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掀開。
李忠在管家攙扶下,從車上下來,望著張榮華,瞳孔一縮,隨即恢復自然,心里凝重,暗道他怎么在這里?
迅速掃視一眼,見一群讀書人被抓住,還有城防五司的官兵,外加一具尸體,此事很棘手,想要從他的手中將人帶走,非常困難。
又不能不管,不然懷仁落在他的手中,能否安然無恙出來都是個問題。
面露笑意,主動的放下身段套近乎:“青麟!”
雙方見面不止一次,每次上朝都碰面。
張榮華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都懶得變化,更別說帶著笑容:“這不是李主事?大晚上的不睡覺,還有心思跑來喝花酒?”
有求于人,李忠臉上笑容不減,當做沒聽見,指了指角落:“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榮華搖頭:“李主事有話不妨在這里說。”
李忠上前一步,拉近雙方距離,壓低著聲音:“將他們交給城防五司,李某欠你一個人情,無論何事,只要一聲招呼,定全力相助!”
如此一來。
無論事情最后怎么發展,都與張榮華無關,就算朝堂上有人想攻擊,也找不到借口。
但李忠的如意算盤,注定打錯了。
張榮華問道:“說完了嗎?”
李忠臉上笑容消失,賠笑、放低姿態,還欠下一個人情,對方不識趣,再低三下四也沒用,冷著臉,就連稱呼也變了:“侯爺執意如此?”
“職責之內!”
“本官現在要見懷仁。”
張榮華道:“案子沒有定性之前,誰也不能見。”
四目相對!
望著眼前這雙冷漠、鋒利的眼神,李忠心里憋屈,卻沒有任何辦法,轉過視線,目光落在李懷仁的身上,剛要開口,張榮華猜到他想做什么,冷冷的說道:“你敢說一句,就是提前串供,本侯連你一起抓!”
“你敢!”李忠怒了,狠狠的瞪了過去。
張榮華喝斥:“讓開!”
手掌抬起,就要下令將他架走。
莫七安上前,只要手掌落下就能動手,李府管家是一名強者,帶著一群護衛上前。
張榮華冷眼望了過去,巨大的官威爆發:“你們想襲擊本侯?”
李忠搶著說道,不敢讓這個罪名落實,不然這些人吃不了兜子走:“他們上前一步有錯?”
張榮華下令:“扔走!”
莫七安又前進一步,在李忠身邊停下,見張榮華真敢動手,后者嚇了一跳,此事自己理虧,鬧到陛下那里,也占不到便宜,在前者手掌未伸過來的時候,迅速退開一步,臉色很難看,不用擠一下,都能滴出大把的水,手掌一揮,冷冷的說道:“退下!”
主動讓出道路,不敢再擋在前面。
管家等人心里憋屈,卻沒有辦法,這種層次的交鋒,遠不是自己可以參與,就算修為強橫也不行。
張榮華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兩手一揮:“走!”
上了天機車攆,帶隊離開。
見他們離去。
李忠生氣也沒用,冷眼望了天上人間一眼,當務之急,想方設法撈人,上了車攆,迅速消失。
回到府衙。
沒去中院,直接進了牢房,將文曲風、李懷仁等人關在這里,城防五司的其他人在前院,由府兵看守,兵器都被下了。
大牢。
張榮華已經弄清楚事情緣由,天上人間真會玩,這波賺麻了,可惜沒掌控好局面,出了眼前這事。
問道:“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莫七安稟報:“從趙福來帶來的人口中得知,他們是錦州趙家的人,在該州世家中排名前三,實力強大,尤其是在讀書人中的威能更高,他是趙家家主一脈大公子,這次進京參加科舉。”
張榮華再問:“其他人呢?”
“這些人都是京城的公子哥,家里有的經商、有的從官,都有一定的背景,以李懷仁的身份最高。”
莫七安面色凝重:“侯爺,此事很棘手!”
張榮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牽扯進來的人太多了,這些人單個不夠看,聯合起來爆發出來的力量,誰也無法忽視。
“再難辦也要辦!”
