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鑒仙族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孰為明陽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 玄鑒仙族   作者:季越人  書名:玄鑒仙族  更新時間:2025-01-15
 
亭間一時寂然,明慧摩訶哪還敢坐,噌一下站起身來,側身立在一旁,心頭已經罵開了:

'平偃魔頭折騰什么呢!誰不知道這位爺是白龍太子的好友...龍屬諸祧之間多少不對付...他平偃想死不成!’

平偃在殷洲算不上哪一祧的人物,可這樣折騰,哪怕討得了這黑龍廣缶的歡心,鼎矯又豈能讓他好過.實在是不明智!

明慧摩訶心中哪怕已經罵聲遍天,有萬千猶豫,卻一言不發,默默立著。

無他,明慧的地位雖高,卻同樣不敢得罪龍屬,更何況此地是殷洲..哪怕被龍屬一巴掌抽死了,堇蓮也無處申冤——大羊山會為他明慧出頭不可能的事!不拍手稱快,治罪堇蓮就不錯了!

這和尚一慫,只低頭站著,偏偏心頭又不安,唯心中喃喃:

‘非是小僧不敢幫,屬實是不明立場,怕壞了大人的大事啊!’

他心念流轉之間,李周巍的金眸已漸漸明亮,感受著那妖龍身上傳來濃厚殺氣,目光冰冷起來,靜靜地看著那妖龍踏進亭苑,停在近處。

這平偃子...這紫府中期多年的魔頭額頭貼著地面,不敢抬起。

妖龍廣缶雖已化形,軀體卻極為龐大,巨大的陰影投射而下,整座亭苑立刻逼仄起來,他呼吸之間的滾滾妖氣凝聚成型,如同水流一般從他兩側沖開。

“李周巍..”

他的聲音帶著些沙啞,語氣平淡:

“你就是擅矯白麒麟名聲的仙修乾陽鐲何在。”

此言一出,明慧心中一片冰冷。

‘這是...不承認明陽之實。’

這無疑是極為危險的信號!

龍屬與魏李有淵源,關系一度親密到了龍屬的長公主兆和龍女入魏宮修行,備海龍王則隨東方游入宮,喚魏恭帝為世叔的地步..

哪怕龍屬千方百計地不想落霞動搖明陽果位,面對這樣一位白麟的后裔,不到不得已是拋不下臉面的!偏偏又不能坐視李周巍成長...唯一能蠻橫除之后快的方法粗暴又直白不承認他是白麟就是了!

如若李周巍與明慧沒什么關系,明慧如今一定巴不得事情越鬧越大,可他心里本就發虛,只是面上掛著假意的平靜,如今一瞬間就有了抉擇:

為他出手無妨,毀去這法軀也無妨..小僧找不到立場啊!’

他的心中猶豫萬千,上方的金眸青年卻抬起眉來,頸間浮現出一道道玄妙的金紋,淡淡地道:

“不知龍王是憎惡魏李明陽還是瞎了眼了,命數所定,昭昭如此也看不清,要借這等話消遣。

這青年已經從位中站起,迎上廣缶青黑色眸子中森森的目光,手中金光凝聚,一節一節地凝聚出那亮白色的長戟,滾滾的彩光從他身后升騰而起。

那長戟已然撐在身前,滾滾的魔氣淹沒整片山脈,妖龍的身影在黑霧中無限放大,廣缶冰冷的笑聲與黑暗一同蔓延整片天際,叫山間一片漆黑,唯留下那一雙在黑暗中光明的金眸與一句冰冷的話語:

“乾陽鐲我叫龍王看個夠。”

廣缶的笑聲滾滾如雷,帶著冰冷和妖龍怪異的沙啞:

“好膽!”

彎月般的長戟架在空中,天空中的黑氣如瀑布一般傾瀉下來,明晃晃的龐大刀氣如山,狠狠地鎮壓在長戟之上,讓這把長戟猛然駐在地面上,炸起一片璀璨的金光。

這位龍王毫不講規矩,腰間的刀氣魔氣已經醞釀了不知多久了!

“轟隆!”

