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鳴選的任務乃是三宗聯合的任務。
正因為三宗聯合,出動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故而風險均攤,也不算危險。
但要執行的任務,因深入戰場,需要破壞魔修陣營的多處法陣,故此也絕對與安全不沾邊。
不過,陳登鳴已得到管朝的提醒,知曉這次任務哪怕發生兇險,也將會有三方宗門兜底。
知道這個訊息,陳登鳴心里也就有數了。
看來丘峰的出現并非偶然。
只是他要裝作不知道,以免露出馬腳。
不過,對于他自己的任務,他也不清楚究竟是選擇了哪一條路線,也只能按照個人性格習慣,往最壞處想,而后做最壞的打算了。
離開長壽殿后,陳登鳴與丘峰在殿外碰面,二人簡單聚了片刻。
“這次任務后,抓緊時間突破到金丹吧。”丘峰提醒道。
陳登鳴點頭,“我一直在抓緊時間修煉。”
丘峰道,“按理說,你應該已經進入長壽種候選名額了,但大概是剛入宗不久,還未通知你。
這次任務過后,應該也快了”
陳登鳴一怔,旋即笑道,“這個我倒是并不在意”
“必須在意。”
丘峰突然神色鄭重,道,“你不要以為,伱得到了人仙道統的只鱗片爪,就可以不在乎天仙道統.
人仙道的好處,你已經嘗到了,天仙道同樣不差,甚至我長壽宗的天仙道,也算是比較完整,這對你往后,將有很大的好處。
難道你忘了我們長壽宗的優勢?”
“長壽?”
陳登鳴若有所悟頷首,“我聽說天道宗也是掌握有天仙道統,他們的天仙道統不一樣嗎?”
丘峰頷首,“是存在區別,其實包括你接觸到的人仙道統,也是存在區別,你與那位煞星的道統,就可能有差別。”
陳登鳴頷首,心思浮動。
丘峰看了眼陳登鳴,道,“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有時候要停,有時候也要沖,前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你應該要沖。
就算成了金丹后,再爭道統,你都不遲。
這同樣也是一種較力比拼,我看長壽宗的假丹中,已經有人再牟足了勁兒要突破金丹,壓過你一頭了。”
陳登鳴頷首,“派主,我知道了。”
話雖是這么說,他心里卻仍是并未太執著。
有時候,越是想要得到什么,可能越是得不到。
人仙道統,曾經就為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天仙道統,只怕麻煩也不小。
丘峰之所以想要他爭取到,只怕也是因其當初沒有爭到,對他寄予厚望。
但他不愿將有限的精力,卷入諸多爾虞我詐的麻煩中,只想安靜修煉。
其實,這也是他最大的優勢,他修煉沒有瓶頸,如今資質也不差,戰力就更是強大。
只需要境界突破,很多事情也許就是水到渠成的過程。
這個時候分出精力,去刻意經營,反而是舍本逐末。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也不會說出來反駁丘峰。
對方也是說一不二的人,同樣也是為了他好。
二人又聊了幾句,從丘峰輕松的口吻中,陳登鳴隱約探聽出了自己想要的訊息,放下心來。
有些事,也無需明說。
只是察言觀色,他就已經知道結果。
二人分開后。
陳登鳴返回洞府之中,將宗門任務的安排告知鶴盈玉,表示安全方面無需對方擔心,讓其放寬心。
二人即將分別,當晚自然也是情難自禁。
一起瘋狂修煉了一番之后。
陳登鳴第二日一早便準備出發。
“帶上我的百寶囊吧,我這次的任務比較簡單安全,用不上百寶囊。”
臨到送行之時,鶴盈玉拿出自己的百寶囊道。
陳登鳴瞧出其美眸中隱含的憂慮,還是含笑收下,讓其放心。
如今鶴盈玉也已有兩件法寶,又是假丹大修,戰力不俗,在修仙家族中坐鎮,也的確不會發生什么危險。
分別后,到了山門之前。
才發現山門已是停了一艘龐大四階靈舟,不少長壽宗弟子正在登上靈舟,氣氛肅穆。
又有一批弟子以及筑基修士要出發前往戰場。
靈舟甲板上,楊自道等人赫然在列。
看到陳登鳴,立即飛過來熱情打招呼。
“陳師弟,你也要出任務了?去很遠的地方?”
