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板凳要坐十年冷。
這門冷板凳上的修行,素來是寂寞與堅持的代名詞。
毒雞湯說,在這條充滿未知的道路上,只有那些耐得住孤獨、不懼失敗的勇者,才能在漫長的黑暗中窺見一線光明。
毒雞湯又說,成果的誕生,往往伴隨著無數次的失敗與挫折的。
然而,事實真相是,其實絕大部分的科研人,是為了實驗室的冷板凳而活的。
一輩子出不了成果,才是普遍的、廣泛的情況。
特別是一些走在科研前沿、進行原創探索的項目,遭遇集體性的非共識,更是常事。
這類項目創新性極強,但理論和方法往往具有非常規性,技術路線或預期成果都具有高度不確定性,故而不大容易得到專家同行認可,在專家評審中屢屢碰壁,難以獲得必要的資助。
這是常態。
但是,從2003年第四季度起,不少冷門項目的科研工作者發現,現在獲得經費好像并不是那么困難了。
雖然不多,但足以將課題往下推進一小步,獲取速度還比以前更快。
甚至有不少人驚愕的發現,很多多年前被他們因為資金短缺而被迫擱置的課題,突然間得到了主管部門的重視,資金也迅速到位。
仿佛在告訴他們:“現在,是時候重燃科學的火焰了。”
一副你不想干都不行的架勢。
自然,這一切的背后,自然少不了云帝的推手。
但是他也沒那么多錢。
作為走占世界史上最大BUG的他,此刻的角色,更像是一個系統工程的項目經理。
他太清楚哪些路能通,哪些領域值得投入,哪些課題在未來能夠大放異彩,并且能夠將故事說圓滿向上匯報。
而國家層面對此樂見其成,因為這樣的投資既高效又精準,避免了資源的浪費。
用姜上舟的話來說,這么多年了,終于又出了一個真正懂行的人扛起了大旗。
上一個,是錢老爺子。
卿云自然是比不上錢老爺子的,根本不具備可比性。
老爺子那種跨越50年的科技戰略前瞻眼光可不是他能具備的。
老爺子是真正的天才,而他是作弊的。
但他更務實,作弊也讓他更精準。
以芯片為原始錨點,不斷地擴展,盡可能羅列自己還記得的東西,并將相關領域的點位進行梳理后,他便化身為一只巨大的推手,以國家重大項目推進小組的名義進行著資源調配。
于是,在2003年的寒冬與2004年初春交替之際,云帝忙得不可開交。
既要對炎黃集團的集團管控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又要在實驗室立人設樹立自己的形象,還要對產業鏈對應的科研鏈條進行細致的梳理。
他恨不得自己能分身,同時擁有赫敏的時間轉換器,以應對這繁忙的日程。
如此忙碌,經常不回家,整得他的水晶宮都有些許的閨怨了。
就連一向素淡的小陳總,都開始假借匯報工作的由頭,溜達到實驗室這邊來。
好在實驗室這邊有個休息室。
上次劉瀏見到的那堆零食,云帝其實是不怎么喜歡的,基本都是諸女在槍戰后補充體力的東西。
他更喜歡里面那款波浪形組合功能沙發。
它不僅能提供休憩的場所,甚至還能成為小憩的床榻。
什么姿勢都可以玩。
小陳總在使用后也不得不承認,在沙發上能擁有更完整的過程。
畢竟是功能性沙發,術業有專攻,在舒適程度上更勝一籌,讓她這個戰五渣都可以節約不少的體力。
平靜片刻氣息后,跪趴在上面的陳悅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太偏心了!”
她表示,這么好玩的東西,他居然沒告訴她!
怪不得那幾個沒事干的,成天就往這邊跑!
她還以為她們是怕他在學校里亂搞又來個姐妹的!
事務繁多的她懶得湊這個熱鬧。
可完全沒想到這里居然別有洞天!
