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三百二十六章與張氏合作,互相利用。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作者:下雨我帶刀  書名:秦功  更新時間:2023-10-09
 
片刻后。

當仆人把張黡、張說父子帶入府邸內的時候,白衍頓時一臉意外。

白衍這時候心中也有點慶幸,慶幸此前他不在府邸的時候,讓溪與暴氏,第一時間離開府邸。

“拜見將軍!”

“拜見將軍!

張黡、張說父子二人看著白衍,拱手輯禮道。

對于白衍那意外的模樣,張黡父子二人沒有覺得奇怪,畢竟回想當初在新鄭,張氏被陷害的時候,護送姚賈的白衍,也在新鄭之內,對于張氏的消息,白衍自然也是知曉。

故而眼下看到他們父子二人,想起昔日殺出新鄭的事情,會意外,也再正常不過。

“下去吧!”

白衍看著張黡父子二人,沒有著急回禮,而是讓仆人先行離開,隨后看向一旁的白鳴。

“鳴,你也先去休息!”

白衍說道。

白鳴見到白衍那認真的模樣,連忙點點頭,十分懂事放下竹簡,隨后起身離開。

看著中年男子與其子,白鳴有些好奇,這兩個人什么來頭。

雖然好奇,白鳴也沒有問,而是乖巧的離開房間,并且關上房門。

寬大的書房內。

頃刻間,便剩下白衍與張黡父子二人。

“白衍,見過二位!”

白衍這才對著張黡父子抬手回禮,禮畢后示意二人入坐。

張黡父子連忙再次抬起手,對白衍表示感謝,隨后來到木桌前,與方才白鳴跪坐的地方。

“不知二位是有何事?今夜前來......”

白衍跪坐在木桌旁,隨后不動聲色的看著張黡父子。

想起此前溪說過,張黡父子二人前來咸陽,便是直接去相府,拜見昌平君,那么很可能他的住址,便是昌平君告訴這二人的。

對于昌平君的舉止,白衍倒能理解。

畢竟眼下昌平君尚未知曉事情已經敗露,在昌平君眼中,表面上與白氏依舊和睦友好。

不過。

這也意味著,這張氏父子,并非是昌平君的心腹!

“今夜冒昧前來,還望將軍莫怪!”

張黡聽到白衍的話,笑著輯禮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歉意,希望白衍多多包涵。

一旁年紀輕輕的張說,也跟著輯禮。

說起來親眼見到白衍之后,張說心里當真是復雜,畢竟當初在新鄭張府,他與父親之所以對白衍客客氣氣,完全是看在姚賈的面子上。

不曾想這一轉眼。

當初跟著姚賈的少年,他與父親根本不在意的人,居然已經成為秦國將軍,并且此前還被秦王嬴政委以重用,為秦軍副將,率兵滅趙,滅一國。

書房內。

白衍聽到張黡的話,抬手輯禮。

張黡見狀,想了想。

“不瞞將軍,今日張黡前來,便是為了昔日張良被陷害一事!”

張黡說道,直接說明來意。

身為過來人,張黡清楚如今他們父子二人的關系,與白衍不過是一面之緣,加之這半夜三更,白衍方才從平陽奔波而歸,他擔心若不說明來意,便會被白衍逐客。

“陷害?”

白衍聽到張黡的話,故而皺眉,重復一句,似乎有點懷疑這‘陷害’的真假

而在白衍心中,卻是松口氣,至少張黡父子會出現在這里,就證明張氏依舊沒有調查到任何頭緒,更不會想到是他殺了韓陵。

也就是說,姚賈并為把暴氏的事情,透露出去。

至少昌平君并不知道!

“沒錯,將軍,張黡之侄張良,昔日在新鄭,的的確確是被賊人陷害!”

張黡嘆息一句。

隨后張黡當著白衍的面,把當初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清楚楚說出來,本意是告知白衍一切,讓白衍能相信。

“原來如此!”

燭燈下,白衍安靜的聽著,聽完之后說出一句。

隨后白衍一臉疑惑的看向張黡。

這模樣似乎是在詢問,那這件事情與他白衍,又有何關系,為何眼下來找他。

“將軍!”

