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你不想讓三姨也當媽媽嗎?”
婁曉娥驚訝的看著反應這么大的兒子問道。
李幸干笑道:“不是,我想。”
李思出賣哥哥:“哥哥以前說過,三姨比媽媽還像媽媽。”
“你胡說!”
見自家老娘目光不善的看向自己,李幸忙否認,然后堆笑道:“媽媽,我真是太開心了!以后三姨和咱們家,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婁曉娥酸溜溜道:“你當然開心了,打小跟三姨比跟我還親。”
李思表明立場:“我跟媽媽最親!”
李幸罵道:“弟弟就會托大腳!”
北方話說,就是拍馬屁的意思。
李思做鬼臉,然后轉臉對婁秀道:“大媽咪,今天你送我上學好不好?”
婁秀氣憤:“不許亂叫!”
婁曉娥若有所思道:“也可以哦。”
她是大心臟,根本不在意這些。
其實港島的三妻四妾和內地封建時候還是不一樣的,各房幾乎是平齊的,也沒說誰高一頭誰矮一頭。
更何況,她已經有兩兒子傍身,特別是大兒子李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源對李幸的寵愛,甚至還在李思之上。
父子情深的呀,連婁曉娥這個當娘的有時都吃醋。
有子萬事足,什么大的小的,她都不在乎。
李源來了后,肯定還會繼續教李幸練武,再把醫術也傳給李幸,其他的就都是小事了。
在婁曉娥看來,父愛加上這兩樣本事,這就是李家最珍貴的財富。
婁秀看了眼妹妹,心中生出感激來。
當世女子,又有幾人能做到這個份上?
“哎喲,怎么都吃上了?”
劉琴到來時,一進門就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不知覺就讓她胃口大開,一時好餓,她腳步加快了兩步,想看看這邊到底在吃什么。
來的路上她也想通了,反正婁家大半家產都在他們大房名下,已經得了實利,再斤斤計較,沒有當老大的樣子,難怪老頭子會發飆。
以后干脆就當個好大嫂,至少面子上也過得去。
李源和婁曉娥、婁秀都站起來迎了迎,這是個人的修養,尊重的是自己。
李幸和李思也客氣的問了早安,劉琴笑著擺手,走到跟前見桌面上大家碗里只是清湯肉絲面,奇怪道:“怎么會這么香?又沒加叉燒鴨腿,也不是豬油……”
婁曉娥對李源道:“大嫂廚藝不錯,這幾年都是她在家里張羅廚房。”
李源道:“多謝大嫂操持了,我去給你盛碗面。”
劉琴身上有很典型港島中層市民家庭女性的精明、算計、碎嘴子,年輕時候可能還好些,嬌俏可愛,等年紀大了,她媽當年什么樣,她就什么樣。
談不上好壞,但不討人喜是真的。
劉琴很想吃,但想了想還是道:“算了,你大哥叫我來請你們過去吃早茶,沒想到你們已經吃過了。”
李源訝然道:“昨天不是已經說好了,以后我們在這邊過么?你們那邊人已經很多了,擠不下的。”
劉琴也算見識到這位妹婿嘴上不肯吃虧的性格了,不就昨天說了句,居然這會兒還記得。
婁曉娥偷笑,劉琴應該去跟易中海、賈張氏認識認識,才知道自家男人到底是什么樣的英雄好漢!
吃完飯后,李源和婁曉娥、婁秀一起帶著兩個孩子去了下面谷柏道二十五號。
一路上,婁秀都沉默著,俏臉始終微紅。
婁曉娥心里一嘆,完蛋了,今天怕是偷懶不成了,得開車去送孩子去幼稚園。
到了婁家,就發覺氣氛明顯不對。
特別是婁振濤和婁英兩人,居然下意識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婁曉娥嚇了一跳,莫名道:“爸,怎么了?”
婁振濤微笑道:“沒什么,就是問問源子,今天準備做什么?如果沒事的話,不如和我這個老頭子一起去海邊轉轉。”
婁英笑道:“爸,源子肯定有很多大事要做,哪有時間陪你去紅磡看別人海釣?”
李源卻道:“可以去啊,我暫時沒什么事急著做。爸,您也去釣魚么?”
