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嘴賤要說呢,本官可沒求你這樣干,惹了就是惹了,不付出代價,今天誰都不能為你求情或伸張!”秦軒冰冷地說道,這言語讓丘處機面色發寒。
斷一臂,他這一輩子就毀了!
現在他有點后悔了,早知道就等師兄弟們都來了再說話,也不至于被秦軒惦記上,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不值。
“可否換個條件?”馬鈺皺著眉頭,不滿地說道:“大人提出的條件,恕我全真教難以從命。你應該知道,一個武者要是沒了手臂,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還怎么使得刀劍?”
誰知,秦軒搖頭道:“不是還有一只手臂嗎?況且人還活著,這就是最大的希望,對吧?
你們總不能就這樣讓我算了吧,你師弟冒犯在先,這是你這個做師兄的沒管好,可不能怪我!”
平緩的話語中,充滿了深深的寒意。
馬鈺皺起眉頭沉吟不語,讓他眼睜睜看著丘處機被斬斷一條手臂,他怎么能忍心不救?
最后,他只好說道:“既然大人不愿,那終究還是要靠武力來解決。
貧道不才,苦修幾十載才有這般修為,蹉跎歲月已久,還望大人多多承讓一二。”
說著,他拿出手上的佩劍,聽那劍聲便知是精鐵所造,寒氣逼人,望之而生寒意,絕對算得上是一把寶劍。
“早就該這樣了!”秦軒笑了笑,又道:“不過在此之前,本官還有一件事情要解決。”
聞言,馬鈺正疑惑不解時,突然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不由眉頭一挑。只見秦軒也拿出手中的精鐵劍,突然朝丘處機發難。
一道肉眼可見的劍氣竟然射出,劃破虛空,直朝丘處機的肩膀而去。這一擊速度極快,加之劍氣化實,成為肉眼可見之物,讓人不由一驚。
駭然望去,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噗嗤!
丘處機還想叫喊幾聲,但最后什么也沒喊出來。
一條熟悉的手臂從肩膀上脫落,鮮血橫流不止。他急忙在身上點了幾下,止住鮮血。
本以為要等馬鈺和秦軒分出勝負之后才會處理他,哪知秦軒這么快就出手,根本不給他躲避的機會。那道劍氣速度太快,又化作實體,根本躲避不及。
“師弟,你怎么樣了?”
馬鈺和其他人趕緊過來攙扶,一臉忿怒和怨恨,怒視道:“不是說憑武力決一勝負嗎?”
竟然如此不守信用!
秦軒搖搖頭,淡漠道:“我也說了先解決一件事情再打。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他有此惡劫,皆因你管教不嚴之過。這些年,你這位師弟打著全真教的幌子做了多少錯事,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近的不說,光當年牛家村一事,你覺得他沒做錯嗎?意氣之爭,害得別人家破人亡。
重陽真人早已仙逝,你身為師兄又是掌教,卻從來沒有好好管教過這個師弟,這是你的過錯。若不多管閑事,也不可能有此厄事!”
然而,秦軒的這番話,馬鈺實難接受。他鐵青著臉,憤怒地說道:“分明是你不肯原諒。我師弟好歹也是有道真修,只因得罪了你這個魔頭,所以才會遭此厄!”
他氣得怒火沖天,要不是想為丘處機療傷,他都想一劍刺過去了。
秦軒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一因一果,花開佛前。爾等只怪別人是魔,卻不知自己也是魔!
本官暫且言盡于此。各位要是不服,大可來找我算賬。但我可能不會手下留情。另外,裘千仞,你那一招先記著吧。”
說完,他拍手離去,留下一臉陰沉的全真教眾人,以及欲哭無淚的裘千仞。這件事鬧得最不滿意的就是他了。不過,看著秦軒的背影,他有些羨慕。
頓悟終有道,一朝得成真!
剛剛那是劍氣化實啊,從此劍道大成也有可期了!
嵩山少林寺內,渡真和尚忽然驚訝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那秦軒真的和全真教起了沖突,還斬斷了丘處機的一條手臂?”
