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閣老玩味一笑,蒼老的眼中帶著戲謔:“信不信,老曾的到來只是一個開始?”
“不!”張榮華面色不變,依舊平靜。
“準確的來講,應該從您開始。”
吩咐道。
“請曾閣老進來。”
“是!”鳩玄機應道。
出了房間,讓莫七安傳話。
一會兒過后。
曾閣老帶著一名老者,進了院子,到了房門這里,老者在門口停下,他則進入房間,知道崔閣老來了,并無意外。
張榮華起身,指著邊上的椅子:“坐!”
拿著茶壺倒了一杯遞了過去。
“想不到小小的府衙,竟然讓倆位閣老大駕光臨。”
曾閣老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沒有繃著臉,笑容很盛,雙方的關系說不上多好、也沒有交惡,這段時間下來,還合作過幾次,包括徐行從赤天殿調任出去,雖說走的是魏閣老的門路,自己也曾出手,才有他如今的高位。
沒有擺閣老的架子,也沒有小看張榮華,將他當成了同等層次的人,開口說道:“還要繼續?”
張榮華道:“有一點可能,我也不想這樣做,但撞在手中,高高的拿起、輕輕的放下,這官不做也罷!”
聊到這里。
曾閣老沒有再勸,張榮華已經表明態度,除非陛下下旨,不然單憑自己沒用,問道:“趙福來的案子、還是別的案子?”
“黑魔軍!”
曾閣老瞳孔一縮,按理來講,以張榮華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到此事的后果,還是這樣做了,沒想到牽扯到這樁案子,這就解釋得通。
再道:“來的時候,老夫這邊得到消息,魏閣老他們三人正在路上,要不了多久便會抵達。”
意料之中。
抓了這么多人,到現在還沒有停止,牽扯到的部門很多,包括南城縣衙和西城縣衙,基本上都癱瘓,下面人心惶惶,害怕成為下一個被抓的人,有背景、有靠山,紛紛找到背后的人,一級越一級,直到最上層的人出面。
張榮華打趣:“府衙這次真的熱鬧了。”
喝茶等待。
倆位閣老沒有回去,這個點回去,門口到處都是人,想清凈都辦不到,與其那樣,還不如在這里躲一下。
崔閣老問道:“考題準備好了嗎?”
“嗯。”張榮華點點頭。
“殿下和陛下那邊已經通過。”
隨意的聊著。
不到一刻鐘。
三位閣老相繼到來,五位閣老相聚上京府,這可少見,縱觀大夏立國到現在,都沒有幾次,試探一問,見張榮華態度堅決,沒有停下的意思,三人并未離開,打著同樣主意,一來在這里躲躲,二來想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時間流逝。
整個府衙越來越熱鬧,真龍殿、赤天殿和府兵的人進進出出,每次出去,空手離開,回來的時候抓著一大批人。
讓人想不到的事發生,五位閣老齊聚就算了,太師和太保也來了,隨著鳩玄機說完,周閣老等人臉上的戲謔很重,都想看看張榮華怎么應對。
事態的發展,再一次擴大。
張榮華面容不變,單憑這份養氣功夫和心性,便讓崔閣老他們敬佩,吩咐道:“請!”
鳩玄機應下離開。
很快。
莫七安帶著倆人過來,進了大廳。
六人都站了起來,沒有托大,無論是否敵對,對方的身份擺在這里,張榮華邀請落坐,依舊坐在主位上,這里是府衙,東道主的身份,無論誰來了,屁股下的位置不能讓,不然則代表妥協,意味著這件事情到此打住,這不是他想要的。
繼續倒茶,將兩杯茶遞了過去。
太保威嚴、帶著巨大壓迫力的聲音響起:“該抓的人也抓了,此案到此收手。”
張榮華直視他的眼睛,沒有任何退讓,聲音變冷:“您在教我做事?”
太保眉頭一沉,生氣了!小小的南城侯居然敢挑釁自己權威,話語中藏著驚雷之怒:“你可以認為是!”
給臉不要臉,太保又如何?
張榮華更加強硬:“本侯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氣氛冰冷,肅殺籠罩大廳。
他們來了以后,防止意外發生,鳩玄機站在張榮華身后,靜觀其變,見到這一幕,暗中運轉六道鎮世功準備出手。
太保冷漠的望了一眼,藏著恐怖殺機:“你想動手?”