婁振濤滿意的哈哈笑道:“我就算了,看別人釣魚,順便和一些港島老阿伯們聊聊天。”
李源笑道:“這有意思,那我也要去,和老人聊天更能了解港島。”
婁英聞言楞了楞,看了看李源,無發可說。
婁曉娥不樂意道:“你不和我去龍虎堂上班啊?”
她其實是想問,李源是不是想去找聶雨……
這要是見了,還不得天雷勾動地火啊?
能接受婁秀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防著那邊呢。
反正她和聶雨指定尿不到一個壺里去,面上當朋友還行,住一起過日子,慪也慪個半死。
李源微笑道:“我先和爸出去轉轉,熟悉一下環境。回頭再看看,哪里合適買一塊地。”
婁家:“……”
婁俊吞咽了口唾沫,認真請教道:“買地……買地做什么?你要干地產么?”
婁英連連搖頭道:“這年月最不能碰的就是地產,這兩年港島世道也不太平,多少有錢人都跑了。特別是去年,北面風波殃及這邊,股市、地皮、樓價全都崩了,現在誰碰誰死。”
李源目光有些憐憫的看了眼婁英,當然也不能怪他,除了李黃瓜外,港島精英們絕大多數都在拋售物業、地產,逃之夭夭。
等今年年末丞相大人公開發話,保持港島定位不變,不尋求在港島發生XX后,港島登時風平浪靜,那些出去的人再想回頭買回之前拋售的房子時,卻發現連一半面積都買不到了。
婁英又沒有超前的訊息見識,覺得地產業已經毀滅可以理解,但注定難發大財。
李源也沒有花費精力苦口婆心勸他改變主意的心思,他又不是他爹……
搖了搖頭后,李源道:“準備買塊地,建藥廠,現在龍虎堂的藥都是在唐樓上做的,地方太小了。我還有些藥方,地方太小施展不開。”
至于房地產,不是不能搞,但李源不想搞。
對他來說,這玩意兒比股市還沒技術含量。
因為他知道未來港島的房價有多變態,所以只要每逢港島股市、樓市發生動蕩時,趁低吸入土地、房子就好,以后光出租都能賺個盆滿缽滿,更不用說升值所得了。
股市稍微復雜些,他前世只是因為科室有個老主任炒股賠的妻離子散,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慘,在網上搜了幾次股災才有些印象。
記住的不多,就知道七三年港島股災是有史以來最慘烈的股災,跌去了百分之九十多。
再一個,就是八七和九七,具體日子記不清了,反正很慘就是。
之所以能記得住,還是托了李黃瓜的福。
李源前世小的時候,就知道有個本家,那時李黃瓜名聲還沒臭,有超人美譽。
互聯網訊息發達后,李源還專門搜過這位的發家史。
結果驚為天人。
六十年代李黃瓜雖然也算是富豪了,但比起老牌四大家族還差的不止一個等級。
可是等他六七年抄了一波底,騰飛了一次,將一批豪門甩在身后。
緊接著七二年長實上市,股票超額認購六十五倍,神跡一樣,身家再度暴漲,隨后七三年就迎來大股災。
這一波收割完后,李家就成了港島一線家族了。
等到八七年、九七年兩場股災的時候,老李又是在股災前超大規模成功集資……應該不會再有第二人這么能割韭菜。
至此,整個港島再沒有家族能排在他前面了,成了世界級的巨富。
要說這根老黃瓜沒開掛,真說不過去。
如果只想撈錢,李源都不用動腦子,按照這個軌跡跟在李黃瓜后面喝點湯湯水水都夠他舒舒服服的活完一生。
但有什么意思呢?
