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中學。
教室。
程瀚輕輕轉著鉛筆,腦中思緒翻涌。
“真炎殘印衍生的‘熾炎之絲’,第一次進行實戰,效果比我想象得更好。
“這種名叫‘囹屠’的怪魚,以鱗片堅如鋼鐵而著稱,卻根本擋不住熾炎之絲,被輕易切成三片生魚片。
“這還只是借著黑貓的爪子,遠程使用的超凡戰技,威力僅有三成。
“如果我親手施展,就算面對黑甲軍戰士身上的特殊鎧甲,我甩出一鞭子,可以毫不費力的切開十副。”
程瀚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錢青青偷瞄著同桌,疑惑的眨了一下美眸。
你在笑什么?
考試呢!
程瀚繼續思緒飛揚。
“從囹屠的大腦、脊椎提取的‘腦脊液’,是一味應用廣泛的超凡材料,可以充當調配一級秘藥的輔助材料。
“這東西的鱗片、骨骼,質地非常堅硬,可重量卻比木頭更輕便,算得上是不錯的鎧甲材料。
“囹屠的魚肉、內臟,普遍含有微量的特殊毒素,只要使用解毒劑祛除掉,便是不錯的超凡食材。
“眾所周知,長期使用超凡食材,不但身體比常人更健康,壽命亦會更長久一些,總之好處多多。
“而在富豪圈子里,私下里調配秘藥的人不在少數,喜歡超凡食材的人更多,不難將它們賣出去。
“只是我自己來干這種事,有點太惹眼了,也缺乏相應的銷售渠道,最合適的辦法,就是找一個代理人……”
程瀚想到此處,快速瞥了一眼錢青青。
小女生不就是絕佳人選嗎?
她的父母經商多年,人脈相當廣泛。
她家平時往來的好友,基本都是富豪圈子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金光閃閃的金幣。
就這么定了!
錢青青注意到同桌的目光,回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程瀚握住鉛筆,快速在桌子上寫下一行字——下午放學后,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區區一頭囹屠而已。
根本用不著藏著掖著。
錢青青輕輕點了點頭,白皙俏臉浮現出一縷暈紅。
從她的反應看來,似乎將之當成了一場約會。
小女生想了想,也寫了一行字:你有哪一道題不會做?
程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我真不需要作弊!
不遠處。
一名監考老師,偷瞄著兩人的動作,悄悄松了一口氣。
總算作弊了!
不枉我們做戲做了半天!
冰湖旁。
黑貓以一貓之力,采用貓尾釣魚法,足足釣了上百條魚。
隨后。
警長一聲令下。
它麾下的喵族軍團,再一次聚集起來了。
貓群還不知從哪里弄來一輛小型雪橇,它們將凍得硬邦邦的魚,拖到雪橇上,再集體拖拽著雪橇往城內趕。
事實證明,不止狗子能拉雪橇。
貓也能!
由于有著黑貓的隱秘之力,貓群就這么光明正大的用雪橇拉魚,根本不擔心被人類發現。
來回跑了兩趟后,運輸工作搞定了。
直到此時。
黑貓望著滿院子的魚,總重量不少于五百斤,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即便全家天天吃魚,至少也得一個月才能消耗完,本喵一時興起,好像抓得太多了!
它望了一眼獸棚的方向,輕輕叫了一聲。
“喵”
決定啦!
瓜瓜往后每天多吃兩條魚!
所謂的“瓜瓜”,就是羽獸的名字。
放學后。
程瀚帶著小女生,徑直來到本校的獸棚。
該獸棚并非免費使用,每天需繳納三十銅幣的費用,這并非胡亂收費,因為學校雇傭了獸師來照料羽獸。
事實上。
單純的購買羽獸,價格其實并不算太貴,許多平民家庭只要省吃儉用,幾年時間便可攢夠這一筆錢。
但羽獸的飼養、照料成本相當高,各種花銷加起來,抵得上三名成年人的生活費用。
“昂!昂!”
羽獸的叫喚聲,此起彼伏。
一位中年獸師快步迎了上來:“程巡查長,您要使用羽獸嗎?”
程瀚點了點頭:“對。”
獸師立即說道:“我去將您的羽獸牽出來。”
程瀚搖了搖頭:“不用了。”
中年獸師怔了一下。
伱要用羽獸,又不讓我牽出來,逗我呢?
程瀚微微一笑,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噓!”
一只羽獸高亢的回應了一聲。
“昂!”
獸師本能轉頭看去,當即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
一只脖子系著漂亮湖藍緞帶的羽獸,抬起一只翅膀露出爪子,以極其靈活的動作,打開木樁上的鎖扣。
這家伙自然就是“瓜瓜”,它脖子上的緞帶,則是小女生留下的標志物。
中年獸師看傻了。
這只羽獸成精了嗎?
要知道,羽獸的平均智商,比不上靈獒,而鎖扣相當復雜,普通羽獸絕對沒能力解開。
瓜瓜緊接著展現出了體貼的一面。
它用爪子抓住鎖扣,靈活的卷好繩索,將之塞回旁邊的木盒里。
周圍的羽獸,各個看得一愣一愣。
中年獸師都快看石化了。
他從業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事。
這樣的羽獸,需要人照料嗎?
只怕它會反過來照顧獸師吧!
“昂!”
瓜瓜又叫了一聲,張開翅膀猛烈的扇動起來。
“呼!呼!”
氣流呼嘯。
瓜瓜用力蹬地,輕松跳過獸棚的柵欄,落到了外面。
這不奇怪。
羽獸在“空載”的情況下,具備短距飛行能力。
中年獸師依舊一臉呆滯。
錢青青卻見怪不怪。
因為她親眼見證過同桌的超強馴獸技術,前幾天已震驚過一回。
“砰!砰!”
