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地……”
武眠慎重提醒:“議長,這次政務廳對我們動手,不可能沒有駐軍的配合,距離我們最近的交融地通道可能也被封鎖了,就算我們到了對面,可能也會遭遇到駐軍武裝力量的針對。”
“封鎖是一定的。”
全議長沿著通道往外走去,說:“但是大廈這里有一個可以去到交融地的裂隙,我們可以從那里撤離。”
這處裂隙的存在議會中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對面出口自然也不可能有部隊封鎖,且這裂隙僅容一次穿渡,這樣到了交融地,也無需懼怕后方有人會跟著追來。
雖然進了交融地后,還免不了遭遇那里駐軍的搜索,不過在那里融合、精修兩派都有著一定的勢力,他身為議長,還是有一定利用價值的,到了對面,這兩派的人肯定會設法保全他的。
聽他這么一說,周圍所有人都有了出逃的希望,都是跟著沿著通道快步往外走。
有著外植入體的支撐,全議長速度飛快,只是跑出了半分多鐘,前方出現了一個轉角,只要從這里過去,就能抵達那個裂隙所在,但是這個時候,跟在一旁武眠忽然感覺到了什么,立刻伸手出去將全議長攔下。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前方忽然傳出一聲震響,墻壁被強行擊破了,飛濺的灰塵和碎塊向外迸射,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外面有光芒從那里照進來,可以看到一個穿著處理局主管制服的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現在了那里,這人看了看通道里面的情景,開口說:“全議長,你逃不出去的,還是留下吧,體面一點。”
“徐闡?”
武眠的外植入體眼部微微收縮,他喝聲說:“攔住他!”
所有的安保成員立刻抬起槍口,槍聲在通道之內劇烈響起,密集的子彈向著缺口的另一端掃射而去。
武眠沒有上去和徐闡較量的打算,立刻伸手一帶全議長,快速從那個缺口處跑過,朝著盡頭處奔去。
可是才出去沒有幾步,腦后的輔助感官看到一股無形勁力從缺口中沖出來,像是有一枚在那里炸彈炸開,將那些安保人員全部撞到了墻壁和天花板上,眨眼之間就失去了戰斗力。
徐闡走了出來,并且轉身看向了他們。
跟在全議長身后的僅余的兩名安保人員還想抬槍射擊,卻被武眠伸手攔住了,他說:“你們帶著議長走,我來攔住他。”
兩名安保二話不說,立刻護送著全議長離開。
武眠則朝著徐闡走了過去,他活動了一下肩膀,將近三米的外植入體在這個過道之中擁有著強烈的壓迫感。
他說:“徐闡,我早就想領教你的高明了。”雖然嘴上這么說,可他知道面前這位可能是處理局自陳傳升遷之后實力最強的調查主管了,一點不敢掉以輕心。
徐闡看了看他,說:“武眠?”
武眠說:“是我!”
徐闡點頭說:“我知道你,你是一個有底線的人,只是負責保護全繒明,拒絕了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沒有和許多人一樣同流合污,你家里還有一對兒女吧?你只是一個雇員,放棄抵抗吧,沒必要走注定失敗的路。”
武眠沉默片刻,才說:“我忠于我的職業道德,正如你忠于你的職責。”
徐闡沒再說什么了,直直往前沖上,一拳迎面砸來,很簡單的攻擊動作,但卻快到了極點。
武眠幾乎沒能反應過來,而這里地形狹窄,又不好躲閃,好在外植入體加強了他的反應速度和力量,讓他得以快速躲開了這一擊,而連續躲過了徐闡接下來的兩拳,可是他卻找不到還擊的機會,只能往后退撤,然而他還是慢了,徐闡底下一腳過來的時候,他感覺已經躲不開了,連忙雙手抬起交叉遮擋。
轟的一聲,武眠被一股難以抵御的力量沖的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了旁邊的墻壁上,他用來抵御的外植入體雙臂上滿是裂紋,并且內部的手臂也是顫抖不已,渾身如同散架了一樣。
他看著徐闡拳頭上閃爍著的微微光亮,眼瞳緊縮,“靈覺?”