吩咐道。
“將李懷仁帶來。”
“是!”莫七安恭敬的應道。
手掌一揮,倆名獄卒沖了進去,一會兒押著他過來,身上的錦衣已經被扒下,變成白衣囚服,手腳捆綁著鐵鏈。
親眼目睹爹出面都不管用,還敗下陣來,李懷仁心里很慌,懼意表現在臉上,獄卒這邊剛松手,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這……這真的不怪我,這頭死肥豬太囂張,公然侮辱我們,就差指名道姓指著鼻子罵,憤怒之下,失去了理智,順手抄著酒壺,沒想到他這么不經砸,沒怎么出力就死了!”
恨死了天上人間。
如果酒壺是瓷器,砸一下就碎,也不會出人命!
張榮華剛要開口,陸堅疾步從外面進來,抱拳行禮:“侯爺,夏國志來了。”
從事情過去到現在,算算時間倒也正常。
張榮華起身,冷冷的望了一眼李懷仁,吩咐道:“好好審問!”
“是!”莫七安領命。
帶著陸堅出去。
前院。
一名老者,穿著黑金色戰甲,披著一件同樣顏色的披風,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從劍鞘上精致的紋路和做工來看,非常不凡,眼睛有神,帶著殺伐之氣,站在那里像是一柄長槍,腰板挺的筆直。
他就是夏國志,城防五司的大都督。
雖然姓夏,但不是皇室的人,因為立功,得到封賞,改姓成“夏”。
除了他以外,還有倆名將領,從甲胄來看,像是督軍,外加一群親兵。
望著被府兵圍起來,蹲在地上的城防五司官兵,三人臉色很難看!
事情的經過已經知道,不怪張榮華,恨死了文曲風,像這樣的事,他們躲都來不及,生怕參與到朝堂的紛爭,他倒好,偏偏跳進去!
這下好了,城防五司的臉徹底丟盡,成為京城的笑話。
蒼勁、有力的腳步聲響起,聽見動靜,三人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張榮華帶著陸堅從外面進來。
夏國志不敢托大,自己的官位與南城侯持平,都是正三品,但地位、影響力、權勢都沒有對方大,主動的抱拳行禮:“見過總軍!”
很聰明,沒有叫侯爺,稱呼的是軍中職位。
張榮華點點頭,在近前停下。
夏國志姿態放的很低,主動認錯:“此事是我們不對,犯了規矩、逾越了,幸好總軍幫忙管教,及時糾正錯誤,若不然,帶來的損失更大!”
沒提鄭富貴、也沒將他帶來。
張榮華并不是針對他,夏國志戎馬一生,殺敵無數,一生盡忠盡職,值得尊敬,要的只是一個態度,不然這個口子打開,再有這樣的事,別人不會將府衙放在眼中,后果可大可小,目地已經達到,不會再揪著不放:“其他的人可以帶走,文曲風不行。”
夏國志耐心的等待,南城侯不是無故放矢的人。
張榮華繼續說道:“文曲風參與到此案,涉及包庇。”
夏國志沒有再問,這個人情承了,拱拱手:“謝總軍!”
張榮華揮揮手,府兵散開,將兵器還給他們。
莫七安疾步趕來,面色很急,眼中帶著激動,像是抓到了大魚,沒有急著開口,耐心的等待。
直到夏國志等人離去。
張榮華問道:“審問出什么了嗎?”
“在屬下的逼迫下,李懷仁像條瘋狗似的,到處亂咬,不管有用、沒用,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想要戴罪立功、減輕刑罰,沒想到還真有重要線索。”
“過去!”張榮華招呼一聲。
莫七安邊走邊說,將事情匯報一遍。
從他的口中得知,有一次喝酒,大家都喝高了,隨著話題升級,牛逼吹的越來越大,周子戴也不甘示弱,吹噓著自家有無數靈物,比炎雷珠還要強大,若是爆炸,能送數萬大軍上路。
眾人不信,周子戴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當場取出一枚嬰兒拳頭大的珠子,黑不溜秋,放在桌子上,說就是它,一枚輕而易舉解決一位先天境武者,隨著姑娘們過來,到此結束,人手摟著倆名女子進了各自房間。
“黑魔珠!”張榮華眼中精光閃爍。
本以為這條線到此中斷,沒想到又有新線索出現。
“周子戴是誰?”
莫七安道:“城防五司東軍左翼主將周華的兒子,他是李忠的人!”
