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現在才剛剛驚醒。
友哈巴赫猛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天空。
說是陌生,是因為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天空。純粹的藍色,周圍聳立著看不見的結界,好像一切都在調控和整理之中。
說是熟悉,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這好像并不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這個天空。因為他曾經來到過這里。或者說,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曾經來到過這里。他的思維就好像是在一片混沌和茫然之中逐漸整合,最終收束到了一個完整的片段。
那些原本混亂的,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混沌思緒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迅速的鏈接,就好像他們從來都沒有斷裂過一樣。無數的會議開始在腦海之中盤旋,那些靈魂的碎片還有靈力的吶喊都在他的四肢百骸中灌輸。作為無數滅卻師的祖師,同時吸納了無數靈魂的終極之王,友哈巴赫的自身能力能夠迅速幫助他平復這些思路的問題。
他想起來了,他通過實驗來測驗了通往靈王宮道路的進程。
那些在計劃中的滅卻師們都被消滅或者被自己圣別吸收,那些不在計劃中的,也在瀞靈庭內部拖延著時間。而真正能夠干擾到自己的藍染惣右介傷勢過重,他的代理人黑崎一護則是被花言巧語困在了無形帝國之中。
雖然并不是想象之中最完美的結局,但是也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結果。友哈巴赫本來勝券在握,斗志滿滿。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倒在這種勝利的前夕。只要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只要再往前走幾步的話,那么這場最后的戰斗,勝利者就將會是自己。自己將會把這個世界送入真正的平靜和歡喜之中,不會再有苦難和絕望的出現。
可是,可是,為什么自己會忽然失去了一瞬的意識?
友哈巴赫的大腦在百分之一秒內瘋狂的轉動起來,把控著自己的身軀開始思考。
‘對了,我吸收了所有星十字騎士團預計吸收的成員,然后抵達了靈王宮。在那里阻攔的是……’
一身黑色的死霸裝。
一張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憤怒的怒火,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徹底消滅的怒火,自己雖然嘴上說不在意,但是卻給予了最重要的觀察和關注的身影。沒有任何損傷,實力抵達巔峰,在這個世界無人能當,真正意義上的最強的死神。
開庭之祖,山本元柳斎重國。
“……終于從昏厥中醒來了嗎?友哈巴赫。老夫可才剛剛開始呢。”
甚至并沒有使用自己手上的斬魄刀,只是赤手空拳的站在那里,山本元柳斎重國正看著面前一臉茫然的剛剛恢復的滅卻師之王友哈巴赫,臉上的表情愈發的輕蔑與嘲弄。
相比較完全失去了一瞬間記憶的友哈巴赫,山本元柳齋重國可是一路上完全清醒的。在一開始的零番隊大戰的時候,因為零番隊之間的靈力在整個靈王宮內回蕩,導致一開始幾乎無法察覺到。等到山本元柳斎重國意識到自己知道了消息,獨自沉思的時候,所有的滅卻師已經和自己的徒弟拼殺起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意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大意,還有對于自己的實力的強烈自信最終帶來了什么。
山本元柳齋重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徒弟,自己信賴的年輕人,在與滅卻師的斗爭之中逐漸變得油盡燈枯,然后在釋然的笑容之下直接墜入到深淵之中。恐怕甚至尸骨無存。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的一時的狼狽。