張榮華接過話:“你敢動一下,本侯就下令將你拿下。”
徹底撕破臉,沒有任何緩和余地。
太保粗暴一拍,強橫的掌力將桌子擊碎,化成粉末,沒有傷害到眾人,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強行命令:“此案到此結束!”
張榮華也怒了,當面打臉,還將桌子拍碎,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的威信也丟盡,從椅子上起身:“本侯剛才說過,你敢動一下直接拿下!”
事態越演越烈。
崔閣老打圓場:“青麟冷靜!”
張榮華搖頭,目光堅決:“本侯很冷靜,該給的面子都給了,郭榮欺人太甚,將我的臉踩在地上,還敢威脅,試問一下,如果有人這么對您,會怎么做?”
崔閣老沉默。
真有人敢這樣,就算是太保,也要過過招。
周閣老和趙閣老神色不變,心里笑了,今晚沒白來,等到現在看到這出好戲都值了。
張榮華反擊:“你算什么東西?也敢跑到府衙耀武揚威?”
話鋒一轉,帶著無上肅殺。
“將他拿下!”
鳩玄機上前,眼中躍躍欲試,這一天等了很久,早就聽聞三公修為高深,除了老夫子以外的最強者,半步天道境,自己雖然沒有踏入這個境界,卻是神天境巔峰,主修的上古法門,已經達到六境技近乎道,正好討教一二,看看雙方差距,或許運氣來了,還有機會踏入那個境界。
見他就要出手,張榮華攔住了他。
“???”鳩玄機面露不解,疑惑的望了過去,仿佛在說幾個意思?
張榮華取出山河社稷圖、造化丹鼎、玄黃一氣混沌戰甲和金龍劍遞過去,這些都是能拿得出手,其它的東西雖然強悍,但無法見光。
提醒道:“注意安全!”
“放心!”鳩玄機沒有托大。
接過四件靈寶。
太保笑了,背負著雙手,面露不屑:“就憑你?”
轉身離開,向著外面走去。
院中。
張榮華下令:“真龍殿、赤天殿,神天境以上大能全部過來。”
在內力的加持下,呈波浪形向著府衙擴散。
聽見動靜,兩大部門的大能全部趕來。
刷刷刷……!
算上鳩玄機在內,一群人將太保圍住。
恐怖的氣勢,從他們身上爆發,像是陰冷的毒蛇將他鎖定。
強如太保,面對這一幕,一顆心跌入谷底,本以為是單挑,誰特馬想到張榮華不講武德,居然群毆。
自己的確強,想要挑兩大部門,沒有一點可能。
太師坐不住了,右腳剛要抬起,準備幫忙,就在這個時候,冥冥之中有一道氣機將他鎖定,像是天威似的,蘊含無上威能,仿佛只要他敢動彈一下,下一秒鐘,雷霆之怒從天而降,將其強勢轟殺。
強如他,心里瞬間大變。
眼角余光,左右望了一圈,想要找出藏在暗中的老夫子,卻失望了,沒有踏入那一境始終不行。
不敢置信!
老夫子怎么來了?難道防止他們動手?
應該是!
除了他,沒有擁有這么恐怖的威壓,也無法單憑氣勢,讓自己如臨大敵。
沒敢再動,只能看著。
太保狐疑,仿佛在問怎么回事?太師搖頭,以眼神回應只能靠你自己。
倆人配合多年,非常默契。
從他的眼中看到答案,心里窩火,想宰了老夫子的心都有了,每到關鍵時候,總跳出來攪局。
眼下只能靠自己,收起所有輕視,認真、專注,保持高度戒備,手掌一拍,從須彌袋中取出法則靈寶——誅神劍,蘊含完整的毀滅法則,剛一出現,形成巨大異象,無數法則鈴音響起,演化成狂暴劍意,仿佛在它的面前,沒有什么東西是無法摧毀。
兩大部門的強者也沒敢大意,眼前的人可是太保,今晚這一戰,既激動、又沒底,激動的是終于可以與這樣的強者交手,或許在戰斗的過程中還有所收獲,修為更進一步;沒底的是,對方連法則靈寶都動用,一旦挨上一下,傷勢絕對很重,紛紛動用靈寶。
張榮華要的遠不止這點,心里想的更大,太保主動將機會送上門,千載難逢,此刻殺了他,也是白殺,哪怕翌日鬧到朝堂,理由也站得住腳,他包庇黑魔軍、參與到此案,還強行干涉,罪證確鑿。
黑暗上次密謀在夏皇的六十六大壽時動手,雖然除掉宗正和四皇子,但在猜測中,他們很有可能也是。
手掌猛地一揮,下令:“動手!”
