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厭惡地掃視了一眼地上那些奇形怪狀的貴族尸體,以圣騎士的身份給他們定性:
“都是罔顧神明教誨,咎由自取的墮落者。
天國沒有你們的位置!”
即使再怎么嚴于律己寬以待人的圣賢,看到這些像魔鬼一樣墮落的獵奇貴族們,也難以視而不見。
可是他想起教會中某些傳統派神職者的做派,似乎也沒有比他們好上太多。
有些人不值得拯救,有些人則不值得共事,圣騎士心里讓自家新教早日脫離教會傳統派自立的信念也越發堅定。
“只是新教力量薄弱,比起傳統派更加需要依附世俗王權。
現在教派內部的幾位圣人正在謀劃,率先幫助受傳統派荼毒最深的神圣白銀帝國某些諸侯獨立。
可惜約克王朝是傳統派的堅定走狗,否則黑廷斯作為離岸島國將是新教天然的保留陣地之一。
即使實力強橫的傳統派也沒有那個跨海遠征的實力。”
當然,這些計劃顯然不會提前泄露出去,不管心里思緒如何翻涌,臉上都像巖石般沒有顯露一絲。
與此同時,凱瑟琳解除身上的戰斗狀態,恢復為了原本優雅端莊的女伯爵模樣。
雙手提起裙擺對圣騎士行了一個屈膝禮,儀態完美無可挑剔。
“圣錘奧利弗閣下,日安,造物主與您同在。”
因為任何宗教想要傳教都必須要有世俗王權配合,神職者出入宮廷的情況十分常見。
姐弟兩個見過黑廷斯王國內大多數的高層神職者。
臨行之前,姐弟兩個也從老爹嘴里知道了新教中的合作者身份,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這位擁有圣錘之名的圣騎士,本來還在認真思考這些從來沒有在黑廷斯王國境內見過的詭異邪靈到底是什么東西,又是因為什么才會出現在這里。
直到凱瑟琳行禮,才發現竟然遇到一位意料之外的故人。
錯愕之余,連忙一絲不茍地還了一禮,本來像巖石一樣不茍言笑的臉上也難得地多了一絲親切:
“竟然是格林維爾女伯爵?
凱瑟琳小姐,愿主的榮光永遠照耀著你!
聽說您去年就被轉封到了班塔安群島,今天能在故土與您再次相遇,一定是造物主的眷顧。
看到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又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眼前這個有些出人意料的組合。
一個是蘭開斯特家族的養女,另一個竟然是傳說中的那位約克家族“大忠臣”、剿匪總司令、擊沉藍龍王號第二次的激流堡準伯爵圣拜倫。
即使圣騎士再怎么不關心時政,對海獵人的大名也依舊如雷貫耳。
圣靈轉世的傳說存疑,但沒人能否認他確實是黑廷斯王國今年以來最優秀的年輕人,沒有之一。
大概是誤解了什么,覺得這個組合唯一的解釋就是,蘭開斯特的養女不得不在約克大忠臣的淫威下委曲求全。
日子過得一定十分辛苦。
本來像嬰兒一樣純凈明亮的眼神暗淡了幾分,沒有顧及“約克大忠臣”就在身邊,帶著幾分羞愧對凱瑟琳致歉道:
“蘭開斯特王室的事情我很抱歉。
如果您在王都中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派人來威斯敏斯特教堂找我,別的不敢保證,安全護送您離開金斯敦絕對沒有問題。”
教會傳統派支持白薔薇約克家族覆滅紅薔薇的導火索之一,就是蘭開斯特更加親近他們這些新教神職者,暗中給予了不少幫助。
也讓國內新教的教義廣泛傳播。
但在多佛爾海峽那場突如其來的變亂中,新教卻沒能幫到蘭開斯特什么忙。
白薔薇借超規格存在幫助一夜之間改天換地,他們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
就連事后追責約克家族勾結北海巨妖·克拉肯,也被受傳統派控制的裁判所阻攔。
作為一個嚴于律己的好人,圣錘奧利弗對這件事情顯然心懷愧疚。
拜倫身份不合適沒有出聲,凱瑟琳誠懇地對他安慰道:
“世俗王權的爭端跟您和新教沒有關系,父親他們也絕對不會怪罪您,請不必自責。”
這并不是客氣話,他們兩個和蘭開斯特們確實沒有遷怒這位新教的合作者。
因為兩派的教義決定了行事準則的不同,新教本來就應該遠離俗世也遠離王權。
傳統派的教義認為:“圣母生育了圣子,是需要崇拜的;教皇是造物主在人間的代言人,是需要供奉的。”
而新教則更加純粹,他們將《創世福音書》奉為至高,認為:“除了造物主以外,不存在任何其他神,也不可崇拜偶像。
人人各司其職,努力工作就是對造物主最好的回饋。”
雙方的本質區別,就是后者要讓神在人間的代言人失業,徹底剝離他們的特權!