張榮華戲謔一笑:“這次抓到了大魚。”
吩咐道。
“派人去真龍殿,通知鳩玄機,讓他立馬帶人過來。”
“是!”莫七安應道。
將命令傳達。
進了大牢。
李懷仁被捆綁在鐵架上,沒有用刑,囚服濕了,看樣子被嚇的,邊上放著烙鐵、皮鞭、鐵鉗等刑具。
見張榮華來了,像是看見救星:“侯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七安喝斥:“閉嘴!”
李懷仁立馬老實。
張榮華從五龍御靈腰帶里面,取出一枚黑魔珠,問道:“你見到的珠子是它?”
李懷仁現在只想減輕罪責,其它的什么也不管,使勁的點點頭:“是!”
張榮華吩咐:“記錄!”
莫七安取出一枚留音石,輸入真元進去,開始記錄,再吩咐道:“將黑魔珠的事詳細說一遍!”
李懷仁一五一十,將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張榮華問:“還有?”
“沒了!”
“帶下去!”
李懷仁哀求:“侯爺,您一定要相信我……。”
張榮華下令:“帶上人走!”
一群人剛到府衙門口,正好與趕來的鳩玄機撞上。
“青麟,發生了什么事?”
張榮華道:“邊走邊說。”
一群人向著周家趕去。
錦繡坊,126號。
門匾上寫著兩個鎏金色的大字“周府”,門口站著一位護衛。
書房。
周華望著眼前的黑衣人,恭敬的抱拳行禮:“見過大人!”
黑衣人叫羅吉,面色嚴肅,冷冷的問道:“奉主上命令,立即轉移這里的據點,相關人等全部滅口。”
周華不解,問出心里的疑惑:“屬下這里非常安全,任他們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東西會在這里,是不是小題大做?”
羅吉道:“主上不放心,怕出現意外。”
“不煉制了嗎?”
“以后不用了!”羅吉搖頭,眼中殺機流轉,狠辣的說道。
“準備這么久該它們登場了。”
周華眉頭一凝:“要動手了嗎?”
“嗯。”羅吉點點頭。
“前兩天襲擊府衙的產業雖然成功,但逃走的黑魔軍死的死、被抓的抓,南城侯反應迅捷,以雷霆手段調動人馬封鎖京城,還有真龍殿和魂宮的強者相助,藏在那處據點中的黑魔軍,退去時被鄭富貴的人纏住,隨后被慕容安解決,損失慘重!”
周華問道:“屬下不解,既然對南城侯動手,為何不下殺手?只破壞府衙產業?就算他的身邊有命運學宮強者保護,計劃周全,成功的機率很大。”
“別問,本君也不知道!”羅吉搖頭。
紛紛道。
“事不宜遲,帶本君下去。”
周華恭敬的應道:“是!”
手掌在花瓶上面一轉,打開機關。
滋滋……!
石門打開,露出后面的密室,做了個請的手勢:“請!”
羅吉一馬當先,周華緊跟其后。
隨著倆人進去,石門從里面合上。
外界。
張榮華帶人趕到,手掌一揮,真龍殿的人急忙沖了上去,將門口的護衛制服,沒有弄出一點動靜,下令:“不要放走一人!”
莫七安指揮府兵將這里圍起來,真龍殿的人向著里面沖去,無論是誰,只要是府中的人全部拿下,如幽靈一樣,快、狠、準。
一會兒。
張榮華帶著鳩玄機他們出現在書房,站在石門外面,后者問道:“要破開?”
咿呀!
不等張榮華回答,石門響起,從里面打開。
倆人走了出來,望著眼前的這些人,反應很快,剛要做出應對,慕容安比他們更快,身體一晃,出現在面前。
閃電般一掌,將他們擊翻在地上,不等從地上爬起來,沖到近前,兩記掌刀下去直接打暈,不是周華和羅吉不行,而是遇見的人太強。
慕容安蹲下身體,取下倆人的須彌袋,一共三個,還有一個大須彌袋,疾步返回,遞了過去。
接過來。
張榮華率先查看一遍大須彌袋,望著里面的東西,暗道來對了,單單是黑魔珠便有三千枚、天雷符將近一千,外加一些材料。
另外兩個須彌袋,價值平平。
望著密室:“進去看看。”
慕容安帶隊進去,很快出來,冷著臉說道:“里面的人都被殺了,尸體也被摧毀。”
張榮華道:“押著他們回去!”
