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拓哉把從津川秀治口中得到的消息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在日本地下有個規模龐大的犯罪組織。
這個犯罪組織擁有數量不菲的外圍成員,以及在外圍成員控制下的津川秀治這種連外圍成員都算不上的“黑手套”。
沒錯就是黑手套,幫大人物干臟活的叫白手套,當白手套粘上灰之后自然就會被拋棄。但津川秀治這種頂大天能算個黑手套。
——他本身就不干凈。
根據津川秀治的描述他的聯絡人雖然是組織的外圍成員,但手里竟然有手槍以及充足的子彈。
被稱為龍舌蘭的組織干部擁有精悍的身手以及出色的槍法,喜歡身著黑衣看起來就很不好惹。
這些描述讓宗拓哉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些日子在多羅碧加樂園遇到的那兩名黑衣人。同樣的渾身黑衣,同樣的看起來很不好惹,同樣的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直到現在宗拓哉才意識到自己在游樂場到底錯過了什么。
但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宗拓哉雖然記得這兩個人的長相,但卻沒辦法向對付津川秀治那樣直接發通緝令。
一方面他手上沒有證據證明那兩個人有問題,通緝令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發布的,就算宗拓哉愿意承擔責任。
負責通緝令的部門也不愿意跟宗拓哉冒險。
再一個就是琴酒還有伏特加與津川秀治不同,當時宗拓哉推斷津川秀治很可能還在米花町里,所以發布通緝令無可厚非。
但琴酒和伏特加可不見得在米花町,甚至都不一定在東京都。
最主要的是雖然游樂場那兩個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玩意,但是萬一人家只是單純的長相兇惡呢?
誰家正經犯罪分子閑的沒事兒那么有閑心跑到游樂場去坐云霄飛車啊......
可以說琴酒、伏特加與宗拓哉的初遇地點真的給宗拓哉帶來不少疑惑之處,在把這兩個人的行為搞懂之前,宗拓哉不會盲目的下定論。
只是東京這么大,宗拓哉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會重逢。
雖然黑衣二人組(琴酒和伏特加)暫時沒什么頭緒,但津川秀治今天透露的信息量依然足夠。
對龍舌蘭外貌以及身材穿著的描述讓宗拓哉認為整個東京能全部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并不多。
更何況宗拓哉手里還有一張王牌,那就是審訊室里的津川秀治。
宗拓哉一開始的話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本來他想釣出來的是津川秀治那些“隱藏”起來的手下,沒想到卻誤打誤撞的發現這么一條大魚。
那么他需要適當的改變一下自己的目標把目標放的更深遠一點——至少在宗拓哉以及毒品對策室乃至整個組織犯罪對策部準備好之前,津川秀治都會安全的待在警視廳里。
“津川館長你要交代的就這么多是嗎?”
“很好鑒于你的配合,你不會被送到警視廳附屬的看守所里,你會被關在部里的單人牢房一直到法院對你的審判結束為止。”
宗拓哉稍微收拾一下審訊室桌面上的東西準備離開,在離開之前順便給津川秀治畫張大餅順便安安他的心。
還別說這句話說完還真有效,津川秀治糾結半天以后忽然叫住正離開審訊室的宗拓哉:
“警官,如果我還能提供有用的消息,能不能讓我一直在警視廳的單人牢房里?”
宗拓哉理解津川秀治的想法,他已經被那個組織的人給嚇破膽,所以任何遠離警視廳的地方在他看來都是危險之源。
說來也是諷刺,一個毒販子居然會覺得警視廳對他來說要比外面更安全。
“這......”宗拓哉猶豫一下然后說道:“這種情況并沒有先例,我需要向上級請示才能回復你。”
“當然這樣取決于伱提供的消息的重要性,你明白吧?”
宗拓哉面不改色的站在審訊室門口說瞎話,已經走出審訊室的北岡恒和表情奇怪的強忍住笑,結果被宗拓哉回頭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要是笑聲傳進審訊室里那不就被津川秀治個發現了嗎?
對于津川秀治這種毒販子,宗拓哉騙起他們來那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這些玩意還能算是人嗎?
這就是一個純純的買方市場,津川秀治的信息只有提供給宗拓哉才有可能換得到他想要的“安全”。
此時此刻他只希望自己的信息對宗拓哉來說足夠重要,足以讓自己在警視廳停留的時間更長一點。
“是龜山,就是被你們抓獲的龜山太郎,我這里有些關于他的情況。”津川秀治斟酌著說出他的推測。
是的這些關于龜山太郎的信息都沒有什么證據,只是單純的推測。
“龜山那家伙從我這里拿貨數量一直都很穩定,每次都穩定在500克左右,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沒有變化。”
“每次都有500克?”這穩定的數量讓宗拓哉一愣,這玩意和做生意還不太一樣。普通生意有固定的客源那銷售量在長久中會趨于穩定在一個數字上。
但“麻藥”這玩意對于癮君子的需求量來說應該是越來越大的。就像戒煙的人如果復吸的話,他的煙量大概率是高于從前的。
如果說龜山太郎一開始進貨的數量在50克的話,那隨著時間的推移不考慮新客戶的情況他的進貨量都應該是逐漸增加的。
這種每次500克的進貨量只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龜山太郎是個內心堅定的人,他每次就掙500克的錢,多了不掙。
這種情況完全是扯淡,貪婪是毒販子最好的形容詞,已經干上這行的他們沒道理拒絕唾手可得的利益。
那么就剩下另一種情況,那就是龜山太郎另有自己的進貨渠道。而且價格要比津川秀治手里低上不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問題又來了。
既然有便宜的貨源為什么不全都從便宜的貨源進貨,反倒還要從津川秀治這里拿“貴貨”呢,龜山太郎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冤大頭的樣子。
就在宗拓哉沉思的時候,一個詞語突然從宗拓哉的心里跳了出來。
監視。
龜山太郎之所以有更便宜的貨源也要從津川秀治的手中拿一部分貨,那是因為他需要在業內的角度監視津川秀治以防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人有動機下這么大的血本來監視津川秀治,答案不言而喻......
“北岡,立刻提審龜山太郎,這家伙可不老實啊,呵呵!”宗拓哉笑的冰冷至極,整個人看起來完全不像個警察,反倒是更像準備開展的幫派大佬。
他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敷衍和糊弄,尤其是這種直接被人拆穿的鬼蜮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