對不起這么多年來他踏實努力的上進。
地產、股市什么的,如果婁曉娥愿意可以指點她去做就好,這些行業水不淺,哪怕知道軌跡,也需要投入時間精力去做,李源不愿將人生花費在這種已知的投機生意中去。
但對婁曉娥這樣熱愛生意的人來說,這些都是非常好的行業。
當然,藥品也算是一種已知的投機,但當藥企真的做起來后,肯定不會只生產一種萬艾可。
前世從醫時,李源就一直有個遺憾,那就是國產藥的藥效,始終比不上進口藥。
雖然到了二十一世紀,特別是第一個十年后,國產藥的質量不斷提高,藥效上的差距越來越小,但始終還是有些距離仿佛難以跨越。
比如原料藥的晶型不同、純度不同、溶解度和穩定性不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國產頭孢因為無法嚴格控制雜質含量,所以往往需要做皮試,而制作工藝教好的藥物,則不需要做皮試。
還有一些疫苗、藥物,都是這樣,比如他汀類藥物。
倒不是說李源有多么偉大,想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來,當個大善人大圣人。
只是……
他覺得如果能做出品相很好的藥,自己能賺錢的同時,還能讓最普通的老百姓受益一點,那應該也算是一種自我價值的實現。
除了純粹的賺錢外,人生沒有虛度。
藥效純的藥品,達官貴人們不需要,因為他們本身就有特級供應,但普通老百姓們需要。
這或許是因為李源打骨子里,始終覺得自己還是個普通百姓的原因。
做這樣的事,心里舒坦些。
所以說,雖然做藥和做房地產、炒股同樣是對已知的投機,李源仍選擇做前面一種。
這輩子錢肯定是不愁花的,美人……也有了婁曉娥和婁秀兩個知心知意的。
跑到港島來,顯貴們欺負不了他,幫派們想找死也隨他們,安全無憂,還追求什么呢?
非當個世界首富,也沒多大意思,至少不是李源想要的。
他只想做一些自己喜歡做也想做的事,過悠閑的生活,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足矣。
當然,這些話沒必要同婁英他們解釋。
李幸是和兩個表兄坐校巴車走的,婁曉娥、婁秀一起去龍虎堂上班。
李源和婁振濤則一起送了李思和婁淑珍去了銅鑼灣維多利亞國際幼兒園,之后一起過海前往紅磡看人海釣。
“婁,你又來了!”
紅磡碼頭,一個尖鼻子的老外看到婁振濤和李源到來后,熱情招呼道。
婁振濤笑道:“羅蘭,今天的收獲好嗎?”順便替李源介紹道:“這是老羅蘭,很早以前就來到中國。之前一直在內地,后來搬到了港島,國語說的非常好。”又對老外道:“羅蘭,這是我的女婿,你叫他小李就好了。”
李源微笑道:“你好,我叫李愛國。”
老羅蘭和他一邊握手一邊驚嘆道:“哇!小李,你是我見過最英俊的中國人了。”
李源笑道:“那一定是你見過的人太少了。”
老羅蘭一迭聲否認道:“我去過內地大多數城市,肯定比你去過的多,別人問我,我的故鄉是哪里,我都會告訴他,我的故鄉就是中國。”
李源客氣笑道:“失敬失敬,是我失言了。”
老羅蘭聳聳肩,道:“一看你就是才從內地過來沒多久……”然后神秘道:“小李,我只要說一句話,你就會立刻喜歡上我,你信不信?”
李源奇道:“哦?什么話?”
老羅蘭狡黠一笑道:“這是打賭,必須要有賭注。”
李源打量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好,如果你能辦到,那么我保證,會給予你讓你滿意的好處。”
老羅蘭眼睛微微瞇了瞇,顯然沒想到李源會這樣說,雖然覺得這個內地來的年輕人有些過分的狂妄,不過本就是萍水相逢,生活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才更有趣,他笑道:“好吧。李,你知道嗎,二戰時日本人打到港島的時候,中華電力的發電組,是我親手炸掉的,我痛恨日本鬼子!怎么樣,李,現在我們是不是同志了?!”
看著一臉鬼馬笑容的老羅蘭,李源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是同志了!你比我更英勇,了不起……真的假的?”
“喔喔”
老羅蘭攤開沒拿魚竿的那只手,認真道:“這當然是真的!這是我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刻,李,你不應該懷疑。”
李源拱手道:“對不住,只是我確實沒想到,一個外國人會有這么傳奇的抗日經歷。”
老羅蘭哈哈一笑,繼續釣魚。
至于李源剛才的話,他壓根沒放在心上。
李源卻笑瞇瞇道:“羅蘭,你的心臟不太好,對么?你對硝酸甘油片耐受不好,吃了不少苦頭吧?”