府衙,牢房。
周華和羅吉嘴里的牙齒都被敲碎,防止咬碎毒牙自盡,捆綁在鐵架上,依舊昏迷。
張榮華坐在椅子上,揮揮手,莫七安端著一盆冷水上前,潑在前者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刺激,周華渾身一機靈、睜開眼睛,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里一沉,一顆心跌入深淵,竟然落入南城侯的手中。
同時很不解,他們又怎么會知道?還來的這么及時,哪怕晚一點,東西也被轉移,現在罪證確鑿,想要狡辯也辦不到。
莫七安喝問:“黑魔軍是不是你們的人?”
周華一言不發。
莫七安譏諷:“這個時候還想嘴硬到底?”
手掌一揮。
倆名獄卒押著一名年輕人過來,叫周子戴,他的兒子,恨爹不成鋼,幾乎怒吼著出來:“看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與匪人勾結,周家也不會入獄,娘、爺爺、奶奶也不會遭罪!想扛到什么時候?還不快點說出來,侯爺或許會網開一面,哪怕是發配,也比拉到菜市場斬首強,難道你要看著我們死才甘心?”
周華被懟的說不出話。
周子戴掙扎兩下,想要擺脫獄卒的控制,莫七安揮揮手,示意他們松開,脫離控制,前者走到爹的面前停下。
撲通!
望著眼前這張臉,哭著說道:“爹,我求你了!你就說吧,將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兒子給你磕頭!”
砰砰……!
一下接著一下,腦袋磕在地上,傳出沉悶的聲響,數分鐘過去,周華依舊不開口,地面上已經被血液染紅,周子戴依舊繼續。
莫七安下令:“帶他們過來。”
周華眼睛一挑,猜到了他要干嘛,將爹娘、夫人帶來往死里面折磨,逼自己開口,再也扛不住,急了:“站住!”
莫七安揮手,示意他們停下。
周華道:“起來吧!”
周子戴激動:“爹,你肯說了嗎?”
“嗯。”周華無奈應了一聲。
按照計劃,事成以后,他這邊想辦法脫身,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本將自認為藏的很好,無論你們如何調查,也查不到這邊,又是如何發現的?”
莫七安轉過身體,請示一下侯爺,見張榮華點頭,這才開口:“還得感謝你的好兒子。”
周子戴懵比,指著鼻子反問:“我?莫大人您該不會搞錯了吧?”
“你和李懷仁在一起喝酒時曾拿出一枚黑魔珠,吹噓家里很多,足以滅殺數萬大軍,他失死了趙福來,想減輕罪責,有什么咬什么。”
周子戴傻眼,愣在原地,合著不是爹坑了周家,而是自己?回過神來,破口大罵:“草特娘!虧老子一直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后、舔來舔去,反過頭來,居然出賣我!”
莫七安眼神一冷:“閉嘴!”
周子戴嚇的不敢再說,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周華苦澀,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計劃如此周密,卻敗在兒子手中,這就是命!道:“你說的不錯,黑魔軍是我們的人!”
莫七安眼睛一亮,再問:“黑魔珠和天雷符又是怎么回事?”
“有三處據點,第一處據點已經被你們摧毀,第二處據點在本將這里,也被拿下!第三處據點涉及到的東西很多,聽羅閻君提及過,具體在哪不知道。”
望著羅吉。
莫七安問道:“他是誰?什么身份?”
周華道:“羅吉,六道輪回人間道閻君。”
“為何針對府衙產業動手?”
“主上想除掉南城侯,但他身邊有命運學宮的強者保護,只能退而求其次,沒想到計劃剛開始便失敗,只能就此打住。”
“主上是誰?”
“刀皇!”
莫七安再問:“刀皇是誰?”
周華搖頭:“不知道。”
“既然這樣,為何還要替他效命?”
“本將是人間道的人,年輕的時候被道主所救,這些年下來,在組織的支持下,才爬到如今高位。”
信息很大,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
莫七安再問:“朝堂上還有誰是六道輪回的人?”
“沒有!”周華搖頭。
“李忠又是怎么回事?”
“本將投其所好,故意投靠過去,這些年來他沒少從我這里拿好處,不低于一千五百萬兩,除了他,還有一些官員,包括城防五司中軍督軍,真算下來,他們間接的也幫了我們許多忙。”
莫七安壓下心里的激動,再問:“還有?”
“沒了!本將已經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求你們網開一面,要殺要剮沖我來,別殺他們,就算是流放也好。”
莫七安冷冷的說道:“怎么判由陛下決斷!”