這種憤怒,這種痛苦,讓他將自己的尊嚴和顧慮放下了。他并不是不知道這一切都有問題,也并不是不清楚藍染惣右介在背后肯定做了些什么事情。但是,有些人和東西是必須要殺死的。就比如說,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有些迷茫的男人。正因為他,正因為他的存在,整個三界才陷入了無休止的混亂之中。
原本只是死神之間的事情,因為友哈巴赫的誕生,從死神變成了死神與滅卻師,再從死神,滅卻師,游魂,虛,如果沒有友哈巴赫這個瘋狂的追逐著靈王的個體,一切的混亂和恐怖都不會出現。這是身為開庭之祖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宿敵。想要前進一步,想要保護好自己珍愛的這個世界,就必須要把眼前這個看起來一頭長發,穿著白色軍裝的男人徹底擊垮才可以。不然的話,他會不知道從哪里出來,再一次進行他充滿著罪孽的行動。
死神是維護這個世界的根本,護庭十三番隊是維護瀞靈庭的存在,而瀞靈庭和靈王宮更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圣地。任何對于瀞靈庭和死神產生傷害的人,他都絕對不會放過。哪怕一點點都不會。
“老夫知道,你恐怕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藍染惣右介那個小鬼肯定謀劃了這一切。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看著面前那站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友哈巴赫,山本元柳斎重國冷漠的走了過去。
雙拳緊緊地握住,看著面前的那個男人,須發都像是燃燒一樣的漂浮起來。
山本元柳斎重國當然也能夠意識到,自己的精神似乎在什么地方出現了斷片,或者在某些地方出現了阻礙。不過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藍染惣右介設下的一些把戲。不過說到底,藍染惣右介也是一個死神。
亦或者,他曾經是一個死神。相比較面前的滅卻師之王友哈巴赫,藍染惣右介只能算是后續的一個對象。他們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將面前的敵人徹底殺死,然后重新回到原本的那個讓人身心愉悅的,正常的對決之中。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直接在靈王宮前進行著充滿褻瀆感的對打,這對于靈王來說根本就是大不敬。
哪怕在這里多一秒鐘,山本總隊長都感覺這是在對于自己內心之中的信仰一種劇烈的褻瀆。
像是友哈巴赫這樣想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散播混沌的怪物,就根本不能出現。
“流刃若火,準備和我一起將眼前的這個讓人討厭的男人斬殺殆盡吧。”
流體的火焰從手掌之中蔓延。
那巨大的刀柄上開始纏繞著如同實體一樣的光焰。面對那突如其來的如同山岳一般的重壓,哪怕是吸收了無數滅卻師靈魂的友哈巴赫也是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但是他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切斷了。
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突如其來的和山本元柳斎打擂臺?自己為什么沒有留下來任何后手就這么過來了?其他人都去了哪里?自己標記下來的星十字騎士團又到了什么地方了?如果說是只是死神能夠輕易的將他的滅卻師隊伍徹底毀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之間的戰斗絕對會引起友哈巴赫靈魂的注意。
但是,為什么沒有?為什么自己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什么都沒有做到就要和這個可惡的老頭打起來了?
“稍等一下,山本重國,事情有些不對勁!”
“是想要為自己可悲的生命求饒嗎,友哈巴赫。這可跟千年前的你不太一樣啊。”
如同實質一樣的火焰對準了友哈巴赫揮舞而去,山本總隊長的臉色無悲無喜,只是轉動著手腕將流刃若火揮灑。
友哈巴赫只來得及擦過身子,就看到那爆炸的火焰幾乎一瞬間就將周圍的一切徹底渲染上一片恐怖的高溫。甚至就連天空在一剎那就變成了紅黑色的模樣。在那高燃的爆閃之中,友哈巴赫只來得及用飛廉腳離開爆炸的中心位置。
看著自己流淌著靜血裝的手掌邊緣已經被烈火燒的漆黑,甚至有一點要被燒焦的模樣,友哈巴赫腦海之中的困惑更加擴散開來。這沒有理由的。他沒有理由直接一個照面就被壓制到這種程度。就算是如今已經完好的山本元柳斎重國,也沒有辦法直接用流刃若火的狀態將自己傷害到這種程度。