鳩玄機率先出手,頭頂山河社稷圖,穿著玄黃一氣混沌戰甲,左手造化丹鼎、右手金龍劍,配合著六道鎮世功,爆發出無上威能,強橫的沖殺上去,他是主攻,其他的人都是輔助。
戰斗瞬間打響,無數神通、秘術施展,演化出來的靈光將夜空照亮,默契的控制范圍,沒有讓氣浪的余波傳出,不然誰也吃不了兜子走。
太保動了,成名上古劍法神通——斬天十三劍施展,配合誅神劍,劍光斬出激射出無上威能,強的可怕,讓人動容。
但在兩大部門的大能圍攻下,依舊不夠看,直接被壓著打,他的三尺之內,無人能靠近,法則靈寶的威力太強,也就鳩玄機有兩大造化靈寶、外加半步造化靈寶,才敢硬剛。
縱橫閃爍,瘋狂出手,沒有人保留。
看到這里,張榮華有數,想要殺太保,兩大部門就算得手,付出的代價也很大,絕對死很多人。
若對方一心想突圍,無人留得住。
除非有法則靈寶,扛下太保手中的誅神劍才行。
手掌在五龍御靈腰帶上面一拍,取出一枚信號彈釋放。
九天之上,絢麗的煙花凝聚成“張榮華”三個字。
陸展堂雖然沒有過來,但這么大的動靜,一直關注事態發展,見到青麟釋放信號彈,人馬早就準備好,不再遲疑,直接乘坐鯤鵬舟,率領摩下所有強者向著這邊趕去。
魂清竹、寧一塵也看到,不知道出于什么目地,率領各自宮中強者,全部出動,向著府衙趕去。
另外真龍殿和赤天殿的強者,也沖出了部門,往這邊趕來。
事態再次升級!
一會兒。
四大部門的大能全部到齊,望著院中情況,鳩玄機率領一群大能圍攻太保,后者只能被迫防守、無法進攻,太師站在一旁急的干瞪眼,尤其是見到所有人齊聚,臉色更加難看,可老夫子的氣機,依舊將自己鎖定,而無法動手。
該來的人都來了,計劃可以開始。
張榮華話鋒一轉,恐怖的殺氣爆發,狠辣下令:“郭榮勾結黑魔軍、干涉辦案,想要包庇罪犯,本侯現在命令你們一起上,殺了他!”
所有人一震,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懷疑是不是聽錯,圍殺太保?南城侯瘋了嗎?
陸展堂想也沒想,第一個下令:“殺!”
以蕭筱筱為首的魂宮大能,取出靈寶沖殺了上去。
隨著魂宮的人加入,太保想逃都辦不到,戰況更加危險,開始受傷,衣衫破碎,血液染紅長袍,拼命反抗依舊無用。
寧一塵緊跟其后,魂清竹最后也沖了上去。
至此!
四大部門的人全上,太保這回哭的地方都沒有,就算有法則靈寶相助,依舊擋不住,每一分、每一秒,身上的傷勢都在劇烈加重。
見張榮華下殺手,不顧真元的消耗,打著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的想法,直接下殺手。
然并卵!
他一人單挑四大部門,再逆天也得跪下,不過是垂死掙扎,完全干不過、也干不動!
太師急的怒火沖天,氣勢飆升到極限,卻不敢妄動,喝道:“張榮華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還不快點住手!”
五位閣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未開口,想的很多。
張榮華為何敢下殺手?難道是陛下的命令?若不然,圍殺太保帶來的后果非常巨大,大到誰也承受不住!
繼續看著,各自打著如意算盤。
太保快要氣炸,眼睛通紅、充血,恨不得吞了張榮華,想要沖破防御,將他宰了,每次突圍都被擋了下來。
眼睜睜的望著身上的傷勢加重,再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的份。
他不知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張榮華自己的意思,若是前者,那便底牌盡出,拼個魚死網破,若是后者,一旦亮出所有底牌,開弓沒有回頭箭!
胸口再次挨了一拳,后背也是,一道血箭吐出,氣息越來越弱,快要撐不住了!
