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氣消了，張浩南特意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后打了個電話給劉福州，約出來吃了個便飯，正好也是等一等金毛老漢還有阿列克謝。
“劉市長，厲害。真是絕頂聰明。”
“我說張總，還請高抬貴手，不要再埋雷挖坑了。我個人肯定保證你的投資環境，只要條件允許，肯定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聰明人就沒必要再打馬虎眼，劉福州也是感慨道，“哪怕稍微晚一天，我這里都要冰冰涼……”
說著，他還拍了拍自己的后脖子，看張浩南的眼神是真的復雜到了極點。
太陰了，明明看上去魁梧高大。
這兩江省來的真是陰險。
我也是兩江省的？
那沒事了。
劉福州跟張浩南聊得也挺愉快，高手過招嘛，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好說什么。
誰能想到姓張的壞到這種程度，差點把整個京城都洗一遍。
“牛太原這個人不錯，是個狠人，不怕死，我很佩服這樣的人，所以，南郊區的投資，規模不會小。”
兩人吃的西餐，原本是打算去“老莫”的，但最后還是就在西直門立交橋找了個“蒼蠅館子”。
老板是個洋妞，老公是津門學美術的，做藝術家好些年賺了點錢，就打算學電影里的唐伯虎，在廚藝上也展現一下高超的繪畫技術。
叉子上的鹽烤魚脖晃蕩了半天，也沒有送到嘴里，劉福州要琢磨張浩南說的這個“規模不小”，到底是怎么個不小法。
“張總方便透露嗎？”
“這個數。”
張浩南五指伸開，面帶微笑晃了晃。
五億？
不可能！
這孫子玩的都是心驚肉跳。
“五十億？”
有些不確信的劉福州嘴唇都帶著點哆嗦，“多少年？”
“哈。”
張浩南輕笑一聲，“劉市長，我們……”
他手在兩人之間比劃了一下，“都算是兩江人吧？”
這是事實，但是，要回答這個問題，就等于說要作出選擇。
什么原則性的回答毫無意義，還是那句話，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在私下吃飯的時候還高唱調門。
“不錯，我的確也是兩江人。”
“大家都是兩江人，那就姑且算是自己人。”
手握刀叉，全熟的牛排被他劃拉成了肉塊，沾點兒黑椒汁就塞到嘴里。
慣例高腳杯中灌可樂，爽口又刺激。
其實雪碧更佳。
“十年，五百億。”
咳咳咳咳咳……
拿起餐酒打算碰一下的劉福州差點嗆死在這“蒼蠅館子”中。
他瞠目結舌又不可思議，但是……對面是張浩南。
“真的假的？”
“有人拜托了我一些事情，但是呢，長江是長江，有的是高手，不差我這一個下水的。”
這話讓劉福州的大腦又開始燒了起來，飛快地運轉，然后快速地思考這里面牽扯過什么人什么部門……
然后靈光乍現，他眼睛一亮，旋即問道：“我記得張總打算在冀北省界河處挖個人工湖出來？”
“土方量用得大，順便弄個人工湖，也很合理吧。再說了，人多了，用水量就大。等‘南水北調’得等到什么時候？該發揮主觀能動性，就應該發揮一下嘛。正所謂‘自加壓力，敢于爭先’，我也是打算做一點微小工作。”
“那我有數了。”
作為工業部門出來的工程師，尤其是在冶金工業部之前，長期在鋼鐵集團的劉福州，對“用水”這個工業環節，是有非常清晰概念的。
他就算不做副市長，去學校做個教授綽綽有余，并且本身也是高級工程師。
所以跟張浩南的交流，三言兩語就判斷準確了方向。
第一，張浩南的這“五百億”，絕對不會是給傳統重工業用的水。
第二，張浩南帶著上頭的“私人任務”，并且原計劃可能是要放在長江，大概率是指導性的戰略規劃。
那么毫無疑問，應該是“高精尖”類型的基礎科學以及前沿科學相關。
半導體集成電路，這是唯一的可能性。
要不要具體到某些產品上不好說，但有沒有具體產品其實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十年五百億，倒也不算太多。