“……你跟過去不太一樣了啊,山本元柳斎重國。”
“呵呵,你倒是跟千年前一樣啊,友哈巴赫。”
巨大的實體火焰在天空中舞動,眨眼間就炸出了無數火花,像是海浪般席卷了友哈巴赫剛剛所處的位置。
面對這種近乎天災一樣的覆滅性打擊,友哈巴赫皺著眉頭瞬間用飛廉腳轉移出去,看著那眨眼間變成了無數巖漿的地區,腦海之中逐漸制定下來了一個策略。就算是目前戰斗力有些超過自己預料的山本元柳齋重國,也能擊敗的計劃。
“怎么了,不用你的靈弓還手么?還是說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還手了?真是可悲,明明千年前還能夠在尚且不成熟的我面前施展你可憐的技巧的,但是現在可是做不到了。”還沒等說話,巨大的烈焰再一次從友哈巴赫腳底升起,他甚至沒有什么更多的反應,等到察覺到腳底異常的高溫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那沖天的火柱和烈焰眨眼間就將友哈巴赫的身軀吞沒。這個滅卻師之王甚至是有些狼狽的從火焰之中沖了出來,拍打著靜血裝上的灰塵。
雖然尚且沒有能夠直接擊破他身上的靜血裝,但是,已經有要將他徹底毀滅的力量了。
如果再強兩倍的話,這種火焰說不定能夠直接將他從整個世界抹去也說不定。
這可不是說笑話,而是目前來說山本元柳斎重國只是始解而已。
而卍解的死神,會在一瞬間將自己的靈壓提升三倍到十倍,乃至更多。如果是卍解狀態的山本元柳齋重國,恐怕是一瞬間就能夠將他徹底化作灰燼。老牌的死神就是有著這樣完全不講道理的能力。
‘不愧是山本元柳齋重國,雖然自身的狀況有著很大的問題,但是唯獨在力量這方面什么問題都沒有嗎……’
擦著已經開始感覺到巨大壓力的靈子管道,友哈巴赫瞇著眼睛看著眼前提著流刃若火緩緩走來的山本元柳斎重國,打算將自己的某些謀劃潛藏在最陰暗的角落里面。
戰斗并不只是誰的力量大,誰的靈壓強就能夠取得勝利的。或許從個人的戰斗上確實是如此,但是如果計算上一些外物,還有一些外部干擾的話,則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而死神和斬魄刀體系,實際上并不是天生就存在的。換句話說,想要擊破這個世所罕見的最強的死神,能夠做到的事情就是奪走他的卍解。
比如說在他最為巔峰,最為得意的時候,讓他施展出來自己全部的暴力和憤怒的時候。
如果這時候,這個死神的總隊長使用卍解的話,又能怎么樣?
“……你果然老了啊,山本元柳斎重國。”
“什么?”
提著融化的火焰,山本總隊長看著面前那個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像是毫發無損的友哈巴赫,稍微挑了挑眉毛。
對于友哈巴赫的存在,山本總隊長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過什么大意,或者讓自己產生某種小看他的想法。友哈巴赫能夠從千年之前的毀滅之中逃生,而且如今自信滿滿的走到他的面前,那必然是有著自己的一套說的過去的能力的。
和完全未知,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化的藍染惣右介不一樣,友哈巴赫和山本總隊長因為曾經的戰斗和情報的交互,可以說是對千年前的彼此知根知底。而友哈巴赫展現出來的力量,幾乎和千年前的沒有什么兩樣。但是,那意味著千年前的失敗也會再次重復。換句話說,友哈巴赫很可能掌握了什么奇特的力量。
到底什么奇特的力量,能夠讓如今已經徹底落入下風的友哈巴赫露出如此自信的樣子?
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友哈巴赫,山本總隊長踏步前來,周圍繚繞著火焰和靈壓。
不過無所謂,反正強不過他。
只是戰斗之中說出來的某些擾人思緒的話語,根本沒有辦法對他千錘百煉的神經有著什么樣的影響。
“和千年之前相比較起來,你現在還真是變了個樣子,友哈巴赫。長出了胡子,看起來也更冷漠了一點,而且自己的手下死了那么多,現在好像也沒有做出來什么表情,還真是讓人感到傷心……”
“你倒是和千年前沒有什么變化,山本元柳斎重國。”
看著面前像是毫不在乎一樣,散發著幾乎讓整個靈王宮都在顫抖顫栗著的靈壓,緩步向著自己走過來的最強死神,友哈巴赫叉著腰,臉上的表情閃過了一絲陰冷和不忿。
“就跟千年前的你一樣,不論發生什么事情,不論做出怎樣的犧牲,不論有著怎樣的變化,你都是那個殘酷的死神總長。就算是前面有著你熟悉的人,面對阻撓了你大義的時候,也會毫不猶疑的抽刀砍了下去。就算是現在,明明自己創造的一切都在分崩離析,卻也非要不依不饒的打算將我慢吞吞的毀滅在這里,不愧是你啊。”
“……你說什么?”