小僧彌想了想,回答道:“回首座,這事兒在山下小鎮上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不少武者都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應該假不了。”
少林在嵩山可是大戶人家,想要打聽點消息還是很容易的。
渡真微微點頭,沉思道:“那秦軒雖然在秦湖上名聲不佳,但他畢竟是官家人。若能拉他相助,我少林重開山門就穩了,誰敢阻止,就給他扣上造反的帽子,看誰還敢動!”
他心里美得很,這事兒要是成了,好處可多了去了。
于是,他連忙對小僧彌吩咐道:“快,安排一下,我要見見秦軒,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拉到我們這邊來。”
少林這次,必定要崛起!
“是!”小僧彌雖然不明所以,但達摩首座都發話了,他只能應下。至于后面的事兒,就和他沒多大關系了,他只希望少林重開山門能順順利利的。
夜深人靜時,渡真和尚一番喬裝打扮后,來到了秦軒的房間。一陣敲門聲響起,秦軒疑惑地問:“誰啊?”
“非友即敵!”門外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然后就沒動靜了。
秦軒愣了愣,心想:“莫不是有人想戲弄我?”大晚上的,他要是出去看,肯定沒人影;等回來繼續睡覺,肯定又有人敲門,煩都煩死了。
但最后,秦軒還是決定開門看看。“嗯?你們是誰?”幾個黑衣人影把他嚇了一跳,難道是想殺人越貨?
“秦大人勿驚,貧僧乃少林寺達摩院的渡真,此前在大都時,大人也是見過的。”說著,那黑衣人摘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了那顆锃亮的光頭。
“渡真?”秦軒眉頭微皺,好奇地問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少林重開山門在即,你不在山上準備迎接各大秦湖豪杰,來我這里,莫不是想和我喝一杯?”
渡真和尚平靜地笑了笑,“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若大人有此雅興,貧僧奉陪便是!”
喝酒吃肉對他來說,算不得什么。他那笑瞇瞇的表情,讓秦軒暗暗警惕,“這和尚不簡單啊。”
連佛祖都敢調侃,還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和尚你是清凈之修,整日坐禪望月拜佛。我可不是那種清閑之輩,你怕是找錯人了。”秦軒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渡真和尚此來的目的,肯定是想拉他上賊船。
雖然在大都趙王府時,兩人之間有點不愉快,但渡真和尚覺得,為了少林重開山門,哪怕放下成見也行。現在他那副和藹的模樣,就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
但秦軒卻不怎么待見他,冷聲道:“少林不事生產,此乃大罪。本官沒追究你們的罪過,就算好的了。你們還想重開山門,簡直是做夢!”
一番呵斥,讓渡真和尚笑意更濃了。他忽然說道:“大人言重了。我少林擁有嵩山地界方圓上百里的土地,這些年來一直交給山下農戶耕種,每年只收取兩成口糧。這并非不事生產,實乃庇護一方百姓,有大功德!”
“這么說,本官還得嘉獎你們了?”秦軒氣笑道:“雖然你說得有幾分道理,但認不認那是本官的事。”
渡真和尚訕訕一笑,心里暗罵:“若非貧僧看你有幾分勢力,豈會親自來拉攏你!”
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只好賠笑道:“大人所言極是。不過我少林以慈悲為懷,常救濟天下百姓。所以重開山門,對朝廷也是大有裨益的。若大人肯相助,我少林重開山門的把握就更大了。而且我少林許諾給大人留一尊佛位!”
最后,渡真咬咬牙,硬是以一尊佛位為代價,想讓秦軒出手。他堅信,利益足夠,秦軒一定會動心。畢竟,天下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國與國之間如此,武者之間亦然。
“佛位?”秦軒愣了愣,暗想:“這玩意兒也能隨便許嗎?”
正疑惑間,旁邊的渡真和尚解釋道:“以活人身封神定佛,也能得到香火氣運。到時候大人就可以利用這些氣運修煉,便可一日千里!”
