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拜阿吉懸停在高空中,既尷尬又難受。
它嘴里含著的能量一直在匯聚,但又不敢忤逆陳景的意思噴出去……
“這是古老種……”
肯尼爾目不轉睛地盯著拜阿吉打量,似乎從它身上那種詭異的氣息就能判斷出……它絕非是現代的生物!
言雀也在拜阿吉出現的第一時間選擇停手,因為她莫名有種感覺……
她總覺得拜阿吉是沖著所有人來的。
似乎并沒有把她跟隗楠當成自己人看。
仿佛在那雙猩紅的獸眼里,所有活著的都是敵人。
那種毫不掩飾的敵意。
只在瞬息間便震懾住了所有人。
連那些圍觀的群眾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這幫王八蛋還挺有種的,竟然從頭看到尾……”
隗楠松開欄桿,回頭掃了一眼,見周圍還是圍著許多路過看熱鬧的人,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言雀,我們下去看看。”
“嗯。”
就在言雀點頭的同時,隗楠已經縱身一躍,翻過欄桿直接從六層跳了下去。
“你跑不了的。”肯尼爾死死盯著言雀,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忘記自己是為何而來。
“無所謂。”
言雀的語氣極為灑脫。
她看了肯尼爾一眼,又深深看了周子軒一眼,回身便跟上了隗楠。
“大不了就是死而已。”
待她們兩人從視線中消失后。
肯尼爾長舒了一口氣,然后臉上的表情就再也繃不住了。
“這……這TM叫什么事啊……”肯尼爾眼淚差點沒掉出來,再一看被自己死死護住的學生,忽然有種想要一把掐死他的沖動。
言雀沒捉住。
還傷了陳景那個碰不得的小少爺。
肯尼爾已經可以想象這次回到隱修會總部后,教皇會震怒到何等地步……不,自己恐怕還不一定能回去。
想起老瘋子那張看似和藹慈祥的臉,肯尼爾就忍不住打哆嗦。
“老師……怎么讓她們……”
“啪!!!”
肯尼爾終究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怒火,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周子軒臉上。
不過他多少還是收了一些力氣,不然這個乖學生的腦袋瓜估計瞬間就得炸開。
“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
周子軒捂著臉一臉的不解,心說這不都是以隱修會的方式在辦事嗎?
而且來之前你也說過,無論如何都要帶走言雀。
剛才那個叫陳景的……
我向他出手也是因為他對您出言不遜啊!
怎么到頭來還是我的問題?!
“這次麻煩了……”肯尼爾自言自語似的說著,快步向護欄方向走去,打算先去看看情況。
此刻,拜阿吉已經隨著隗楠她們下去了,所以肯尼爾壓根不擔心會被那只來歷不明的古老種襲擊。
他現在一心都是祈禱。
祈禱陳景千萬別有什么大事。
不然……
“這就是超能力啊!”
周子軒捂著臉跟在肯尼爾身后,想起之前自己是如何威風,那只天使又是如何被自己召喚出來的,頓時委屈的心情就消減了大半。
這就是超凡的能力啊!
等我回到表世界了……我TM不就是超人了嗎?
不。
我要當祖宗人。
我要讓那些得罪過我的人都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代價!
周子軒心里臆想著美好的未來,與老師肯尼爾一樣趴在欄桿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躺在血泊中的陳景。
他應該只是跟那個陳景撞臉了吧?
不過也是一樣的討厭。
從這么高摔下去竟然都沒摔死他?
命真大呢……
“感謝月神的庇佑。”
聽見肯尼爾老師欣喜的聲音,周子軒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正雙手合十抱在胸前,一臉虔誠的對月神格赫羅表示著作為信徒的感激之情。
……
“阿景!你沒事吧?!”
隗楠剛落地便直接沖到了陳景身邊,甚至都忽視了那座恐怖的肉山。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陳景傷成這樣。
雖然他腹部的創口已經開始飛速愈合,但從地面上的血跡以及那些四散灑落的臟器就能看出來……之前的他傷得很重。
“沒事。”陳景見隗楠來到身邊,莫名的松了口氣,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我好歹也是舊裔啊,想死沒那么容易……”
見隗楠通紅的眼眸里透著些許水霧,陳景大概也能猜到之前的她是何種心情,忍不住低聲安慰道。
“多大的人了還哭,我又沒死……”
“如果你死了!你看我不把他們全給殺了!”隗楠咬牙切齒地說道。
也許是因為已經確定陳景身上的問題不大,處在理智失控邊緣的隗楠,情緒開始逐漸緩和下來。
猩紅的眼眸變得黑白分明。
那些纏繞在體表猶如蒸汽般的血霧也徹底消散。
“我真以為你要死了……”隗楠蹲在陳景身邊,低頭望著地上的血泊,抬手拍了拍陳景的臉,“活著就好。”
“對不起……”
言雀怯怯地站在一旁。
本來她還有很多話想說,但到最后卻還是只憋出來這三個字。
是的。
她現在內疚得要死。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招來隱修會,陳景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傷成這樣。
“別自責,跟你沒關系。”陳景笑道,隨后撇過頭看了看地板上那些正不斷腐壞的臟器,心中不禁感慨起來。
舊裔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樣。
甚至都能算是兩個物種了。
掉了這么多臟器出來竟然還能再生……這也確實是夠離譜的!
陳景摸了摸腹腔上正在愈合的創口,只感覺記憶里的信息果然沒有出錯。
舊裔的臟器在離體之后就是會加速腐壞……用[大佛母寺院]的話來說,是本體吸收了那些臟器的生命能量?
“我上去看看。”
豬倌突然開口說道,似乎已經意識到該他表現了,肥肉橫生的豬頭上是一種迫不及待的表情。
“只要咱們有理!豬倌叔叔肯定給你出氣!”
“我跟你一起去吧。”
陳景在隗楠與言雀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他感覺肚子里空得厲害,就像是很長時間沒吃飯了似的,餓得前胸貼后背。
“你……你這身體能撐住嗎?”
豬倌一臉的擔憂,但字里行間都是在表功。
“剛才我喂你吃的特效藥是我們議會高層專供的‘永夜血精1號’,距離它完全起效還要十來分鐘呢……”
“沒事的。”
陳景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一眼,正好與肯尼爾的目光對上。
如果我不去親眼看看這把火是怎么燒起來的。
那該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