璀璨的金光瞬間爆裂,如同勢大力沉的重錘,貫穿山體,被打入深深的地底之中,而天空的所有黑氣已經從山體上脫離,沖上天際,化為一只盤桓于天際的云氣巨龍,隨著廣缶收刀回鞘而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聲。

這滾滾的魔氣讓明慧倒退三步,心中冰涼:

‘還真打起來了!一條二神通的龍王.”

龍,東海之主,道胎、大圣之后,不摻雜有半點斑駁的嫡親,當界血脈第一的尊貴妖物!

古往今來,妖物中的大圣無非那么幾位,鵝烏血裔幾乎斷絕,哪怕孔雀這種不算正統的后裔投靠釋門,同樣得讓諸修畢恭畢敬,更何況是龍!

而廣缶是什么妖物黑龍桃的尊貴龍子,哪怕只有二神通,亦叫明慧手足無措—不說人家的神通...身上靈寶都足夠他徹徹底底隕落在此地!

僅僅是這思索的一瞬間,閃亮的金色已經從地面升起,化為一道金色的流星,帶著滾滾的氣浪,直往天際上飛去。

“吼!”

可天空的黑衣妖王只張開口來,那張大嘴一浮現出猙獰的鱗片和鋒利的長牙,吐出純黑色的、粗壯如山峰的光焰!

“嘩啦..”

那金色的光彩一瞬間被淹沒,可滾滾的彩云仍在天空之中凝聚,廣缶的龍眸卻越發光明,猙獰的面孔上閃過一絲笑意:

·君蹈危.…

他的手赫然抬起,擋在面前,狠狠一抓,只聽雷霆聲動,怦然接下了橫來的一拳。

李周巍已從光焰之中脫身而出,金眸昭昭,近在咫尺。

神通法力拉鋸的光焰在兩人掌間浮現,廣缶口中的光焰頓時停止,面孔恢復為那威嚴霸氣的模樣,身后神通法力凝聚而成的龐大巨龍則高高昂首,再度張口吐焰!

魔焰匯聚著滾滾魔氣傾瀉而下,李周巍面上的紋路卻越發明亮,明陽法力與明彰日月一同運轉,將眼前的魔氣通通煉化,可澎湃的神通法力仍在面上洶涌,要將他的法軀融化。

“憎惡魏李明陽”

廣缶青黑色眸子的盯著他,冷笑起來,沙啞著道:

“恭帝在時,我大父三次入宮,李廣亨是我父親的結義兄弟,乾陽是我家人親自取回來,魏李前后興滅,我父親是唯一一個肯站出來的,最后被抽去了龍筋身隕,隴地困龍嶺至今還是陳國的洞天福地...你與我談魏李”

“誰憎惡魏李明陽是鼎矯還是我李周巍...你可想清楚了。”

這妖龍似乎大有深意,那雙黑瞳提醒似地望了他一眼,裂口一笑,鼻息之中吐出魔氣來:

“你是魏李明陽..…還是魏帝是魏李明陽”

李周巍微微瞇眼,面上同樣浮現出笑意來,眉心處迅速明亮,上曜伏光傾瀉而出,將那滾滾的魔焰通通化解,青年口中則發出低沉如咆哮般的笑聲:

“你談魏李如今霞光牧魏帝,晞索縛麒麟,有什么好談的!如你等真有解救魏帝之法,今日何必有我!”

他眉心處的光明迅速轉化為深不見底的黑暗,滾滾的帝岐光沖出,無數金黑兩色的流光遮蓋了整片天際,將所有魔氣蓋住,同時傳來這白麟森冷的聲音:

“誰是魏李明陽尊卑是明陽,弒父亦是明陽,魏帝為尊位,今日可有尊貴而明陽之命降我身,為憎逆位,為弒君父,為奪權柄,我處陽極位,如奉明陽果位鐘愛,悖逆帝王,我既登位,我

即明陽!”

他哈哈大笑起來,諷刺道:

“本王若真做了這魏李明陽,你是要除我,還是要助我!”

廣缶雙眼的魔氣越發洶涌,竟然一時不能開口,面上的皮肉抽動著,皮肉破開,長出一分分漆黑的棱角,兩條長長的棱須從他唇邊抽出,在魔焰之中舒展著身姿。

李周巍的話并非沒有道理,子尊父是明陽,子弒父亦是明陽,廣缶自稱維護魏李明陽,要殺他助李乾元,可李乾元端坐于果位之上,卻無國無帝,已不能為明陽君父!