舊大陸上目前的新舊教義之爭,本質也就是權力之爭。
是傳統派通過十一稅、贖罪券各種方式壓榨世界千年后招致的,內部外部有良知者的殊死反抗。
也是刺向傳統派心腹的致命一刀。
其實說白了蘭開斯特選擇支持新教,就是看中新教的組織力度不行,本質是為了削弱黑廷斯王國內的教權增強王權。
這樣一個盟友天然就不如權欲熏心的傳統派強勢,更不要說像傳統派一樣積極尋求永生,妄圖做地上天使乃至是神明,永遠占據那至高的權柄了。
格外讓人放心。
路都是自己選的,完全遷怒不到別人頭上去。
就算將來拜倫上位,為了自己手里的王權,還是照樣要跟新教合作。
即使實在和這些圣賢們尿不到一個壺里,也大不了組建自己的皇家國教,自己做國王也做教會大統領。
反正拜倫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徹底甩開教會自己單干。
以為現在還是那個“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上不算是好漢”的前世嗎?
大人,世界變了啊!
拜倫這次回來除了接受爵位,獻上“皇帝的新衣”之外,另外一個最主要目的就是考察一下合作者的實力。
提前評估一旦自己和約克家族開戰,這幫曾經的合作者能不能幫自己分擔傳統派的壓力。
聽到凱瑟琳的寬慰,圣錘奧利弗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看了一眼拜倫神色正了正:
“我代表教會感謝幾位及時出手才阻止了災害蔓延。
請各位先撤離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守夜人就可以了。”
“也好。遇害者的身份和遇難方式都有些敏感,我們不適合深度介入,那就辛苦閣下了。”
拜倫已經從老爹那里了解過,圣騎士是奧利弗的超凡職業,守夜人則是他的本職。
守夜人是一個教會中的獨立組織,只要是受到白銀律法承認的教會國家就會有他們的存在。
從不插手世俗事務,只是為了守護人類這個族群而存在。
組織箴言:
“我們立誓守護此世,與‘深海’對抗!”
“我們隱藏于黑暗之中,與權勢無緣!”
“我們是持劍之人,也終有一日,會死于劍下!”
組織本身就背負著來自源質之海的強大詛咒:“沒有善終之人。”
這個組織中沒有任何一個能活到老死。
守夜人這種沒有私心,專注于公利的工作崗位確實很適合大多無兒無女只有堅定信仰的圣騎士。
這也是為什么傳統派明明知道守夜人和圣騎士里面有許多人都不滿他們的作為,偷偷加入到了信仰更純粹的新教,卻弄不死他們,也不敢弄。
如果敢自己丟掉壓艙石,第一個被反噬的就會是教會本身。
在拜倫一行即將走出大廳時,圣騎士又忽然開口對他們提醒道:
“我似乎在這里聞到了邪神和祂們那些走狗的味道,如果各位得到異端的消息請務必第一時間向守夜人舉報。
尤其是圣拜倫閣下,如果有意加入守夜人隊伍,我愿意做你的領路人。”
教會口中的邪神就是舊神,但作為一神教,絕對不會承認泡在源質大海里的那些家伙曾經與造物主肩并肩。
“圣錘閣下,沒問題,后天就是我的授爵儀式,我也不希望有人搗亂。
至于加入守夜人?有機會可以合作。”
拜倫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暗自哂笑:
“舉報疑似皈依邪神的異端?
無聊,這次我就是要看到血流成河呀!”
他雖然佩服這些圣騎士和守夜人的高尚情操,卻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只要不波及平民,他恨不得王黨和伯爵黨殺個你死我活。
如果打的不夠慘烈,拜倫說不定還要故意拱上兩把火呢。
帶著凱瑟琳和薩蘭特走出建筑,身后黑壓壓的死亡之翼整齊地排成兩排,在雨中默默跟上。
踏踏踏
無形的壓迫感讓后續姍姍來遲,只能負責洗地的城衛軍和星室法庭咽了咽唾沫,自動讓到兩側,誰也不敢上前搭話。
而拜倫的神見卻落到了頭頂幾百米處越來越厚的積雨云中。
航海日志上墨跡暈染:“十號畫靈,雨神諾托斯,創作者地獄畫師列奧納多。”
眸光一閃,他已經知道為什么明明物質世界才剛進入“潮間帶”,就會引發死亡擱淺事故了。
“淹沒整體很難,但局部漲水卻很容易,比如:一場大暴雨,外加一場宮廷中的血腥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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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隱秘:兩黨爭端下的死亡擱淺事件,歷史影響力28解密度隨之跳到了46
距離兇案現場數條街道之外,某棟建筑視野極佳的閣樓被人精心布置成了一間畫室的樣子。
不大的空間內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精美畫作。
只不過這些油畫看起來栩栩如生,上面的內容卻全都有些過分陰郁、血腥。
大多數畫作上都有編號,從一一直排到十八,名字中還有統一的前綴:《地獄十八景》。
一位年輕的畫師正手持畫筆和調色盤,對著窗外的金斯敦城區繪制著一副同樣畫風陰郁的油畫。
主體是幾乎一比一完美復刻的王都城區,中心位置正是已經歸屬于白薔薇約克家族的甘泉宮。
但是一頭七首十角的大紅龍卻在天空中張開龍翼,投下漆黑的陰影,將整個甘泉宮和附近的幾條街道全都籠罩其間。
而距離甘泉宮不遠的梅爾羅斯大街正是其中之一。
如果有人對《創世福音書》有所研究,就能一眼認出這幅畫上多余的形象正是深淵使者·大紅龍亞巴頓!
