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呆滯的吳蒙與濮陵徹底傻在原地。
然而突然身后傳來喊叫的聲音,讓二人驚醒,看著一隊扈從牽著一輛馬車行駛而來,二人連忙讓路。
看著從眼前不斷走過的扈從,吳蒙與濮陵此刻還是一臉失神。
不過讓二人意外的是,還未等他們二人回過神,還未等二人弄明白為何水子會與那些士族子弟交談,就看到一個扈從來到他們面前。
“可是吳君子、濮君子?”
男子來到吳蒙、濮陵拱手輯禮,輕聲詢問道。
吳蒙、濮陵本能的點點頭。
“郡尉請你們二人過去一趟!”
男子說完,對著二人點頭,隨后轉身走在前面領路。
吳蒙與濮陵對視一眼,此刻二人一臉懵逼,郡尉?
然而看著那名扈從已經朝著城門走去,二人也不敢逗留,連忙跟在身后。
片刻后。
當二人來到城門之時,伴隨著愈加靠近水子。
看到水子身旁那兩名女子,其中那較為年輕的女子容顏時,二人皆是細口涼氣,心中驚嘆,好美的女子。
不過下一刻。
當看到那名領路的扈從,走到水子面前,拱手輯禮。
“將軍,二人已經帶到!”
男子稟報道,說完便退到一旁。
而扈從的舉動以及言語,映入吳蒙、濮陵的眼簾之中,此刻二人早已經呆若木雞,張著嘴巴,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昨晚還在一起飲酒的少年。
郡尉!
這一刻,吳蒙與濮陵的腦海里早已經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
昨晚與他們二人飲酒的少年,居然居然就是他們一直談論,并且想要見到的白衍!
秦左更,白衍!
“吳兄,濮兄,昨日隱瞞一事,實屬無奈,還請切莫怪罪!”
白衍的聲音傳來。
吳蒙與濮陵見到白衍輯禮的模樣,這才回過神,然而發現白衍已經輯禮完畢,二人打了一個機靈,連忙拱手還禮,不敢有絲毫怠慢。
“郡尉何故此言,郡尉能宴請吾二人,實屬吾二人之幸!”
“是的是的!
吳蒙率先解釋道,早已經被嚇傻,迷迷湖湖的濮陵,眼下啥都不知道,只知道跟著附和。
白衍禮畢后。
看向四周滿是行人一眼,隨后看著那些士族子弟,便對著徐師解釋道。
“昨日與吳兄、濮兄結識,吾等徹夜攀談,實乃相見恨晚!故而沒有回府上!”
白衍說話間,臉上帶著絲許笑意。
不動聲色的看向那些士族子弟一眼,徐師是他囑咐其去官府一趟,白衍自然清楚自己的舉動代表著什么。
不過對于如此多的士族子弟前來迎接自己,并且能通過在城內打探消息,最終知道自己的著裝打扮,主動認出他,這倒是超出白衍的預料。
單單這一件事情,就暴露出洛陰城內的士族勢力到底有多龐大,而且私下里,皆有通氣之疑。
“吳兄、濮兄,今日天色已晚,吾尚有要事,擇日吾等,在行相聚,如何?”
白衍轉過頭,對著吳蒙、濮陵輯禮道,約定日后再聚。
士族知道他前來洛陰之后,特地鬧得沸沸揚揚,讓滿城百姓皆知,方才借士族之手,安撫城內百姓之余,何嘗不是接下這個挑釁。
此前讓徐師去官府,眼下又不僅告訴所有百姓,他白衍已經調查溺亡一桉,更碰巧看到吳蒙、濮陵的時候,趁機告訴這些士族子弟,昨日他白衍便已經抵達洛陰,而且還與吳蒙、濮陵等人喝了一晚上的酒。
若是洛陰城的士族還不清楚自己去過哪里,那真該去跳渭水河。
“自然,自然!吳蒙,恭候郡尉!”
“濮陵恭候郡尉,恭候!