他吐出了一口氣,苦澀的說:“我不是你的對手……”說著,他身軀緩緩滑落了下去,坐在那里不再動彈了。
徐闡也沒再為難他,直接從這里過去,不過在他快要抵達轉角的時候,背后傳來一陣風壓,武眠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后,舉著兩柄長刺,分上下對著他背脊戳了過來。
這一擊充分利用了狹窄的地形,他手中的長刺封鎖了徐闡躲閃空間,在他想來最差也能拼個兩敗俱傷。
然而面對這樣的情況,前方背對著他的徐闡忽然往旁邊一撤步,往墻壁之上一靠,身體竟整個輕松的嵌入了里面,可看到那里墻壁像是面粉一樣擠開,等到雙刺從其眼前刺過去之后,他再一跨步,躍身至了武眠的身側,雙手上去搭住的腦袋輕輕一轉,咔嚓一聲,頸脖轉了一圈,隨后輕輕落地。
武眠耳畔傳來了一聲嘆息:“你和我一樣,都算不上是一個好父親。”
而他被扭轉一圈的頭顱看著徐闡飛速離開,他的身體在原地僵了有片刻后,噗通一聲砸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外植入物似乎是想救他,然而只是扭動了幾下后就傳出了細密的裂響聲,并碎裂成了一地。徐闡在離開之前順勢送了一股勁力進去,將內部的組織已經完全破壞掉了。
全議長這時候已經通過封鎖門來到了縫隙之前,而身后沉重的金屬門在他拉動板桿后緩緩從上方落下,然而這扇門才是下落到一半,就被一只伸出來的手猛地托住,然后在嘎嘎的聲音緩緩向上抬起。
兩名后方的安保人員大驚,連忙抬槍射擊,然而被一只是閃爍光芒的手隨意撥擋,就將子彈盡數拍在了地上。
徐闡這時手臂肌肉一鼓,往上猛力一抬,整個金屬門瞬間上移撞在了天花板上,而他往里走入了進來,左右一撥,兩個安保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不停往倒退的全議長那邊走去,不待其跑入那個裂隙之內,就伸手上前一把扣住其胸腹,勁力隨之透入。
在咔咔咔的響聲中,這具外植入體竟是不停顫動,最后背脊從中分裂,呃的一聲,全議長的身體從破口處倒跌了出來,半個身體拖在了地上,連帶著一些組織液一起灑出。
而他慌忙用雙手將口腔之中的那個脈管一把拔了出來,先是干嘔幾聲,再是趴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隨后他似乎感覺到了寒冷,蜷縮在冰涼的地面上,雙手緊抱著自己不停的顫抖著。
徐闡沉聲說:“全議長,我奉政務廳的命令,現在將你逮捕。”
全議長躺在那里,用渾濁的眼睛撇向他,說:“你是想我把你帶到這里來吧,你們一早就知道這里有一個裂隙了?我想想是誰泄露了這個消息,艾議員?應該是他,他向來是最識時務的,也很會觀望風色,所以暗地里給你們通氣了吧?”
徐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上來拿住他,將他扛到了肩上,沉聲說:“全先生,留著點力氣,回去說吧,還有許多事等著你的交代配合。”說著,就向外走了出去。
而這個時候,陳傳已經帶著半截活躍意識體回到了出發前的飛艇之上,從白鳥區上空撤離。
白鳥區下面有著許多防空武器,但是沒有一個敢于對其攻擊的。
開什么玩笑,就算能將飛艇從天空之中打落下來,也根本不可能對一名格斗家造成任何傷害。
此刻他們已經能夠分辨出來了,那一位瞬間擊毀六架飛艇的,正是中心城的防務處處長陳傳,當初一拳擊落怪獸飛艇的那一幕他們至今記憶深刻。
而底下各國駐地的媒體人員卻是非常激動,今晚發生的一切足以成為一個大新聞,在各國的報紙上占據一個版塊。
只是他們隨后發現,緊急加緊印出的照片都是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團慘白色的光斑,就像是曝光過度了一樣。
可他們也有辦法,臨時找了手繪人員,憑著記憶將當時的繪畫下來,準備作為記錄檔案送回國內。
上空的飛艇在離開白鳥區,回到了中心城大區之后,陳傳立刻點了下界憑,和某一個頻道連接上,并問:“姚校長?”
姚知易的聲音傳了出來:“絕大部分目標已經抓捕起來了,只有一些不重要的人員還在緝捕中,我這里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陳傳嗯了一聲,這次姚知易并沒有在交融地,而是來到了中心城大區,并一直等在巍光區附近。
這一方面是為了防備可能有什么突發情況,畢竟融合、精修兩派的不少人員這次也在打擊之列。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知道這次所面對的最大的敵人并不是市政議會,而是某一個從世界之環對面過來的存在。
裴參事之前就告訴過他,這一個存在應該就在中心城之中,只是至今未曾找到。
參考上次摩天輪公司那位鷹尾董事,他事先猜測對方極有可能是寄居在某個議員身體之內,或者會趁著他們對付活躍意識體的時候過來侵奪其身軀。
然而之前接連收拾了兩個活躍意識體,這個存在卻并沒有現身。
他望向雨霧之下的中心城,如果那些議員身上也沒有問題,那么這東西現在又是躲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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