陳登鳴含笑搖頭,“楊師兄,我的任務需要保密。”
楊自道聞言尷尬一笑,“也是,你看我這嘴,就愛亂問。”
繆云笑著作揖,“我就不問那么多,祝陳師弟你馬到成功即可。”
陳登鳴客氣道謝,突然察覺到下方人群中,似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正關注著他。
他低頭看去,便看到一張清瘦明麗的女子面龐。
陳登鳴一愣,旋即露出笑容喚出名字,“楊師妹,好久不見。”
楊自道等人詫異垂首,見陳登鳴關注的是一個筑基中期的師妹,不由笑了。
那邊甲板上的楊蘭則有些局促,沒料到陳登鳴竟然主動喚她,唯有立即飄身飛出,欠身行禮,臉上勉強露出笑容。
陳登鳴看出其局促,主動客氣道,“楊師妹,我們也是很久不見了,對了,兩年前我還在宗內見到了曹師兄,他人呢?改天回來后,我們再聚聚。”
楊蘭臉上的笑容僵住,白皙面孔更顯蒼白。
“曹師兄?那個曹?”
楊自道詫異,旋即恍然又遺憾道,“陳師弟,你說的,是曹炎?他一年前就已經在戰場中.哎。”
“什么?”陳登鳴身軀一震,眉峰隆起,眼神驚愕。
“原來是曹炎,他都快突破假丹了.可惜”繆非也是唏噓。
楊蘭此時也緩過神來,吐口氣勉強笑道,“多謝陳師兄你還記得曹師兄,兩年前他曾還告訴我,你為人仗義,愿意幫助他.只可惜,哎,人各有命。”
陳登鳴想起兩年前與曹炎相遇的場景,當時故友重逢,他也還了對方人情,還很愉悅。
沒想到短短兩年不見,已是陰陽兩隔。
陳登鳴遺憾搖頭,問了一句,“曹師兄是怎么死的?”
楊蘭美眸中射出痛苦而仇恨的光芒,道,“是噬魂宗的假丹何立。”
“是他?”
陳登鳴恍然,記起了當初那留給他很深印象的筑基后期修士,那時對方一人成軍,抵抗他們一群人的進攻。
祝尋的陰魂說起來,還是從對方的引魂幡內找到的。
陳登鳴感慨搖頭,安慰了一番楊蘭后,與楊自道等人辭別,轉身離去。
戰場中有人生有人死,只是死去的人,是自身好友,自會難免讓人感慨唏噓,痛恨那殺人者,但事已至此,也唯有接受現實了。
陳登鳴召出以戰功兌換到的三階中級靈舟烏蓬飛天舟。
此舟通體褐色,小如核桃,舟身法陣雕琢得極其精細美觀。
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前世《核舟記》中記載的核桃雕刻小舟,輸送靈氣后,即會迎風見長。
他衣袂飄飛,飛身其上,拿出三塊上品靈晶安嵌靈舟法陣內,靈舟遁速立即加快,剎那遠去。
三階中級靈舟的遁速,比之低級靈舟要快不少。
半個時辰即可飛出三千多里。
這烏蓬飛天舟又可遁入云層之后,啟動消音匿跡陣法后,再降低一些遁速,隱蔽性便是極強,呼嘯的破空聲都會斂去大半。
近兩個時辰后。
天色已臨近黃昏。
靈舟飛到了任務記載的目的地,一處臨近東域西南方的群山中。
殘陽從山的西邊斜射過來,將下方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陳登鳴在空中就收了靈舟,而后馭出神變刀,掐訣施展金遁術遁入刀光內,悄無聲息地降落下去。
下方山地之中,兩道人影已經等候多時。
眼見一道刀光鬼鬼祟祟靠近了過來。
其中一道人影含笑走出道,“陳道兄,來得這么遲,還這么謹慎?”
