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上的男子心中憂慮的時候,關新瑞終于回來了,見到書房門虛掩著,心頭微微一驚快步過來。
“吱呀”一聲,書房門被打開了,但關新瑞見到里面是自己的妻子在書房等候,心頭頓時放松不少。
“夫人,原來是你過來了,久等了吧,剛剛有些公務急著處理呢.”
關新瑞走過來噓寒問暖,但其妻子劉氏就坐在那一言不發,一邊的丫鬟也不敢開口。
關新瑞微微一愣,走近幾步伸手去觸碰妻子,卻被對方用手推開,還是一言不發。
“這夫人你怎么了?巧兒,夫人她怎么了?”
一邊的丫鬟看看縣令,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關新瑞疑惑不解,卻見自己妻子看向了那邊的書案,隨后站了起來。
劉氏走到書案前,伸手拿起上頭的文書看向關新瑞。
“夫君,你是有理想有抱負的飽學之士,當初我也為你的一身正氣與才華所傾慕,可如今,明明是命案所牽之物,如何能寫出這樣的文書?”
“夫人!你說得對!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一句話猶如當頭棒喝,岳父大人的正氣我沒學到幾成,反倒只顧著自己的官場圓滑,實在有愧圣賢教誨!”
見到妻子似乎真的有些生氣,關新瑞面露思索,時而皺眉時而嘆息,良久之后神色才好轉,雙手扶住妻子的肩膀將之身體轉過來面對自己,認真地看著她。
“好!夫人先過去,我收拾一下就來!”
關新瑞抬出了劉氏的父親,后者頓時面露不喜,皺眉看著他道。
說著關新瑞拿過那張被劃掉的文書道。
等待了好一會,確認書房中沒有什么危險,男子這才輕輕一躍跳到了地面,那邪門東西應該和龍鱗息息相關,既然龍鱗被帶走了,那么書房也就沒事了。
“我爹的官場當道理都是朝中大勢的,你只不過是小小的地方縣令就已經初心不再,縱然是升到高位,你還是以前那個關新瑞么?”
等到書房中安靜了,藏身梁上的蒙面男子卻依然沒有放松下來,他小心的張望書房各處,很顯然他此刻看的不是活人,而是在提防著剛剛感到過的東西。
劉氏眉頭舒展,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說罷,取過筆架上的筆,又新沾了墨,將手中文書又畫上了叉。
沒過多久,關新瑞也離開了,只不過是帶著木盒走的。
“如此寫,自然是沒問題,但這就讓龍鱗沾染了晦氣,上頭是不會在意區區一個家丁的命案的,不若讓文書更好看一些.若是岳父大人在這里,他也一定會贊同我所言的。”
“這才是我認識的夫君!今天煲了養生湯,也差不多是用餐的時候了,一起過去吧!”
關新瑞皺起眉頭,走到妻子身邊接過她手中的文書,微微嘆了口氣。
劉氏帶著丫鬟離開,關新瑞送她們到書房門口,隨后關上門,快步走到了書架角落,找出了放龍鱗的木盒,顯然和他走時一樣,一切安然無恙。
“朝堂官場形勢復雜,龍鱗既然出現在了我海玉縣,最終很大可能還是會到皇家手中,這便是為夫的一個機會。”
“此文棄之不用,為夫重新寫過!”
但是現在,柴望已經熄得到下面這塊龍鱗的念頭,很顯然縣衙這塊龍鱗招邪,要拿也是去拿周家的那一塊。
“嗯!”
聽人說縣衙之類的地方有朝廷氣數庇護,一般而言鬼怪是難以進入的,但今天男子覺得這種傳言怕是可信度不高。
男子名叫柴望,武功不錯,也自認也不算什么江湖正道,以他的功夫,剛才可以輕松從關新瑞手中搶到龍鱗。
實際上,柴望此人也是屬于靈覺較為出眾的人,正因為如此,之前才有怪夢受人所托。
柴望不再多想,打開書房的門悄悄走出去,只是才到外頭,心頭又是一驚。
傍晚的小院中央,有一個一身黑色長袍的男子站在雨中,在柴望出來的時刻,男子也看向了他,更讓柴望看清了男子的樣子。
這男子身形高大面容平靜之中帶著幾分攝人心魄神采,黑色的胡須并不濃密,卻足有小臂那么長,反正一看就不似常人。
只是被看了一眼,柴望身上就微微發寒,這種寒意甚至遠勝剛才看到鬼魅的時刻,也是這一刻,他視線落到那黑衣男子腳下,微微一凝。
天落的雨水在這男子腳邊形成一個淺淺的水環,周圍的水流就好像要匯聚到男子身邊一樣,在他腳邊微微旋轉。
這種眼神,這種感覺,關鍵是同樣如此邪乎,讓柴望想到了前日夜里遇上的那人。
沉默持續了大概三個呼吸的時間,只不過此刻的柴望一直是屏息的。
忽然間,對面男子朝著這邊伸手,五只呈爪微微一爪。
“嗚呼.”
一陣狂風倒卷,柴望雙腳剎那間離地而起,身體也失去平衡,向著對面男子飛去。
又是這招!
