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云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了然,他點了點頭,而后微微一躬身,終于開口:“劉老師好。”
不乏禮貌,毫無尊敬。
劉瀏不傻,趕緊說著,“小卿總,其實,我們年紀相仿,差不了幾歲,都是年輕人,以后你就叫我老劉就好。”
好吧,跪都跪了,還清高個屁!
貌似面前這小王八蛋對他的態度很是滿意,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而后側了側身子,
“劉哥客氣了,叫我小卿就是,進來說話吧。”
劉瀏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至少在初步的接觸中,沒有完全搞砸。
一進入實驗室,劉瀏就感受到了金錢的魅力。
實驗室空間碩大無比就不說了,那些真皮沙發、奢華冰箱這種不應該出現在實驗室里的東西也不提了。
讓劉瀏流下口水的,是實驗室里滿滿當當全是國內外最新的儀器,甚至有些設備他都叫不上名字來。
一個字,貴!
兩個字,稀罕!
三個字,很值錢!
四個字,壕無人性!
不過他還是記得正事的。
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實驗記錄,劉瀏笑了笑,“三氯氫硅歧化通過精餾以塔釜解析的方式提高硅烷純度的實驗,我成功的復現了你的數據,證明了你的理論是正確的。”
投名狀,是要納的。
卿云接過實驗記錄,他的目光在數據上快速掃過,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的手指在記錄本上輕輕彈了彈,然后喟嘆了一聲:“總算有個不那么笨的了。”
好吧,這事他就是故意的。
折騰那些實驗室二十來天,不為什么,就是為了打造自己的人設,提升自己的科研地位。
即使有國之重器泰斗人物陳一權站在他身后,即使有科研經費做武器,但卿云想要在短時間內形成自己在這個領域的統治力,還是癡心妄想。
科研,有黃金年齡,科研,有天縱奇才,科研,有少年英雄……
但是,科研地位,就得講宗門關系、論資排輩和比拼誰胡子更白的。
那么問題又來了,他怎么解釋他的學術功底?
沒人是傻子,解釋不通,別人只會認為這是資本的力量,有大佬或者大佬們在金錢的魔力下甘愿為他做嫁衣。
如此,怎能服眾?
怎么辦?
只能多管齊下。
天才人設、肝帝人設是少不了的。
而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做別人做不到的事,不停地做別人做不到的事。
用一個又一個的突破,來讓別人麻木,從而閉嘴。
所以,這個實驗,如果沒有劉瀏來幫他證明,他也會在最后點醒那個便宜八師兄沈俊。
但劉瀏復現出來了更好,省了他不少的事。
而那邊的劉瀏卻被卿云的評價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己在卿云心中的形象還有待提高。
雖然卿云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有些輕佻,但劉瀏能感覺到卿云話語中的滿意。
好吧,確實有點戳肺管子,但想起這個實驗十來個實驗室都沒法復現,劉瀏也不得不承認,這牲口是有資格這么說的。
但他也明白,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卿云給了一個他能夠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
劉瀏決定不再糾結于卿云的評價,而是專注于手頭的工作,展現出自己的專業能力。
就當聽了王八念經一般。
卿云似乎沒有注意到劉瀏的心理戲,他隨手扔給劉瀏一個記錄本,“把現在質譜儀上的參數記錄一下,”
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命令的口吻,同時指著實驗室中的其他幾臺機器,
“同時記錄那些參數,我需要你同時處理。”
劉瀏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感覺自己像是被當成了實驗室的雜工。
但他也清楚是什么原因。
他遲遲不去找卿云,估計是把這位小爺給得罪了,現在給自己氣受呢。
要是放在以前,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他得罪的人還少了?
但此刻窺見卿云實力的一星半點后,劉瀏覺得該服軟還是得服軟。
科研這玩意兒,講天賦,也講經費。
一個擁有絕對天賦的少年,在沒有經費的約束限制下,且還有一堆大佬給他打下手的情況下,未來的成就有多離譜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
風骨算個屁,這個時候講風骨純屬腦殘。
趕緊抱著這條顯然很是粗壯的大腿,保證自己科研經費無憂才是正理。
劉瀏老老實實的做著一切,如同當年在實驗室給導師做牛馬一般繼續做著牛馬。
他開始認真地記錄下每一項參數,盡管這些工作對于他來說有些枯燥,但他知道,這是了解卿云實驗流程的最好機會。
卿云似乎對劉瀏的服從感到滿意,他埋頭于自己的工作中,切割著多晶硅,全神貫注。
劉瀏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卿云的工作態度和專業能力讓他敬佩。
那一手的硅切割,沒有二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這么行云流水的。
這貨難道是什么先天圣體不成?