瓜瓜踏著沉重的腳步,小跑到了主人身邊。
程瀚瞥了一眼有些狼藉的獸棚,吩咐道:“你扇翅膀的風太大了,以后走正門,不許再跳出來,明白嗎?”
“昂!”
瓜瓜乖乖應了一聲。
這只羽獸少見的擁有靈性,程瀚僅使用幾次馭靈玄印,靈智便達到了很高的程度。
原本他打算請一名獸師來照料羽獸,但改造完瓜瓜,確認它的智商后,他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
正經的羽獸,需要旁人照顧嗎?
程瀚又看向中年獸師,禮貌的致歉:“抱歉,弄亂了獸棚。”
中年獸師吞了一口口水,連忙說道:“沒關系。”
錢青青輕扯了一下緞帶,美眸含笑:“瓜瓜!”
這個聽著傻兮兮的名字,也是小女生想出來的命名,偏偏這只羽獸還喜歡得很。
瓜瓜機靈的蹲了下來。
程瀚抓住小女生的胳膊,右腳輕蹬地面,兩人如流云飄起,輕盈落在鞍具上面。
登鵲式!
這一套動作,如同呼吸喝水般自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練到登峰造極地步才有的水準。
“昂!”
瓜瓜叫了一聲,馱著少年和少女,如一陣風一樣奔了出去。
五分鐘后。
瓜瓜大步沖向了一條近八米寬的小河。
這是青臨城的引水渠,主要用于日常飲用取水、灌溉。
河邊矗立著兩米高的金屬柵欄,這是為了防止變異水草將人拖下水。
錢青青見到這一幕,發出一聲尖叫。
“啊”
程瀚想也不想,便伸手堵住了小女生的紅唇。
后者一張臉,瞬間紅透了。
可她偏偏沒有用手阻擋,亦沒有試圖將他的手拿開。
氣氛,瞬間變得旖旎起來。
下一刻。
錢青青聽見同桌喝了一聲。
“起!”
隨后。
瓜瓜在距離河岸十米的位置,高高躍了起來。
小女生又有尖叫的沖動了。
她知道,羽獸不載人的情況下,借助助跑和翅膀的力量,最多只能跳過十米。
而前方有高高的柵欄,瓜瓜又馱著倆人,就算僥幸躍過了柵欄,只怕也要落到河里。
然而。
事情與小女生想象得大不一樣。
她感覺到,瓜瓜仿佛失去了重量,凌空劃過一道超過四十米的超長距離。
它越過了柵欄,掠過了水渠,又飛了十多米距離,穩穩落在馬路上。
“昂!”
這是瓜瓜的興奮叫聲。
它愛死這樣了。
幾名路人,恰好看到這一幕,全都看傻了。
小女生回過神來,追問道:“你用了登鵲式對不對?”
程瀚笑嘻嘻答道:“聰明!”
經過持續推演,他對登鵲式的研究,早已超出戰士的水準,不止可自身施展,還可將之用在坐騎之上。
錢青青兀自驚魂未定:“厲害是厲害,就是太嚇人了。”
程瀚反手握住她的手:“我們走直線出城,這樣不必繞路。”
距離宵禁時間不遠了,必須抓緊時間。
“啊”
錢青青再度尖叫起來。
因為手牽手,她還有些心如鹿撞。
這種雙重刺激,讓小女生產生了輕微的暈眩感。
“昂!”
瓜瓜則再度興奮的鳴了一聲。
它高高躍起,劃過一道更大的弧線,越過了一片樹林。
短短一刻鐘后。
瓜瓜來到了冰湖旁。
如果走正常路線,至少得半個小時。
這相當于縮短了一半。
錢青青捂著“砰砰”跳的胸口,罕見的抱怨起來:“坐你的羽獸,實在太嚇人了。”
“昂!”
瓜瓜有不同意見。
很快。
錢青青的驚嚇神色,變成了驚奇。
因為小女生看到了囹屠的尸體。
她聰明的沒有追問緣由,而是試探著問道:“你想讓我家幫忙嗎?”
她不是笨蛋,看到尸體的一瞬間,她就猜到了同桌的目的。
程瀚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你家,而是你!”
超凡生物是一種珍惜資源,而資源的分配權,亦代表著一種權力。
將權力交給錢一清,與交給錢青青,是完全不同的事。
錢青青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沒有反對,反而興奮的點了點頭:“好!”
當晚。
錢一清親自帶著一幫人,將囹屠運回自家商會。
他繞著尸體轉了好幾圈,看向自家女兒,有點眼饞的問道:“青青,要不要我來幫你賣材料?”
錢青青堅決搖頭:“不,你提供建議就行,我自己做決定!”
潛臺詞就是,家里的渠道,我要用,但這是程瀚的事,我一定要盯著。
錢一清咂巴一下嘴,心里酸得不得了。
天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白養了!
晚上在臥室。
錢一清與妻子說起這件事,抱怨道:“青青這孩子真是眼睛里只有程瀚,連自家老爹都不顧了。”
錢夫人白了丈夫一眼:“你呀,真是目光短淺,只惦記著眼前的小利益。”
錢一清反駁:“我辛辛苦苦賺錢,不也是為了這個家嗎?”
錢夫人哼了一聲:“將來青青嫁給了程瀚,你有了一個天才女婿,做生意還愁不順風順水嗎?”
錢一清愣了一下:“也對啊!”
錢夫人告誡道:“你別給青青添亂,青青要什么,你就全力提供什么。”
錢一清連連點頭:“我知道輕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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