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蔚藍挽著唐胄從的手臂,緩緩走上前來。
看著坐在長椅上,那記憶中的小小人兒,呆呆愣愣的模樣,讓她心疼得難以呼吸,感覺一股涼意,從胸口蔓延至四肢,讓其四肢發軟。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四肢,略顯踉蹌地走到長椅前蹲下身子。
淚水浸濕了她的雙眸,聲音顫抖地叫了一聲。
“小小蝴蝶,媽媽媽找到你了。”
“媽媽。”
小蝴蝶從椅子上滑下來,站在葉蔚藍的面前,叫了一聲,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只不過微微有些顫抖,帶著些許哭腔,夾雜著無數委屈。
“小寶貝,媽媽媽媽終于找到了,找到你了……”葉蔚藍一把把女兒摟在懷中,失聲痛哭,悲傷讓她整個身體都止不住顫抖。
而小蝴蝶再也忍不住,一邊大哭著,一邊哽咽著再次喊了一聲。
“媽媽”
唐胄從強忍著淚水,在兩人身邊蹲了下來。
看著女兒那哭花的小臉,他的心如刀絞一般,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幫她擦了擦眼淚。
“小蝴蝶乖,不哭了……”
“爸爸……”看到唐胄從,小蝴蝶哽咽著叫了一聲。
“爸爸在呢,爸爸在……”
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兒,唐胄從感覺自己的心碎得跟玻璃碴似的。
“對不起,寶貝,是媽媽沒照顧好你,都是我的錯……”
摟著小蝴蝶葉蔚藍哽咽著,精神都有些恍惚。
她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女兒。
“媽媽,是我沒有乖,我不應該一個人出去,對不起,我錯了……”小蝴蝶抹著眼淚道。
“我的小乖乖,媽媽,媽媽……嗚嗚……”
葉蔚藍完全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只覺得這是上天給她最好的恩賜,自己卻沒能守住她,心中滿是懊惱和悔恨。
“不哭了,不哭了,小蝴蝶,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吧……”
唐胄從強忍著淚水,不停地安慰著女兒,小蝴蝶哭的都快喘不過氣來,哽咽著,身體都微微顫栗著。
一家三口,先是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最后坐在長椅上,把小蝴蝶擁在中間,至于宋詞等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小蝴蝶,伱要知道一件事情。”
唐胄從低著頭,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聲音無比地溫柔。
“嗯?”小蝴蝶低著頭,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你永遠都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孩子。”唐胄從溫柔地道。
小蝴蝶聞言抬起頭來,仰著臉看向唐胄從,哭花的小臉上滿是淚痕,陽光灑在她的小臉上,如同落入人間,受了委屈的小天使。
唐胄從有些心疼地把手放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幫她擦了擦。
“我也最愛爸爸和媽媽。”小蝴蝶小聲道。
然后張開了手臂,要爸爸抱抱。
唐胄從心底升起一股暖流,沒有絲毫猶豫把小蝴蝶抱在了懷里。
他想起她剛出生的時候,當護士把她從產房里抱出來,笑著和他恭喜。
“唐先生,恭喜你,是個小公主。”
他滿心歡喜地把她從護士的手上接了過來。
看著在襁褓中,那小小的,肉肉的,皮膚紅彤彤的,眼睛都未能睜開的小家伙,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融化了,在這一刻,他終于明白,作為一個父親是什么樣的感覺。
沒有孩子的人,永遠不會體會到這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是一種愛,一種責任,他有一種熱淚盈眶之感。
當他把小人兒抱入懷中的一剎那,小肉肉的嘴角微微上翹,好似露出一抹笑容。
旁邊的護士都驚訝地道:“小姑娘看來很喜歡爸爸,喜歡爸爸抱。”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從那之后,他幾乎天天抱著她,片刻都不愿意離開身邊,一刻不見,就跟失了魂似的,每天只要能看到肉肉的小人兒,他的心情都為之愉悅一整天,以至于妻子葉蔚藍都有些為之吃醋。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再也沒怎么抱過她了呢?是從她第一次學會爸爸,還是從她第一次學會走路,具體的他已經記不起來了,只知道有一段時間,他忙于工作,把她徹底丟給了妻子照顧,然后妻子又把她丟給了家里的老人……
人總是在失去之后才會后悔。
這一次,他再也不放手,不讓她從身邊飛走。
“爸爸,不等小蝴蝶姐姐嗎?”暖暖仰頭向宋詞問道。
“不等了,小蝴蝶和她爸爸媽媽在一起呢。”
“哦,那她就吃不到好吃的烤鴨子了。”暖暖頗為遺憾地道。
接著不等宋詞說話,她又自顧自地道:“不過也沒關系,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就是最開心的事情了。”
“嘿嘿,暖暖妹妹說得對,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好開心的,昨天我爸爸還給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菜餃子高興地說道。
“好吃的,什么好吃的?”
聽到好吃的,暖暖就來勁了,掙脫了宋詞的手,湊到菜餃子的身邊。
而小麻圓聞言,似乎想起什么了,左右看了看,大漂亮和麻胖胖都不在,好了,那沒事了,她松開云楚遙的手,跑上前,把自己的小手掌塞進宋詞的大手里。
宋詞低頭看向她,小麻圓也正仰著脖子看著他。
呆愣愣的眼神,過了幾秒之后,才露出一個笑容,就連眼睛似乎都在笑。
宋詞握緊手心里的小手,把她往自己身邊拽了拽。
小米粒在一旁抱著手臂,對此表示很不屑,她有媽媽就夠了。
中午吃過暖暖心心念念的烤鴨,宋詞就把她們給送了回去。
小孩子雖然精力旺盛,但也不能玩得太過,這會對身體造成負擔,正好讓她們下午在家休息一下。
然后自己和小米粒一起回到了桃源村。
不過他們并未在桃源村多待,很快就來到一處菜市場。
因為是下午,菜市場內行人稀少,就連攤販,也都稀稀拉拉地寥寥無幾。
空氣中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即使菜市場四面透風,依舊難以散去。
攤主們無不捧著手,縮著脖子躲在攤位后面。
而宋詞拉著小米粒,徑直來到一處賣調味品的攤位前。
攤主是一位裹著頭巾,身材矮胖的女人,她目光呆滯地看著攤位前方,沒有絲毫焦距,如同一尊木雕似的。
而她身邊還坐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趴在她的腿上,睡得正酣。
接著他好似感覺到了什么,睜開眼睛,看向結伴而來的宋詞和小米粒。
而這個小男孩,正是割喉案中那位最小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