手掌一揮,獄卒將他們父子帶了下去。
拿著燒紅的烙鐵,面色猙獰,在羅吉面前停下,狠辣的燙在他的臉上,濃濃青煙升起,血肉模糊,痛的后者活活醒來。
莫七安將烙鐵交給獄卒,瞇著眼睛說道:“人間道閻君?”
羅吉顧不得臉上專心刺骨的疼痛,沙啞的說道:“周華開口了嗎?”
“不錯!”
“廢物!”羅吉罵道。
“本君就該向道主建議殺了他。”
莫七安逼問:“人間道道主、還有剩下的人在哪?”
羅吉譏諷:“你覺得我會說?”
“是嗎?”莫七安后退一步。
狠辣下令。
“閹了他!”
一名獄卒上前,獰笑撕開他的夜行衣,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倒了一點酒,對著小家伙比劃一下:“確定不說?”
羅吉一顆心提到嗓眼,低著腦袋,死死的望著他手中的刀,怒罵:“卑鄙無恥!”
莫七安道:“行刑!”
獄卒左手抓著他的小家伙,匕首猛地一割!
“不……!”羅吉絕望。
一刀下去,劇烈的疼痛刺激下,活活的暈死過去。
望著自己的杰作,匕首卡住,力道不夠。
獄卒鉚足力氣,咬著牙齒,猛地一切。
“啊……!”羅吉痛的再次醒來。
這一刀力道夠了,將東西全部切下,鮮血不要命的流出。
莫七安冷笑:“還要嘴硬?”
羅吉想吃人的心都有了,兇狠的瞪著他,就是不開口。
莫七安道:“再來。”
獄卒拿著烙鐵,向著兩腿之間燙去。
鳩玄機感嘆:“狠人!”
張榮華不解:“跟誰學的?”
莫七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丁伯。”
“……!”張榮華無語。
多了這種刑罰,以后再抓到罪犯,尤其是宗門、妖魔鬼怪等,用腳去猜都能想到,先來一刀!
數分鐘后。
羅吉已經被玩廢,只剩下一口氣,依舊沒有開口,人也被帶了下去。
張榮華從椅子上起身,迅速下令:“慕容安你負責抓捕城防五司中軍督軍,方靖你負責剩下的人,鳩殿主跟本侯前往李府抓捕李忠!”
“是!”眾人領命。
離開牢房,向著外面沖去。
剛到府衙門口,迎面碰上一群人,為首的正是李忠,還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員,剛從車上下來。
眾人停下!
真龍殿的人望著張榮華,見侯爺沒有下令,暫時不動。
李忠等人狐疑,鳩玄機他們怎么也在?這么大的動靜,想要做什么,難道有新的案子?
沒往趙福來的案子上想,此案擺在這里,動機、兇手全部都在,按部就班審判即可。
張榮華挺意外的,三司的人都來了,李忠的動作很快,看這個樣子是要繞過府衙,直接來個三司會審,都認識,一位侍中、倆位監郎,前者正三品、后者從三品,官位很大,外加隨行人員,陣仗非常夸張。
心里樂了,此案牽扯到的人很多,沒想到還能再抓幾條大魚,瞬間有了主意,挖個坑,讓他們跳下去,全部一鍋端了。
微微一笑:“各位晚上不睡覺,聯手而來有事?”
刑部褚侍中繃著臉:“科舉在即,天上人間發生命案,還牽扯到眾多讀書人,此案事關重大,怕侯爺忙不過來,我等得到消息,特意趕來處理此事。”
張榮華問道:“幾位想要將人帶走?”
“是!”
“一律后果全部承擔?”
三人對視一眼,從各自的眼中看到遲疑,不想摻和此事,更不想得罪張榮華,但他們欠李忠人情,這次找上門來必須得還。
趙福來的案子推敲過,證據確鑿,他們要做的便是和稀泥,將動手的人全部拉下水,逼迫他們背后的力量發力,聯手向趙家施壓,讓他們妥協,主動撤銷此案,如此一來,便能高高的拿起、輕輕的放下。
雖然會得罪南城侯和霍家,但雙方的派系本就不對付,得罪便得罪。
真要報復,此事也無法做文章,別的事不怕,放開手腳干就行了,就有了這一幕。
李忠施壓:“麻煩三位大人了!”