云帝拿著毛巾給她擦著后背上的汗水,嘴里卻嘿嘿笑著,“我叫了你的啊,你自己不來。
不過今天wuli小陳總倒是嗨的很啊,好難得。”
高低也是有著川渝母暴龍基因的,受不得這些流氓話的陳悅,轉過身來就坐在他身上使勁揪著他的臉,讓他不要逞口舌之利,否則有他好看的。
盡管兩人已經歡好很多次了,但云帝就愛看小悅悅趴著時的美背。
穿著職業裝的小陳總,颯,脫下職業裝的小悅悅,幼。
不過沒等他準備心動不如行動之時,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私人電話。
這段時間,能打通他這個手機號碼的人,不多。
但基本上個個都是能讓他趕緊恢復正形的人。
孫紅兵的……
不在此列。
不是關系不好,而是關系太好。
卿云倒是想把電話給掐了繼續做點什么的,不過陳悅卻沒好氣的幫他摁下了通話鍵。
云帝翻了個白眼,不過瞬間的溫暖便讓他的臉色正常了起來,開始讓對面的孫紅兵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孫總,有什么指示?”
小陳總也給了他一個秀氣的白眼,將自然垂落下來的秀發綰在了耳后。
孫紅兵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從電話那頭傳來:“卿云,我在西域迪化,這邊出大事了,你得趕緊來一趟。”
卿云眉頭微挑,反問:“什么事這么急?你先別急,慢慢說。”
孫紅兵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我的小祖宗啊,在電話里說不清楚,你來了就知道了。來了有烤全羊吃。”
卿云一聽,心里立刻明白了,孫紅兵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在電話里說。
到了一定的位份上便知道,電話監聽其實很麻煩,手續繁瑣而且很費人力。
得夠資格。
但是,他們也很清楚,受到電話監聽是免不了的。
自己的身份是完全不怕這一點的,但孫紅兵有些事情是不敢在電話里說的,或者說讓他去西域見面的人不敢或者不愿。
很簡單,如果沒人,孫紅兵那熱愛美好生活的油膩中年人,一定會說請他一條龍的。
說有烤全羊吃并沒說‘請’字,必然是個局。
倒不是說有什么鴻門宴的顧慮,而是孫紅兵搞不定的事,這本身就代表著是個麻煩。
他沉吟片刻,然后開口:“我明天中午到。”
電話那頭的孫紅兵明顯松了一口氣,“得嘞,記得衣服穿厚一點,這邊風大,冷。”
聽懂暗示的卿云掛斷電話,將小陳總的腦袋瓜子抬了起來,“看來這幾天的日程得改了。”
本來,他今天忙完,就該回集團公司主持幾個重要的人事調動。
公司里很多事務,陳悅可以替他處理,再重要一點的,秦縵縵出面也是能辦妥的。
但是人事權,特別是高層干部,唯有他能動。
這是秦縵縵自己定下來的規矩。
陳悅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外部更重要,你去吧,內部有縵縵和我在,這些調動壓個幾天也是無所謂的。”
不過說到這里,她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那你要小心,把小雅姐給帶上。”
剛剛卿云開的是免提,吃東西一心二用的她,也聽清了孫紅兵那明的不能再明的暗示。
卿云輕輕攬過她,輕聲安慰著,“放心,我會的。不會有什么大事。
這次去,可能涉及到原來TOP在迪化的產業園的一些敏感事宜,孫紅兵不敢在電話里多說。”
陳悅皺了皺眉:“迪化TOP產業園?那里不是你們的重點項目嗎?怎么會出大事?”