半個小時后,卿云再次扔給劉瀏一堆數據,“你整理一下,這幾天形成一篇論文發了。”
劉瀏接過來看了看,很是無語的望著他:“這……都是工藝流程參數啊。”
他其實很想罵一句,這篇論文的科研意義何在?創新點在哪?
卿云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他頭也不回地說著,
“意義在于標準,以后國內統一按照這個測試方法來測試。”
劉瀏聞言愣了一下。
他想說,好大的臉!
不過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
這貨確實臉大。
聽說國內只要是有名有姓的實驗室,都接受了炎黃集團和國家共同發起的半導體發展基金的資助。
雖然這只基金是由國資委下屬的央企中金公司,作為基金管理人執行管理事務,能保證最大的公平性。
但是,炎黃集團是最大的出資人,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小卿總在避嫌,也避免落人口實。
此時,卿云抬起頭來,望著劉瀏鄭重的說道,“對了,發《材料科學與工藝》,不要發其他的地方。”
劉瀏聞言頓時呆了,他想了半天才想起這份期刊是什么,而后不確定的問著,“北核?四區?這是什么操作?”
卿云解釋了一句,“那是工信部和材料研究學會主辦的。”
說到這里,他嗤笑了一聲,“我們華國的標準,發國際上去做什么?讓他們學嗎?”
別的不說,至少在氯堿工業體系下的多晶硅制備路徑,他便是這個世界的王。
不過這話,把劉瀏也是嗆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傻,他的專業也是這方面的,所以他很清楚,卿云提出來的方法,確實是領先世界的。
但是……四區……
劉瀏的臉都紅了起來。
他想說,這人,他丟不起!
他讀博那會兒,要是敢發四區的文章,腿都要被導師給打斷的。
卿云乜了他一眼,“怎么,覺得四區丟人?”
好吧,要不是蜀大的《SusMat》或者華亭交大的《NanoMicroLetters》此時還沒創立,他也是不想發在四區這個位置上的。
多少確實有點丟人了。
但很可惜,此刻排在《材料科學與工藝》前面的兩個國內期刊《材料工程》和《材料導報》,也不過是三區,而且都有商業公司的背景,他懶得去摻和。
《材料科學與工藝》爛是確實爛了點,卻是根正苗紅的國家部屬期刊,也適合發布這種標準。
何況……
他淡淡的說道,“我們把它抬到一區不就完事了。”
做科研的都知道,運氣不好,期刊會降級,運氣好,期刊也會升級,每年的分區都是動態調整的。
劉瀏被他這話給震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這個所謂的卿云實驗室以后所有論文全部發在這個期刊上,那妥妥的一區沒問題了。
劉瀏繼續在實驗室做著配合卿云的工作,而卿云也因為有了劉瀏的輔助,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其實卿云等的便是劉瀏的前來,和劉瀏對他的了解甚少不一樣,卿云對劉瀏的了解可要深得多。
去年的復旦大學史詩級加強,吸收掉的單位包括之江大學半導體材料學院部分力量。
而劉瀏正是這個學院的副教授,研究的方向其實和他前世研究的方向趨同。
只是細微上面有所差異,他的研究重心更偏化工應用,而劉瀏重在化工理論。
但歸根到底,化工這個專業,就是應用科學。
化工后退一步叫化學,往前一步那就多了去了,化工是近現代工業的基礎產業之一。
在工業結構的產業分類中,往往把化學工業從重工業中獨立出來,與同輕、重工業并列。
這樣,工業結構就由輕工業、重工業和化學工業三大部分構成。
也常有人把重工業和化學工業放在一起,合稱重化工業,同輕工業相對。
但凡是資金和知識含量都較高的現代工業,全部都有化工作為支撐。
如電力、石化、冶煉、半導體、汽車、修造船等,其產品市場覆蓋面廣,為國民經濟各產業部門提供生產手段和裝備,是一個地區經濟的‘脊梁’,是國民經濟實現現代化的強大物質基礎。
所以,云帝如果要想找一個人在科研道路上打輔助,劉瀏的背景是最契合的。
為什么不找其他人,或者直接找一個院士團隊,比如自家師門,那些便宜師兄們是現成的?