傳說中它是魔鬼的化身,在諸神黃昏的神戰中,想要欲吞食身穿太陽的婦人所生之子,即造物主三位一體的圣子,而在爭戰中被打落在地。
然后被造物主派下的天使捉住,以大鏈捆縛,丟入世界邊緣的無底坑,要禁錮一千五百年。
大紅龍亞巴頓除了深淵使者外又名:無底坑之主、害人蚄蚱之王。
執掌“毀滅之地”、“死者的領域”、“疫病”等等強大的權能。
然而,如拜倫一樣的少數古代探秘者卻知道,《創世福音書》中所有提及到的反派,在神話時代都是各大種族信仰的舊神。
比如這位大紅龍王亞巴頓,在巨龍王庭統治整個舊大陸的時代,原本就是海峽群島的統治者。
甚至就連那位古代著名的騎士王身上都有紅龍的血脈,又被稱為“黑廷斯的紅龍”。
至于現在,這八成又是一位在海水中躺尸一千多年,正在謀求卷土重來的復仇者。
“列奧納多,怎么回事?我剛剛接到城衛軍的消息,為什么‘死亡擱淺’被提前觸發了?!”
畫室中法網交織,一道頭發花白卻威嚴十足的魁梧投影出現在了畫家身后,對他急聲質問道。
與此同時,三號油畫中的漆黑無頭騎士也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然后像是被人砍中一樣,四分五裂地倒在了畫布上。
緊接著又變成黑色的顏料從畫布上“嘩啦啦”地流淌了一地。
畫師這才停下手中的畫筆,皺著眉頭轉過身來。
讓人看清,這位手段詭異莫測的地獄畫師列奧納多,竟然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英俊年輕人。
身上穿著普普通通的白襯衣和黑色長褲,金色的長發扎成小辮垂到背心,橄欖綠的雙眸極為深邃。
無論走在哪里都是一位常人心目中的標準藝術家。
而且確實有著藝術從業者的特立獨行。
完全沒有理會造王者沃里克伯爵的質問,而是自顧自取出一堆粉末,第一時間重新調配顏料。
又從身邊一只玻璃小瓶子里面倒出一種好像氣體一樣輕靈,又像水銀一樣沉重的神奇液體。
讓本來普普通通的顏料呈現出一種無比真實的夢幻質感。
令人不禁懷疑,下一秒這些顏料就有可能變成奶油面包、云朵、城堡、夜空等等真實不虛的存在。
造王者沃里克早就知道這位合作者的性格,對他的忍耐程度明顯不低。
但看到他用珍貴無比的“第五元素”作畫,也不由感到一陣肉疼。
從對方所屬的秘密結社“深淵密教”得到的禁忌之書《無底坑獸印》上說:
“第五元素是自身擁有精神、生命雙重性的水銀,可處理一切不堅固和不完美之物。
它是永遠的光輝,是能實現所有愿望的靈藥,是恩澤天國光榮的不死鳥,是所有財富中最為珍貴的寶物,是整個大自然重要的財產。
只要獲得源源不斷的第五元素補充,靈魂就可以獲得不朽!
雖然比不上永生之血那樣完美,但也是人間的至寶。
誕生于死亡擱淺事故中的所有邪靈·失鄉者,本質上的用途都只是第五元素的提取器而已。
能吸取活人的存在和壽命,轉化為這種珍貴的物質。”
地獄畫師列奧納多自顧自持筆作畫,飛快在畫布上重新畫出了一幅氣勢更加兇戾的無頭騎士。
理論上不死的存在被拜倫窺破死線悍然斬殺,新的詛咒之靈又再一次誕生。
畫師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點頭,這才看向身后的造王者,對他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水位暫時不夠高,一次性五人以下的死亡不會引發事故。
這次是因為有一群貴族在舉行魔怪趴時遇到了魔怪暴走,死的不是那么體面。
眾多心懷強烈怨念的超凡者亡魂同時誕生,這才意外在局部引爆了‘死亡擱淺’事故。
盡管中間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但索性處理及時,沒有導致局面失控。
閣下請放心,這種禁忌知識過去從沒有在舊大陸出現過,他們不知道‘死亡擱淺’的本質。
等審判庭和守夜人調查出一些蛛絲馬跡,我們的計劃早就已經成功了。
不過,造王者閣下您還真是大膽,在王都中竟敢借王權鐵律的法網投影來找我。
難道就不怕那位國王陛下察覺到嗎?”