“靈王宮應該沒有隔絕下面的靈壓才對,你應該能夠感受到吧。”
看著那腳步微微一頓,露出了有些驚訝表情的山本元柳斎重國,友哈巴赫的表情愈發的恥笑傲慢。
他實際上很清楚,實際上山本元柳斎重國有一個不是破綻的破綻。他在戰斗的時候,往往只是會著重于殺死敵人,而不會在乎周圍的東西,更不會察覺到周圍有什么影響。這實際上不算是什么壞習慣。
畢竟作為最強的死神山本元柳齋重國也確實不用在乎那些東西的存在。直接殺死敵人的領袖,然后將一切的問題全部用火焰和死神的能力鎮壓下去。這就是山本總隊長身為最強死神的自信。就連領袖都沒有殺死,那么那些雜魚再怎么出現也只是干擾自己的判斷罷了。但是在這里,有一個對于如今的山本來說致命的問題。
因為過于專注的殺死敵人,往往會忘記敵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著什么能力,只是純粹的將敵人毀滅。
這樣的話,就會忽略掉周圍的環境,也就是忽略那些小角色的生死。
在以前的山本元柳齋重國根本不會在乎這些東西,只要火焰襲來,那么犧牲什么都無所謂。但是現在,這個已經休養生息了千年,已經內心柔軟下來的山本元柳斎重國,卻因為這種不查,會制造出來一個巨大的豁口。
“明明你的護庭十三番隊現在徹底陷入了毀滅之中,還要打算在這里折辱我,是想要等到整個瀞靈庭徹底毀滅之后,重新制造出來護庭十三番隊,重新從流魂街中找到可用的人才嗎?真遺憾,那種事情在藍染惣右介的插手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個家伙利用所有人的能力,現在正在對護庭十三番隊發起進攻。”
站在空曠的靈王宮參道上,友哈巴赫看著面前瞳孔逐漸睜開的山本總隊長,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郁。
“不愧是你,山本元柳斎重國。明明就連自己的名字之中都表現出了珍惜同伴的你,現在做出來的決定卻還是和千年前一樣,打算用這種暴力來羞辱我。只是當時,有一個惹人厭的小子偷襲了我,現在可沒有了,山本重國。”
“……滅卻師,還有游魂,以及虛嗎?”
“雖然非常厭惡虛,但是有些時候為了復仇利用所有能夠利用的東西,這才是正常的做法,山本重國。”
看著面前那個因為憤怒而逐漸握緊了手中的刀刃,渾身顫抖著的死神總隊長,友哈巴赫的臉上笑容愈發的愉快起來。
他對于山本
“能夠吸取卍解的力量,沒錯吧?但是老夫判斷,你們吸取卍解的能力必定是有極限的。”
看著那臉色驟然一變的友哈巴赫,山本總隊長緩緩的用雙手握住了流刃若火。
這是不知道多少年來,山本元柳斎重國第一次用雙手擺出劍道的姿勢,使用自己的始解乃至卍解來對付敵人。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山本總隊長肯定也會選擇更加穩妥的方案,比如說結界的束縛,亦或者是什么別的東西來保證整個環境不會出現什么太大的問題,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多余的時間去思考這些東西了。
他的家園正在烈火之中燃燒,自己一造的瀞靈庭正在哭泣。他重要的弟子,那些死神們,一個接一個消散的靈壓更是讓山本總隊長牙關緊咬,怒視著眼前的那個臉色愈發陰沉的男人。有些時候,總是需要做出來決定和判斷的。雖然自己的卍解很有可能將整個尸魂界徹底的焚燒殆盡,但是這也是必要的犧牲。
最少,像是友哈巴赫這種人,絕對不能存活在這個還有希望的世界里面。
“想要我卍解的力量嗎?”
流刃若火的火焰在某個意志的影響下瞬間噴涌,通天徹底的火焰幾乎將目力所能及的整個天空渲染成了一片暗紅色。
熾熱,恐怖,幾乎要將整個靈王宮擊落在地面上的靈壓瞬間從高空中彌漫開來。甚至就連瀞靈庭地面上肉眼都能夠看到,一朵熾熱的火焰逐漸從天空蔓延,然后在短時間內,將整個天空燃燒成了一片赤紅色的,仿佛火焰一般的顏色。
不,那并不是仿佛,那就是無數的火焰。
‘小心!上面都是火!要落下來了!’