再藏著、掖著,今晚就要交代在這里。
剛準備豁出一切,無數萬道的金光出現在京城上空,向著皇宮方向凝聚,演化成一頭上百丈大的五爪金龍,恐怖的龍威照亮天地,強橫的氣勢鎮壓天地萬物。
一道身影從皇宮武庫的方向升空,手持人皇令符,控制著巨大的五爪金龍,隔空一抓。
“吼!”
響亮的龍吟,向著四面八方傳去,無論在哪,這一刻都聽見。
只見金色龍爪霸道的從天而降,破開戰團,將眾人強行分開,火祖冷漠的聲音響起:“傳陛下口諭,宣太師、太保、五位閣老、南城侯即刻進宮!”
夏皇插手,再不愿意只能停下。
張榮華看的很清楚,火祖之所以能分開眾人,不是他有多強,以人皇令符借助大夏國運,才能爆發出無上一擊。
不然他的修為與三公持平,想要分開這么多的人,包括魂宮強者、還有魂清竹這樣的頂尖大能,根本辦不到。
說句不夸張的話,如果太保不動用誅神劍,與魂清竹生死搏殺,誰勝誰負還未知!
可惜,這么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
掃了太師一眼,太保有法則靈寶,身為三公的他,還有太傅,是否也有?可能性很大。
下令:“退下!”
四大部門的人分開,全部在張榮華的身后停下。
太師見老夫子的氣機消失,腳步一邁,瞬息出現在太保面前,扣著他的脈搏,面色很冷,心里怒火萬丈,郭榮傷的很重,本源受創,短時間之內無法動武,必須服用天材地寶休養才可,若不然,將留下巨大的后遺癥,輕則修為滯納不前,嚴重一點還會倒退。
取出一枚無上療傷丹藥喂其服下,再運功幫他療傷,好一會才收回手掌,看也不看眾人一眼,向著外面走去。
五位閣老緊跟其后。
張榮華吩咐:“按照名單繼續抓人,鳩殿主與我進宮。”
鳩玄機將四件靈寶遞了過去,剛才那一戰,生死搏殺下,收獲很大,像是一盞明燈照亮前進的方向,等消化過后,必有所得,就算無法邁出那半步,實力也將更上一層樓,遠比現在強大。
收起靈寶,帶著他離開,出了府衙,石伯駕著天機車攆迎了上來,等他們上了車,一勒韁繩,向著皇宮趕去。
九天之上。
火祖將下面的一幕看在眼中,見到雙方散去,收起大夏國運,龐大的五爪金龍消失,夜空再次恢復平靜,但暗中的交鋒才剛開始。
各方勢力有所明悟,今晚這一戰,隨著張榮華圍殺太保,眼看就要成功卻被陛下叫停,要不了多久,等到郭榮的傷勢恢復,一定會全力報復,引發的一連串反應,明里、暗中,只要身處這個漩渦,無人能置身事外,提前謀劃,做好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御書房。
眾人全部到齊,分成三方,太師和太保一方、五位閣老一方,最后是張榮華和鳩玄機,肖公公面無表情:“陛下吩咐過了,你們來了以后直接進去。”
推開殿門,站在邊上。
等他們進去以后,從外面將門關上,望了一眼里面的方向,替青麟擔憂。
龍椅上。
夏皇穿著黑金色寬松龍袍,冷著臉,龍目鋒利,像是火山似的,帶著無盡怒火,下一秒鐘就要爆發,冷冷的望著他們。
眾人行禮:“見過陛下!”
夏皇猛地一拍,御案上下一震,茶水灑落,打濕一些奏折,冰冷、威嚴的聲音響起:“個個身居高位,瞧瞧干的什么破事,外敵還沒滅,就窩里斗了嗎?,很能干是吧?”
張榮華搶先開口,將此事定下調子:“陛下,臣也不想這樣,太保勾結黑魔軍,以強權壓迫干涉此案,想要將人放走,更是出手威脅,迫于無奈,臣才命鳩殿主他們出手,沒想到此撩狗膽包天,還敢反抗,無奈之下才下殺手,當時在場的人都能作證!”
“放屁!”太保炸毛。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急眼了!傷勢再重,依舊懟了回去。
“本公什么時候勾結黑魔軍?還動手威脅?你把話說清楚!”
張榮華絲毫不懼,當即懟了回去:“敢做不敢認,枉你還是太保,本侯很不恥!”
“你……!”
張榮華開罵:“老狗!”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隨時都能打起來。
夏皇怒了,抓著茶杯砸在地上。
咔嚓!