張黡見到白衍的模樣,自然清楚白衍心中所想,于是再次拱起手。

“將軍可曾知曉,那陷害張氏之人,便是利用秦國攻打韓國,姚賈與將軍前來新鄭之時,把一切事情,都甩到將軍與姚賈,乃至秦國身上!”

張黡說完,頓了頓,繼續說道:“韓陵乃是韓王宗室,并且是韓國大將軍,其人脈在韓地甚廣,若是韓陵將軍是戰敗,無人怨言,然韓陵將軍,不當死在府內!被賊人害死!”

說完這些。

張黡搖搖頭,嘆息一聲。

“如此,韓人皆將滅國之事,遷怪至賊人身上!心中自是不服秦國!如今以來,將軍可還記得,此前楊端和將軍在韓地時,遭與諸多賊子襲擾的事情!”

張黡抬起手,對著白衍拱手說道。

正如同前面張黡便說過,韓陵被殺的事情,不僅是陷害張氏,還把臟水甩到姚賈與白衍身上。

書房內。

白衍安靜聽著張黡的游說,見張黡說完之后,白衍自然不會裝傻。

“所以此行,二位是希想白衍命人去徹查此事?”

白衍輕聲說道。

張黡聽到白衍的話,點點頭,感嘆與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將軍想一想,如今秦國接納韓地,設立潁川,然潁川百姓心中不服者、怨恨之人無數,故而才會頻頻動亂,若是將軍能調查出事情真相,給百姓一個公道,那日后潁川郡自然便不會再有動亂,將軍也能為秦王分憂,為秦國立功!”

張黡說道。

看著年紀輕輕的白衍,張黡清楚這少年能成為將軍,絕對不簡單,所以繼續開口補充。

“另外,張黡在此立誓,若是將軍能為張氏洗刷冤屈,日后張氏恢復名譽,以家父、家兄身前的人脈,日后張氏定能成為將軍助力!不僅能為將軍維護潁川,更能為將軍打探趙地士族的消息!為將軍效力!”

張黡說完勸說之言,便看向白衍。

在來之前,張黡便認真的思索過如何勸說白衍,雖說張黡不認為自己能比肩張子(張儀)那般,一張嘴便能疲六國而強一國,但從小跟著父親,有助兄長。

耳熟目染的情況下,游說白衍,還是可以的。

利用此前潁川的動亂,嬴政的無奈任命,以及功勞之舉,外加上他張黡的承諾,張氏恢復權勢后唯首是瞻的誘惑。

更重要的是,此前雁門的事情,白衍又得罪無數士族。

種種情況下。

張黡敢以性命擔保,在這些前提下,別說白衍,就是任何一個人,即便是昌平君、即便是楚國貴族站在白衍的立場,都會同意幫張氏調查。

感覺到書房內的安靜。

張黡沒有著急開口,張說也在一旁,看著年紀輕輕,面露沉思的白衍。

“好,我會命人去調查此事!”

白衍最終沒有意外,在張黡父子的注視下,緩緩點頭。

張黡、張說看到這一幕,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松口氣,他們父子二人已經打探清楚,如今白衍與楊氏的關系十分要好,白氏又與馮氏聯姻。

不管是身為秦國將軍的白衍,還是白氏、楊氏、馮氏。

只要這如此龐大的權勢,愿意動用人脈、關系去幫張氏調查,那一定其他人有用,畢竟如今掌管潁川郡的,都是秦國官員。

“多謝白將軍!”

“多謝將軍!日后只要將軍有需要,便可命人去楚國屈氏,張氏定萬死不辭!”

張說、張黡滿是感激的對白衍拱手輯禮。

白衍也十分客氣的抬起手。

“二位不必客氣,此事涉及秦國,白衍此舉為吾王分憂,并且白衍亦不愿被人栽贓陷害!日后若有需要,二位能讓張氏配合便好!”

