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還沒有到齊,柳鵬程就了解了一下林二麗的訓練和生活的情況。
這孩子很懂事,訓練和學習,還有生活從來不讓人操心。而且最牛的是,這孩子文化課學習還是不錯的!不要以為小運動員們天天就是訓練,那是不可能的,也有文化課學習的,也有課程表的,也有考試的!
看那些運動員退役,或者是還在參賽的時候到了年齡,紛紛進入大學深造,有些進入的是體育大學,還有不少進入的是普通大學。真要是天天訓練字都認不全,單詞都不認識,咋畢業啊!
東京奧運會的首金楊倩,清華大學的。成績一般。注意啊,這可是清華的中等生,說人家沒學過中學課程,或者是中學課程學得稀里嘩啦,然后還有大量訓練任務的情況下就去清華“一般”去了,可能嗎?
各個集訓隊的文化課課程,不僅有老師,一般還都是重點中學的老師!當然是退休老師為主,要經過政審的!老書的一個親戚九十年代就在沉體教過集訓隊,要求還是比較嚴格的。就說一件事大家就能了解了:該找家長找家長!明白了吧?
林二麗就屬于訓練和文化課“兩頭拔尖”的孩子!
不過兩頭拔尖是有代價的,訓練還沒有什么,她的真的有天賦,隊里組織體檢,她的肌肉爆發力,骨骼,體型都非常適合短跑,而且屬于比賽就興奮的比賽型選手。
可是文化課就不一樣了,她是在鄉村中學接受的教育,本來突然改成首都的重點中學的老師給上課就有點不適應,成績幾乎是從墊底一路追到了前面。
生活就是一團糟了,她非常節省,不節省也沒有辦法啊,她一分錢都沒有。
孩子們是有補貼的,但是這個補貼的發放是有說法的。因為這些孩子都是未成年人,是不具備民事行為能力的,所以,訓練中心發放的津貼,補貼,必須發放給她們的家長,也就是她們的父母。這才是合法的。
然后她們的父母再把錢給孩子,這就屬于父母給孩子零花錢,也是沒有問題的。
國家給的補貼不算少,給孩子攢起來算是正常。教練和老師不提倡多給孩子錢,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但還是有家長把隊里的津貼都給孩子打過來還不夠,自己還網上貼的!人家家里有錢,很怕自己孩子沒錢花!
本來這些年了都這么運作,挺正常的。誰知道出來了老林家這么個奇葩,一分錢都不給孩子!
她們這里正說著,石教練說的“重要的人”來了。
這位姐姐大概三十多歲,一身寶姿職業裝,一只手拎著一只萬里馬的文件包,一只手抓著一個小巧的摩托羅拉v998手機。一副典型的世紀初精英白領的形象。
這位一過來就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這才到。這位是柳主任吧,久仰大名啊!”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這位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先是發了一圈:“我叫喬愛麗,是首都春苗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通過她的介紹,柳鵬程知道了,這個春苗律師所可不簡單,是《吳嬌嬌法桉》生效之后,首都司法局,婦聯,關愛未成年人基金會,政法大學聯合創辦的半公益性質的,專為未成年人提供必要法律援助和支持的律師事務所。
她們所同時也是部里的法律顧問,為未成年犯罪桉件提供法律支持和必要的法律援助。所以她說聽說過柳鵬程,還真不是瞎說,她是確實聽說過。
人到齊了,就開始說林二麗的事情,其實說起她的事情,還得從剛才接著說。
林二麗沒錢,但是有些錢是必須花的,比如學習用的教材是免費的,但是本子,筆總得自己買吧?還有鞋子,這個是非常費的。另外林二麗長大了,大姑娘了,總得有點自己的錢,內衣,姨媽巾什么的,總得有啊!
好在她們宿舍外的小超市什么都有,也是可以記賬的,價格也不貴。林二麗只好賒了。至于隊友們的昂貴的運動裝備,訓練地滿頭大汗之后的冰涼涼的運動飲料,她看看就好。
教練和生活教師知道了這個情況之后,找林二麗家長,人家家長根本不來。于是中心強行停發了林二麗的津貼。這次來了。不過也好玩,人家家長來,都是父母一起來。她家是爸爸和奶奶來了。
而且是奶奶說的算。
爸爸只會說一句話:“我家的事情,我媽說的算。”
第二句都沒有。
而林二麗的奶奶,可能是看人家的辦公室地挺干凈,滿地打滾!總之就兩個意思。第一,你們不給說好的錢,就是欺負我們農村人,我們要把孩子領回去!第二,當初你們把孩子領走的時候說啥都管,這咋還得我們花錢,你們騙人!
首都的老師哪里見過這個架勢啊!于是在得到了會給林二麗寄過來一些零花錢的承諾之后,兩人拿走了扣發的津貼,回去了。
天地良心啊,別怪首都的教練和老師見識淺,她們是萬萬沒想到啊!
這誰能成想,誰能成想啊。那么大歲數的一個老太太,加上林二麗她爸一個堂堂漢子!能說話不算話!!!
一分錢沒給林二麗!
好在林二麗自己爭氣,又拿了個獎,在她自己的要求下,隊里以獎金的名義,平了她在小超市的賬目。
俗話說,好借好還,再借不難。隊里還了林二麗的債,她也只好繼續賒貨了。
畢竟必要的生活成本,這個少不了啊!
隊里故技重施,又一次停了林二麗的津貼,逼著她家來人!
這次是她三叔來了。
這個人態度就好多了,來了就先承認錯誤,然后還給了林二麗一百塊錢,說自己老娘老腦筋,總轉不過來。然后,又把津貼拿走了,說這個錢不能給林二麗留,不然回家沒法和老太太說話了,回頭就給她寄回來,家里沒有讓她一個小丫頭養著的道理。
然后這人走了,津貼也沒寄回來。
這還不算,她家還長能耐了!老太太打電話給石教練,說是找明白人問了,林二麗的津貼屬于合法收入,你們再敢不給,我們就寫一百封告狀信,給首都所有能管得著你們的大單位,說你們克扣小孩津貼!
老太太還懂得軟硬兼施:“你們都是有工作的人,在首都那種大地方得講究個臉面,我一個農村老太太,買點信封郵票就給你們臉面弄沒了,何苦呢,我要的也不多,以后每月把津貼給我打過來,不然你們就是犯法!還有,以后的獎金什么的,不能給那個死丫頭了,必須給我!我一個農村老太太什么都不怕,你們不照辦,你們就等著!”
接電話的石教練氣的直哆嗦:“你總得講理吧?”
老太太回答很利索:“我就要那死丫頭的錢,就不講理就不講理就不講理,你能把我咋地!滴滴滴”
這個時候喬律師接話:“接到這個電話之后,隊里就找到了我們所,我們所在征求了當事人本人,就是林二麗的意見之后,也接受了委托。派了兩名年輕的實習律師去林二麗的家鄉,就是繼昌縣去取證。可是我們的律師經驗不足,被林家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