老羅蘭身上樸素低調的氣息瞬間消失,他回過頭,一雙眼睛如鷹眼一樣盯向李源,嚴肅問道:“李,你是誰?”
李源彈了彈衣襟上的點點灰塵,隨后微笑道:“既然你是中國通,自然也該熟悉中醫。在下不才,中醫八大派,傷寒趙氏當代傳人。你臉上的紅斑、藥診,是典型的心疾含服硝酸甘油片后難以耐受的癥狀。不過我能看出來,并不算什么高明的本事,很多醫生都能看得出來。所以羅蘭,你不需要緊張。”
老羅蘭面色和緩下來,看著李源道:“中醫?我當然知道中醫,這些年也看了不少中醫。但恕我直言,雖然中醫很神奇,但至少對我這個病,沒什么太大的幫助。中醫醫生說,要喝很久的中藥湯才能起作用。可是我的心臟悶痛時,喝中藥并沒有什么作用。”
婁振濤笑道:“老羅蘭,恭喜你,遇到了我的女婿。他在這方面,有特殊的本領。就我所知,他就給一位婦女看好了這個問題。”
老羅蘭搖頭笑道:“我不是不相信,但如果真有這樣的本事,李甚至能獲得諾貝爾。而且,在大陸也不會默默無聞。你們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將軍,前幾年就因為這個病去世的不是嗎?”
婁振濤道:“老羅蘭,所以說你是幸運的。我這個女婿是很普通的百姓,只喜歡給普通人看病。他認為有權力和財富的人,已經擁有了非常多的醫療資源,他沒必要再去為他們看病。所以,他很多年以來,一直堅持只給普通百姓看病,并且不收錢。”
“哇哦!”
老羅蘭聽到這話后,干脆把魚竿找個地方放好,站起來走到跟前,和李源握手道:“沒有想到,李,你盡然是如此高尚的人。我現在開始相信了,用中國話來說,你就是隱藏在百姓中的奇人,對么?”
李源哈哈笑道:“老羅蘭,你還真是一個中國通。不過奇人談不上,只是學了些醫術而已。”
老羅蘭道:“李,你要給我把脈么?剛才你說打賭后會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好處,就是這個,對嗎?”
李源點頭笑道:“為了炸掉電廠,不給小日本用的壯舉。”
老羅蘭道:“對,狗日的小日本,娘希匹,媽賣批!”
“噗!”
婁振濤都笑懵了,前仰后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李源也是哈哈大笑,對這個老外豎起了大拇指,道:“老羅蘭,你的確去過中國很多地方,了不起,了不起!”
好一陣熱鬧后,李源讓老羅蘭坐在巖石上,與他把脈,不到三分鐘,就收手微笑道:“脈細、細弦、細滑沉澀,很典型的心疾脈象。羅蘭,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明天早上可以去太子道西龍虎堂來找我,我可以給你開一副藥。不需要熬成湯汁,和硝酸甘油片一樣,舌下含服即可。藥效相似,不過,沒有硝酸甘油片那些副作用,希望能幫到你,緩解心疾的痛苦。”
說完,李源和婁振濤就告辭離去了。
等兩人身影消失在紅磡碼頭后,老羅蘭往旁邊招了下手,隨即周邊有正在海釣的人立刻跑了過來,老羅蘭輕聲道:“我需要這兩人,特別是年輕人的詳細資料,要快些。”
“源子,你認識剛才那個老羅蘭?”
走遠的婁振濤忍不住問道。
在他眼里,李源就算不是那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也沒這么愛管閑事。
李源搖了搖頭,道:“第一次見。不過,能炸鬼子電廠的人,怎么看也不是普通百姓。我想把藥廠和實驗室開起來,總還是需要一些強力人士相助,特別是需要采買一些海外的儀器設備。”
婁振濤釋然了,這才是他認識的女婿……
李源看了自家老岳父一眼,笑道:“不過,就算他幫不上什么忙也沒關系。就憑他炸過電廠不讓鬼子得利,我出手幫他一回,又何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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