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混混童孔渙散,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他定在了原地。
在第二次狙擊來臨前,一個黑影撞在了他的身上,兩人一起摔了出了三四米的距離,幾乎下一刻,一枚穿甲彈便落在了兩人身側,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彈坑。
陸湘在水泥地上一個翻滾,扯著街頭混混的領子,拉扯著他奔向了距離入口最近的建筑。
判斷出子彈方向的第一時間,她就派出了待命中的機械角蟲部隊。
第三枚子彈是在兩人沖進了保安室之后來的。
子彈打穿了保安室的墻壁,盡管她已經第一時間試圖推開街頭混混,卻依舊遲了一步,穿甲彈擦過街頭混混的右手,頃刻間便打斷了他的三根手指。
軍用級義眼。
陸湘很快做出判斷,這一枚子彈原本是沖著街頭混混的腦袋去的,倘若沒有她這一推,混混的腦袋恐怕就會和他的朋友一樣裂成無數的碎肉。
這說明即使躲在了掩體之后,狙擊手依舊有他們的視野,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軍用級義眼的標記系統。
她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十七區很少有犯罪分子能給她帶來如此大的壓力。
陸湘瞥了一眼摔在地上的街頭混混,他的反應慢了好幾拍,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之后,仿佛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疼痛,在地上翻滾大叫著。
“噓,別出聲。”
她喝止住了混混之后,自言自語道,“赤星TR3000,常規載彈為三枚,彈頭應該經過了改造,威力比普通穿甲彈還要強得多……”
以街頭混混此刻倒在地上的狀態,以及他們之間的距離,當第四枚子彈來臨時,他必死無疑。
保安室的墻體無法對他進行有效的掩護,在狙擊手眼中,他就和暴露在了空地上沒什么區別。
的確是賽博瘋子。
在第四枚彈藥來臨之前,機械角蟲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它們依照彈道成功地在四公里外的一處高樓上鎖定了狙擊手的位置。
一個穿著灰色衛衣,用兜帽遮著臉,身高大約在1.5米左右的人。
匯報的同時,機械角蟲部隊便已經展開了行動,具有電流的針刺物悄然無聲地刺入了她的后頸。
電流的強度足以讓任何成年人陷入昏迷,然而狙擊手在被命中后,只是抖了一下,沒有轉頭,以及任何多余的動作,TA立刻起身扛著快要趕上自己身高的狙擊步槍,跑出兩步之后,在60多層高的樓頂縱深一躍。
下落的過程中,TA的雙頭以違反物理規律的方式進行了二次跳躍。
這一躍改變了下墜的軌跡,讓TA撞碎了其中一層樓的玻璃,一記翻滾沖進大樓內部。
機械角蟲部隊緊隨其后,卻在從缺口飛入的樓內的瞬間被綻放開的電弧所籠罩,讓它們在短時間內切斷了與陸湘之間的通訊。
強化肌腱和EMP炸彈。
不止是義體,就連武器也都是軍用級的。
而且和那些胡亂植入義體的門外漢不同,TA所移植的義體以及配備的武器都是契合自身戰術的高級貨。
第四枚子彈沒有再次到來,五分鐘后,特殊行動小組的隊員將接近休克的街頭混混帶上了裝甲懸浮車。
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后,陸湘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有一個身份不明,移植了一身軍用級義體的賽博瘋子正在十七區四處游蕩,愛好是把幫派分子的腦袋當氣球打。
面對這種武裝到了牙齒的賽博瘋子,這些幫派分子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然而這一次遇襲,卻又讓她產生了一些別的發現。
和那種病入膏肓直接在大街上發瘋砍人的賽博瘋子不同,這個人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這僅存的理智讓TA變得更加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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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湘不認為這是一次突發事件,是對方巧合地撞見了在廢棄工廠會見朋友的街頭混混。
很可能在執法者部門,或是更早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被盯上了。
確認了街頭混混的行蹤,不慌不忙地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狙擊位置,在接頭人說出任何有效的情報之前,一槍打爆了他腦袋。
TA在行動前是計劃的,從被機械角蟲發現的反應來看,這個賽博瘋子已經事先想好了撤離路線,從TA撤離的方式來看,這原本是為了針對裝甲懸浮車和無人機的圍堵而設計的,EMP炸彈能很好地牽制住追擊的無人機,只是機械角蟲部隊的追擊路線正好和無人機相同。
而足以將成年人電暈的電流,只讓TA產生了短暫的僵直,這說明神經反饋系統很有可能也進行了相應的義體改造。
這說明,賽博瘋子從一開始就把執法者當做了假想敵,并做好了應對的方案。
回到執法者大院的第一時間,陸湘便召集了特殊行動小組和犯罪分析科進行了緊急會議,倘若這個賽博瘋子把槍口轉向執法者,他們每個人都將處于危險之中,為了首先確保執法者的安全,陸湘派出了全部的機械角蟲部隊,對于任何面向執法者部門潛在的狙擊點都進行了24小時不間斷的搜查。
至少三個軍用級義體,加上軍用級裝備,以及連黑市上都相當罕見的EMP炸彈,這倒是極大地縮小了他們的調查范圍。
十七區的義體無法完成這種級別的義體移植手術,尤其是涉及到神經反饋系統的大手術,只有大企業旗下的專業醫院才有可能完成。
如果這個賽博瘋子是在十七區完成的手術,那么一定會留下相應的記錄。
而在十七區,配備了專業醫院的軍工企業只有一個。
“統一科技,這是接下來重點調查的對象,但是切記,這次的目標是一個移植了三個以上軍用級義體的賽博瘋子,一切的行動都需要進行事先報備。”
陸湘向執法者們強調著,“雖然目標的作戰方式偏向狙擊,但是并不排除TA移植過螳螂刀之類的近戰性義體,斯內克科長,你去把最近一個月時間內所有幫派火拼的桉件匯總一下發給我。”
“明白。”
會議結束后,陸湘開始記錄起了自己這一天經歷的全部細節,她懷疑賽博瘋子很可能在他們之前就已經盯上這幾個街頭混混了。
無論在任何時候,這種半瘋不瘋的賽博瘋子都是最棘手的。
他們有著明確的目的性,縝密的計劃,遠不是那些頭腦一熱上街亂砍人的瘋子能相提并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