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霍云亭的肩膀,于仟兒換上長衫,一捋頭發,也不歇著,看向郭德岡。
“走吧老郭,這回該咱倆上場了。”
“上啥上,我倆剛下來。”
有霍云亭救場,這一出《西征夢》開門紅,打了個漂亮仗。
后面老郭和于仟兒他們等人的演出也順順當當,這一趟天津專場就此落下帷幕。
等到收尾的時候,所有出演人員一同到臺上鞠躬合影,郭德岡特意把霍云亭拽到最中間的位置。
左邊是于仟,右面就是霍云亭。
鞠了一躬,觀眾鼓掌一通,隨后各自散去。
郭德岡則是拽著高風,于仟,霍云亭一塊兒去大排檔吃了個痛快。
飯桌上老郭對著霍云亭連連敬酒,霍云亭照喝不誤。
救場如救火,他今兒這一上臺,可謂是把老郭的命都給撈回來了,這酒他當得起。
這一通酒喝到十二點半,眾人醉醺醺的散去,次日中午踏上了回北平的車。
上高速的時候幾人還在笑著調侃中午會不會起大霧。
霍云亭正要問到于仟晚來一天到底是干嘛去的時候,手機響了。
“嘀嘀嘀”
“嘀嘀嘀”
拿起電話一看,好家伙,這個可耽誤不得,是頂頭上司王忠軍打來的。
這檔口突然給自己打電話,難不成是《色·戒》要開拍了?
“喂?王總,您有事?”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兒,“我聽說你去演相聲了?”
霍云亭掃了一眼車廂,副駕駛的老郭和后座上的于仟,都沒說話,側著耳朵旁聽。
“對。幫一個朋友救個場。”
遠在北平,坐在辦公桌上的王忠軍捏了捏鼻梁。
操,就知道是這小子。
上午看新聞的時候看到這么個標題:《提名影帝出演相聲》
當時他還和王忠磊笑道,說哪個演員這么想不開,都拿到提名影帝了,這會兒又轉行去說相聲。
這是嫌自個兒過得忒好是怎么著。
結果一看那現場錄屏視頻,倆人就沉默了。
這提名影帝說的就他媽的是霍云亭啊。
當時他就感覺有點糟心。
上次這么糟心的時候還是王晶花跳槽,上上次的這么糟心的時候還是一張請愿書送到他辦公室來。
創辦這公司一共遭過三回心,兩回都是出在這小子身上。
招呼都不和公司打一聲。
“你知不知道,你說這個相聲……”
王忠軍抿了抿嘴唇,“說的挺好的,網友對伱評價也挺高。”
“回來記得從博客上創個號兒,說一下你沒有進軍相聲界的打算。”
算了,看在于老爺子的份兒上不跟他計較這個。
話沒明說,可霍云亭也聽出他話外之意。自己出場這種公眾演出應該和公司說一下的。
“好嘞王總,我明白。”
掛了電話,車里好一會兒沉默。
下了高速停在收費站的時候,老郭側過腦袋來,“內個,霍老弟,你昨兒晚上幫我這一趟,是不是讓公司給批斗了。”
“想啥呢。”霍云亭笑了笑,“就咱這提名影帝的身份,人家巴結我還來不及呢。”
郭德岡勉強笑了笑,“那倒也是。”隨后就回過頭去。
只是心里這愧疚感越發沉重。
回了北平,幾人分道揚鑣。
霍云亭回了他那小四合院,黃博不在家,估摸著是去當群演了。
這演員哪,名氣要是太小了,拿了大獎也不頂用,該當群演還是得當群演。更別提黃博這個還沒出名的。
打開電腦,查了查網友對昨晚那場相聲專演的評價。
王忠軍說網友對他評價很高,他可記在心里了。
網上把他夸的很兇,說他是“千面”演員。
《萍蹤俠影》出演了道骨仙風的謝天華,《功夫》扮成了心向正義的苦力強,《仙劍奇俠傳》又成了瘋瘋癲癲的酒劍仙,《青紅》里又是自卑內向的小根,今天這場相聲裝出來的傻大個兒渾然天成!
每個角色之間的性格跨度都這么大,那他本身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好嘛,這小詞兒一套一套的,說的霍云亭都臉紅了。
也不知道是自發的還是公司給他雇的稿子。
不過總結下來,老郭這相聲專場辦的還是比較成功。
辦這場相聲之前搜郭德岡這名字,一頁兒就沒了。現在再搜,足足有十幾頁之多。
連帶著霍云亭也小火了一把。
乍一看是個痞子,結果一上臺成了傻子,一搜這個人,居然是個演員!
這基本上就是網上大部分網友的評價。
霍云亭就沒事兒看著這些評論,帖子,整天窩在家里繼續補閱片兒量,過得也算自在。
直到十一月二十一號,他看了一部叫《殺死比爾》的片子。
這部片子和以往不同,主角是個女的。
講的是一個女殺手退隱江湖,但是被殺手組織派人追殺的故事。
看完這片子之后霍云亭臉就綠了。
根據他以往入夢的經驗,往往晚上入夢都是會選擇他白天時候印象最深刻的那部片子。
雖然說他對入夢很感興趣,但不代表他對變成異性也很感興趣。
這會兒他有點后悔沒好好研究過到底怎么控制,選擇夢境。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非常忐忑,生怕自己一入夢就成了《殺死比爾》的女主。
開頭讓人對著腦門兒來一槍,還懷著身孕。
晚上躺在床上,心里默念別讓自己變成女的。
閉眼,再睜眼。
長長吐出一口氣,還好,沒成女的。
他是比爾,這個殺手組織的老大,也是他派人去追殺那個女主角的。
暗淡的房間,他坐在辦公室里,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槍械。
看著墻上掛著那張打著大紅叉的女主的照片兒,他估摸著這已經是殺手處理完女主之后了。
想從這個夢中脫離出來,然而霍云亭卻發現他離不開。
以往入夢都是直接順下來,鬧表不響他不醒,也從沒試過怎么從夢中快速醒來。
今兒個這回想醒,但是不知道怎么醒。
打響指,掐自己,冷水沖臉,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一遍,然而就是醒不過來。
一睜眼,還是這陌生的辦公桌。
“大爺的,這他媽怎么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