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時間7月1日早上5點。
山本一木正在埋頭調試設備，因為聚集的人流量太多，吹了一晚上咸濕空氣的他竟然沒覺得冷。
這里的警察效率讓人驚嘆，過去的幾個小時里直升機就經過了三遍，還有人一直巡邏并告知游客哪個位置又新增了移動廁所和免費礦泉水領取處，實在是貼心至極。
凌晨時候吵吵嚷嚷的芹澤多摩雄已經不知道什么就鉆到帳篷里睡覺，只有他一邊耐心等待一邊調試著相機。
他正彎著腰調整追蹤軟件，突然聽到人群里響起了一片呼聲。
抬頭一看，是放置火箭的總裝大樓打開了，正中間的高大白色箭體在已經亮起來的天空下特別顯眼。
有經驗的附近居民已經知道，火箭已經正式進入發射狀態了。
“說的話一定要霸氣一點，不能被揚基佬比下去！”
站在通往飛船入口的棧橋前，孟森林和張智光擁抱了一下，前者的眼神很復雜。
原本是曙光三號繞月，曙光四號登月；但現在曙光四號乘組卻先一步繞月，曙光三號執行登月任務了。
遺憾的同時又有些操蛋，不過孟森林知道自己以后肯定有機會去月球。
除開曙光計劃的后續任務，他還知道新遠正在擴大自己的專業宇航員隊伍——必須是軍人出身，主要就是在和航發委談雇傭航天員的問題——雖然應該是合作不付錢。
張智光笑了笑，他很理解這種感受，這確實是載入史冊的時刻。
“放心吧，我們要比阿美更快、更好。”
說完他最后看了一眼來棧橋送行的人們，現在比從招待所出來的時候多的多，都希望著能夠見證歷史。
三名宇航員就站在棧橋的入口處默默注視著后方兩三秒，然后很利落地轉過身走進廊道，鉆進了飛船。
指揮中心的大屏幕上，空蕩蕩的飛船里出現了他們的身影。
曙光飛船的內部空間高達13平方米，比起神舟飛船寬敞太多，進去也比較方便，不用擔心碰到擠在艙內的貨物或者其他開關。
原本的7個座椅現在只剩下3個，更是顯得有些空曠。
佘院士朝早就等著的助手點點頭，后者立馬會意。
卡拉維拉爾角。
中部時間晚上20點14分，距離發射還有106分鐘。
阿爾忒彌斯二號的四名宇航員已經進入獵戶座飛船，開始按照手冊上的步驟配合地面冷靜地進行各項檢測。
克萊爾站在草坪上最后看了一眼已經加注完燃料開始冒白霧的SLS火箭，轉身坐上了皮卡前往控制室。
“有什么最新消息沒有？”
坐在副駕駛的克萊爾詢問開車的助理，后者先是搖搖頭，但過了沒多久他瞥了一眼突然亮起的手機，狠踩一腳剎車讓車頭重重下壓，克萊爾因為慣性被安全帶勒地胸口生疼。
“fuck！你在做什么！”
驚愕的助理來不及向局長道歉，而是又閱讀了一遍新聞標題才失聲喊道：
“曙光三號，曙光三號公布了發射時間！”
“那又怎樣？他們是在凌晨的1點鐘，比我們晚的多！”
“不！”助理瘋狂搖頭：“是……哈，晚上21點，他們提前了發射！”
克萊爾瞪大眼睛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助理，然后奪過支架上的手機，黑色的標題簡扼地表達出信息：
CADC：為避開雷雨天氣，發射任務將在早上7點00分左右進行
這一行字讓他愣住了好幾秒，才轉過頭看向后方的SLS。
不多不少，正好比阿爾忒彌斯二號提前一個小時。
躲避雷雨？瓊州是熱帶雷雨天氣確實很多，但怎么能這么巧，突然提前4個小時不會打亂部署計劃嗎？
或者說，早有準備？
克萊爾第一時間想的是再提前阿爾忒彌斯二號的發射時間，但這無疑會給宇航員帶來更大的心理壓力，而且一直改時間也可能會自亂陣腳。
助理看著局長大人一拳打碎副駕駛的塑料裝飾，然后惡狠狠地看著他咆哮：
“開車！”
曙光三號任務提前后最高興的是誰？
當然是天還沒亮就起來守著直播的觀眾們。
CCAV直播室外，臺長看著消息發布后10分鐘內幾乎直線上升的收視率只感覺心臟驟停。
在凌晨5.05分，直播開始以后5分鐘收視率數據就達到了9，而去年春晚的全國收視率也才36，也就是春晚的四分之一。
這還要考慮到新媒體的出現很大一部分年輕人可能是躺在床上被窩里用手機或者電腦看在線直播，樂觀一點估算，當時收看直播的國內人數可能就超過了5億人次。
在5點25分航發委正式確認發射具體時間之后，收視率又從12開始暴漲，10分鐘就漲到了26，看架勢真的可能要超過春晚了。
這樣恐怖的數據幾乎不可能在過往歷史中找到先例——如果非要比，那就是阿波羅11號的登月直播了，但那是登月，現在只是發射啊！
臺長突然想到那四個花了幾億費的企業，在直播畫面切換的間隔時間會播放他們的，這錢還是收太便宜了，自己低估了登月的魅力。
而正如他所料，收看直播的人數遠不止這些。
除了電視渠道和網絡直播，天上的電視轉播衛星也在向全世界轉發著直播節目。
國內的衛星電視其實在國外也很有市場，雖然看得懂中文的不多，但衛星節目包括了邊境各個省份，很多少數民族的語言和鄰近國家是差不多的。
例如中亞地區就常年有售賣盜版衛星天線，接收西域的電視節目，東南和北方也一點都不少，這些地方雖然落后但人口數量很多，加起來的盜版觀眾可能就有10億。
另外，新遠也在努力擴大直播方式。
在德克薩斯，馬斯克放在電腦桌上的智能車鑰匙突然開始震動，小小的智慧屏幕上有一行小字：
“Watchthelaunchliveinyourcar（在您的汽車里收看在線發射直播）”
新安汽車的車機芯片算力很高，而且需要依賴對衛星網絡的高速通信，這個帶寬是足夠傳輸480p標清視頻的。
陳均早就指揮人手悄悄給所有的汽車都更新了插件，開機后一點就能在屏幕上看直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