27個產業園,處置的很是順利,留下的,要么是如華亭一般準備囤地捂盤的,要么就是如迪化一般規模驚人,需要大投入放在了最后。
卿云嘆了口氣:“正因為是重點項目,涉及到的利益關系復雜,有些事情必須面對面談。”
西域北坡經濟區核心地帶目前唯一成規模的商住地塊,要是沒人眼紅才是怪事。
此時的孫紅兵還遠遠不是什么強龍的,自然是壓不過地頭蛇的。
說實話,云帝覺得要不是自己還有個衙內身份藏在后面,就算他過去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西域,自古以來就很麻煩。
3月6日
隨著飛機輪胎與跑道摩擦發出的尖銳聲響,一架噴涂著華國龍圖案的空客A319公務機緩緩降落在西域迪化的機場上。
陽光下,碩大的機身反射著耀眼的光芒,那獨特的涂裝和定制的內飾設計,使得這架飛機在眾多飛機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孫紅兵站在機場停機坪上,望著這款公務機上的一條龍,嘴角抽搐著,臉上滿是不屑,但眼里卻露出了艷羨的神色。
這架被外界媒體稱為‘炎黃一號’的公務機,是炎黃小卿總的新座駕。
空客A319公務機的獨特之處在于這架飛機的外觀涂裝和內飾設計是完全由業主定制的,使得每架公務機都是獨一無二的。
這架公務機,是秦縵縵從五月花俱樂部一位在本輪宏觀調控中損失慘重的姐姐手里買的,而且還是嶄新剛下線的。
在空客工廠里直接做了更名所有權,并且按照秦縵縵的要求進行了重新的布局調整和涂裝、內飾更換。
賣家回籠了資金,秦縵縵也如愿的拿到了大玩具。
而卿云也認為這筆交易不虧——到了他這個地位,私人飛機已經成為剛需。
而A319,恰好滿足他的需要。
畢竟其他中小型公務機乘坐人數也就十來人,遠遠達不到他的要求。
他怕死,出門安保是要帶夠的。
那么事實上可以挑選的機型就不多了,要么就是空客,要么就是波音,要么龐巴迪。
這飛機正好合適,反正他又不出國,6800公里的航程足夠了,而且A319高原地區飛行性能卓越,耐寒性強,適用于高原機場運營,素有‘高原王子’之稱,對他來說,完全就是華國全地形通用了。
反而還節約了排隊一兩年的等待時間。
飛機緩緩滑行至停機位,艙門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艙口。
孫紅兵收起罵狗大戶的嘴臉,笑瞇瞇的在下面招著手。
身著一件深色風衣的卿云也是嘿嘿笑著,步履穩健地走下舷梯。
孫紅兵快步上前,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
不過讓云帝無語的是,孫紅兵越過了他,直接和他身后的蕭雅打起了招呼,
“小雅,這邊的天氣冷風大,我們還是趕緊上車吧。”
作為卿云的鐵盟,他對蕭雅的身份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位可不是什么炎黃集團安保部副部長,而是炎黃集團的老板娘之一。
而且,正因為是‘之一’,所以要格外的禮遇和尊重。
如果是正宮大婦秦縵縵來,他反而要隨意一點。
這么做,秦縵縵也硬挑不出什么理來,他和她爸秦天川是平輩論交的。
蕭雅微微一躬,原本冷若冰霜的小臉上掛起了笑意。
至于旁邊那個錢包已經燒包了的,孫紅兵表示,他看面前這架公務機很是不爽。
“你說你俗不俗?簡直是俗不可耐!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小卿總喜歡一條龍的!
好!就算你覺得五爪金龍很霸氣,你換個顏色行不?
純白色搭配土黃色,你簡直想得出來!
要我說,你干脆把飛機噴成土黃色算了!”
卿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擊:“你懂什么?這叫個性。”
站他身后的小雅姐差點沒憋住笑,原來不只是她們覺得俗。
這個東方金龍的涂裝,被她們集體抵制過,但無效。
如果是個徽記還好,可以接受,但這貨是飛機通體一條張牙舞爪的龍。
云帝懶得跟他扯顏色搭配問題,他表示,中年油膩男懂個錘子!