比起上次,這會柴望算是有準備,至少人在空中手還能動,緊張之余竟然取出三支點了朱砂的銀針向前射出。
銀針呈品字形,借著倒卷的風勢,直接射向對面男子的手心,這也是柴望自身直覺作用下的本能第一反應。
“呲呲呲”
對面男子右手一捏,三根銀針直接被他捏在手中,而已經飛到半空的柴望也落了下去,不過他凌空揮動兩掌,強行扭轉身形。
“啪”
雙腳落在院中地面,濺起一些水花,身子搖晃著后退了幾步,一臉戒備地看著前方。
“嗯?”
黑衣這么一句,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但這一笑,卻帶給柴望滔天恐怖的壓力,整個人剎那間就像是被剝奪了一切感知,身體僵硬臉色也變得蒼白。
想要動彈一下,卻根本做不到,甚至可以說只是想卻不敢付諸行動。
這是強烈到極點的恐懼所帶來的壓制.
這是什么,是什么東西,是鬼魅,是妖怪?
腦海中思緒驚恐復雜的時刻,原本還在稍遠處的黑衫男子,卻剎那間形如縮地,一步跨出已經到了柴望面前。
“你見過這招,對不對?”
柴望臉上也不知道是被天上落下的雨水打濕,還是浸染了更多的汗水,他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睛瞪得老大,他不知道對方問的是剛剛那一抓還是此刻的狀態。
“伱還見過什么?”
也就是幾句話的工夫,柴望甚至都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陳述一番,那黑衫就似乎失去了興趣。
最后此人向前走了幾步,身邊彌漫出些許霧氣,又好似整個人化為了霧氣,消散在了雨中。
動彈不得的柴望也恢復了過來,整個人癱軟在了雨中。
被冰涼的雨水又淋了一會,柴望終于緩和過來,不敢再留,以輕功一躍而起,飛速逃離了縣衙。
這次柴望已經可以確認了,自己遇上妖怪了,那種動動念頭就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妖怪!
縣衙之外街道的一家飯館中,正在在扒飯的易書元忽然心頭一驚,真身幾乎是瞬間消失在了座位上,只幻化一個假身坐在原處。
“店家,結賬!”
假身放下筷子站起來,在他招呼下,加上這會店里也沒多少客人,店家立刻走了過來,但看看桌上的菜肴頓時愣了一下,根本沒動幾口啊。
“客官,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易書元假身搖了搖頭。
“并非是飯菜不可口,而是在下忽然想起了要事,來不及用餐了,一共一百三十文,都在這了。”
易書元取出的一些個兌換成此地的銅錢,有當五的也有一文的,說完就離開了座位。
“唉好,客官慢走,常來啊”
店家目送客人離開,收錢的時候后知后覺地皺起眉頭,再回頭看向已經遠去的客人。
“他怎么就知道是一百三十文呢?”
再看看掛著的菜牌,店家拍了拍腦袋,感情是過目不忘,掃一眼就記住了還算好了?
此刻幻化的假身行走速度越來越快,僅僅片刻就來到了縣衙一側街巷之外,那里,真正的易書元已經站定了一會,而走來的那個易書元則化為一重幻影融入了真身之中。
易書元微微瞇眼看著縣衙內部。
“先生,你看那邊”
灰勉伸出爪子指向周圍一些地方,易書元也看向它所指方向,縣衙邊一些樹木底下,乃至一些房屋門前,此刻落下了不少鳥兒,有云雀也有家燕。
這些鳥兒就是在剛剛那一瞬間,生生被駭得墜落,此刻都還因驚恐無法騰飛,但并沒失去氣息。
“好強的龍威啊!”
“先生,您的意思是那我們是不是藏一手?我去北海的時候有意無意透露您不在這的!”
灰勉腦筋動得很快,而易書元也是微微點頭,視線掃過周圍,在此刻應周圍一切所見為底色而起瞬時之變。
街巷,門牌,樹木,落鳥.
視線余光掃過一處,乃有一人手持幡旗靠在一戶人家門前,似乎人在其家中替人說算,幡旗上書:“老仙妙卦”。
一瞬間的掃視升起一瞬間的感覺。
易書元的身形也在此刻變化,身上彌漫起一陣淡淡的霧氣,衣衫青翠化為蒼翠,更多了一層灰黃陳舊的短打,灰白長發徹底化為白色,頭頂儒巾收縮,化為簡單一根木簪,上唇下巴處更是生出白須。
這種延展變化細而動全身,但全身牽動的變化也在頃刻間完成。
原本的易書元化為了一名真正意義上仙風道骨的老翁。
老翁站定沒一會,大雨中一陣并不明顯的破空聲響起,柴望從縣衙內部騰挪而出,在空中觀望四方且經過一側院墻的時候,他看到一名白發老翁就這么站在雨中撫須。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的視線,那老翁也轉頭看了空中一眼。
不過柴望的身形在空中只是一躍而過,他自認速度很快,又是大雨,對方應該是沒有看清。
PS:確實,一切批評都是對的。
現在已經是算是第二天凌晨了,一會四五點鐘出門,處理完事情,今天開始必定恢復二更,然后會開始補之前的。
有些事說了也只是找借口,愿意聽的和不想聽的人也不會相融,人與人的悲歡也大多并不相通。
還是祝各位身體健康,多陪陪孩子,多看看家中長輩,這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