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程又問了一句:“能確定是六三式嗎?”
痕檢工程師高工走了過來:“確定不了,我們畢竟不是彈道專家或者是槍械專家。只是簡單地了解一些各種常見武器的彈著點分布特點和彈道特點,不能做出法律上有效的認定。”
孫支隊說:“一會兒上班之后給省廳打電話求援吧,讓他們或者刑院派專家過來。”
柳鵬程說道:“不用那么麻煩,等他們過來得什么時候了。”
柳鵬程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手機響了兩聲就接了,柳鵬程說道:“王姨嗎,沈叔叔在家嗎?不,不找娟姐,找沈叔叔,有點急事。”
等沈叔叔接了電話,柳鵬程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沈叔叔問道:“能確定是六三式嗎?”
柳鵬程說道:“這就是想找您幫忙確定啊,但是能確定是使用七點六二毫米口徑子彈的自動武器。”
沈叔叔說道:“礦務局往102走的路上是吧,你在那等著吧。”
孫支隊問道;“你找的是誰?”
柳鵬程說道:“軍分區老大。”
孫支隊嚇了一跳:“這個時候驚動領導好嗎?”
柳鵬程笑著說:“沒事,我老丈人。”
孫支隊知道柳鵬程戀愛了,也知道對象是電視臺的。沒想到的是老丈人這么強悍。
柳鵬程說道:“原來我爸當兵的時候,他是營長,我爸是副營長。”
孫支隊這才完全放了心,提醒痕檢和法醫保持現場,等著軍分區的專家過來。
不過市局的痕檢也不是吃素的,又找到了樹上的一個彈孔和路基下面草叢里的一枚彈殼。
足足等了四十分鐘,幾輛軍車開了過來,打頭的是一輛大奧迪,然后是一輛獵豹,后面還跟著一輛軍綠色的面包車。
沈叔叔從奧迪車上下來,同時下來的還有一名戴著眼鏡的上校。
第二輛車上下來的是一個中校,還有一個服役年頭看來很多的軍士長。另外還有兩個士官。
柳鵬程和孫支隊急忙迎上去。柳鵬程相互介紹了一下,沈叔叔介紹那位上校說,這位是軍分區童參謀長,又指著中校說道,這是我們裝備處的徐工。最后指著那位軍士長說,這位老杜就不得了了,從服役就開始和槍打交道,現在都二十年了吧,號稱我們軍分區的槍王啊!
徐工說:“我們先看看現場吧。在哪里?”
于是大家就一起向案發現場走去。徐工和老杜仔細看了尸體,又看了樹上的彈孔和彈殼底火撞針撞擊的痕跡。
徐工和老孫,還有兩個士官小聲商量了一會兒說道:“首長,基本能確定是六三式。而且從樹上彈孔進入角度分析,應該是蹲姿射擊。”
蹲姿射擊!步槍射擊一般有臥姿,立姿和蹲姿三種姿勢。其中最簡單,也是準確性最高的是臥姿射擊。最常見的是立姿射擊。蹲姿射擊是專業訓練才涉及的內容。這幾乎已經確定了罪犯當過兵,或者接受過相當專業的軍事訓練。
沈叔叔對身邊的孫支隊說:“你們要麻煩了。瑞城所有的六三式都在軍分區的倉庫里,今天接到你們的電話之后童參謀長就安排了檢查,我們半路接到電話,所有的槍都在,槍封,鉛封都完好。”
柳鵬程問道:“廠礦民兵有六三式嗎?”
沈叔叔搖搖頭:“沒有,那槍很大一部分安全性有問題,全部都在軍分區。”
孫支隊的眉毛皺了起來:“那可就真麻煩了。”
沈叔叔說道:“我們現在擔心的是,能不能排除這個持槍歹徒破壞花田礦建設的可能。”
柳鵬程聽愣住了,花田礦務局距離這里好幾千公里,罪犯手里是六三步槍,又不是東風導彈。
孫支隊也說:“領導,這,這不能吧。”
沈叔叔對柳鵬程說:“告訴你們領導,你爹忙什么呢!”
柳鵬程臉色變了,對孫支隊說:“花田礦務局所有的采礦設備,都在距離這里三公里多的礦務局總機械廠生產呢!”
孫支隊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槍擊案距離礦務局這么近,他哪里能保證這個持槍犯罪分子不去礦務局搗亂啊!
沈叔叔很認真地說:“今天是周三,五天,我就給你們五天的時間。周一之前,要不這支槍在別的地方響了,要不你們把人抓住了,要不你們用其他方式證明,這個人不會去礦務局,尤其是總機廠搗亂。
不然下周一,會有一個營的部隊開進礦務局,并動員礦務局不少于一個營的民兵。保障采礦機械按時完工啟運。我今天會給你們溫局長打電話正式通知這件事。你們好自為之。柳鵬程,給你爸打電話,保衛科全員配槍!”
柳鵬程點點頭,說道:“沈叔叔,能不能幫我們問問其他的軍分區,有沒有六三式被盜搶的。還有就是能不能給我們一份六三式的技術資料。我們很多同志可能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槍。”
沈叔叔說:“行,童參謀長安排一下。”
柳鵬程對童參謀長說道:“麻煩童參謀長了。”
童參謀長點點頭,拍拍柳鵬程肩膀:“小伙子,加油吧。”
眼看一長串車都走了,孫支隊說道:“小柳,你聯系下柳廠長吧,還有公安處。我向溫局匯報下。”
柳鵬程點點頭,他知道利害。
柳鵬程給柳爸打了個電話,然后又給公安處打了個電話,這個時候一個警察走了過來說:“孫支隊,尸源確定了。”
孫支隊正在打電話,聞言點點頭。繼續說話。
柳鵬程說道:“是附近的村民嗎?”
警察說道:“就是附近的村民,但是這個人比較復雜。”
孫支隊已經打完了電話,說道:“復雜好啊,越復雜線索越多。你說說看。”
警察說道:“這個人是大楊樹鄉李家村人,叫李滿囤,具體情況,派出所幫我們找來了一位退休的警察,讓他和您說吧。”
于是,他請過來一位老大爺,看起來就像是老農民,但是腰桿直直的,臉上帶著微笑。
柳鵬程問道:“前輩,你認識這個人?”
老警察姓陸,接過柳鵬程遞過來的長建煙,點上之后說:“其實我們派出所沒有不認識他的,只是我在所里年頭多,知道他的事兒也多,所以把我給找來了。”
孫支隊也說:“前輩,他有沒有什么仇人,就是足以用槍崩了他的那種仇?”
老警察說道:“你們都是領導,不用叫我前輩,叫我老陸頭也行,叫我老陸也行。你要是說他,恨他不死的人可不少。”
柳鵬程問道:“他有前科?”
老陸說道:“前科肯定有,但是都不是什么大事,這家伙大事不犯小事不斷。”
柳鵬程覺得這么一句句的也不是個事兒。于是說道:“老陸你不如從頭開始講。”
老陸點點頭:“其實從頭開始講是最好的,你們也能有個判斷。這個損種,是從小壞到老啊!要說他的事兒,得從46年胡子下山開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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