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日志只能直接打印已經擁有的記憶，卻不能修改。
羅森也只是欺世盜名的大畫家，他的真實繪畫水平約等于雞爪撓地。
素材越用越少，客戶要求卻越來越刁鉆。
怎么辦？！
這是一個必須解決的問題。
“哈瑞克大叔，這次要求難度較高，我也未必能滿足拉斯特先生的要求。”
“給我三天時間吧，我想想辦法。”
哈瑞克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在他心里，羅森就是足以光耀黃金之地的繪畫大師。
繪畫上的事，絕對難不倒他。
“那我三天后來取畫。”
他起身走了。
羅森坐在椅子上仔細想了下，還真想到了兩個取巧的方法。
第一，學習一個叫‘乖巧女仆’的心靈魅惑法術，然后上門拜訪下拉斯特夫人，最好能想辦法看一眼她的身體。
別誤會，法術并不會真的用在拉斯特夫人身上！
見面的目的，是為了將這位夫人的形象錄入冒險日志。
錄制成功后，打開術法虛擬機，對日志中記錄的拉斯特夫人釋放‘乖巧女仆’.然后，素材就有了。
這個方法非常不錯，但有個致命缺點。
不論是神殿還是法師行會，對心靈類法術的管制都非常嚴格，許多魅惑心靈的法術甚至直接被打成了邪術，嚴禁學習。
比如‘乖巧女仆’，羅森就只聽過名字而已，而根本不知道其原理，更不知道從哪去學。
也不可能找人打聽，要傳出去，那就不是道德問題，而是修煉邪術，褻瀆神明，輕則剝奪各種榮譽，重則上神罰架。
畫幾張艷畫而已，真沒必要付這么大風險。
那么，就只能用第二個方法了。
當然，具體能不能行，還需要專業法師的建議。
登上二樓，找到正在花廳看書的瑟蘭迪斯。
“導師，有沒有一種光影類幻術，能精確幻化出一個人模樣，甚至做到難辨真假呢？”
幻術分好多類，心靈類幻術管制嚴，但光影類幻術就是正規法術了。
瑟蘭迪斯想了想，直接給出了答案。
“使用幻術短暫改變施法者容貌并不是一件難事，但人的五官和身體，是非常精細的自然造物，存在無數細節。”
“再精巧的幻術，都會存在不可避免的疏漏。”
“目前的情況是，如果目標是靜止的，那勉強能做到難以辨別真假，但一旦活動起來，疏漏就不可避免被放大。”
“有一個這樣的自然法術，叫鏡像術。”
羅森立即問:“導師，您會鏡像術嗎？”
“你得去法術行會購買。有三個類似的法術，從低到高分別是低級鏡像術，真實倒影術，雙生之子。”
“在靜止精細度上，這三個法術相差不多，但運動精細度，以及持續時間會有差別。”
“它們價格也分別是50克朗，200克朗，以及400克朗。”
羅森立即想起自己有三個免費購買法術名額，便決定用掉一個。
為了避免被刁難導致白跑一趟，也同樣帶上一袋金幣。
拿金幣時，發現錢箱里大概還有800枚克朗，算是一筆巨款，加上上次從月輝礦洞順來的月輝石也沒有處理，全賣掉的話，估計能搞到近5000克朗。
可這么極品的月輝石，單純賣掉換錢，就實在太可惜了。
可以預見之后十幾年黃金之地不會有多太平，好東西的物價肯定會大幅上漲。
所以，如果不是真正沒錢可用，羅森打算一直囤著這些月輝石。
走出院子時，他又稍稍計算了過去一個月各種開銷，就發現，一個月的開銷竟然接近了500克朗。
其中光是日常吃喝就花掉90克朗，加上質量上好的紙張墨水，貴族衣物，花園鮮花維護，城區衛生費，治安費，仆從薪水，以及最大頭的術法支出，就到了500克朗這個驚人的數字。
要是用的是杰出性能的冥想藥劑，支出只會更大。
還有，哪天導師要是肚子大起來，又要多一大筆支出。
也不對，導師說，因為法力和法術的影響，法師難有后裔。
男法師還能采取廣種薄收的策略，弄出一兩個子女。女法師就基本處于絕后狀態。
但凡事都有萬一，萬一就中靶了呢？
再有，冥想共鳴密室還沒打造，普通的兩千多克朗，杰出的要一萬八克朗這么一想，就感覺錢非常不夠花。
“綠葉城區的生活支出果然驚人，雖然存款還有不少，但卻是入不敷出的狀態，不能持久。”
“一定要解決不會劈斯的短板。”
出門到附近馬車行租了馬車，趕去法師行會。
上車的時候，得先換上備用的干凈靴子，臟靴子就放在車廂后架上。
租車費用也不便宜，租一天一克朗，最低一天起算，還是低檔馬車。
坐在車廂里，羅森又忍不住想。
“據說，一輛中檔馬車的車廂就要600克朗以上，好馬一匹40克朗，養馬也是一大筆支出，而且還要多繳一筆馬糞清理費。”
“嘖，如果沒有其他進項，單靠世襲爵士的領地收入，甚至用不起好馬車。”
當然，作為法師，他也可以飄著走路，但頭頂也是不安全，天上可能落屎。身側也不安全，總有淘氣孩子喜歡用力踩泥漿水。
所以，真正要安全，必須邊飛邊維持護盾.這得累死人。
也就難怪導師不愛出門了。
一路遐思中，羅森趕到了法師行會門口。
行會一層一如既往地熱鬧，而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已經不是外圈看客，而是行會的一份子了。
走到大廳時，正面遇見的學徒們果然老遠垂下頭，并提前讓到路邊，向他行學徒禮。
作為正式法師，羅森只需微微點頭即可。
沿著大廳邊緣走廊走了幾步，菲拉瑪走上來迎接，面容淡淡地對羅森行了個下位法師禮。
