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事件?
其實在最開始審查的時候,這些血牢的獄卒們不太理解這個詞兒的意思。
當今的帝國,形勢一片大好,除非是第三次惡魔入侵發生了,不然哪來的緊急事件?
但是,當那位少女的名字出現在了罪案報告之中的時候,所有看到這份文件的獄卒都猛地瞪圓了眼睛。
似乎真的緊急萬分!
幽深的監獄之中,所有的光源幾乎都來自于那些滋滋作響的煤氣燈,墻壁上的潮濕水漬里似乎透著血腥味,耳旁時不時的會響起一兩聲悠遠的慘叫,但是仔細去辨別時,卻又什么都聽不見。
娜塔莎·諾布爾是一位新晉的審判庭調查員,隸屬于第三司,資歷尚淺,經受的案件也不夠多,但是很有天賦,性格很強勢,甚至可以稱之為嫉惡如仇,這種直白的對于罪惡的憎惡,讓她在一些案件中表現得很有活力,也受到了一些審判庭高層的欣賞。
而這次,她遵從自己的直屬上司,第三司最高審判官斯坦萊.霍普金斯的指示,被派遣來到了整個帝國最森嚴的監獄———血牢。
目的是與這里的一位囚犯進行交涉。
最了解殺人犯的不一定是警察,而是另一個殺人犯,而最了解變態殺人犯的,肯定是另一個變態殺人犯,所以這種跑到監獄里,讓一名死囚對某個案件發表意見的做法,在審判庭并不少見。
只不過,來血牢找囚犯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對于娜塔莎來說,更是第一次。
起初,這位年輕的審判員并沒有把這次的行程放在心上,畢竟她對自己的強韌神經十分的有信心,雖然聽聞過血牢的兇名,但是自己終歸是一名審判員,怎么可能被一所監獄嚇到。
但是真正置身于血牢之中,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這里被稱之為整個帝國最可怕的機構。
此時,她正在一條狹窄的走廊里前行,身前是一位年邁的獄卒,舉著便攜式的燃氣燈,稀薄的光線似乎散發著某種淡淡的猩紅顏色,他看起來應該有60多歲了,身材瘦弱,面相平和,但是不知為何,娜塔莎似乎總是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兒。
“那些人好可怕.我能聽到他們的慘叫.”
也許是因為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所以這位老獄卒長期孤單一人,多多少少有些神經質,在前行的過程中,他總是在絮絮叨叨的:
“好在他們都被關著但是一想到,我也和那些人關在一起,就總是睡不好覺。”
就這樣,一邊嘀咕著,一邊朝前走終于,走廊盡頭出現了一扇大門,或者說,是一堵用厚實鋼鐵密封著的墻體,只有墻體下方的一個小門可供出入。
那位老獄卒掏出了一串鑰匙,插入門鎖內準備將其打開,但是突然的,他轉動的手停下了,然后歪過頭,有些擔憂的看著身旁這位剛剛20歲出頭的女子:
“你聽說過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個人么?”他幽幽的問道。
娜塔莎搖了搖頭:“接到任務時,才第一次聽說的。”
“.”老獄卒沉默了一會,然后繼續道:“我之前也沒有聽說過。
但是相信我,咱們沒有聽說過,不是因為他不夠有名氣,而是因為咱們的層級還太低,不配聽說過他的名號。”
老獄卒的語氣里,透著那么一股子警示的意味: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來這里,可能是你的上司想用這種方法對伱進行一次歷練,但是我得跟你說點注意事項。
不要和他說多余的話,不要給他筆、或者發卡之類的東西,也不要接他遞給你的任何東西,始終離囚籠保持最少半米的距離,他跟你說的所有事情,都別信,別和他對視,做完你要做的事兒后,趕緊離開。”
娜塔莎皺了皺眉,她是一位很典型的法律信奉者,自己身為教廷最高司法機構的成員,卻要如此忌憚一位被關起來的囚犯,這種落差讓她有些不自在。
“老人家,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的身份,我是一名審判員,隸屬于審判庭下屬第三司,應該還不至于去畏懼一名死囚。”
可剛說到這,面前的老獄卒緩緩的轉過臉,在那幽暗的燃氣燈下盯著娜塔莎,半晌后:
“那家伙,是從血牢的最底層爬出來的我在這里干了40年了,進過血牢的人就那么幾個,每一個都是最可怕的瘋子,而且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出來。
除了他.