這么一說,秦軒就明白了。原來是為了香火氣運,而以活人身封佛祖位。但能不能有人祭拜,那就難說了。
這種方式,很多人都會用,但只是治標不治本。秦軒雖然不太了解其中的奧秘,但想必這種方式有不少弊端。他不由冷聲譏諷道:“只怕這一尊佛位也不好得吧?為了你們佛門重開山門,本官就得去得罪天下秦湖人。和尚,你倒是好算計!”
只可惜,他不會上當。
給少林當擋箭牌?秦軒暗暗搖頭,“除非我瘋了,其他秦湖門派不是好東西,少林與之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尊佛位可助大人突破到先天境界。與這比起來,得罪天下秦湖人又算什么?”渡真和尚淡淡地笑著,繼續說道:“以活人身封佛,享受香火氣運,確實會有些弊端。但只要你維系好香火信徒,就不會有事。大人,現在你在秦湖上名聲早已敗壞,就算不幫我們,也與他們交惡了。若助我們一下,還能得到好處,可謂一舉多得啊。”
在渡真和尚看來,秦軒早已和秦湖上那些人交惡了,正好和他們一道,為少林重開山門做出貢獻。一尊佛位,算是天大的資本了。
“沒錯,你說的都是事實。但我不會幫你們任何一方的。”秦軒搖搖頭,最后解釋道:“少林的佛位雖然珍貴,但我卻不屑于要。若少林有底氣重開山門,本官不介意和你們做一筆交易。現在,你們還是老實準備明日之事吧。若無底牌,交易之事就當我沒說過。”
看著渡真和尚一臉訝異的表情,秦軒暗暗冷笑,“想讓我做擋箭牌?我又不傻!”
佛位看似高貴,實則也受人所制!
“大人,莫非是覺得我們開出的籌碼不夠誘人?”渡真眉頭緊鎖,他本以為秦軒十有八九會答應,卻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秦軒搖搖頭,冷笑一聲:“不,這不是籌碼的問題。”
做個中立者,或許還能兩邊得利,但一旦偏袒某一方,情況就不同了。少林與天下秦湖人之間的恩怨,與他秦軒何干,他沒必要摻和進去,哪怕少林許下一尊佛位。
凝聚香火氣運的佛位啊,少林倒是舍得,可惜秦軒并不稀罕。
最后,他一臉冷漠地說:“好了,和尚,你回去吧。你們的事情,我不會插手。”
沒等渡真和尚反應過來,秦軒就把他推了出去,關上門后細細思量,也不覺得失落。“少林倒是打的好算盤,可惜佛位并不是我想要的。”
先天境,他自己會突破,用不著少林幫忙。
渡真想把他當槍使,對抗鎮上的秦湖人,以此減輕少林的壓力,達到重開山門的目的。秦軒心里清楚得很。
正想著,敲門聲又響起了。“難道還不肯走嗎?可惜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秦軒拉開門,正想說幾句,卻見白發蒼蒼的洪七公站在面前。“七公,你怎么來了?”
這個時間,按現代時間算已經十點多了,這么晚還來找他,難道是為了傳授功法?
“秦小子,你難道不打算請我們進去坐坐嗎?”洪七公微微一笑,調侃起秦軒來。
“七公,請!”
秦軒苦笑一聲,趕緊把洪七公請進屋。“都這么晚了,七公,你們有什么事嗎?”
他順便朝七公身后看去,幾個道士打扮的人顯得很低調,就是那種放在人群里都不會引起注意的那種。要不是跟著洪七公一道進來,他都不會注意到他們。
“來,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洪七公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幾位道士,“他們都是來自龍虎山天師教、正一教,還有太平道等道門教派。這一次來,是想認識你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城司提舉。”
聞言,秦軒愣了愣。“這倒是有趣,我只是一個小官,用不著如此興師動眾吧?”
正一、龍虎,這可都是道門的頂梁柱,更不用說那太平教自東漢便傳下來,都是傳教天下的大教派。這種存在,哪怕是官家也得高看幾分,又怎會仰慕他呢?
他暗自搖搖頭。“看來他們的來意并不純粹啊,還拖著七公前來,想必所圖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