茶杯破碎,茶水濺射的到處都是,喝斥:“閉嘴!”
倆人閉上嘴巴。
夏皇怒道:“這里是御書房,不是菜市場,讓你們罵街的地方!”
目光落在五位閣老身上,命令道。
“詳細的說一遍。”
崔閣老等人回答的很客觀,一五一十將當時的情況重復,沒有一點添油加醋。
周閣老和趙閣老就算想做文章,也不敢在此事上胡來。
夏皇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什么好說?”
太保道:“臣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大局著想,此案發展到現在,牽扯的人很多,再抓下去,許多部門將癱瘓。”
“朕問你,強行干涉府衙辦案,錯沒錯?”
“臣錯了!”
夏皇的視線移開,落在張榮華身上:“為何不請示朕,私自圍殺太保?”
“臣懷疑他與黑魔軍勾結,時間上不允許,一心想誅殺叛逆,打算事后稟告!”
“錯沒錯?”
“臣知錯!”
夏皇一錘定音:“此事你們各有錯,占一半責任,就這樣算了,誰也不許再提起、揪著不放!”
倆人應道:“是!”
夏皇揮揮手:“退下吧!”
眾人行禮告退。
等到殿門關上,過了一會。
魏尚認真的說道:“太保氣息羸弱,傷到了本源,受創嚴重,裝的很好,瞞過別人卻無法瞞過老奴,未來一段時間無法再動手。”
夏皇笑了,龍目中精光閃爍:“青麟這次做的不錯,又拖延一段時間。”
魏尚不解:“您為何要讓火祖出手分開他們?”
夏皇所答非問:“溫水煮青蛙,凡事不能急。”
到此為止,換了個話題。
魏尚再問:“青麟那邊抓了這么多的人,還要繼續?”
夏皇語氣一變,帶著無上殺機:“官場是時候該動一動了!”
“如此一來,青麟豈不是得罪所有人?”
“朕也沒有想到他的魄力這么大,一查到底,這次苦了他,只能在其它方面彌補。”
沒有離開。
夏皇依舊坐在龍椅上,剛才沒提趙福來、李忠等人的案子,故意讓張榮華接著辦案,等到案子結束,后者第一時間進宮稟告,與其回養神殿,還不如繼續等,就算現在小憩也睡不著,有這時間再處理一些奏折。
天機車攆上。
鳩玄機出手布下一座結界:“陛下這是何意?”
張榮華吃著人參果,看出了夏皇此舉蘊含的深意:“還不是時候,就算斬了郭榮,兔死狐悲之下,他們很有可能聯手,帶來的危害更大。”
“他們是誰?”
“所有人!”
“若是火祖不出手呢?”
“宰了也就宰了!”
鳩玄機發現自己問了一句廢話,青麟的回答,說了等于沒說。
張榮華講解:“火祖不出手,說明陛下做好準備,就算他們聯手也能保證局勢安穩的過度。”
鳩玄機服了,難怪自己在朝堂上被這些家伙噴的體無完膚,明明一件簡單的事,藏的這么深,一環套一環。
別說自己,就算是一些老狐貍,稍微不注意也會被坑。
“剛才交手的時候,魂宮和焚天宮的人并未出全力,若不然,郭榮就算有誅神劍相助,也無法堅持到火祖出手,早就被轟殺!”
“無需理會!”張榮華譏諷。
“他們的如意算盤,就算打的再響也沒用。”
鳩玄機贊同,青麟智近乎妖,手段太可怕了,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他懷疑今晚圍殺太保,可能從陛下的身上看出什么,才有這一幕。
“還要抓?”
張榮華反問:“陛下剛才有提及此事?”
一點就透。
鳩玄機明白,陛下默許了,試探的說道:“吏部現在是否考慮人選?”
“差不多吧!”張榮華點點頭。
“等我這邊將案子上報,陛下應該會下令,命人通知三公、閣老和六部尚書,一同商量此事,從下面各州抽調官員,讓這些部門正常運轉。”
鳩玄機不解:“從剛才的表現來看,太師與郭榮的關系很好,為何沒有出手?”
張榮華皺眉:“夫子?”
另外一輛車攆。
太師和太保席面而坐,車內布下結界,防止別人偷聽。
后者問道。
“老夫子藏在暗中?”