而李周巍雖然在果位之下,可明陽這種獨尊果位去鐘愛一個果位之外的人,唯有一種可能——讓他弒父。

倘若李周巍奉尊果位之命,他就完全貼合明陽倒懸的悖逆之位陽極,他才代表明陽!

廣缶的眸子中涌動著如霧氣般的黑色,已經在他話語中舒展的身姿,那雙大手已經化為龐大猙獰的妖爪,灑下魔焰。

天空中的云霧密布,透露出一鱗半爪來,長長的犄角,亮白色的尖牙,黑霧中如同水塘般的深黑色龍眸,遮蔽了整片天空。

漆黑的霧氣籠罩四方,廣缶龍首猙獰龐大,對著那一點渺小的金光緩緩低下,龍王的語氣帶著笑意與癲狂:

“你敢登位么!”

李周巍置身無窮黑暗,長戟抬起,正對著廣缶的本體,烏焰從他的身體之中洶涌而出,長鋒閃閃,寒光奪目,他靜靜地笑道:

“我能弒君。”

天空中的黑云如霧一般散了,廣缶已然不見,身材壯碩的灰發男子正立在空中,兩眼之中透出沉沉的紅光,甲衣縫隙中滿是灰白色的毛發,負手立著,如同一座山。

而這男子背后還跟著一人,滿身甲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彩,面孔籠罩在盔胃之下,看不清形態。

李周巍松手,掌間的長戟消失不見,拱手道:

“見過備海龍王。”

東方烈云的目光陰沉沉,盯著遠方,答道:

“白麟多禮了。”

他直盯著李周巍的眸子,道:

“不曾安排好殷洲,讓白麟見了笑話,好在我就在海中,見殷洲麟吟龍嘯,從備海趕來,不算晚了。”

“眼下目光漸多,先行入山。”

東方烈云的面色實在不好看,甚至有些丟臉的模樣,只引他入洲,李周巍不置可否,駕光而下,心頭冷笑:

倒是及時。

平偃子的靈山已經被打塌了,土石崩潰,亭臺倒塌,露出山體內森森的白骨,紅殷殷的血海從山中涌出,泄了一地,猶有一群妖物如蒼蠅一般聚在山邊,大口飲血,任由平偃門徒驅趕而不退去。

平偃子則在這廢墟上跪結實了,明慧恭身立在一邊,低眉順眼,只縮在角落,希望這龍王看不到自己,東方烈云果真一個眼色都不給他,而是冷冷地盯著平偃子看:

“廢物。”

這魔頭大氣不敢出,跪倒在地,恭聲道:

“見過備海龍王、見過緒水妖王!”

東方烈云半句話沒回他,只一步越過,身后跟著的緒水妖王同樣一言不發,帶著李周巍一路上了金宮金殿,深入洲中,這才見到一大如山岳的宮殿。

龍屬還是那股脾性,殿中的主位大得像棟房屋,東方烈云在位上坐下了,神色冰冷,沉聲道:

“見笑了。”

李周巍搖頭,淡淡地道:

“與龍子交手,所獲甚多。”

他的金眸中很是平靜,并無氣惱與被冒犯的怒意,反而顯得有些陰冷,即使在這位龍王面前也沒有半點怯意,而是問道:

“乾陽鐲不知是何來歷,竟然連累了太子!”

東方烈云那雙紅光閃閃的詭異眼睛盯著他看,幽幽地道:

“魏帝當年有賜鐲,一曰乾陽,就是你手上這枚,賜給魏帝之弟李廣亨,二曰長寧,給了拓跋長明,三曰崇泰,給了高家是樓崇陽。”

“鐲之一物,起于周時蓄奴,鎖在手腕之間,并不是什么好兆頭,賜于臣下,示意安定一方,不逃不叛..”

“拓跋家、是樓家都是邊境的大部族,東胡十六族的領袖,賜下這鐲子,自然需要他們安安分分替魏國看守邊境,勿起心思自有重用。”

東方烈云笑了笑,道:

“賜給李廣亨...意思相近。”

李周巍微微斂色,默然不答:

‘原來是警告我...