“羅森法師，說明您的來意。”
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不甘以及一絲隱隱的嫉妒。
羅森也不在意:“我想購買法術。”
“噢，就在二層論文評審大廳的隔壁。”
頓了頓，問道:“需要我為您帶路嗎？”
羅森可不想一直看死魚臉:“不用了，我認識路。”
一路走上二樓，很快就看到術法庫。
正要走過去，論文評審部大門里走出一個白發老法師。
羅森一看，立即行下位法師禮，口稱:“富勒法師，向您致意。”
富勒法師凝目一看，見是個小伙子，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哪里見過。
羅森一看他表情，知道是自己最近變化太大的緣故。
一個正在瘋長個頭的少年，那真是一月一變樣的。
他立即自我介紹:“富勒法師，我是瑟蘭迪斯法師的學徒，羅森.菲蘭德。”
這么一說，富勒頓時想起來，驚奇地看羅森:“小伙子，一個多月沒見，你變高了，也變壯實了好多，我竟一下沒認出來！”
他目光落向羅森胸口徽章，更加震驚:“施法能力這么快到六星啦？”
他記得兩個多月前還是四星來著。
羅森微微一笑:“月輝鎮戰場上遇到了幾次致命危險，用盡全力才渡過難關，這才有了些進步。”
他說得輕松，但富勒年輕時也拼搏過，自然知道其中的巨大兇險。
他目光一凝:“小伙子，我果然沒看錯你。”
隨后又問:“這回也是來交論文？”
“不，想買個鏡像術。”
畫是靜態，所以最低級鏡像術足夠使用了。
“唔，鏡像術這種小法術還用買？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一份。”
頓了頓，似乎怕羅森不接受，又解釋道:“我這也不算違規，也不是贈禮，是你作為神印法師的特權。”
羅森明白:“那就麻煩長者了。”
心中暗道:“果然內部有人好辦事啊。”
“小事一樁。”
富勒腳步一轉，走進隔壁房間，沒幾分鐘就拿了一本法術書出來，正是標準鏡像術。
將法術書遞給羅森后，他問道:“小伙子，下午有事嗎？”
“最近一直和導師寫論文，但已經寫了一個多月，目前接近完成。所以也沒什么大事。”
富勒眼睛一亮:“論文，什么論文？哪方面的？”
羅森微微一笑:“請恕我保密，導師的意思是，在鮮花學會上拿出來發表。”
富勒眼睛更亮了:“竟然這么莊重嗎？啊，我已經非常期待了！”
他笑道:“小伙子，距離鮮花學會還有兩個多月呢，今天下午就陪老頭我出去逛逛去。”
羅森立即行禮:“榮幸之至。”
然后，他就跟在富勒法師身后半步，在各種目光的環繞下，一前一后離開了法師行會。
很快，兩人上了富勒的馬車，很寬敞，非常穩當。
羅森稍一感覺，就發現馬車用了瑟羅懸浮。
富勒嘿嘿一笑:“羅森，你這懸浮術特別好，現在人人都夸我有輛好馬車，哈哈。”
羅森立即道:“我的知識能為長者服務，是我的榮幸。”
富勒擺了擺手，一臉認真:“好啦好啦，小伙子，不用一直端著，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學徒啦。”
“你是上過戰場，立下戰功的神印法師，是神的戰士。就算放浪形骸些，也沒人會當面苛責你。”
羅森一怔，立即醒悟，自己的確繃太緊了。
“多謝長者指點。”
說完，他腰背就放軟許多，神情也隨之放松。
“這就對啦。”
富勒法師懶洋洋躺靠在椅子上，開始介紹接下來的目的地。
“今天是望月節，正好也是行會的休沐日。”
“高階法師畢勒古男爵在城郊的楓葉莊園開了個下午茶會，邀請各大著名正式法師及其學徒參加，既是交際，也討論術法難題。”
說到這，富勒忽然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龐上顯出一絲落寞。
“多年來，我要么一心鉆研法術，要么就在為神而戰，不知不覺就老了。”
“再回頭看，就發現我連個親傳學徒都沒有，也沒成家，更沒兒女，甚至私生子都沒一個。”
“想帶個后輩一起去學會，竟然一時找不到滿意人選。”
“真是赤條條來到世界，又赤條條離開吶，哈哈哈。”
這種情感羅森有些體會不到，因為他前世共有三個子女，頭胎兒子，二胎龍鳳胎。
每天都嘰嘰喳喳，鬧的時候是在打架，不鬧的時候是在作妖。
偶爾會覺溫馨，但大部分時候只覺吵鬧，恨不得全塞回娘胎去。
他只能這么安慰:“老先生，兒女眾多也未必是好事。”
富勒抬手抹去臉上落寞之色:“你說的不錯，但人總是向往自己沒體會過的生活。”
馬車里氣氛忽然有些傷感，兩人都是沉默。
羅森閑不住，就拿起鏡像術看起來。
‘法術基本原理，腦海中想象目標形狀，并用法力進行精確模擬。’
‘想象越具體，越精確，模擬的鏡像體就越逼真。’
‘理論上幾乎能達到不辨真假的程度，但限于法師能力，總存在難以抹除的瑕疵。’
‘基礎法術結構包括‘弱效恒定’，‘安倫對稱器’，‘德阿倫光線穩定結構’，‘格里艾利光影平衡天平’。’
羅森一看就入迷了，心里就一個感覺:‘啊哈，這不就是法術版的劈斯嘛，還是三維立體的呢。’
最關鍵的是，這玩意的施法要求，正是他的強項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