過段時間他就會換航空涂料的。
說了他們也不懂,反正他要換的涂料,是絕對不能在空客工廠里噴涂的。
至于現在,剛拿到飛機,只是臨時過渡而已。
土黃色也不是他想的,但現在航空涂料色卡就這么多,實現不了珠光金。
但龍的圖案是必須的,要的就是一個獨一無二。
孫紅兵哈哈大笑,拍了拍卿云的肩膀,“你這小子,還是那么牙尖嘴利。走吧,車準備好了,咱們邊走邊聊。”
寒暄了幾句,便一同走向等候在一旁的專車。
孫紅兵親自為蕭雅打開了車門,然后自己才坐進了主駕駛的位置。
云帝見狀,也知道啥情況,自覺的上了副駕駛。
隨著車門的關閉,車隊緩緩駛離機場,向著市區進發。
車內,孫紅兵開著車,卿云坐在副駕駛,有說有笑的說著西域的天氣。
而蕭雅則坐在后排,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對話的每一個細節。
來之前,家里就針對西域的問題商量過了,她的任務,自然是小屁孩的安全。
西域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三人身上,帶來一絲暖意。
跟蕭雅寒暄過了西域干燥風大需要注意保水和用絲巾遮擋后,孫紅兵微笑著說,
“今年的西域,天氣還算不錯,暖冬暖春的,雖然干燥,但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返青了。
從迪化往塞外江南草原開,那邊青草和野花都出來了,這邊事了,你要是空了可以帶小雅去玩兩天再走。”
卿云點點頭,望著窗外的景色,嘴角掛起了笑意,“確實,暖冬暖春氣候對其他地方不算好多病蟲害的,但對西域的農業來說是個好兆頭。
今年西域的瓜果一定會很甜。”
后排的小雅姐心里呵呵了兩聲。
對小屁孩來說,確實是個好兆頭。
可以推蘇妲己了唄。
就不知道是瓜果甜,還是小白虎甜了。
這倆奸夫淫婦的約定,家里人都知道。
只能說,賤人就是矯情!
撇了撇嘴,她摸出手機,給西宮娘娘發了條短信。
車子剛駛出機場不久,孫紅兵就迫不及待地切入了正題,
“電話里不方便說,TOP集團在西域北坡經濟核心區的產業園地塊,是被人盯上了,想要分一杯羹。”
卿云一愣,隨即問道,“是誰?”
以他名聲在外的炎黃小卿總,竟然還敢有人亂伸手的……
孫紅兵聳了聳肩膀,語氣中帶著一抹玩味,“你可能都沒聽說過,野馬集團。”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個野馬集團,你別看在國內不太顯山水,但是它是西域最大的外貿集團,隱藏勢力非常雄厚。
于國家的戰略定位,其價值不低于老秦總的厚樸集團。”
卿云眉頭微挑,他其實是知道野馬集團的。
畢竟他是重生過來的人。
但以前他所知道的野馬集團,僅僅是做外貿的,老板喜歡馬,在迪化有個汗血寶馬基地。
沒法子,但凡去迪化旅游過的人,都知道野馬古生態園里的。
而卿云當初也就順手查了查,知道野馬集團是個什么樣的公司。
但要說其戰略價值不低于厚樸集團……
他覺得孫紅兵在夸大事實。
開國際玩笑了,厚樸,那可是國本行業的龍頭,皇商的地位。
此時蕭雅的手機嗶嗶了幾聲,一臺黑莓7210,摁掉蘇妲己的短信,打開了郵箱。
她瞄了兩眼,在后排插話道,“野馬集團,董事長,陳志峰,63年生,漢族,黨員。
西域優秀青年企業家、西域十大杰出青年、華國馬業協會常務理事,93年在阿勒泰創辦野馬實業,主業外貿。
全華國對中西亞地區的出口70都通過野馬集團。
在西域的影響力不容小覷,他們的業務遍布整個中西亞地區,甚至延伸到了歐洲和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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