‘救命啊!!!’
‘世界末日了!世界末日到了!’
游魂們看著天空中那不斷墜落著火球,仿佛天地都要崩塌的樣子,不由得發自內心的喊叫了出來。
一種源自于本能的恐怖感讓他們下意識的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尖叫著讓周圍的人一同看到了那一片烈焰的天穹。而所有的死神感受到那一股龐大的,幾乎不可能阻擋,也無法違背的靈壓的一剎那,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是總隊長!總隊長正在天空幫助我們呢!’
‘所有人列好陣型!不要讓死神的名譽蒙羞!’
‘讓那些敵人們好好看看,我們死神們到底是為什么才能站在尸魂界的頂端的!’
領袖的出現往往能夠極大的鼓舞士氣。
原本看起來一片傾頹,已經搖搖欲墜的死神陣線居然在一瞬間穩固了下來,無數的從天而降的火焰更是將周圍的那些麻煩的東西全部清繳一空。那巨大的,要將整個世界焚燒殆盡的烈焰就像是有著生命一樣,從天空呼嘯著墜落,不斷的將周圍的敵人徹底吞噬殆盡。
而且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是,那幾乎無限的規模。目力所能及之處,到處都是燃燒沸騰的火焰,呼吸之間滿是一種窒息的感覺。所有人都很清楚,那只不過是靈壓造成的某種特殊的幻覺罷了。
可,幻覺是如此的可怕,那靈壓幾乎形成了實質的樣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真正的絕望和恐怖之中。
甚至,就連高天之上正在對峙的友哈巴赫,都一臉驚訝的看著那提著燃燒的火焰緩緩走來的總隊長。
“想要拿走我的力量?那就給你好了。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拿走。”
看著那衣服開始緩緩燃燒,臉頰開始冒出汗水的友哈巴赫,山本總隊長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緩緩的將那柄燃燒著的火焰對準了友哈巴赫。
在指向友哈巴赫的一瞬間,所有火焰的幻覺都消失一空。
不只是靈王宮內部,甚至就連外面剛剛還在滿地打滾,不斷哀嚎著的游魂和滅卻師,也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身軀。
那剛剛幾乎要將他們所有人都毀滅的烈焰,就好像是從頭到尾都根本不存在一樣,在他們身上只是留下了燃燒著的幻覺和水泡,然后就那樣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但是相對的,天空的陽光卻越發的刺眼起來。
整個尸魂界的空氣開始逐漸的干燥,所有的水體都在不斷的蒸發,向著周圍擴散化作平淡的水蒸氣。而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整個尸魂界的溫度開始緩緩升起。那原本遮天蔽日的火焰,現在已經化作了刺眼的陽光,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了一片炎熱之中。只是短短數秒鐘的時間,那驟然拉高的溫度就讓所有人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液。
甚至就連剛剛士氣高昂起來的死神們,似乎也在那一剎那茫然起來。
因為他們就是感覺得到,能夠完全的感知得到,這龐大的,幾乎無可匹敵的力量之下,他們似乎也沒有什么別的選擇。他們同樣是這無敵力量面前,平等對待的一份子。因為這力量實在是過于龐大,以至于完全沒有辦法細致的幫助他們了。
“友哈巴赫,這么多年來你還是這么的傲慢又無知。我之所以這么冷靜,并不是因為我感知不到。而是我覺得,我能很快解決你,免得整個世界受到我的影響。但是你的生命果然還是太頑強了,就像是下水道的蟲子一樣,在陰濕的角落里生活的無比的頑強。所以,我也只能用我的卍解來解決你了。千年前你曾看到的卍解,和現在可曾一樣嗎?”
