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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東京地震平息,震感退去之后,神谷就和鬼冢分別。
小巫女先行去了對策室進一步了解情況。
而神谷則是徑直去了御茶中。
他在地震發生的時候,分別聯系了家里和徒弟。
荒川那邊的家里沒有出什么問題,地震僅僅只影響了家中的供水,房屋完好無損,留守家里的怪談們檢查了一圈,連裂痕都沒有發現。
可鹿野屋這邊的情況,卻讓神谷始料未及——
他的徒弟失聯了。
不但電話打不通,甚至小小老頭本體在地震發生的一瞬間,就和跟隨小鹿的身外身3號失去了聯系。
按照小小老頭的感受,分身3號未消亡,依舊和本體存在一點點的感應,但非常微弱。
甚至無法判斷那個分身現在到底身處何處。
而小小老頭的身外身,原本和他是一體的,類似于蜂巢或者蟲群的意識。
現在突然失去聯系,如果3號真的還存活,那么現在很可能是脫離母體獨立存在的狀態。
很難想象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之前就算小小老頭的本體和分身分別身處于表里兩個世界,都是不會斷聯的。
目前小小老頭正在嘗試憑借那一點微弱感應,和自己的分身進行聯系,但還沒有取得很好的進展。
御茶中。
神谷川來到這里的時候,警視廳、消防廳的人都還未趕到。
學校里的學生正在朝已經穩定下來的校外疏散。
神谷朝著安保室出示了自己的對策室證件,以警視廳成員的身份沒說任何廢話,沒受任何阻攔進入了校園里。
他在學校里快速找到了鹿野屋的班主任,生田女士。
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看起來有些嚴厲的女性。
生田女士在見到神谷的一瞬間,原本焦急的臉上就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來。
“神谷先生……”
生田女士講話的語氣有些弱,她是認得神谷的。
作為鹿野屋在東京的監護人,神谷和這位女士見過一次面。
其他學生的監護人都是父母長輩,但鹿野屋這邊是看起來似乎是大學生的“兄長”,所以生田女士印象還挺深刻。
又因為神谷和鹿野屋姓氏不同,這位女士之前自顧自把二者的關系理解成了表兄妹。
“雪乃呢?”
“鹿野屋她……實在抱歉,鹿野屋同學好像被壓在體育館下面了,我們已經聯系了消防署,救援人員很快就會到了。”
生田女士依舊是慚愧的樣子,雖然是“自然災害”,但學生在學校里出了問題,作為班主任的她自然是要擔負責任的。
神谷連話都沒回,抬手招呼跟在身邊的小小老頭本體,轉頭就朝著學校體育館跑去。
同時也無視了生田女士在身后焦急的叫喊——
“神谷先生!那邊危險!”
御茶中的體育館面積還不小。
當神谷趕到這里的時候,只看到了一片廢墟。
剛剛發生的地震,至多不超過五級。震源似乎就在文京區,且對東京的二十三個區都有所波及。
只有少數的人員受傷和失蹤,極少數的房屋出現小規模損毀。
且影響了一部分地區的供水和供電。
日本法律在建筑物抗震等安全性方面的要求非常嚴格,《建筑基準法》就規定,新建建筑必須達到在百年一遇的地震中不倒塌,在數十年一遇的地震中不受損的抗震強度。
而一個建筑工程在日本要想獲得開工許可,必須提交建筑抗震報告書。學校建筑就更為嚴格,其抗震報告書動輒厚達三四百頁。
御茶中的體育館采取的是免震結構設計,就是在地面和建筑物之間加入摩擦滑動承重座,當地震發生時把震動的地面隔開,以降低振動強度,就如同在房子底下加了一個大彈黃。
剛才那種規模的地震,能把這樣的建筑震塌實在是匪夷所思。
神谷朝著腳邊的小小老頭使了個眼色,后者當即鉆入體育館廢墟開始搜尋起來。
神谷川本人也凝縮起眼眸四處觀察,他看見了一些怪談出沒后才會殘存下來的“黑氣”。
這里有怪談來過,剛剛的地震絕對涉及超凡力量。
這樣想想,擁有免震結構的體育館會坍塌就顯得可以解釋了。
在小小老頭搜尋鹿野屋蹤跡的過程中,一個穿水手服,滿臉淚痕的女孩子,跌跌撞撞從后方跑過來。
是小鹿的朋友秋道奈尋。
體育館坍塌之前,鹿野屋將她推出了大門,所以秋道只受了一點擦傷。
而后建筑開始坍塌,這女孩沒辦法再救小鹿,只能自己先爬起來跑開。
鹿野屋遇險生死不明,秋道愧疚無比,她得知了鹿野屋同學的哥哥來到了學校里后,原本已經離開校園又折返回來。
見到神谷,這女孩只是雙手攥在胸前,一個勁地哭,好半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鹿野屋同學……鹿野屋同學是為了救我才被壓在下面的……嗚嗚嗚……”
“雪乃之前和你在一起?”