話到此,不給他們一點退路。
褚侍中沉著臉:“有何后果,我們一律承擔!”
等的就是這句話。
張榮華臉上的笑容消失,深冷、肅殺,下令:“全部拿下!”
真龍殿的人立馬沖了上去,將李忠等人在內制服,包括管家和下人,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砸在丹田上廢掉修為。
李忠暴怒,奮力掙扎:“張榮華你好大的膽子,連我們也敢抓,還有鳩玄機,身為真龍殿殿主,居然動朝廷命官,你們等著,明日朝堂上誰也保不住你們!”
鳩玄機上前一步,冰冷的聲音響起:“青麟,可以揍他們?”
張榮華道:“放心揍。”
鳩玄機握了一下手腕、拳頭,傳出霹靂嘩啦的聲音,狠辣的望著他們:“這些年來,你們沒少在朝堂上噴鳩某,這口氣一直憋到現在,早就想揍你們,可惜沒有機會,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
迅速動手。
疾風暴雨般的攻擊,瘋狂招呼在他們的身上。
張榮華讓慕容安他們先去抓人,正事要緊。
一刻鐘后。
鳩玄機才停下,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笑的很開心:“爽!”
再看李忠等人,鼻青臉腫,血液染紅衣衫,躺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若不是還要審問,他們已經是死人。
張榮華下令:“帶走!”
一番審問,鐵的證據面前,由不得李忠狡辯,恨死了周華也沒用,能做的便是咬出更多的人,自己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受,竹筒倒豆子全部交代。
慕容安他們也在這時帶人返回,名單上的人一個沒逃,分別關押,還沒有停下,張榮華又遞過去一份名單,都是李忠交代,再次去抓人。
望著上面的人名,心里一震,足足二十幾人,位置都很重,算上現在抓的這些,官場又要地震,明日的朝堂想來很精彩。
急忙領命,與方靖倆人分別帶隊。
審問繼續。
隨著府衙這邊一動,原本只是趙福來一件案子,鬧出來的動靜越來越大,不少官員被抓走,還有一些世家,上層的人再也坐不住,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調查清楚,但經手的人都是鳩玄機心腹,無論如何打聽,一點收獲沒有。
今晚對上面的大人物來講,注定是不眠之夜!
一個時辰后。
大廳。
氣氛凝重、壓抑,無形之中像是有兩座大山,鎮壓在眾人的身上。
就算是張榮華也感到棘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抓了一批、審問過后,又交代出下一批,像是蜘蛛網一樣,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別看官位不高,占據著重要位置,再接著抓下去,府衙這邊的大牢都不一定夠。
引起的反應也很大,一些部門直接癱瘓,連運轉都成問題。
鳩玄機問道:“青麟,還抓?”
這會兒、丁易和鐵常林也來了,眾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張榮華面色凝重,再抓下去什么后果非常清楚,單單是現在,便有兩個部門癱瘓,若是不抓,心里這關過不去。
這幫人太狠,表面上為國為民、大公無私,將民生掛在嘴上,暗中魚肉百姓、中飽私囊,大把的撈銀子。
當官的屁股就沒有一個干凈,做的不過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但他們的行為,簡直就是畜生,光是人命便占了許多,有的還和宗門勢力勾結。
放任不管,這官不做也罷!
這些被抓的官員,或許抱著同樣心理,你南城侯不是狠辣?鐵面無私?我們逃不掉,那便咬出更多人,看你敢不敢抓。
可能在他們看來,牽扯到這么多的官員,真抓了,不少部門癱瘓,嚴重缺官員,政令運轉不通,雖然證據確鑿,看著沒錯,還是大功一件,但得罪的人很多,幾乎包括所有派系,陛下說不定也會不喜。
目光堅定,鏗鏘有力:“有所為、有所不為,此事過后,無論什么結果,本侯都認了!”
望著他們。
“你們呢?”
丁易旗幟鮮明:“哥,我陪你!”
鳩玄機、鐵常林等人也不是孬種,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必須干下去,連張榮華都敢豁出一切,他們有什么好怕的?
又不是孤軍奮戰,他們也是有派系、有靠山的人,干就完了!
紛紛點頭,目光堅決。
張榮華下令:“抽調真龍殿、赤天殿所有人員,按照名單抓人,有一個是一個,全部拿下,反抗者,就地斬殺,出了任何事情本侯一律兜著!”