造王者沃里克聽到對方的解釋,知道這次意外不會影響自己后面的計劃,臉色也稍微放松下來,有些自傲道:
“別看我不姓約克、也不姓蘭開斯特,不是金雀花王朝的任何分支后裔,但這黑廷斯王國照樣有我造王者沃里克的一半。
加上我控制的伯爵黨,所謂的‘陛下’在《大憲章》中的權重恐怕未必有我高呢。”
其實,造王者的稱號特效跟拜倫的股票有些像,作為權臣和第一功臣,扶持一位國王上位就可以瓜分對方一半的權柄。
即使距離夜宿龍床也只有一步之遙。
只要女婿克拉倫斯公爵喬治順利上位,沃里克再親手為他戴上本屬于愛德華四世的王冠,還能再分得一半權柄。
到了那個時候,整個黑廷斯王國的大權在握,女婿新王喬治也不過就是個擺在明面上的傀儡而已。
足以讓他達到外姓權臣的極致境界——攜國王以令諸侯。
更重要的是
沃里克眼底閃爍著熾熱的火苗。
“禁忌之書《無底坑獸印》對應的四階神話生物,是統治地獄無底坑的魔鬼!
雖然是靈體生物,卻也可以用取巧的方式獲得不朽。
正因為靈魂和第五元素是魔鬼永生的源泉,才會成為魔鬼交易的貨幣。
只要靈魂不朽,就可以隨意附身別人,替換自己終將一點點老去的身體,永遠生活在人間。
而最佳的附身對象就是自己血脈后裔,無論是直系血脈,還是外孫都可以!”
是的,外孫。
舊大陸的王位繼承,向來講究血統,在王權鐵律之下只有擁有王室血統,而且繼承順序靠前的貴族才有機會成為國王。
而造王者沃里克雖然實力強橫,能幫愛德華四世獲得王位,但恰恰在這方面不占任何優勢,永遠得不到律法承認。
按照常理來說,他勢力再大也只能做一位國王母族的強大外戚,幫助外孫鎮壓同姓的叔叔們。
但禁忌之書《無底坑獸印》卻給了他全新的機會。
所以,造王者沃里克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先一步成為對國王影響力最大的那個人,讓自己的女兒和約克的傀儡國王生下孩子。
再占據那個外孫的身體。
只要他獲得了約克家族的血脈,雙管齊下,拿下這個國家的王位還不是探囊取物?
甚至生的是女孩、還是男孩他也不怎么在意。
反正如果計劃順利,每過幾十年,沃里克都會更換一次身體,早晚都會有女性初體驗。
而且,并不是臆測,而是成功的案例就在眼前。
傳說中兼具了畫家、雕刻家、科學家、軍事工程師和建筑師等等職業的超級全才——地獄畫師列奧納多。
這些殿堂序列的真正藝術家們實在太過敏銳,打開靈視往往就能看到許多不應該看的東西。
并且美其名曰:靈感。
在受到白銀律法嚴密保護的和平時期或許沒問題。
但隨著世界滑落“潮間帶”,他們已經漸漸變成了一顆顆行走的不定時炸彈。
比如這位地獄畫師列奧納多,據說在一次撞到腦袋的意外昏迷中游覽了地獄,蘇醒后突然有了超凡的作畫能力,畫出了無數地獄的景象,每一幅都是強大的詛咒之物。
而且不學而知,通曉了無數不為人知的先進知識。
但事實上,他的身體已經被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祖先占據,成為了別人的永生器皿。
也是他的榜樣。
造王者沃里克目光灼灼地看著列奧納多,冷聲道:
“后天就是那個拜倫·都鐸的授爵儀式,我要他死的慘不忍睹,我要王黨血流成河!”
地獄畫師列奧納多平靜地點點頭。
“如你所愿。”
拿起畫筆又在面前的油畫上抹了兩筆,天上的暴雨立刻越下越大,地上的積水也越漲越高。
被閹割后的王權鐵律根本沒有號令大自然的權能,兩天之后,甘泉宮必定成為一片澤國。
高漲的水位也將成為無數失鄉者誕生的絕佳溫床!
沃里克滿意離去,并沒有看到身后地獄畫師眼中閃過的一絲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