“嗯,在一起。”女孩還是抽泣。
“那你看到什么了嗎?”
“看到……看到……體育館門口的地板裂開一道大縫,然后……鹿野屋同學她就掉下去了哇!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神谷川努力保持了鎮定,多向秋道問了幾個問題。
但這女孩現在本來就面臨崩潰,哭哭啼啼翻來覆去講的不過也就是那么幾句話。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地震發生之后,小鹿掉進了突然出現在地板上的巨大裂縫里。
神谷川沒再問什么,也實在分不出心思來安撫這個陌生的女孩,只是重新集中注意力去觀察眼前的廢墟。
后續生田女士趕來,想將二人勸離。
地震才剛剛平息下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余震發生,一旦發生余震,待在廢墟處是有危險的。
但神谷沒有聽勸,再一次出示了自己對策室的證件,說自己是警視廳的人,要留在這里配合后續的救援人員。
生田老師沒有辦法,只能帶著秋道奈尋先離開。
等這兩人走后,終于有救援人員趕到。
領頭的人是對策室的,神谷看那人有點面熟,之前在夢男行動中見過,似乎是姓玉城。
現場又混亂嘈雜了一陣子。
在玉城先生的示意之下,沒有人打擾和嘗試勸離神谷。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小小老頭的工作完成鉆出了廢墟,他把廢墟下面里里外外,每一個角落翻了個遍。
“怎么樣了?”
“嗚唧嗚唧。”
小小老頭搖頭表示沒有找到鹿野屋。
這個結果神谷其實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因為他在外面也沒有感受到小鹿的氣息存在。
斥候的認真搜尋,只是徹底認證了這一點。
小徒弟不在廢墟下面,她就這么不見了。
很離奇的不見了。
根據秋道奈尋的說法,小鹿應該就在這里才對。那女孩雖然情緒激動,但看起來并沒有說謊。
有那么一瞬間,神谷心里產生了猜測。
秋道說小鹿在地震發生時掉進了地面突然出現的裂縫里面,且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震塌御茶中體育館的力量同怪談關聯。
小鹿該不會被某個怪談所影響,然后神隱掉進里世界了吧?
可這種想法很快又被否決。
學校里的老師和同學都還記得小鹿,這不符合神隱的規律。
“那雪乃到底哪里去了?她還……”
不,她一定還活著。
神谷在心里這樣自我告慰,并且強制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小鹿不知道遭遇了什么,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小小老頭的第三個分身很可能還跟在她的身邊。
不然無法解釋那個分身為什么會突然和小小老頭斷聯。
他們一定是一起陷入了某個極端詭異的事件之中。
而剛才已經知道,那個3號分身雖然不知道在哪里,可尚且存活,和母體還存在最后一點微弱的聯系。
小鹿的情況很可能也類似。
探查完御茶中的情況,神谷沒有在這里停留。
他主動找了正在指揮現場的玉城先生,留了一個小小老頭的身外身在現場。
剛才探索廢墟,小小老頭雖然沒有找到鹿野屋,但是找到了其他五個學生被壓在廢墟下的位置。
玉城先生是個除靈師,能看見不隱藏氣息的小小老頭,留下身外身可以幫助他解救那些學生。
再者,御茶中是鹿野屋失蹤的第一現場,留一個分身在這里時刻觀察情況也是有必要的。
“神谷君,我聽說你的妹妹……呃,應該是你的徒弟吧,她也被困在廢墟下了。別擔心,我們會第一時間將她救出來的。”
玉城先生可能是已經從生田女士那邊了解了一點這邊的情況了,看神谷臉色嚴肅,這樣出言安慰。
“她不在這里,我不確定她到底去了哪里,或許是被某種怪談影響了。”神谷搖搖頭,“玉城先生,如果這邊有其他的發現,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話講完,他便轉身快步離開了現場,行色匆匆。
“不在……這里?”
玉城先生愣了愣,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神谷說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御茶中外。
神谷剛走出校門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鬼冢打來的,電話那頭的小巫女言簡意賅——
“阿川,對策室這邊有點線索,現在懷疑近期影響整個日本地震和地震鯰有關。”
地震鯰,日本傳說中的妖怪。
古代的日本人卻認為,地震是由巨型鯰魚的地下活動引起,而這種怪力的鯰魚就被稱作地震鯰。
有一種說法是,地震頻繁的日本,在很久以前就注意到地震前鯰魚的反常行為,并將二者關聯起來。
于是有了“鯰魚鬧,地震到”之類的諺語。
也有說法說,西漢的《列仙傳》記載:“有巨靈之鰲,背負蓬來之山而抃舞,戲滄海之中。”
這個傳說傳入日本,“巨靈之鰲”被替換成了“大鯰魚”。
神谷:“地震鯰?知道了,還有其他消息嗎?”