因為,卿云壓不住這群人。
因為,這是科研。
做什么事都得解釋原因,辯駁理論,共商模擬……
這太浪費時間了。
答案就在他腦子里,他只需要將前世那20年的行業研究成果給復現出來就完事了。
年齡過大的師兄或者其他團隊,自然就被他淘汰了。
而選擇劉瀏,一則是關系,不是指和老校長的關系,而是他的研究,必須是控制在自己核心團隊里的。
學術的近親繁殖,這純屬酸葡萄造詞,內部傳承,走到哪兒道理都站得住腳。
高中都不是義務教育,何況科研。
另一個原因,就是人力資源或者叫做牛馬資源。
這一點兒,連那個便宜八師兄沈俊都做不到。
因為職稱。
有副教授職稱的劉瀏是可以名正言順帶研究牲的,而走研究員序列副研究員都沒評上的沈俊,還沒有這個資格,他只能去借研究牲。
借來的,不會太聽話。
也就是說卿云完全可以把很多事情扔給劉瀏的團隊去做。
這才是選擇劉瀏的主要原因。
又過了不久,實驗室內部的通話器傳來一個聲音,倒是把正在整理數據的劉瀏給嚇了一跳。
“董事長,差一刻鐘十點了。您約了王院士他們十點開會。”
卿云應了一聲,停下了手,轉頭看著劉瀏,“老劉,你先回去休息吧,你應該也是熬了幾天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劉瀏全身的疲意便涌了上來,他打了個哈欠,卻搖了搖頭,“現在睡,日夜真顛倒了,你這有吃的沒,我吃點,然后再熬熬,爭取一覺睡到明天,把時間調整過來。”
卿云聞言也是訝然失笑,科研人都是一個德行的,也不多說什么這么調整時差傷身的話。
他知道,這個劉瀏也是單身狗的,熬熬沒什么事,反正也無用武之地。
他直接帶著劉瀏來到實驗室旁邊的休息室,指著里面的東西讓他隨意,要是不喜歡吃零食,旁邊有菜單,打個電話,廚房就會送來。
劉瀏一看,樂了,他本想泡桶方便面的。
水果、餅干、火腿腸、午餐肉、牛肉干,各類堅果,各種飲料零食一大堆,而且全是高級貨。
有這些東西,誰還吃飯啊。
他一樣拿了點,“待會的會,我能聽不?”
從今天卿云的態度,劉瀏也明白他的定位,此刻就是卿云的科研助理。
這活……凡是讀過碩博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劉瀏自然駕輕就熟的主動問著。
就當重新讀博士。
見他這么上道,卿云也是不客氣,“你要是有空就來聽聽,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科研助理往小了說,就是秘書,但往大了說,卻是實驗室的二老板。
劉瀏點了點頭,動作飛快的拆開餅干開炫。
檸檬味的,吃起來最快。
他又不傻,在這個實驗室里,他將有機會接觸到最前沿的科研動態,而且全是大佬級人物。
這對于他的職業發展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機遇。
卿云笑了笑,讓他慢慢吃,別噎著,他們晚點去也是無所謂的,讓那群老頭等幾分鐘也行。
劉瀏剛想說好大的臉,仔細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個道理。
作為一個較為成功的年輕人,他很清楚,老同志的臉要護住,這是職場第一鐵律,但是老同志的臉又不能完全給,否則會倚老賣老。
而卿云作為這個‘卿云實驗室’的主任,尊重老同志是應該的,但偶爾事務繁忙讓老同志等等也是說得過去的。
好吧,這個實驗室架構里,院士,并沒有多稀奇的。
幾十個院士坐鎮的地方,聲勢浩大是浩大,但什么東西一多,也就沒法談什么特殊地位了。
但是讓劉瀏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原本以為卿云的這個會,是和院士的研討會或者交流會。
但現在坐在這里,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幻境一般。
這哪里是研討或者交流?
這特么的如同他讀博時的‘每周’不定時組會!
