,再一次壓下了城上的戰鼓聲,落入了一眾觀戰軍民耳朵之后。
這些人全身莫名地一個激靈,就好像是過電了一樣。
心中紛紛升起了一個念頭:“爺們,加油沖啊,一定要沖上去殺了這些洋鬼子……”
時間:倒計時,還剩下26分38秒的時候。
與AT、玉米一起沖在最前面的鋒銳,帶著身上多處的劇疼,終于是沖到了戰列線前七十多米左右的位置上了。
這一個時候正中間位置上,那一個伯使用了伯克式前裝滑膛燧發槍的連隊,最先開火的一排人再次完成了填裝。
所以在數聲‘fire’的命令中,招呼了他們的排槍數量又上了一百。
槍聲響起后,本能底下了腦殼的鋒銳,這一個戰隊的資深刀盾手,驚恐的看到自己肚子、左胸、右肩等三處三個位置上,飛濺出了三團刺眼的血花。
因為劇痛,鋒銳的面容都是扭曲起來,不過他當前更為關心的一件事。
卻是到了這一個距離,他身上的數層重甲,算是無法擋住了龍蝦兵的子彈了。
面對著這樣的一個情況,鋒銳的做法不是后退、躲避,而是用靴跟上馬刺用力的踢在了戰馬的腹部,希望自己的寶貝戰馬可以的更快一些。
這樣做的人,又何止鋒銳一人。
更為準確地說,那是到了現在這一刻,除了三個被綁在了馬背上,跟在后面前進的菜鳥之外。
戰隊的所有人,現在都在這么做。
比如說,黃逸之就算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胯下的戰馬嘴角上,已經吐出了好些刺眼的血沫子,算是已經在死亡的邊緣了。
依然是用著左手上的馬鞭,不斷死命抽打著馬屁股。
他的心中,如今只剩下了‘沖上去’這樣一個念頭,其他什么也是不顧、也不重要了。
然后在下一秒,他胯下那一匹可憐的瘦馬,在一雙前腿一軟之下,就向著前方栽倒了下去,將馬背上的黃逸之也甩了出去。
得益于如今在‘捕雀功’,這一種輕功身法上已經能說得上登堂入室。
黃胖子空中的時候僅僅一個翻轉下來,就成功地雙腳落地,而不是他戴上了盔甲后,都差不多三百斤的身軀。
落地后,這貨踉蹌地向前沖出幾步后,就恢復了身體平衡;躲過了摔倒在地后的重傷,以及被后面綠營騎兵戰馬踩死的危險。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變成了一個純步兵。
沒有遲疑,黃逸之扔掉了手里的馬鞭,抽出了腰間的一柄長刀,邁動著雙腿繼續沖了起來。
一身重甲的甲片‘叮當’作響之下,速度也不比騎著戰馬慢上多少。
然而對比起來,戰隊中的另一個黃胖子,也就是隊正這貨就沒有黃逸之那么好運氣了。
與黃逸之重量差不多的他,身下可憐的戰馬在他瘋狂地抽打中,也就是多支持了一秒鐘的時間而已。
在戰馬倒地的那一刻,他因為右腳的腳掌,好死不死地卡在了馬鐙中,直接連人帶馬向著地面栽倒了下去。
更要命的是,在倒地的那一刻,戰馬壓在了他被卡住的右腿上。
在‘咔嚓~’的一聲中,他的右腿就斷掉了不說,還被壓在了戰馬之下,稍微一個動彈就疼得厲害。
等到他忍著劇痛,將右腿抽出來之后,看到了嚴重扭曲的右腿,他就知道自己本次的任務,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要結束。
帶著強烈的郁悶,他用著單腿站立的姿勢,用著最快的速度不斷開弓射箭起來。
不過六十幾米的距離,每一箭射出都是有著一名陰軍倒地;不多時,就成功放倒了數名陰軍,里面還有一個白手套軍官。
這樣一個表現,也是引起了對面陰軍的注意。
在射出了第四箭的時候,耳邊一陣火槍聲響起。
在身上飛濺出數團血花之后,隊正他感覺全身的力氣潮水一般消失,再也無法保持金雞獨立的站姿。
整個人向著地面癱倒,雙眼充滿了不甘的同時,也進入了死亡倒計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