鬼冢:“都是一些瑣碎的,你那里情況怎么樣?”
“我沒有找到雪乃,她不見了。”
“不……見了?需要幫助嗎?”
“暫時還不用。哦,對了。螢,幫我查查對策室的資料,看看地震鯰有沒有讓人失蹤,或者將人帶入奇特空間的能力。還有,之前的那些地震中,是不是存在完全找不到蹤跡的失蹤者?”
“知道了,一有線索馬上聯系你。需要幫助的話,我一直都在。”
“好,再聯絡。”
掛斷電話,又走了一小段距離,神谷登上停在隱蔽處的幽靈馬自達。
他坐到后座沉默了大概一兩秒鐘。
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還是在平復心情。
車廂里的氣氛分外壓抑。
前排的大石和高山通過車內的后視鏡小心打量老大的表情。
徒弟不知所蹤,神谷川沒有表露出明顯的焦急和憂慮,也沒有怨憤悲傷,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動來,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第三者,仿佛表面上風平浪靜的海面,展露出來的只有令人窒息的冷靜。
也可能所有的情緒波動,都被他壓抑在那份冷靜之下了。
“回家,找小悟。”
神谷沉聲開口。
大石和高山都是聰明鬼,老大來御茶中,是為了來找聯系不上的鹿野屋大小姐的,現在人沒帶出來,那肯定是發生什么大事了。
黃毛大石點點頭,一腳油門轟下,用最快地速度駕駛幽靈車朝著家里趕去。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籠罩著散不去的陰霾。
鹿野屋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里,她的手機沒有任何信號。
反正這里肯定不是御茶中,甚至應該都不是東京都。
“好像掉到那道裂縫里,就被轉移到一個奇怪的地方來了。”
現在鹿野屋身處的位置,可以遠遠看見一個破敗老舊的村莊,一些斑駁的,沒什么美感的矮小水泥建筑坐落其中。
她沒有去那邊探索,而是等在原地。
先是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情況,身上有些擦傷和淤青,可能是跌落縫隙的過程中磕碰的,但并不嚴重,不影響行動。
“所以我肯定沒有掉到底,大概是掉落的過程中就被轉移到了這里。”
除此之外,小鹿還檢查了一下自身目前所攜帶的裝備。
還好她有到哪都帶著書包的習慣,老師們和師父給的東西都在身邊。
而且她的包里,還裝著自己的水瓶和早上出門般若師娘給的三明治。
將小提包的牽引帶拉長,變成挎包斜跨在肩膀上。
這樣一來就可以空出手來。
“小小爺爺說那個村莊里有危險來著,外圍也算不上絕對安全。”小鹿碎碎念,繼續整理裝備,還不不忘在心里自我安慰,“雖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師父肯定會來救我的。在師父找到我之前,我得保護好自己。”
她要在現有條件下盡可能武裝自己,以免遇到什么突發情況手足無措。
師父給的圣德御香爐,是目前唯一可以依仗的武器,佛法香道雙加成,就拿在手里。
云居老師給的香料,按照目前掌握的香道法術,將它們分門別類組合成各個小料包,直接裝在書包的最外層,需要啟用對應法術的時候,直接掏配好的料包會很方便。
金澤老師給的經文帖,輔助施展佛咒的;師父給的寬葉芭蕉,束縛效果的道具,這兩個也都放在書包外格,方便拿取。
“還有我換下來的體操服……這個怎么也跟過來了。”
把體操服折好,壓縮裝衣服的袋子,然后塞到書包內格。
還有靈擺和塔羅牌,有感知特化的小小老頭3號在,時靈時不靈的靈擺就用不上了,都放內格。
“還好我的書包挺能裝,畢竟是為了裝下這些東西特意選的。”
在收起塔羅牌之前,小鹿還神神叨叨給自己起了一卦。
用最簡單的方式摸了張牌。
看到自己摸到的牌,小鹿烏黑的眼眸忽然生動發亮,這張牌她很熟悉——
之前在大栗島上,神谷摸的也是這張牌。
“哼哼!我不愧是師父的徒弟誒。”摸到了這張牌,小鹿感到了莫名的安心,同時在心里給自己打氣,“雖然是逆位,但這可是師父拿過的幸運牌。我肯定會和師父一樣逢兇化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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