既然魏帝以此警告部下親族,那你龍屬再拿此物贈我,意思又有多相近!

東方烈云則神色自然,靜靜地看著他:

“鼎矯如今也成就神通了,只是海里的老祖宗過生辰,不能前來見你,很是可惜,他當時親口跟我說過,你的事情,要交給他安排。”

“也算是一番體恤了。”

東方烈云神色平靜,李周巍拱手謝過了,隨意笑道:

“這倒是,畢竟太子的屬下都在朱淥,我如要準備身后事,一定要他們相助,只是大亂方起,家中騰不出手,遲遲沒有提上日程。”

這龍王神色莫名,靠在主位上,幽幽地道:

“這倒是無妨,你也不用考慮廣缶那一邊,他們改變不了什么,只有在這處能名正言順的給你惹些麻煩,這事情不必急,至少等你三神通了再行此事..”

他搖搖頭:

”鼎矯的命神通未成,做這事情實在不方便,可他又要親力親為,就等他一些年歲,也讓你先騰出手來!”

李周巍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盒來,其中色彩紛呈,顏色迷離,端端正正放著一枚水金:

“這是沉獷歲金,正是合水紫府靈物,是從洞天中的來,難得有幾分稀奇,太子既然成就神通,區區薄禮,物薄情厚,還請龍王收下。”

東方烈云伸出手來,將那玉盒夾在他的指甲縫里,收進懷中,隨口道:

“我替他謝一謝白麟。”

這點東西龍屬一定是看不上眼的,說句難聽的,真是不夠人家塞牙縫,李周巍只能算是情意到了,看向一旁的將領:

“可是緒水妖王”

這將領微微一愣,有些恭敬地低頭,答道:

“稟大王,在下盧旭,忝在緒水為王。”

這將領堂堂紫府中期的妖物,放在九成以上的地方都可以橫著走,為一方之霸主,跟在東方烈云身后恭恭敬敬,面對他更是態度恭敬的如同小妖...…讓李周巍心中一動:

‘妖物雖然斗法有時不如人屬,有時候比釋修還要矮一頭,可一向壽命長,血脈好的突破更是輕松,一代累積一代,東海底下...龍屬的實力果真深不可測..

他面上平靜,笑了笑,道:

“當年有位白錦江王,救過我一得力干將,這些年他一直想著報答,卻遲遲沒有白錦江王的消

息,我前些日子聽聞他在妖王麾下,若是有了機會,可以讓兩人一敘。”

這緒水妖王微微低頭答道:

“小妖明白了。”

見他一點便通,李周巍起身行禮,答道:

”既然已經在殷洲斗法,只恐被他人察覺,趁我湖上空虛進犯,并不多叨擾!”

東方烈云點頭,坐在主位上,幽幽地看著他遠去,那雙龍眸之中充滿著冷意,似乎在思慮著什么:

李周巍...神通在身,氣度也不同了,只怕是有野心...盼著不要到了臨頭給我整出什么亂子來!’

他的目光越發陰冷,讓整間大殿中的氣息都凝滯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這才見他冷冷地道:

“緒水!”

一旁的將領低頭:

“臣在。”

“去一趟列海。”

李周巍出了宮殿,回到平偃子山門,發覺原本倒塌的山已經被一堆好了,只是亭臺樓閣還在修建,那魔頭一路迎到山間,腆著臉笑:

“多有冒犯,還請勿怪...”

李周巍滿心頭緒,實在是懶得搭理他了,甩了甩袖子,問道:

“明慧何在。

平偃子連忙道:

”剛才兩位大王大戰,把他嚇得屁滾尿流,又看見大王被龍王帶走,一口氣躲到外頭去了,說是在洲外等著大人。”

見他指了方位,李周巍略略點頭,從這魔窟之上駕風飛起,終于離開了這陰云重重,遍地血腥的海外仙洲。

一路向外飛去,果然見著那和尚駕著祥云在天空中等著,早已現了原型,身邊的金器堆了一打,翹首以盼。

李周巍一現身,他眼巴巴地駕著云就湊上來,軟塌塌地行了禮,忙笑道:

“大王...大王好神妙!那可是堂堂龍子,竟然與大王打的不分高下..”

