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或許是想到方才水衍手中的通關木牌,或許是看著水衍背后橫佩的劍。
最終兩名齊國士卒答應了水衍。
在兩名齊國士卒眼里,反正有他們陪同在水衍身邊。
就是看一眼而已。
在兩名齊國士卒的帶領下,水衍等了一會。
兩名士卒在與一名看似將領之人說了幾句之后,那將領點點頭,隨后走向馬車。
很快,兩名齊國士卒再次來到水衍這里,帶著水衍,來到了濺有鮮血的馬車旁。
鄒興在一旁跟著。
“請看!”
或許是那塊田氏的通關木牌,將領此刻盡管有些疑惑少年的年紀,卻也不敢輕視,反而很客氣的給水衍拉開車簾。
別看身為一個小將領,看起來有幾分威風,但這名將領清楚的知道,在田氏面前,他不過螻蟻。
故而對任何一個與田氏有關系之人,將領都會收起以往傲慢的態度。
畢竟看一眼而已!
“嘶,鄒氏!”
然而將領方才掀開車簾,水衍看到馬車內,渾身是血的尸體之后,瞳孔睜大,一臉錯愕,呢喃一句。
“鄒氏?”
“你認識?”
聽著水衍的話,看著水衍的模樣,無論是將領,還是其他齊國士卒似乎都有些意外,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莫非這馬車上的人,真的與田府有關?
懷揣忐忑不安的神情,所有人都看向水衍。
“水衍,你為何要說我姓名?”
鄒興則有些不明白水衍到底想要干嘛,十分忐忑。
水衍這時候看向那名將領。
“此人我在田氏府中見過,乃是鄒氏之子鄒興,因與我年紀相仿,故而有過幾面攀談之緣,我想想鄒氏府邸是在?”
水衍眉頭一皺,看向一邊,似乎有點記不清。
至少在將領與其他齊國士卒眼中是這樣。
鄒興卻不然,他看著水衍皺著眉頭看著他,盡管沒有開口,但那微微有些動的嘴唇,明顯是在問他。
想起日后能不能報仇,都要靠水衍。故而鄒興即使不明白水衍有什么打算,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配合水衍。
“夫于!”
鄒興說道。
“夫于,若是衍沒有記錯,鄒氏府邸,便在夫于!并且鄒氏家中,尚且只有一人。”
水衍突然想了起來,對著將領說道,隨后看著馬車內的尸體,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衍想想,上次鄒氏是什么時候見田大人,在府邸之中.......”
水衍再次面露思索,努力回憶。
“是十日前,在田大人的書房,當時田大人的長子田琮大人也在,并且還談論了秦國一些人,當時鄒興碰巧還衍同坐一座!”
水衍說著說著,面色有些傷感。
似乎有點感嘆世事無常,想到這里,水衍突然眉頭一皺,看向將領:“敢問大人,可有兇手的消息?”
“水衍,你這不是坐實我被刺殺的消息嗎?你到底在干嘛?”
一旁的鄒興此刻感覺頭皮發麻,一臉驚恐的看著水衍。他不明白為何水衍要說這些,還說得如此詳細。
若是這些話傳到田大人耳中,這不是做實了死的人就是他!
然而鄒興無論如何詢問。
水衍依舊沒有理會他。
另一邊。
方才一直聽著的眾人,這時方才回神。
“我等收到消息之時,兇手早已逃之夭夭。”
將領搖了搖頭,看著水衍,沒有隱瞞。
聞言。
水衍眉頭更加緊鎖,一臉為難的看向將領。
“大人,鄒興被刺殺,衍需要親自向田大人稟報,然今日衍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可否容我上前觀察傷口,日后我回田府,也好向田大人稟報。”
水衍看了馬車一眼后,似乎想到什么,再次看向將領。
“另外,若是田大人派人前來詢問,還請大人將衍的身份以及方才之言,只字不漏,告知于他,讓其告知田大人!”
水衍說道。
此刻別說是將領,就是其他齊國士卒,都已全部相信水衍是田府的門客。
畢竟水衍先是有田氏的通關木牌,而后又認識馬車上之人,最重要是方才所言,一查便知真假。
更別說最后水衍還請求他,若是田大人派人前來,一定要只字不漏的告知對方。
這怎么可能還會有假。
眼前的少年,的確是田府的門客。
故而面對水衍的請求,將領沒有絲毫猶豫。
“好!有勞!”
將領點點頭,在他眼中,這謀殺既然與田大人有關,那對于他來說,并非好事。
眼下由田大人的門客,親口告知田大人,自然是最好不過。
“請!”
不知道是不是將希望水衍與田大人稟報之時,能替他多多美言幾句,別因為這起命案而讓他被降責。
故而眼下對水衍,將領更為客氣了一些。
此刻。
站在一旁的亡魂鄒興,早已目瞪口呆。
整個過程他都是在看著水衍的表演,從起初的疑惑水衍為何要著實他被刺殺的消息,如今,在聽到水衍最后囑咐將領的時候,他終于恍然大悟。
明白水衍為何要說得如此詳細!
是啊!說得越詳細越好,因為這些事情都是只有他與田大人知曉。
看著水衍甚至在那名將領的注視下,放下了行李,走上馬車,靠近他的尸體。
鄒興驚呆了!
也看呆了!
他很好奇,水衍怎么能在答應他之后,在瞬間便能想到這等好主意。
此刻對于水衍,鄒興即是感嘆,亦是羨慕。
他不得不承認,水衍的確比他聰明。
而想到日后若是水衍頂替他的身份,而去秦國。
鄒興敢肯定,水衍定會成為一名比他更有能力的細作。
“水衍,你要不要讓他直接去一趟臨淄,告知方才你說的話!到時候田大人就會知曉死去的人是伱,而不是我!”
回過神的鄒興,連忙一臉笑意的上前,對著水衍開口建議道。
然而此刻的水衍沒有理會鄒興。
蹲下身子,水衍伸手仔細的觸碰鄒興尸體上的傷口,特別是衣物上的傷口。
隨后在傷口處,用兩根手指輕輕比劃一番。
在脫下鄒興尸體的衣物時,水衍甚至都沒有詢問將領一聲。
但此刻將領看著水衍那熟練的動作,早已對水衍刮目相看。
這名常年領兵駐守的將領,對水衍的手勢可并不陌生。
而別說是這名將領,就連馬車外,幾名好奇觀望的齊國士卒,看到水衍的擺弄之后,都看出一二。
“怪不得能在田府做門客,你看到他的手勢沒有。”
“看到了,唧唧唧,這般年輕卻如此熟練!這怕是從小就接觸尸體吧!”
兩名士卒小聲的議論道。
附近其他的齊國士卒,沒有看見馬車內,只能聽著這兩名士卒的話,腦海里浮想聯翩。
一個小孩,在很小的時候,就在尸體旁擺弄。
想到這里的齊國士卒,紛紛打了一個冷顫。
心想怪不得能成為田府的門客!
鄒興似乎也聽到了議論聲,也十分意外的看向水衍。
正當鄒興也滿是好奇的想要問水衍怎么會這個的時候,突然再次聽到外面傳來一個老卒的聲音。
“這算啥,你們看看他的手!!全是老繭。那是常年練劍才有的老繭。”
話音落下,幾息之后,全是吸口涼氣的聲音。
就連鄒興與那名將領,這時候也才注意到水衍的手,還真如那老卒所說,全是練劍才有的老繭!!
見狀。
將領再次望向水衍之時,眼中浮現一抹心驚。
因為這少年手中的老繭,居然比他的都還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