刀光一閃。
陳登鳴退出金遁術,身影從刀光中走出,緩緩降落下去,在半空時便作揖驚訝的笑道。
“喬兄,好久不見!沒想到這次天道宗派出之人,竟是你。”
下方說話的高大身影之人,赫然便是喬昭獻。
“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蜀劍閣當代候選劍子之一的高凌霄,你因該聽說過。”
喬昭獻向后方一道身影抬手,介紹道,“高道友對你可是早有興趣了。”
“只是想當面切磋的興趣,喬道友你可得說清楚才行。”
后方人影含笑說道,臉色羞紅,邁步走出。
但見其身著一襲湖水綠的宛如緊身武士服般的法袍,英氣勃勃,明麗動人,另有一種女性的嫵媚域與嬌羞,竟是一名女子。
陳登鳴也不僅有些訝然,任務資料上可沒給出任何有關此次合作的他宗人員的消息。
結果這第三個合作之人,竟是蜀劍閣候選劍子,再加上一個喬昭獻這任務,不簡單啊,不會是主動解決麻煩的任務吧?
不過面上,他還是客氣含笑作揖,“高道友你好,我是陳登鳴,對你們蜀劍閣行俠仗義的劍修傳說,我是早有聽聞,很是欽佩!”
高凌霄微笑持劍,行劍客禮,顯得英姿颯爽道,“陳道友過獎,道友的大名我早有耳聞,此次能與你一起執行任務,也是我的榮幸。”
“好了,互相夸獎的話,還是路上再慢慢夸吧,我們先出發,途中慢慢聊。”
喬昭獻打個哈哈道,目光掃向陳登鳴,隱隱觀察出陳登鳴這兩年實力應該是又有增進了。
但距離突破金丹,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三人很快又一起準備出發。
眼見喬昭獻拿出的靈舟,也是三階中級的,陳登鳴暗道這老喬閑錢還真不少,打消了用自己靈舟的想法。
靈舟升空后,喬昭獻便拿出一張戰區地圖,攤開后,指向幾處位于南北域交界的方位,凝重道。
“這里就是我們此次要搗毀的法陣地點,你們都看過任務情報,那里都被幾股魔修的家族勢力以及小門派把守,我們最好是分頭行事,同時行動,一舉搗毀后就撤離。”
陳登鳴盯著幾處位置,皺眉道,“問題是法陣有四處,我們卻只有三個人,為何上面不再多派下來一些人?”
高凌霄微微一笑,抱著劍道,“大概是因為這任務目前東域諸宗中,金丹之下除了我們三人,其他人要獨力迅速完成,都有些困難。
或者說,其他寥寥幾人能辦到的,也都有其他的任務。”
喬昭獻頷首,凝重道,“而且陳道兄,你應該聽說了半年前我經歷的事情。
這人太多,可未必就一定安全啊。我們在相聚之前,都不知道合作對象是誰。
但現在來看,只怕這個任務并不見簡單.”
陳登鳴目光一閃,從喬昭獻語氣中察覺出了一些意思。
看來東域諸宗聯盟中,魔修陣營的內應,也是不少啊。
他不由想起了李岳。
不過,長壽宗都給了他自由選擇權了,結果他都能一下子挑選到這與喬昭獻以及高凌霄組隊的任務。
這能說是幸運呢,還是倒霉呢。
“第四處法陣距離我最近,我處理完第三處法陣后,就立即趕往第四處法陣。”
喬昭獻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道,“你們要是速度快,就也立即趕往第四處法陣,如何?”
喬昭獻還是喜歡大包大攬,有事第一個上,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樣。
陳登鳴和高凌霄對視一眼,均是并無異議。
但陳登鳴很快發問,“喬兄,這任務如今將我們三人聚集一起,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可能會與你上次一樣,遭遇魔修陣營的金丹呢?”
喬昭獻眉頭擰起,緩緩搖頭道,“不好說,但一般的金丹,我想陳道兄你也不會放在眼里,你是擔心魔剎國的金丹后期護法吧?”