吳蒙聽到白衍的話,一臉震驚的看向白衍,隨后一臉喜色的對著白衍輯禮。
濮陵也不例外,當聽到白衍日后還要邀一起飲酒相聚,濮陵心中可謂是狂喜不已,他這支濮氏支系早已經沒落,要人脈沒有人脈,要資源地位,沒有資源地位。
如今白衍這拋出橄欖枝的舉動,對于濮陵來說,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對白衍不感激涕零。
見到往日那些從未那正眼看著自己的那些士族子弟,此刻全都好奇的看著自己,臉色露出以往從未出現過的善意。
身為洛陰人的濮陵,此刻感覺心中熱血沸騰,眼下恨不得高聲立誓,日后致死都要報答白衍的恩情。
城門下。
白衍對著吳蒙、濮陵點頭一笑,隨后看著馬車已經調轉馬頭,對著那些士族子弟輯禮后,言之在府邸內恭候,便帶著徐師、白映雪走向馬車。
片刻后。
隨著馬車移動,隨著車轱轆轉動,行駛進入洛陰城內。
吳蒙與濮陵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逐漸離去的背影,依舊久久沒有回神,眼神之中滿是感激。
“吳兄!”
“濮陵,汝今日怎會在此?”
身后傳來話語,吳蒙與濮陵看著往日瞧不起自己的士族子弟,紛紛上前對著自己輯禮,二人連忙回禮。
不管如何,雖說有白衍方才的話。
但二人不是傻子,都清楚除非白衍真的開口說栽培他們、帶著他們,否則眼下他們根本沒資格得罪眼前這些士族子弟。
洛陰城內。
隨著天色變黑,城內的白衍所居住的府邸之中,此刻滿是熱鬧喧囂。
所有洛陰城有頭有臉的士族,全都攜帶重金重禮前來白衍府上拜訪白衍,送美人的士族更是數不過來,甚至不乏一些人把妾身都帶在身邊,特地給白衍看,似乎只要白衍想要,便會毫不猶豫的忍痛送給白衍。
士族的熱情超出白平的想象,一直飲酒到深夜都不曾離去。
洛陰城內數萬百姓,而其中有頭有臉的士族,不下上百個,而論勢大的,亦有十余個。
也是如此,在正堂之中,能坐位居前的,無一例外都是各個氏族的族長,而這些老者身后的位置,便是一些其他士族之人。
因為都是有權勢的人,酒宴之上,倒也沒有狂吃海喝之舉,不過閑談倒是不少,各種對白衍的奉承,倒是一波接著一波。
白衍對此都笑著應對,似乎笑著笑著,也十分享受。
都說糖衣炮彈能腐蝕一個人的本性,但這也僅僅是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對于白衍來說,這些士族的手段,像極曾經趙地的那些士族,沒有多大作用。
論錢財,如今白衍作用歲俸以及食邑,論美人,別說眼前的白氏姐妹,就是遠在雁門的暴氏,乃至趙秋,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的美人。
但這些。
從始至終,白衍從未有過越界之舉。
故而在金錢美人方面,白衍像極一個過于迂腐的儒生,固執得讓人無法理解。
然而卻也是這般,不僅是暴氏把白衍當做最信任的人,把自己交給白衍,就連不喜歡白衍的趙國亡國公主趙秋,也都愿意跟著白衍,住在白衍的府邸。
以趙秋的身份、經歷以及處境,若非信任,當真會那般老實安分?
而從住進白衍的府邸后,不管是魏老、還是徐師以及其他人,都沒有向白衍提過趙秋越界之事。
“如今城內謠言四起,吾等聽聞那些儒生士人,談論謠言,對郡尉大人頗有微詞,實乃義憤填胸,怒火于心!”
酒喝到深夜之后,一個看似醉酒的男子,一臉通紅的對著白衍說道。
說話間,還起身拿著一個酒爵,擺手弄姿的看向正堂內其他人。
“是啊!”
“吾亦聽聞,城內之談,言之過甚!”
而隨著醉酒男子的聲音,除去前排跪坐著的十個老者之外,那些中年男子,紛紛互相點頭,隨后看向白衍拱手輯禮。
“吾等力持郡尉,嚴懲城內胡言之人,否則流言實在有傷郡尉威嚴!”