這番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哪怕他口綻蓮花,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什么,李周巍卻心里有數:

‘兩方都不曾動用靈器、靈寶,甚至還沒有動用神通,只是過一過招而已,如果真的打起來,以對方龍軀之龐大,法力之深厚,一下取出個三五樣靈寶,還有什么打頭...

這算是馬屁拍在馬腿上,只是李周巍和他算得上修為相近,覺得是在抬花花轎子,懶得聽他奉承,道:

“當年答應我叔公的東西,今日還差幾成取回來”

這話將明慧嚇得眼巴巴一笑,答道:

“我備好了...備好了!”

他一翻袖子,從中取出一晶瑩剔透的水晶琉璃珠,往掌心一放,笑道:

“大王,你瞧!”

李周巍皺眉望了一陣,只覺得道道金光扎進眼里,皆作琉璃光色,迷亂心智,遂問道:

“這是”

明慧笑道:

“聽了道友的要求,我找了多方人物,一是要換靈火,二就是要換些靈器..…只是不能聲張,只偷偷摸摸、東敲西打地問,卻也得了好東西。’

“這一道是燈火聽人家說..這東西能止寒、能抽煞...被封在這一道琉璃珠之中,通過種種變化錘煉,算是釋器,至于名字..…我便不大清楚了。”

李周巍只這一眼,已經看出不對了,皺起眉來。

他給明慧的是什么東西一些憐愍手中鎮壓來的金器,頂了天了也就從那駘悉摩訶手上奪來的金環、早些時候拿到的袈裟有些分量...可明慧手里的是什么東西

釋修手里本來就沒幾個好東西,更何況紫府靈火辛苦錘煉而成的釋器這釋器放在北邊一定很貴重,如果說有靈寶的地位,手上這幾樣東西頂了天了就是靈胚靈器...

‘哪有人這樣做交易的!幾乎是我家把重火兩明儀取出去,換取了示川、趕山赴海虎、督山點靈符這一類玩意兒...豈不是冤大頭!’

雖然兩方并不能完全等同,這珠子比重火兩明儀差得遠了,類比上卻是極為相近的,叫李周巍皺眉,立刻警惕起來,冷冷地道:

“摩訶真是好會做生意!”

這一句把明慧給噎住了,滿面尷尬的看著他,低聲道:

“還請大王聽我解釋..”

他尷尬一笑,繼續道:

“我那里得了大羊山的消息,過些日子要派我南下,去駐守江北..”

他只說到此處,李周巍有了然之色,明慧討好道:

“道友也知道,我蓮花寺一向與仙修親近,從來沒有什么南下的心思,我家也因此與其他幾道近年來關系越發緊張,這次大羊山要我師兄弟南下,一定是要打頭陣的...指不準還要往湖上去!”

這和尚摸了摸光頭,笑道:

“還請大王手下留情..”

李周巍心中卻有些為難,搖頭道:

“斗法之中,神通無眼,哪有什么好留情的,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我給你留了手,誰又給我家留手!更何況...”

他金眸一瞇,細細地盯著他:

“敢來我湖上猖獗,肯定是要留點東西的,要么留下法軀金器,要么把性命留下。”

明慧聽著真有些心里打鼓,他這話本是自己胡謅的,可仔細一想,把自己派去湖上這種事情難道那群同門做不出來尷尬道:

“我明白!我明白!”

他眼睛咕溜溜一轉,笑道:

”大人既然把金器賣給我了,我回去熔煉、販賣以后再打造一件,絕不讓大人破了規矩,到時候大人就拿了去吧!和那些同門呀,同道啊的金器捆在一塊,再取過來賣我...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周巍聽得面色古怪,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這和尚兩眼,笑道:

“我要是要性命呢”

“誒!”

明慧嘿嘿一笑,答道:

“這有何難,來的一定不止我一個!道友就逮著那些..那些大欲道、慈悲道、還有那什么什么大地.大慕法界!就逮著他們打好了,這性命隨便怎么取!”

“我啊...嘿嘿,就讓您長輩跟我斗法好了,保準傷不著他!”

李周巍嘴角抽了抽一邊打量他,一邊思索起來,面色有些怪異,這才道:

“不好說,我看你還斗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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