“是!”眾人領命。
分頭行動。
鳩玄機的信號彈在府衙上空升起,看見信號彈,兩大部門的人無論在做什么,第一時間趕來,違者重罰!
等到人到齊,與府衙的人一同,按照名單抓人。
關注府衙動靜的各方人馬,見到信號彈的那一刻,便猜到有大事發生,隨著時間推遲,越來越多的人被抓走,再次陷入死循環,還沒有停止跡象。
上層大佬都急了,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崔閣老,開始的時候還好,到了現在,他的人也有不少被抓,下面的人,以何文宣為首都到了府上。
思索過后。
崔閣老決定去上京府看看怎么回事,命人備車,坐著車攆向著這邊趕來。
到了府衙。
張榮華得到消息,讓丁易在大牢坐鎮,在大廳接待崔閣老,只有他們倆人,鳩玄機守在外面。
泡了一壺茶,倒了兩杯,將一杯遞了過去,平靜的說道:“沒想到您也來了。”
這是一位有大智慧的人,哪怕是敵對派系,對他也很敬佩。
崔閣老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仿佛下面的事,與自己無關,放下茶杯,笑容溫和:“這邊鬧的動靜太大,老夫再不過來,門檻都能被人踏破。”
問道。
“發生了何事?”
張榮華道:“黑魔軍!”
此案崔閣老知道,明目張膽襲擊府衙產業,還動用黑魔珠,比炎雷珠的威力大,還有天雷符,幕后黑手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不可能放任不管,不然爆發時,造成的危害非常嚴重。
搖搖頭:“老夫就不該過來。”
“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崔閣老問道:“這次的事想好怎么應對了嗎?”
指的是后續各派系的報復。
張榮華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您了解我,覺得我會怕?”
崔閣老拿著茶壺給他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再次喝了一口:“老夫此生只佩服倆個人!”
張榮華好奇:“能讓您佩服的人實屬不易。”
“第一是老夫子,大公無私,一心替大夏百姓著想,一人扛下所有,如果不是他,大夏不會像現在這樣安定!外部暫且不提,單單是內部,那些家伙早就跳出來了。”
張榮華贊同:“夫子的確讓人敬佩!”
崔閣老繼續說道:“第二個人是你。”
“我?”
“不錯。”崔閣老點點頭。
“你崛起的時間太快,之前在學士殿,文宣與你交手那么多次都被壓制,若不是老夫騰出精力幫忙,別說繼續為官,人也怕被你送進去。其次是能力,拋開派系利益不提,你在靈研司研發的那些靈物、還有在中天大營做出的貢獻,這些都將青史留名,被后人永記。”
頓了一下,換了口氣。
“巫族和五行部落已經被滅,不出意外,晉國也快了,可笑他們還在蹦跶,看不清形勢。”
張榮華爽朗一笑:“能讓你看重,很榮幸!”
崔閣老道:“于公,老夫希望你能永遠留在官場,有你在,大夏百姓只會過的更好,國力更加強大;于私,恨不得你丟官罷職、貶為庶民,最好打發到旮旯,永遠不要再回來。”
恩怨分明,這也是張榮華敬佩的地方。
“不滿您,我也很累!府衙、軍中、外加別的事情,全部壓在身上,如果可能真想放下所有,與心愛的人一起走走,領略大夏的壯麗山河,足跡留在每一處地方,不用為瑣事、陰謀詭計煩惱,但不能,就像您這次過來,下面的人逼著動身,我也一樣,一旦退了,朝堂上的這些政敵聯手,將丁易他們全部拿下,有一個是一個,都逃不掉,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他們著想。”
“唉!”崔閣老無奈的嘆了口氣。
身處高位,掌握的權力雖然大,一言決定無數人生死,但有時候還是要做一些不愿意的事。
灑脫一笑。
“老夫快要熬到頭了。”
張榮華問道:“退下以后您打算去哪?”
崔閣老望著遠方:“你剛才不是說了嗎?走遍大夏每一處地方,欣賞壯麗河山,老夫這一生為國為民,操勞到現在,臨老時也想看看,給人生畫上圓滿的句號。”
倆人的對話,就像是忘年交。
疾步的腳步聲響起,莫七安在門口停下,說了一句,鳩玄機推開房門進來,沉聲說道:“青麟,曾閣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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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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