白衍解釋道。

張黡連忙拱手保證一定一定。

接下來,白衍便詢問張黡一些事情,張黡父子自然不會隱瞞白衍,不管是他們張氏如今調查到的進展情況,以及他們父子與族人的分析,全都說出來。

“斬尤被殺了?”

白衍聽到這件事,眉頭緊鎖。

張黡點點頭,一旁年輕的張說眉宇間也滿是陰郁。

當初參與陷害的人,最關鍵的便是斬尤,當初也是斬尤去張氏叫堂兄張勝出門,后面也是斬尤親自到張府告知堂兄張良,張勝被抓。

若是沒有斬尤,張良、張勝兄弟二人,絕對不會被耍得團團轉。

“對!吾侄張勝、張良,已經在動用為數不多的關系,在潁川調查此事,因為雖說斬尤死,但是......死不見尸!”

張黡眼神滿是疑惑的說道。

白衍聞言,點點頭。

白衍自然清楚張黡的意思,那便是若要調查,或許可以從斬氏入手。

因為張氏懷疑,斬尤與那暴氏一樣,是假死!

對此,白衍并沒有拒絕。

“那白衍便讓人從斬氏哪里調查!”

白衍說道。

如今斬尤在哪里,白衍其實比眼前這父子二人,更為清楚。

對于方才張氏父子的話,或許一般人,還真信了,但白衍一開始,就十分清楚,潁川動亂,根本不是如張黡父子所說,是因韓陵而起。

即使張氏恢復清白,但只要韓地韓國舊族依舊存在,那潁川依舊便會繼續動亂!

故而立功之說,更本就是妄想!

站在秦國官員的立場,這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誘惑而已。

至于張氏效力于他,幫助秦國,這個白衍就更不相信。

別人不清楚情況會被張氏利用,但白衍可絕對不會。

后世證明,五世相韓的張氏,日后只會想著報仇,想著腹壁韓國,恢復往日張氏的榮譽。

故而什么立誓,什么會幫他維護潁川的穩定,不過是夸口奇談而已,如張儀騙楚王說秦國送六百里,而且即便是真的幫秦國穩定一時,那也是張氏在保存力量、尋求時機,蓄力復國而已。

想到這里。

白衍看著眼前的張黡,回想當初他還第一次見張黡,還真被其外表與態度給蒙騙過去。

如今回頭一想,身在五世相韓的張氏,張黡怎會沒有城府心機。

這些游說(欺詐)的手段,張黡怎會不擅長。

書房外。

夜色已深,寒風呼嘯而過,院子內的樹木只剩下干支,偶爾枯黃的葉子也在凜冽的寒風下,飄離樹枝,在皓月當空之中,消失在枝頭,融入漆黑的夜色。

而不遠處的院子內,時不時走過兩名仆人,在府邸內走動,一旁的房間隱約透露著光亮。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房門打開,一對父子模樣的人,在少年的護送下,離開房間。

三人輯禮后。

父子二人轉身跟著府邸仆人離去。

而少年等了一會,方才回到書房,隨后在夜色下,在那透露著燭光的窗前,跪坐襲來,繼續看著竹簡。

次日。

伴隨著天亮,白衍走出房間。

感覺著清晨的氣息,白衍動了動手臂,當看到白鳴已經在院子內練劍,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白鳴那小子倒是勤快!

“將軍,早膳已經準備妥當!”

侍女走過來,對著白衍說道。

白衍點點頭,看了侍女一眼,以往都是溪來叫他,此番回咸陽,暴氏已經不再府邸,他總有些不習慣。

說起來,曾經白衍也不在意孤獨,離開齊國后,一直都習慣孤身一人。

不管去哪里都是這樣。

然而遇到暴氏后,在體會過有暴氏在家,體會過家中事宜,有暴氏安排得面面俱到,無比妥善。

如今府邸內,暴氏突然的離開,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就如同昨夜茶涼了,沒有他的吩咐,侍女擔憂打擾他,也不敢主動來書房給他添熱茶。

每當他喝茶的時候,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杯在桌子上的茶,一直都是冷冷的。

喝下去,身體一點溫熱的感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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