“吾等亦力薦!
交談片刻后,所有中年男子,都一臉義憤填膺,都在為白衍鳴不平,恨不得為白衍出頭。
眼下似乎只要白衍吩咐,明日他們都會為白衍馬首是瞻。
白平身為白氏之人,在外人眼里是白衍的族人,此刻就跪坐在白衍一旁的側桌上,一臉通紅的白平看到這一幕,胸中也是熱血沸騰,轉頭看向白衍。
似乎如此聲勢,有著如此多人的支持,只要白衍愿意,明日之后,在也無人敢私下偷偷議論白衍一句。
“呵呵,非也!”
白衍跪坐在木桌后,雖然喝了一晚上的酒,模樣看起來醉得有些睜不開眼,但卻擺擺手。
“非也!”
白衍拿著酒爵說道,用朦朧的目光,看著眾人,看著那一個個年紀老邁的白發老者,滿是笑容。
“白衍若幾句惡語都容不下,豈非鼠肚雞腸?”
白衍把酒爵中的酒一飲而盡后,感嘆一句,看著手中酒爵,搖了搖頭。
一番話。
讓正堂內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安靜不少,不少身穿綢衣的中年男子,聽到白衍的話后,都忍不住一臉嚴肅的對視一眼,更有不乏一些人,臉色一變。
而跪坐在前面,今晚沒少恭維白衍的那一個個老者,卻在聽到白衍的這句話后,臉頰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本能看向那白衍。
道理誰都懂,然而大家都是士族子弟,都清楚真正被詆毀時,能有一絲容忍,到底有多難。
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
很別說,他們都經歷過年輕,清楚像白衍那般年紀,其心性......
想到這里。
十幾名老者之中,洛老的眼神不自然的與其中幾人對視在一起,眼神之中,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不過想到天衣無縫,根本無處著手的安排,眾人不由得有再次放下心。
白衍再優秀,也是年紀輕輕,一個倚仗秦劍的將軍。
面對他們這些手段,別說像白衍這樣年輕的將軍,就是換作任何人來,都沒有用,除了低頭再無辦法,就算詢問,他們也不慌。
君倚秦劍,吾倚口舌,白衍沒有證據,不敢真的殺他們。
正如同當初雁門掠賣一事,白衍殺的都是有證據的官員,很多在其他地方的官員、將領,都得以幸免。
正堂內。
逐漸安心下來的洛老,目光不動聲色的看向對面后排木桌的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對著洛老點點頭,示意如今天黑,已經知道白衍今日去過的地方,并且已經派人趁夜色,去安撫并且威脅那些人。
府邸內。
白映雪把今日的事情,告訴長姐,說到去那老婦人家中時,眼睛泛紅,還說那眼瞎老婦人,在他們離開后,站在小苑很久很久。
還有那些村民,男女老少得知白衍是前來調查的官員,全都帶著期望的眼神,看著他們離開。
閑聊間。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白君竹與白映雪看著時辰過去那么久,酒宴卻依舊不散。
“吾去看看,他飲得太醉!容易被人利用!”
白君竹最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擔憂,起身說道。
白映雪點點頭,清楚明日大伯就能到來,眼下那些壞人很可能就在府邸,此時萬不能出現差錯。
想到這里。
白映雪也跟著長姐一同離開房間。
徐師見狀,沒有阻攔二女,其他人不清楚,但徐師可是十分清楚,將軍的酒樓到底有多厲害。
千杯不醉說的就是將軍!
正堂后。
白君竹與白映雪站在屏風后,擔憂白衍的二人一直都在后面,聽著士族的談話。
聽到后面那些士族都想要白衍下令,明日嚴令禁止時,都忍不住微微皺眉,白君竹與白映雪都不清楚是好是壞,畢竟若是禁止議論,對于眼下的確能控制局勢。
他們都是女子,對這方面不怎么了解。
然而正當白君竹與白映雪擔憂之時,很快便聽到后面,白衍親口說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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