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京龍輕拋一下錢包,其內發出“叮當”的清脆碰撞聲,聽起來似乎錢不少。
他咧嘴一笑:“各位想不想知道,這個錢包里有多少錢?”
一些學生點起了腦袋。
疤面副校長并未賣關子,馬上說出了答案:“簽約金一百五十枚銀幣,本月資助金八十枚銀幣,共計兩金幣三十枚銀幣,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多?”
全體嘩然。
這豈止是多。
簡直是多得離譜!
這群人當中,資助金額最高的學生,僅僅只有十五銀幣每月,而簽約金最多也不超過三十枚銀幣。
相比之下,程瀚一個人的資助,幾乎頂得上五、六個人。
古京龍突然喝道:“程瀚同學,接著!”
他突然動了一下手腕,錢袋以相當快的速度穿過人群,朝著程瀚飛過來,并且角度頗為刁鉆,非常不好接。
這無疑是一次考驗。
片刻之后。
錢袋快速掠過了程瀚身側。
這一刻,所有人都以為,他將與錢袋失之交臂。
程瀚突然反向踢了一下右腿,以一種“踢毽子”的架勢,無比精準的踹中了錢袋。
“砰!”
錢袋的方向瞬間改變,斜斜向上升了起來。
值得注意的是,踢腿之前,他看都沒看一眼錢袋,偏偏卻踢中了。
這顯然是一個高難度的動作。
“啪!”
一只手揮過來,穩穩的抓住了錢袋。
正是程瀚。
他收好錢袋,面色平靜的回了一句:“多謝京龍校長。”
周圍的其他學生,面色各異。
有的人一臉驚異,顯然被這一手震了一下。
還有的人一臉忌憚,顯然不太喜歡這位低年級學生。
古京龍“呵呵”一笑,語氣帶著贊賞:“程瀚同學,看來我低估你了,你的身手比我想象得更好。”
疤臉副校長又道:“這一記漂亮的盲踢,預備班有能力做的不會超過三個,雖然程瀚同學只是三年級學生,可在身體素質方面,在場大部分同學都及不上他。”
程瀚暗嘆一聲。
我知道你想讓我當鯰魚,可也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吧?
古京龍適時收住話題:“好了,閑話不多說了。”
疤面副校長環視一圈,這才說起了正題:“本次訓練課,我會演練九元強身式的第二式‘抱爐式’,再指導大家進行練習。”
古京龍拿出軍人的雷厲風行,身形后退幾步,喝道:“各位看好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擺出一個相當古怪的姿勢,看起來像是懷中正抱著某個較大的物品。
抱爐式一詞中的“抱”字,正是源于此。
程瀚眨巴了一下眼睛。
借助三枚殘印的作用,他清楚的感應到,古京龍的身軀內,涌起一陣極為隱晦的源能波動。
在以往的全校大閱操,兩位副校長多次演示過九元強身式,但只是擺一擺姿勢,這一次才算是真功夫。
其他學生似乎毫無所覺,只是緊緊盯著疤面副校長,他們顯然未察覺到源能波動。
古京龍突然吼了一聲:“火!”
這一聲極大,整個場館內皆清晰可聞。
學生們站得較近,更是覺得耳膜在“嗡嗡”作響。
程瀚心中一動,立即默念一聲:“解析抱爐式。”
由于“參照對象”就在眼前,還直接感知到了波動,故而解析格外順利,他的腦中頃刻涌起一股訊息流。
僅過了數息。
只見古京龍的臉龐,還有暴露出來的手腳皮膚,竟然泛起一絲暗紅色,頭頂更是冒出了騰騰熱氣。
最古怪的是,他身上卻沒有一絲汗水。
此種情形,委實古怪得很。
學生們各個一眼不眨。
盡管他們觀看過不止一次,可如今再次目睹,心頭依舊有一種震撼之感。
又過幾秒。
古京龍收起姿勢,挺直了腰背。
他的目光梭巡片刻,點了一個名字:“君長空,在預備班里,你的抱爐式練得最好,你談一談伱的理解吧。”
這就是預備班的教學風格,不會直接告訴答案,而是讓學生談想法。
一名面容俊朗的少年,也就是“君長空”,大聲回答道:“‘抱爐’的意思,即以自身為‘爐身’,以自身能量為‘燃料’,以源能為‘火焰’,形成一只‘人體之爐’。
“最后再借助源感印的力量,點燃這只人體之爐,以之洗髓伐體,一點一滴的強化身軀。”
其他學生紛紛點起了頭。
他們覺得,君長空的這一番描述,可以完美詮釋適才演練的各種異狀。
除了程瀚。
根據適才的解析,他心中非常明白,君長空的解答,完全是謬以千里。
古京龍點出了第二個名字:“程瀚,說一說你的見解。”
他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藏拙。”
聽得出來,這貨聽說過某些事情。
程瀚無奈一笑,語氣平淡的答道:“我個人以為,抱爐式所‘抱’之物,應是一只‘虛幻之爐’。
“打一個比方,在天寒地凍的荒野之中,我們正處于被凍斃的邊緣,卻意外發現了一個暖烘烘的大火爐。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我們不顧一切的抱了上去,我們的身軀從中汲取了熱量,逐漸恢復了活力。
“從這個角度理解,抱爐式并非以‘自身’為爐,而是以‘外物’為爐,我將此爐稱為‘生命之爐’……”
話未說完。
君長空忍不住插了一句:“運轉抱爐式的時候,明明是自身在發熱,我們是火爐才對,怎么可能是生命之爐?”
程瀚一聲不吭。
他懶得與這家伙爭辯,反正我已經說了,信不信隨便你。
他也沒有藏私,練習抱爐式的時候,如果腦中觀想生命之爐,效果會好很多。
古京龍看向其他人,問道:“你們認同哪一種說法?”
學生們紛紛出言表態。
“我覺得君長空說得對。”
“君長空講清楚了源感印、源能的作用,他的觀點更合理一些。”
“君長空的解釋很有文采,程瀚像是在瞎編故事。”
場面完全是一邊倒。
無人支持程瀚。
古京龍搖了搖頭:“我現在才發現,彥東廷撿了一個大便宜,一百五十枚銀幣的簽約金,八十枚銀幣的資助金,實在是太劃算了。”
這話的潛臺詞很明顯——程瀚的解釋才是正確答案。
此人的眉頭挑了起來,毫不客氣的罵道:“真特么一群蠢貨!”
程瀚嘆了一口氣。
到了這一步,他已經看了出來,疤臉佬似乎有意將自己當成一條“鯰魚”,來攪動預備班的一灘渾水。
再深思一層,這貨對瀾樓的這幫人,到底是有多不滿意?
程瀚默默的做了一次推演,心中若有所悟。
派系嗎?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