而且,自己那便宜學生卿云,此時坐在會議室大長桌的頂端,如同實驗室大老板一般。
好吧,也確實是大老板,卿云的頭銜是實驗室主任。
可看見一個個院士向卿云匯報本周進度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這個世界太荒誕了。
就差PPT了。
這種模式,完全是各個院士把他們自己當做實驗室小導,而卿云是指明方向的大導一般。
更讓他覺得難以置信的是,無論是卿云還是面前一個個德高望重的院士,都覺得是理所當然一般。
半導體方面的就不說了,他聽得出來,卿云的指向性很明白。
各個環節的發展都是正序推進,也就是說有國外的先發經驗可以參考。
但什么船舶專業這小王八蛋也都能插一手,這就讓劉瀏覺得眼角直抽搐了。
臺上的卿云此刻總結到,“鄒院,碳化硅材料有卓越的耐高電壓、高頻、高溫特性,我覺得可以及早布置下去,讓海軍技術研究院的人提前參與進來。
這是我們最快也是最直接的終端用戶,他們的需求是第一位的。”
那邊被點名的鄒院聞言也是喜笑顏開,“沒問題,我立刻聯系老張他們。
按照你的說法,碳化硅材料的禁帶寬度為3.26eV,相較于硅的1.12eV,允許碳化硅器件在更高的溫度下穩定運行,能保證我們的器件在承受高頻的電磁攻擊下不發生擊穿,那么確實在軍艦的電子儀器系統中將發揮巨大的作用。”
坐在另一邊的大王先生王陽明也是頷首,“碳化硅具有2倍于硅的飽和電子漂移速率,導致其器件在關斷過程中不產生電流拖尾現象,能夠提高元件的開關速度,是硅開關速度的310倍。
這使得碳化硅在軍艦的雷達系統、通信設備等需要高速切換的電子設備中表現出色。”
不過材料學泰斗嚴東升此時卻皺起了眉頭,“碳化硅好是好,但制備存在很大的難度。
生長速度慢,一周才能生長2厘米,材料晶型多樣,存在超過200種相似的晶型,需要精確的材料配比、熱場控制和經驗積累,才能在高溫下制備出無缺陷、皆為4H晶型的可用碳化硅襯底。
但是碳化硅襯底的表面特性不足以直接制造器件,需要在單晶襯底上額外沉積一層高質量的外延材料,并在外延層上制造各類器件。
外延層的質量對器件性能的影響非常大,而高壓領域對缺陷的控制是非常大的挑戰,而且后加工難度很大,碳化硅是硬度僅次于金剛石的材料,晶棒后續的切片、研磨、拋光等工藝的加工難度顯著增加,我們國內缺乏這類的加工器材。
而且由于碳化硅擴散溫度遠高于硅,無法使用擴散工藝,只能采用高溫離子注入的方式。
但高溫離子注入后,材料原本的晶格結構被破壞,需要用高溫退火工藝進行修復。碳化硅退火溫度高達1600℃,這對設備和工藝控制都帶來了極大的挑戰。”
老頭絮絮叨叨的說著,半響他嘆了口氣,“歸根到底還是成本問題,我個人認為,小卿你太樂觀了些,三五年內,它很難走出實驗室。”
此話一出,全場也是議論紛紛,嚴東升的擔憂引起了在場人士的廣泛討論。
云帝很是欣慰,現在的院士們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看問題的角度更加務實了。
不過眼前這個問題,他不接受反駁。
在電子戰領域,每一個微小的技術優勢都可能成為決定戰局的關鍵。
碳化硅材料的耐高溫、耐高壓特性,使其在電子戰中能夠承受極端的電磁環境,保持電子設備的穩定運行。
這個材料的攻破時間必須提前。
因為他的出現,已經導致半導體產業的發展提速。
但是,如果國家沒有一只強大軍隊作為后盾,只是單方面的攀升科技樹,那么作為肥羊被宰都是最輕松的。
16年發生的事,很可能會提前。
要是沒有提前準備,到時候退的,可能就不是阿美莉卡了。
國力必須協同軍力同步發展,有的時候窮兵黷武一點也沒問題。
守不住,一切都是空談。
卿云堅定地說道:“嚴院士,我理解您的擔憂,碳化硅的制備和加工確實存在難度。
但我們必須看到,這些難度并非不可克服。
成本問題是需要迭代去解決的。
既然我們已經確認了它的前景,通過嚴院士您的團隊,我們也在碳化硅的制備技術上取得了一定的進展,那么我們就堅定的走下去。
我相信,隨著我們產業上自身技術的不斷進步,這些難題將會被一一解決。”
“設備這邊,工信部正在摸底,相信民間還是有一定智慧的。同時我們也在通過玻璃產業去引進一些國外的高端設備。
但我還是那句話,能用國產,就用國產,性能差點沒關系,迭代就好,在我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國產一片成長的土壤。”