太師點點頭:“你剛準備動手時,他的氣機便將我鎖定,敢動一下,便是雷霆一擊。”
太保眼神很冷,拳頭握的咔咔響,眼中寒芒閃爍,殺氣騰騰:“想方設法除掉他!”
太師道:“不止我們,皇后她們也想殺了他,包括商朝。”
“找機會與他們聯手,送夫子上路!”
“此事得認真謀劃,確保萬無一失才能動手,不然風聲走漏,沒我們好果子吃,等你傷勢養好再說。”
太保應了一聲,面色凝重:“陛下的態度看出來了嗎?”
太師沉默,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實際上偏袒張榮華,豈會看不出來?好一會才開口:“或許察覺到了。”
“以他如今的身體,還能支撐多久?”
“兩年左右!”
太保點點頭,與自己看的一樣,眼中寒芒閃爍:“這點時間等得及。”
太師提醒:“出了此事,暫時不要動張榮華,不然他出事,老夫子可能狗急跳墻,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太保罵道:“楊紅靈就是個廢物!眼睛瞎了嗎?那么多天驕不找,居然看上他!”
太師沒有接話,知道老友臉面丟盡,狠狠的罵幾句出氣。
心里補充一句,張榮華這么優秀,楊紅靈要是看不上才叫眼瞎。
半響。
太保氣出了,念頭通達,再道:“待會可能還要進宮。”
太師無奈,一件小小的案子,因為一個趙福來,牽扯出這么多人,鬧到現在,不管是他們,還是其他派系,損失都很大。
認真的說道:“這次官場洗牌,局勢很有可能被打亂,從下面州府抽調官員填補京城這邊的空缺,待會交鋒,無論如何也要讓我們的人占大頭!”
太保嘆了口氣:“很難!”
回到府衙。
魂宮和焚天宮的人馬已經回去,陸展堂還在,帶著蕭筱筱等人并未離開,一直等到現在,霍景云也來了,見到青麟回來,急忙迎了上去。
招呼一聲,帶著他們進了大廳。
房門關上,按照身份落坐。
張榮華道:“辛苦了!”
陸展堂道:“說的這是哪里話,你有困難豈能坐視不理?”
追問。
“陛下怎么說?”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張榮華沒有隱瞞,包括猜測、詳細的說了一遍。
有些事情提前做好準備,不然真等那一天到來,想要應對也來不及,而且,出了此事,還得提防郭榮報復,一方出現危險,另外的人也好及時相救。
聽完。
眾人凝重,面色嚴肅,沒有人害怕。
張榮華吩咐:“常青,你待會去一趟裴叔那里,大頭必須拿下。”
“是!”丁易應道。
其他人都明白,這次空出來這么多的位置,他們的人將升官。
聊了一會,眾人告辭。
只剩下霍景云沒走。
拿著茶壺,給倆人滿上,端著茶杯,正色說道:“青麟,謝了!”
張榮華微微一笑,拿著茶杯和他碰了一下,笑著說道:“換做是白金院出事,你會坐視不管?”
霍景云堅定的說道:“不會!”
“這不就對了?”
相視一笑,各自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張榮華提醒:“出了此事,下次再競拍提前做好準備,以防意外發生。”
“我明白!”
張榮華皺眉,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過去這么久,鬧出來這么大的動靜,該來的人都來了、不該來的人也來了,唯獨趙家的人沒有出現,趙福來是趙家家主一脈長子,還是受害一方,也沒有參與到黑魔軍的案子,偏偏不出現,莫非有古怪?
沖著外面吩咐。
“進來!”
房門推開,莫七安進來,關上門,彎著身體:“侯爺,您有什么吩咐?”
張榮華道:“派人摸一下趙家的底細,有消息立馬匯報。”
“是!”莫七安領命離開。
霍景云問道:“他們怎么了?”
“趙福來死了這么久,居然無人出面,不覺得可疑?”
霍景云道:“會不會是消息還沒有傳到錦州?”
搖頭否認。
趙家可是錦州排名前三的大世家,京城有分舵,就算消息沒有傳到,這邊的人聽說主家長子出事,按照道理也會派人過來求府衙主持公道。
“我霍家在那邊有點關系,待會回去以后,讓人調查一二。”
張榮華點點頭。
聊了一會。
霍景云適當的告辭,張榮華讓莫七安代為相送,心神內斂,接著上次的頭,觀看腦中的皇室傳承。
一個時辰過后。
趙家的人姍姍來遲,叫趙半河,京城趙家分舵管事,帶著倆名隨從,在府衙外面求見。
莫七安問道:“侯爺,見還是不見?”