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被關押在重監區的人,竟然被允許隔半個月一次放風,每次他出來,都要在其身旁跟著12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我覺得,似乎有人想在最大程度上,保證他的精神狀態。
這不是個一般人,總之,請相信我吧,這是為了你好。”
這是老獄卒說的最后一句話了,緊接著,他就打開了重監區最深處的那扇門。
娜塔莎走了進去.
和外面相比,重監區的光線似乎被賦予了一種沉重的屬性,面前是一條筆直的走廊,兩旁是厚厚的鐵格柵,只要站著不動,就能感覺到那種撲面而來的壓抑感覺。
繼續朝前走,她路過了一間又一間監牢,那些陰影里,她能感覺到一道道詭異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掃過,就像是一條條蟲子在身上亂爬。
很快她來到最里面,那里就是關押夏洛克的地方。
其實娜塔莎始終覺得,沒必要太小心一個死囚,畢竟他被關著,但估計是被這里的氣氛所感染了,她下意識的遵從著老獄卒的囑咐,貼著另一側的墻壁,遠遠的望向那監牢里面。
讓她有些驚訝的是,這個監牢的環境似乎比其他的好上不少,這里甚至有一張床,別的牢獄里只有最簡單的草席,而床邊,還能看到一些散落的煙盒,此時此刻,那監牢的陰影處,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似乎正在酣睡。
“夏洛克先生?”她還算是禮貌的喚道。
見里面的人沒有反應,便又加大了些聲音:“夏洛克先生!?”
終于,那酣睡的人似是被喚醒了,他緩緩的起了身,然后下了床走出了陰影。
明暗交接之處,出現了一張有些蒼白的臉.
沒有想象中的嗜血容貌,沒有斑駁發黃的牙齒和暴突的眼球,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除了過于立體一些的面部棱角之外,沒什么嚇人的。
緊接著
“把案宗給我吧。”
鐵窗另一邊的人說道,聲音也沒什么特別的,甚至還有點剛剛睡醒的困意。
娜塔莎因為這一句話,不由的謹慎了起來:“你知道我為什么來找你?”
“當然,我這個人沒有什么太擅長的東西,除了對案件還有些心得之外,實在沒有什么值得一個審判庭官員大老遠的跑過來找我的.所以,快給我吧,我要無聊死了。”說著,夏洛克指了指牢房一側的一個滑軌。
娜塔莎皺著眉,她發現這個囚犯似乎還真的和其他的囚犯有些不同,稍作猶豫,她還是把案宗放到了身邊的一個小鐵盒子里,然后輕輕一推,那盒子就滑進了牢房之中。這是為了避免獄卒平時送食物的時候,過于靠近犯人而設計的。
夏洛克將案宗拿出來,很隨意的翻了翻。
額.好吧,他翻閱的實在是太隨意了,那么厚的一沓子卷宗,他一共看了連一分鐘都不到,然后,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了眼監牢外的少女審判員。
“就這些?”
“.”娜塔莎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對方的閱讀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隨即開口道:“這兩份卷宗已經算是很全面的了,暫時我們只能提供這些。”
其實她能理解面前的男子,雖然只有殺人犯才最了解殺人犯,但是這兩起殺人事件都極其的困難,警方焦頭爛額,遞交給審判庭,也是很久沒有找到好的偵破方向,而作為一個死囚,一沒有看過現場,二沒全程跟進,就憑借一些案宗上的文字,的確很難找到突破口。
不過她還沒說完,監牢里的囚犯就打斷了她的話:
“不,我是說,就這兩份?”
“額是的。”娜塔莎沒太理解對方的意思,什么叫‘就這兩份?’
下一秒,她就震驚的看到面前的男子將那兩沓子厚厚的卷宗扔回了鐵箱子里,往出一推:
“如果真的只有這兩個案子的話,那已經都解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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