“怎么會不放在眼里?我可不敢那么飄。”
陳登鳴心里吐槽,面上還是主要問魔剎國金丹后期護法的事情。
畢竟,尋常的金丹初期大修,的確難以威脅到他的性命。
金丹中期大修出手,他拉開距離后使用三階中級靈舟,也未必就沒能力逃走。
但若是遭遇金丹后期大修.那就是天大的麻煩了。
喬昭獻搖頭,“金丹后期大修,都是備受關注的對象。
尤其自我上次遇襲后,魔剎國的四位金丹護法,均是被我們東域諸宗盯緊,大概率是很難突然出現在我們這次的任務中。
畢竟我們的任務訊息和人員,都是保密的,我們三人相見之前,都不知道彼此是誰。”
高凌霄瞧了一眼陳登鳴,心里納悶這斬了金丹熾炎血魔的陳道兄,怎的一點強者氣概都沒有。
不過想到對方畢竟是長壽宗的修士,她還是能夠理解,求同存異,頷首笑道,“只要行動快一些,撤退更快就行。”
“嗯。”
陳登鳴頷首,突然理解為什么宗門不愿告訴他太多訊息了。
知道得越多,想得也就越多。
管朝私底下告訴他一些消息,若是被邢掌門知道,搞不好還要被罰。
接下來一路無話,一刻鐘后,靈舟也就跨過了陳登鳴尤為熟悉的萬里邊陲附近,越過明云山脈,抵達了常年冰天雪地的北域附近。
如今兩年過去,戰爭也真的如熾炎血魔所說的那般,即將席卷到南域。
但因熾炎血魔被陳登鳴所殺,西域魔宗的戰略意圖被識破,東域諸宗也迅速反應了過來,早有防范且予以打擊制止。
故而西域魔宗還沒有真正聯合北域諸宗,侵入到南域。
不過,西域魔宗也已在北域邊界之地開始設置一些邪惡的法陣,為發起戰爭作籌備。
他們此次行動,就是破壞法陣,遏制西域魔宗聯合北域諸宗,入侵南域的意圖。
“陳道兄,聽說你曾經就是從南域邊陲走出的,不會就是剛剛路過的那地方吧?”
眼看快要抵達目的地,高凌霄一面檢查法器,一面好奇與陳登鳴交流。
陳登鳴詫異,“聽誰說的?現在外面的修士,連我的出生地都弄得人盡皆知了?”
高凌霄錯愕,旋即笑道,“你還真是警惕,不說是人盡皆知,以你現在的名氣,現在任何大一點的宗門,只怕都有你的訊息,你的出生地當然不是什么秘密。”
陳登鳴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喬昭獻突然提醒。
“到了,再往前大概率會遭遇魔修的巡邏小隊,他們連高空都會排查,我們不能再乘搭靈舟了,都潛伏下去。”
陳登鳴與高凌霄均是頷首,隨后喬昭獻收起靈舟。
三人各施手段,以相對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狀態潛入向下方山林。
半個時辰后。
一頭渾身散發血煞氣的妖獸嘶吼著張開利爪,撲殺而來。
陳登鳴面無表情一指點出。
大師級的點金術瞬發而出,輕易將這頭妖獸凝固成金屬。
喬昭獻看向遠處被冰雪覆蓋的山頭,又低頭看了看戰區地圖,道,“我們就在這里分開,分頭處理三處法陣,然后在第四處法陣聚集。”
陳登鳴頷首。
高凌霄揚起手中法劍,淡淡笑道,“看看誰快,說不定我比喬道兄你還要更快到第四法陣。”
喬昭獻輕笑一聲,“我更相信會是陳道兄更快。”
陳登鳴故作輕松道,“那我寧愿我最慢,你們解決了第四處法陣,我再過去為你們鼓掌就好了。”
三人相視一眼,均是一笑,而后迅速分頭行動而去。
陳登鳴掐訣,施展大師級的木遁術,在山林之中快速遁走,向著目的地靠近過去。
數百里外。
慘淡月光下,一座山坡的山道上,遍布條條殘雪,在暗暗地融化,閃著暗灰色的寒光。
一些山巖上,長長的冰溜子像水晶的短劍似的掛著。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令人皮膚都砧人的痛。