張榮華伸出兩指,敲打著桌面,傳出咚咚的聲音,吩咐道:“讓他進來!”
一會兒。
趙半河進了大廳,姿態放的很低,作揖行禮:“見過侯爺!”
張榮華認真審視,似乎要看穿他內心想法,在這雙威嚴的目光下,趙半河總覺得自己沒有秘密,渾身不自在。
問道:“這么晚了見本侯何事?”
趙半河面色悲戚,咬牙切齒:“他們欺人太甚,明目張膽打死大公子,請侯爺為我們做主,將兇手繩之以法!”
張榮華道:“本侯自會秉公處理。”
“謝侯爺!”
張榮華揮揮手,讓他下去。
莫七安問道:“侯爺,還要繼續調查?”
“本侯總覺得哪里不對!”
莫七安道:“趙家是世家大族,子嗣很多,就算是家主一脈,也非趙福來一人,他還有兄弟,想上位的人很多。”
“錯了!”張榮華搖頭。
“就算想上位,趙福來的死也會放在第一位,誰在這時跳出來,都將成為他人的攻擊對象,這點道理他們不會不懂,讓人繼續調查,加派力度。”
“是!”
鳩玄機與鐵常林返回,疾步從外面進來。
后者將一堆文書放在桌子上,介紹道:“罪證都在這里。”
張榮華拿著一份,翻開看了起來,記載的很詳細,時間、地點等,全部看完,問道:“結束了嗎?”
鐵常林應道:“是!”
張榮華起身,收起這些罪證,招呼一聲:“進宮!”
帶著鳩玄機,向著皇宮趕去。
暗中關注這邊消息的人,見到他動身,立馬將情報傳遞回去。
到了朱雀門。
讓鳩玄機在這里等,通報過后,在金鱗玄天軍的陪同下到了天威門,再由人皇衛陪同,一路抵達御書房。
進了大殿,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沒有外人在場,夏皇沒有藏著、掖著,問道:“想明白了嗎?”
張榮華道:“臣知道!”
“朕是真的沒想到,你眼光這么準,機會抓的很好,趁此除去郭榮。”
“計劃到了現在,但凡有一點嫌疑,也不能放過,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夏皇道:“郭榮這次受傷,本源受創嚴重,恢復過來要一段時間。”
“臣明白!”
“查到是誰刺殺你?”
指的是黑衣人的事。
張榮華道:“就那么一些人,有沒有證據不重要。”
“嗯。”夏皇點點頭。
張榮華取出罪證捧在手中,魏尚下來,接過來返回御臺,將它們放在御案上。
夏皇看的很認真,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
一刻鐘后。
放下手中最后一份文書,沉聲說道:“辛苦了。”
張榮華位置擺的很正:“臣職責所在!”
夏皇道:“后日科舉,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忙,明日休息一天,后日不用上朝,直接去考場。”
“是!”張榮華應下。
知道陛下的意思,風頭已經出了,接下來的交鋒有其他人,該有的好處不會少。
夏皇道:“忙活一夜,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張榮華離開。
夏皇吩咐:“通知他們過來。”
“是!”魏尚應道。
派人給三公、五位閣老、六部尚書等人傳信。
出了皇宮。
鳩玄機迎了上來,問道:“陛下怎么說?”
張榮華笑著說道:“放我一天假。”
鳩玄機明白其中深意:“適當的休息一下也好。”
“先回府衙,將趙福來的案子處理。”
此案與李忠等人的案子不同,夏皇那么忙,不可能抓著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到了上京府。
喚來鐵常林,丁易也回來。
張榮華道:“李懷仁是主犯,其他的人是從犯,前者戴罪立功,按律該減刑,但李忠貪污受賄,勾結黑魔軍,罪大惡極,讓人安排一頓上好的酒菜,讓他在安樂中死!其他的人,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李忠他們,陛下的旨意明日便會下達。”
“是!”鐵常林應道。
“事情結束,本侯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出了府衙,上了車,張榮華吩咐。
“去命運學宮!”
有件事情需要求證。
石伯駕車向著那邊趕去。
禁地,后院。
楊紅靈并未休息,坐在石凳上,望著府衙方向,精雕玉琢的容顏上寫滿了著急和關心,動靜鬧的這么大,他們豈會不知?
老夫子擼了一下胡須,打趣道:“心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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