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威市警察局問詢室,雖然警察并沒有對自己進行任何限制,但休-斯派德卻感覺渾身不自在,就像少年時去森林野營時的那種感覺,總感覺四周有什么野獸在暗中窺伺。
此時,教師工會趕來為他提供幫助的年輕律師正坐在他對面,表情復雜的翻閱著手里的文件:
“休-斯派德先生,你是說你向對方出售了總數為八十粒的成癮性處方藥,其中包括五十粒阿德拉爾,三十粒安睡酮,并收取了九十六元二十五美分,對吧?”
休-斯派德點點頭:“我已經很多次,是的,八十粒,最多是訓誡談話,那又不是毒榀。”
“但購買的高中生丹尼斯-赫伯斯告知警方的則是,他用九十六元二十五美分,購買了總數一百五十粒成癮性處方藥,其中包含一百粒阿德拉爾,五十粒安睡酮,而警察在他的配合下,在林肯高中他的儲物柜拿到了那些藥物。”律師輕聲呼出口氣。
“我說過,那個高中生在撒謊。”休-斯派德語氣肯定的說道。
律師放緩語速,盡量清楚的說道:“他向警方提交了錄音,雖然沒有具體數量,但里面出現了交易金額,那名叫做丹尼斯-赫伯斯的高中生,以及警察根據對非法交易處方藥問題的了解,都可以證明,如果只是八十粒,絕對賣不到錄音里的金額,除非對方是沒有購買過類似藥品,初次接觸而被騙的新手,但丹尼斯-赫伯斯不是新手,他玩搖滾樂,詢問了解中也發現他之前有服用處方藥的習慣,對這種藥物并非一無所知。”
“那家伙在撒謊,我只有八十粒,全部加在一起八十粒,而且不是我的,是我從……”休-斯派德語氣煩躁的看向律師說道。
律師看到他煩躁的表情,做了個放輕松的手勢,打斷他的話:“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你對警方說這些藥物是從華威市港區公寓梅洛妮-貝安科尼小姐那里獲得,警方詢問梅洛妮-貝安科尼小姐時,從她那里拿到七十粒阿德拉爾與二十粒安睡酮,與你的回答剛好相反,她表示那些藥物是你在她明顯拒絕的情況下,仍堅持交給她讓她幫你賣給學生,但她始終因為自身道德感拒絕兜售。”
“那婊子在撒謊!那婊子的房客才是真正的藥販子!”休-斯派德雙手握成拳頭,敲著桌面加重語氣說道。
律師對休-斯派德的憤怒視如不見,只是繼續聲音冷靜的說道:“先生,這番話伱已經對警察說過,警方也的確疑惑為何丹尼斯-赫伯斯要對交易過程進行錄音,但好奇另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兩個人為什么要撒謊陷害你?目前為止沒有發現理由,至少警察沒有發現他們兩人因為這種買賣處方藥的小事而撒謊的理由,所以我才會在這里再度詢問,就是希望你仔細想一想,他們為何要針對你而撒謊,也許能幫你反過來指控他們。”
休-斯派德突然整個人猛地愣住,死死盯著對面的年輕律師!
他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困惑之中!
如果要說明梅洛妮在撒謊欺騙自己,那自己就要承認曾用照片敲詐勒索過他,他雖然不是律師,但基本法律常識還是了解的,一旦自己真的和盤托出,或者說警察最終從梅洛妮那個女人口中得知自己對她干過的那些事,到那時本來是買賣藥物無關緊要,最多算是治安問題的小麻煩,反而會變成涉嫌敲詐勒索以及毆打他人造成傷害的刑事犯罪。
要么承認自己販賣了藥物,把這件事到此結束,要么承認自己之前對梅洛妮做過什么,給警察足夠清晰的調查方向,但最終反噬自己。
在心中默默盤算了一下,當然是承認販賣一百五十粒藥物,迅速了解麻煩才是最好的選擇,超出一百粒的數量,就要被緝毒局登記在冊,列入觀察名單,并且被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定期追查,雖然麻煩,但嚴格來說,自己不算是犯罪,也不需要被監禁。
而另一個選項,如果自己在法庭上輸掉,可就是實打實的刑事犯罪。
趁警察因為這件案子太過輕量級而完全沒有深挖了解梅洛妮之前,休-斯派德覺得自己要快刀斬亂麻先離開這里,趁著梅洛妮那女人還沒有對警察說出自己做的那些事之前,找到她,至少先把那女人安撫一下,確保對方不要對警察講出些不該說的話。
“我想知道,如果我承認那兩個家伙說的都是真話,會有什么后果?會失去這份工作嗎?”休-斯派德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把聲音盡可能放平和,對律師詢問道。
律師聳聳肩:“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出現,現有狀況當然不會導致你失去現在這份教師工作,但你會被列入注意名單,不過無須擔心,只要你未來真的不再做這種生意,那么,你的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我選擇承認之后,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你確定承認?也承認那九十粒處方藥是你留給梅洛妮-貝安科尼小姐的?我是說,如果承認的話,簽署警方訓誡書之后就能離開,畢竟只是一百五十粒處方藥。”
休-斯派德下定決心,開口說道:“我承認,讓我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請跟我來,先生。”年輕律師陪同休-斯派德起身離開了這處詢問室,隨后又去警長辦公室簽署了訓誡書,登記個人資料并認可自身資料由警方交給藥品監督管理局與緝毒局之后,最后才將休-斯派德送出了警察局。
不過律師并沒有離開,而是返回警察局,敲了敲另一間等候室的房門,隨即推開,對里面正坐在沙發上閑聊的安迪-尼爾森以及梅洛妮開口說道:
“他承認了,剛剛離開。”
“OK,該我們了,梅洛妮-貝安科尼小姐,我陪你去報警,在律師的幫助下,你鼓起勇氣,告訴警方關于那件處方藥非法販賣案的細節,比如休-斯派德用了極其惡劣的強迫手段,可憐的男人,剛走出去就要再被帶回來。”安迪-尼爾森從沙發上起身,對梅洛妮微笑著伸出手:“小姐,你有一顆極其敏銳縝密的大腦,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當然,你可以不用承認,我只是單純想夸獎你,借助圣十字高中家長委員會的力量,對付一個傷害了自己的男人,節省下昂貴費用,非常漂亮的手段,我唯一的遺憾是,你是一名教師,而沒有想過依靠頭腦成為一名律師,加入我的事務所,不然我保證,你會是我最中意的學生。”
梅洛妮緩緩起身,深吸了一口氣,與安迪-尼爾森回握了一下,沒有回應對方,而是開口問道:“他會得到什么樣的懲罰?”
“販賣大量成癮性處方藥這一條是他自己承認的,他承認了這一條,后面所有一切都無法洗清,比如用惡劣手段強迫他人替他兜售藥品牟利,手段涉及敲詐勒索以及傷害他人身體等等,這件治安案件會轉為刑事案件,鑒于那個家伙是個窮鬼,雇不起律師,只能讓法庭指派一位年輕公訴律師幫他辯護,而本州最優秀的律師此刻正站在你面前,為圣十字高中那些被荼毒的未成年人而戰,我能說的并不多。”安迪-尼爾森對著玻璃窗內的倒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領帶,最后語氣輕松的說道:
“不考慮深挖他其他的問題,只是你站在法庭上指證,我就能送給他三年刑期,你可以提前祝他在監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