確實要花這么多錢。
“張總一個人出錢嗎？”
“我倒是想呢，劉市長給這個機會嗎？”
戰略性的行業，但凡有點追求的官僚，都不要去問是不是集體意志，都會毫不猶豫跟進。
“京城這里呢，大概率會有央企介入。其次就是國計委，我是說京城的市國計委，然后松江市、兩江省、嶺南省都多少會拿點兒。要不要引入外資，看這次通信展覽會的成果吧，反正投這么多錢，是肯定的。”
“張總會背書？”
“京城理工或者京城科大，開個產學研會議，你們市政府來組辦，到時候跟我說一聲，發言稿不用準備，我有個兩浙省的筆桿子，挺好用的。”
“要不要考慮在中關村開會？”
“那要不要我去工人體育場開演唱會？”
張浩南小小地開了個玩笑，但也沒有把話說死，“軟件方面呢，松江市有個工業生產上的‘嵌入式系統’項目，我名下有個公司在這方面沒啥積累，想學習一下，方便的話，最好請安東省的工業機器人研究所一起交流交流。”
這里面就涉及到了京華大學的科研團隊，但很可惜，張浩南沒有這方面的資源，很難打動京華大學。
原因嘛，倒也簡單，京華大學作為頂流工科院校，不缺經費。
其余工科類大學的經費撥款，大概就是京華大學的零頭，能達到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就可以偷著笑了。
所以想要用錢來開路，這是不行的，相關實驗室和立項委員會，都不缺那幾百萬幾千萬。
因此要談合作，還想掌握主動權，就得另辟蹊徑。
市政府就是很好的切入點，雖然市政府也干涉不了京華大學京城大學哪怕一根毛。
張浩南對“嵌入式系統”一無所知，但“紫金科技”和“金橋電腦”的生產線上，確實是需要的。
尤其是“紫金科技”的電瓶車自動化實驗生產線，包括焊接、探傷檢測等等流程，工人的手持終端就需要用到設備，這里面就需要引入“嵌入式系統”。
硬件方面張浩南略知一二，但軟件方面，不管是現在還是重生前，都是純純小白。
所以盡管跟建康高校圈、松江高校圈有所合作，但還不夠。
這個不夠，就是人數上的不夠，兩地高校加起來的高端科研人員數量，還是太少了。
起碼還要再加上京城高校圈，那么高端科研人員的總量，才算是足夠張浩南這個土逼有選擇余地。
畢竟高端人才都是長腳的，帶情懷直接跑長安去了，不帶情懷也會飛過太平洋，張浩南一給不了歷史地位，二給不了行業前景，三給不了超出跨國公司數倍的薪資，別人權衡之后，該跑還是會跑。
因而只有人才庫稍微淺一點，就跟他沒啥關系。
畢竟兩地高校圈的人才庫，又不是只有一個行業，那是千行百業。
一屆一個頂尖高校，也就幾個專業幾個班，隨便來個跨國公司……甚至都不需要跨國公司，能夠跨省的公司，也不是不能一個班一個班的打包。
這還只是本科生，還沒有到數量更少的研究生。
所以現在跟劉福州提一嘴，也算是交換一下資源。
劉福州愿意幫忙牽線搭橋，那之后張浩南出錢專門冠名一個“沙食班”在幾個學校，也不是不行。
“我會讓人安排一下，抽空去看看。”
聽出張浩南的意思，劉福州也很爽快，他現在是官員，做好本職工作就行，而張浩南能幫助自己把工作做好，那給點職務便利，倒也無傷大雅。
反正怎么算，這也不是權錢交易，他并沒有收張浩南什么好處。
再者，此事怎么看都是張浩南帶著點“任務”來的，他要是有點想法，比如說再進步進步，那給組織留個印象，這也未嘗不可。
酒足飯飽，送劉福州離開之后，張浩南便去了烤鴨店等人。
沒辦法，不管是阿列克謝還是金毛老漢，貌似都對烤鴨很感興趣。
其實張浩南還是更喜歡津門的煎餅果子，尤其是這大冷天的，整一個現做熱乎的，簡直不要太爽。
在雅間先喝了點熱茶，不多時，保鏢們先后將阿列克謝和金毛老漢領到了雅間中。
張浩南坐正中，左邊是年輕的毛子，右邊是年老的“Yankee”，正所謂左青龍右白虎，感覺一下就上來了。
兩大強國一起伺候咱，這是多大的福氣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