看著面前那似乎因為過于震驚和緊張,踉蹌著抽出了半透明的靈子長劍,打算和自己對峙的友哈巴赫,山本總隊長表情逐漸平靜下來。
龐大的,幾乎可以說是實質一樣的靈壓開始在周圍封鎖。
而天空也在一剎那變得雪白。
所有的火焰,所有的熾熱,都被收斂到了極限。
那種極動到極靜的畫面感甚至讓友哈巴赫的認知都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錯亂。但是在下一瞬間,看著山本元柳斎重國手中那枯瘦的,看起來像是燒焦的炭火一樣的斬魄刀,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是什么了。
“想要拿走,能夠拿走的話,那就拿走好了……卍解,殘火太刀。”
揮動著那看起來如同朽木一樣的刀劍,山本元柳齋重國一臉平靜的將長刀遞了過來。
并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也沒有什么能夠將周圍改天換地的模樣,而是很普通的,就像是對話一樣的,將那柄粗糙的木棍伸了過來。只是那透過空氣的一瞬間,就能夠感受到那讓人窒息的溫度。
越是靠近,就越是炎熱。那看起來一片平淡,只是周圍的空氣微微有些扭曲的朽木長刀甚至只是輕輕揮動,周圍的世界就開始逐漸的扭曲歪斜。不知道多少度的溫度將世界的一切焚燒殆盡。這是不折不扣的,長時間下來很有可能毀滅這個世界的卍解。這個卍解的力量要比友哈巴赫預計的還要強大。
但是,已經晚了。
在刀劍揮動的那一剎那,在山本總隊長面前的友哈巴赫眼前的世界頓時化作了一片扭曲的火海。
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到,在那仿佛出現了第二個太陽的天空之上,一團扭曲的云朵噴射著火焰,瞬間將天空沖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像是某種可怖的傷口一樣,冷漠的俯瞰著天穹之下的所有人。
說到底,千年之前的敵人沒有什么變化的話,對于千年后的最強死神來說,也只不過是卍解之后一擊之敵而已。甚至不需要什么太多的招式,更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變化,只要看著他,對準他的位置揮出自己的刀劍,那就能夠輕松的將敵人化作一片灰燼。而看著那燃燒著,逐漸跪下的身影,山本總隊長面無表情。
然而,在那烈焰之中逐漸溶解的影子,卻忽然傳出了一個笑聲。
“呵呵……我就等著你這一刻,山本元柳斎重國。”
幾乎渾身上下都燒焦的友哈巴赫忽然冷笑了一聲,讓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內心之中閃過了些許不安的色彩。
還沒等山本總隊長反應過來,友哈巴赫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看起來破爛,但是卻已然有所效力的勛章對準了手持殘火太刀的山本元柳斎重國。只是一瞬間,那巨大的仿佛要將整個尸魂界徹底蒸發的溫度,就逐漸破碎消弭下來。
無數的火光,巨大的火苗,像是溶解了一樣,在山本總隊長震驚的目光下,手中的殘火太刀瞬間褪去了卍解的巨大威力,逐漸的擴散出了層層火焰,然后直接投射到了那破碎的星十字勛章之中。等到確認那巨大的火焰完全收納到了星十字勛章之后,友哈巴赫這才緩緩的抓住淡藍色的光芒長劍,站起身來俯瞰著面前臉色蒼白的總隊長。
“認為斬魄刀就是自己的一部分……這就是死神的認知錯誤。”
巨大的溫度落差之下,天空瞬間變得黑暗了起來。
那原本被極度的高溫吹走的空氣,隨著周圍冷卻下來之后,迅速的在半空之中對撞。
這個最為神圣的靈王宮參道,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在這突如其來的暴雨之中,山本元柳齋重國震驚的看著自己手中殘破的斬魄刀,然后看著友哈巴赫手中那同樣幾乎無法使用的星十字章,幾乎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自己磨練了這么多年的卍解,能夠被人輕而易舉的吸收到這種滅卻師的玩具之中?千年的修行,千年的斬魄刀歷練,那無敵的卍解,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被吸納到了星十字章里了?還是說自己和死神們一直以來都錯認了什么,錯誤的認為斬魄刀就是自己靈魂的蔓延,導致現在才出現了這樣特殊的情況?
