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巴木回頭看了她一眼,黑著臉嗤道:“這還不明顯嗎?”
是明顯。
自那一場沖突之后,扎巴木的臉色就沒好過。
尤其是在他見過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侍衛后,臉色就更難看了。
“我也沒想到,這楚澤身邊,竟然有這么多暗衛。”女子走到扎巴木身邊,伸手,親昵地握住對方的手腕,并肩在桌邊坐下,她翻過兩只茶杯,給扎巴木倒了杯溫茶遞過去。
扎巴木接過。
朱標都在,他們身多些暗衛也正常。
這點扎巴木想得通。
平日里他出門也會帶著侍衛。
明的暗的都有,以防萬一。
他真正覺得震驚的,是這些人的訓練有素。
還有他們手上拿的、那些黑黢黢的長管子。
他握住女人的手,問:“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槍?”
瓦刺與大明來往一直不多。
而且大明又才建國這么點時間。
如果不是他們聽說,現在的大明武器發展迅速,出了很多殺傷力極大的武器,他們根本不會修國書,來大明。
扎巴木自然也未曾見過槍。
女子點頭,聲音比之前嚴肅了些。
“不錯,那些都是槍,我之前不僅見過……”說到見過這兩個字時,女人忽然有些咬牙切齒,后面的話也不曾說出來。
扎巴木震驚了一下,旋即冷下臉來。
他警告般看著女子,冷聲:“你應該記得,在來之前,都答應過本王子什么吧?”
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她身體一抖。
等她再開口時,聲音比方才溫柔了不少。
“自然,我答應過王子的事,自然不會忘。”說話間,女子還往扎巴木懷里靠了過去。
扎巴木像是早已習慣了女子的投懷送抱,順手張開手臂,將人納入懷中。
他的手輕輕地拍著女人的后背,誘哄道:“你放心,你的事我都記在心里,會給你報仇的。不過現在,你若是膽敢壞了本王子的大事,那就別怨本王子翻臉不認人了。”
“我自然是相信王子的。”女子笑得溫柔乖順。
扎巴木滿意了。
他伸手將人攬到懷里,道:“你不是對大明很了解?現在有時間,給本王子好好說說他。”
再過幾天,他就要上朝,去拜見大明的皇帝。
要是連最基本的消息都不了解,那也太不利了。
尤其是楚澤。
之前他是不將楚澤放在心里的。
在他看來,楚澤不過就是一個四五品的小官。
有腦子。
能制作出讓韃靼聞風喪膽的武器。
但能制作武器,與當官可是有很大區別的。
尋常人能在這兩者之中有一個,得到極大的成就,就已經很利害了。
他不相信楚澤這么厲害,還能處處開花。
外面那些傳言,十有八九是假的。
可眼前這人告訴他,那些都是真的。
甚至于,有些地方還傳得保守了。
女人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再結合這段時間聽到的內容,扎巴木突然發現,他小瞧楚澤了。
不過問題不大。
他瓦刺國雖小,但也不是軟柿子。
只要他們想,大明也得臣服在他們腳下。
扎巴木自信地笑著。
扎巴木來應天的事,當天就傳遍了朝野。
久不親自上朝的朱元璋,今日也臨了朝。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龍椅上,看著殿中的扎巴木。
扎巴木今日只帶了幾個人,之前楚澤見過的,那個戴著面具的人并未出現。
想來那人應當是扎巴木的侍衛之類的。
總之是上不了朝堂的。
楚澤站在一側,目光不著痕跡地在扎巴木等人身上掃過。
扎巴木與朱元璋見過禮后,開始陳述自己的來意。
“大明皇帝,我們此來目的很簡單,第一是想與貴國建立友好互通關系,往后兩國互通有無,第二則是想向貴國求親。我瓦刺雖地國小,但也國力強盛,國中軍隊龐大,戰力更是以一擋百,若是貴國與我瓦刺和親,我在扎巴木在此以瓦刺的名義起誓,往后必定與大明永世修好,永不進犯,如何?”扎巴木一副“你們占便宜”了的表情。
看得一眾大臣嗤之以鼻。
都不用楚澤出面,自有大臣們站出來,嘲笑瓦刺的自不量力。
“王子好自信,屈屈彈丸小國,竟然也敢與咱大明比肩?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勇氣。”
楚澤替他答:梁靜茹給。
此人說完,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來:“咱大明地廣人稠,國中大軍少說也有一二十萬。只怕貴國所有的人口加起來,也沒有這么多吧。”
楚澤心道,這還真是。
瓦刺占地不算小。
比起韃靼來說,還要略大些。
但到底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
這就導致他們的生活及生存質量,都趕不上大明。
人口自然也敢不上。
楚澤倒是想聽聽,扎巴木還能怎么說。
扎巴木聽他們說完,自信道:“我瓦刺雖小,卻有破天之力。將士不多,卻個個以一擋百。我瓦刺的騎兵個個都驍勇善戰,是草原上最英勇的戰士。就連你們曾經聞風喪膽的韃靼騎兵,在我瓦刺大軍的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
就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自傲的了。
扎巴木得意地掃了眼眾人,尤其著重看了眼楚澤和朱元璋。
朱元璋臉色發沉。
讓他用自己的女兒去和親,去換兩國的和平,那跟認慫挨打有什么區別?
如果瓦刺只是想要互通有無,那他不是不可以答應。
但和親……
“朕絕不答應。”朱元璋目光沉沉地睨著扎巴木,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立場堅定,“咱的大明絕不會和親,屈屈瓦刺,也想來威脅朕?有膽子便直接打一場,看看是你瓦刺的騎兵厲害,還是朕的大明軍隊更厲害。”
莫說現在有楚澤創造出來的各種武器。
就算沒有,他朱元璋也不會懼一群蠻子。
扎巴木臉色一沉。
“這么說,大明皇帝是不想與我瓦刺和平共存了?”
“自古有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若是能不動干戈,咱自然是樂意的。但王子若是非要教量一番,咱大明也不懼。”朱標語氣和緩,但說出來的話,卻鏗鏘有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