“硅具有高理論比容量和低嵌鋰電位,接近鋰金屬負極的理論比容量,按照形成Li3.75Si合金計算,其理論克比容量達到3579mAh/g,接近商業石墨負極理論容量的10倍。
此外,硅表現出約為0.4v的鋰化/脫鋰化電壓,低于其他大多數合金型負極,可提供較高能量密度。
同時,其工作電位略高于石墨鋰化電位,可以極大避免析鋰現象,提高循環壽命和安全性。
它必然會成為負極材料。”
“我們礦大化工學院的王娟和張香蘭兩位教授在這方面研究的比較深,同時湖科大機電院的龔俊等人也對鋰離子電池用硅基負極硅源材料及其制備工藝進行了一定的研究。
這方面我們應該是有共識的,硅基負極材料因其高比容量而被認為是下一代鋰離子電池有前途的負極材料之一,但同時也面臨著成本、體積膨脹等商業化障礙走不出實驗室。”
“錢就是拿來用的,發展基金可以對這兩個團隊進行資助……”
“一條路走不通就換個思路嘛,既然剛性策略不行,換成粘彈,這不就解決高膨脹負極的穩定性了嗎?”
“沒有什么可是的,我要的不是讓你們論證我的理論是否可行,要的是你們去實現它,就這么簡單!”
卿云和院士們的相處模式,讓劉瀏目瞪口呆。
他很清楚,這群院士可不是什么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爺爺。
‘慈不掌兵’的道理,在科研團隊的管理上是同樣適用的。
然而此時,卿云表現得如同實驗室的暴君一般,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我不需要你們告訴我這個方案行不通,我需要的是你們找出讓它行得通的方法!”
卿云的聲音在會議室中回蕩,他的眼神堅定而銳利,仿佛能洞穿每一個與會者的靈魂。
“如果每個人都只做那些顯而易見的事情,那么我們和那些平庸的實驗室有什么區別?我們要做的是突破,是創新,是走在科技的最前沿!”
卿云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鐵錘一樣,重重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只要是卿云提出來的反駁,沒人敢反對,哪怕是卿云說的話在他耳里都覺得有些過分了,雖然那幫院士臉色不好看,依舊保持著尊重決定的態度。
這讓劉瀏百思不得其解。
但隨著會議的進行,劉瀏也算是慢慢聽明白了。
這不是什么金錢的力量,而是學術的權威。
是卿云在前面多次組會里提出的各個構想,都取得了可喜的階段性成果,他用事實證明了他的正確。
院士們對卿云的尊重,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頭銜,更是因為他的才華和遠見。
他們看到了卿云提出的方案背后的潛力和可能,這種潛力和可能,是他們愿意追隨和投入的。
會議繼續進行,卿云對每一個項目都提出了具體而明確的要求,他的每一個問題都直擊要害,每一個建議都具有建設性。
院士們認真地記錄著,討論著,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共同事業的熱情。
劉瀏坐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看起來太不合理了!
人不可能生而知之,一個還差三個月才滿19的少年,是怎么能做到在這么多化工領域上都有著自己獨到見解的同時,還特么的對前沿技術的方向了如指掌?
最過分的是,他總是能夠在紛繁的技術路線上找到最合適的那一條道路。
要知道,很多路線根本就沒有什么對錯之分,而是適應不適應現階段生產力的。
他是怎么能夠一眼看穿本質的?
可偏偏劉瀏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合理。
卿云身上種種的特質,讓這一切不合理都能最終歸于合理。
天賦、努力、精力、實操……
還有資本的力量。
幾乎所有的路線紛爭,都在卿云跳過模擬測試直接上實驗實測的敗家子行為中得到解決。
坐在外圈的椅子上,望著大長桌頂端的那個少年,劉瀏感覺自己仿佛是在見證古今中外一個前無古人后面也不可能有來者的學術皇帝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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