不清楚,但是山本總隊長就是能夠感受到,自己手中的斬魄刀,再也無法回應自己的呼喚了。
“雖然和計劃之中稍微有所出入,但是還是成功了。你最大的問題就是你的傲慢,山本元柳斎重國。”
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和砂礫,友哈巴赫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瞇著眼睛看著神色難看的山本總隊長。
“你的實力確實是超乎我的預料,奪取了你的卍解之后,恐怕就連我都沒有辦法正常使用,只能像是現在這樣暫時將其封印起來。但是,現在你又能做些什么?山本元柳齋重國,只憑借著流刃若火的你,又能做些什么?”
“死神的戰斗就是靈壓的戰斗,而斬魄刀的存在就是大幅度提升靈壓的道具。但既然是道具,說到底就有被壓制的可能性。斬魄刀只是一個映照出來你們鏡子的道具,而不是你們本身。只要稍微壓制住斬魄刀的卍解,就能夠直接將你們的體系徹底的瓦解潰散。所以現在,你已經沒有什么用了,山本元柳斎重國。”
“如果我要努力的話,倒是可以嘗試一下把你的力量呼喚出來。還是說,你想要讓我面對你的徒子徒孫呢?斬魄刀只不過是死神制造出來的,幫助自己的道具而已,跟死神本身并不是綁定的關系。刀神甚至就在外面,還在被牽引廝殺。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卍解本不是那么值得信賴的東西才對。甚至就連眼和尚,他的真打同樣能夠剝奪卍解的存在。只是將卍解這種特殊的力量錯認為自己擁有的力量,你現在的想法還真是天真啊,山本重國。”
在無限的暴雨之中,友哈巴赫緩緩的揮動著自己的靈子長劍,帶著像是勝利者的笑容,走到了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山本總隊長面前。這種時候,如果是過去的他,應該會十分暢快的笑出聲才對。
但是現在,千年過去了,友哈巴赫看著這個被自己連環算計的老敵人,心中卻沒有任何動搖。
倒不如說,從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沒有把山本元柳斎重國放在心里。如果要是以前那個冷酷無情,為了勝利不顧一切的山本元柳斎重國,那還是會讓他感覺到恐懼和不安的。但是現在的山本元柳齋,只不過是一個老頭子而已。
一個有了自己在乎的東西,有了自己渴望的東西,想要保護自己的徒弟和親人,想要保護自己事業的山本元柳齋重國,是不會有什么威脅的。他會自己催眠自己,相信自己能夠成為解決一切問題的人。相信著自己的卍解天下無敵,相信自己的力量絕對不會被其他人擊破。但是這樣,同時也就是害了自己。因為催眠始終是無濟于事的。
“你自己把你自己欺騙了,山本元柳齋重國。你覺得你的卍解是自己鍛煉出來的,是跟你靈魂有關的東西,但是,誰說你鍛煉出來的道具不能被同樣封印掉?”
淡藍色的靈子大劍緩緩的舉起,那流光溢彩的靈力形成的劍刃對準了山本總隊長。
“你們死神已經在這種錯覺之中生活了太久,只不過稍微指出來,就會像現在這樣感到震驚和害怕。”
“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使用你的卍解來對付其他的死神。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我把藍染惣右介和黑崎一護解決之后再說。瀞靈庭,尸魂界,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讓我將來來保護。你放心的去吧。”
看著那低垂著頭顱的山本總隊長,友哈巴赫陰冷的笑了一下,瞬間揮動了自己的劍刃。
然而,在那一瞬間,有什么東西比他的劍更快。
是拳頭。
山本元柳齋重國,一雙巨大的拳頭,正抵在了他的小腹處。
那瞬間的一動一靜甚至讓友哈巴赫產生了一種呼吸錯亂的感受,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那拳頭抵住自己小腹的模樣。
“……雙骨。”
一聲響徹了整個靈王宮的悶響,友哈巴赫不敢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
幾乎無敵的靜血裝已經層層破碎,山本總隊長面無表情的將自己沙包大的拳頭緩緩的提起,在他的驚恐的注視下,周圍暴漲起了如同怪獸一樣的肌肉,幾乎要一瞬間將其打碎。
“老夫可是千年以來最強的死神,友哈巴赫。雙拳一瞬間爆發的力量,憑你的靜血裝到底能不能接住?就算是老夫的卍解已經失去了,老夫的雙拳和腳掌,可還是能夠把瀞靈廷的所有敵人統統轟碎!友哈巴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