幾聲猖狂肆意的大笑聲,撕裂寒風,夾雜著女人凄厲的悲呼和男人歇斯底里的怒吼,分外瘆人,仿佛惡魔在人間行著殘酷不人道之事。
很快,怒吼聲戛然而止。
女人的悲呼也逐漸在風中含糊不清。
寒風中,壓抑的獸吼聲,猖狂的笑聲,邪惡的怒罵聲,混合一起,從那一片聚集在一團陣法光芒中的雜亂人影中傳出。
一雙冰冷的目光遠遠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一百多號人,大多數是練氣期,筑基大概有兩人,不過其中倒是有一頭很強的妖獸,氣息似乎堪比假丹了”
陳登鳴處于一株參天大樹的樹冠上,身形遁入其中,以鶴盈玉百寶囊內的千里眼法器,觀察千丈外的景象。
在他看來,前方駐扎的是一批紀律很散亂的魔修群體,可能是兩個魔修家族的結合體,或者一個小門派。
不同于一些將邪魔外道描寫得很灑脫不羈的中的描繪。
眼前的這些魔修,就是真正的邪魔外道,正在對抓捕到的俘虜行極其邪惡之事,甚至可以說是慘虐。
陳登鳴按捺了片晌,繼續觀察。
通過法器,看到那前方魔修法陣中央的位置,似是一個陣法祭壇。
祭壇中部中空,其中有大量詭異邪惡的塊狀物在蠕動著,似是巨型螞蝗般。
此時,有好幾個魔修架起一些俘虜,不顧俘虜的慘叫,直接將之拋入進祭壇中。
那些蠕動的如螞蝗般的塊狀物,突然就張開臉盆般滿是利齒獠牙的大口,將拋入進來的俘虜吞噬。
“蠱?難道是蠱道家族或者門派?”
陳登鳴皺眉。
這時,儲物袋傳來輕微動靜,傳音玉符傳來了喬昭獻的消息,已就位。
沒多久,高凌霄也傳來了消息。
他當即迅速給二人傳遞‘動手’的消息。
消息傳出后,陳登鳴掐訣,神變刀‘嗖’地飛出,貼地而行。
他的身影很快遁入刀光之內,向前方疾馳靠近。
法陣內。
一處草垛旁,兩名魔修正獰笑著掐住兩名女子的脖頸,而后催動一種邪惡的特殊法器,正欲刺入女子的體內,取出所需之物,再慢慢享用。
然而就在此時,他們眼前如有一道閃電般的光華閃過。
“什么東西?”
二人同時機警抬頭。
耳邊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咔擦”聲響,足可抵擋假丹大修全力進攻十幾次的法陣,竟是瞬間在一道銀光下破滅。
二人紛紛大駭,張口便要大叫。
那銀亮刀光幾乎剎那掠過。
一人身軀一顫,額頭被一道尖銳刀尖穿透。
另一人還來不及叫出聲,刀尖已如靈蛇般一轉,直接從其面門穿過。
‘噗通——’
兩道身影倒地。
宛如巨型海碗倒扣在地的法陣也因破開的豁口而黯淡,頓時引起場地內的魔修注意。
人群一陣騷動之時,卻見一道凌厲刀光迸發出道道銀光,似夭矯龍蛇,以無與倫比的急速穿行在人群之間,但凡擦著碰著一人,就有人喪命。
甚至在遭受攻擊的剎那,那刀光轟然炸開,化作千百道銀練一般,激起了雪白光芒與鋒銳之氣,秋收麥子似的收割眾多魔修生命。
“好膽!”
“住手!”
兩聲怒吼伴隨一道巨大的獸吼聲,突然從后方山間傳來。
嘭地一聲,一處滿是堅冰的湖面被撞破碎裂。
無數冰渣以及水花四射。
水中沖出一頭渾身滿是瘤子般的恐怖肌肉的妖獸,背后生長著四支巨大的肉翅,粗壯的雙腿與雙爪都長著刀尖般的利爪。
這龐然大物包括尾巴足有十幾丈長,渾身毫無毛發,狹長的頭部宛如蝙蝠,獠牙交錯微露,頭頂卻還生長著兩只彎曲羊角。
一雙猩紅雙眼,充滿殘忍,盯上了那肆虐屠戮的刀光,背后四只翅膀一扇,頓時轟地卷起氣浪,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