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機部。
楊小濤正在車間查看白駒戰斗機的生產進度。
年前這段時間，楊小濤給吳喆下的任務就是生產出一架白駒戰斗機。
吳喆也是不負所望，積極聯系各個地方工廠，如今各地的生產進度都不錯，年前有望交付一架飛機。
“楊部，這從機械廠，一下子提升到了九部，同志們的積極性非常高啊。”
“就現在的生產進度，以我們當下的規模，產量可以提高一倍。”
“按照正常生產速度，一個月可以生產四到六架。”
“上級給咱們年產五十架的任務，應該沒問題。”
吳喆站在一旁對著楊小濤開口，心情很是舒暢。
這段時間他已經進入到全新的角色中，而且這種轉變，讓他非常滿意。
九部研究院的副院長。
專門負責飛機生產。
同時還要主持白駒飛機的后續開發發工作。
這種工作，讓他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楊小濤看著已經成型的飛機暗暗點頭，“說實話，對上級的任務，我不擔心。”
“以我們當下的機器水平，再加上經驗的積累，制造起來只會越來越熟悉。”
“產能只會越來越大。”
吳喆點點頭，楊小濤說的沒錯。
“不過，老吳，有件事你得上點心。”
楊小濤在一旁開口提點著，吳喆回頭詫異，“楊部，你說。”
楊小濤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這是他從上級下發的資料中摘抄下來的一部分。
“看一下，這是空中加油機。”
“空中加油機？”
吳喆接過紙張，有些狐疑。
“對，空中加油機，就是用大型飛機給戰斗機加油。”
楊小濤說著，跟吳喆走到一旁，然后點著煙說起自己的想法。
“白駒戰斗機的長處在于速度快，但短處就是航程不高，即便加了副油箱，也只有一千五百公里。”
“就這，滯空時間也不能超過十分鐘。”
“航程太短了，所以我們需要這種技術。”
吳喆將煙頭掐滅，“所以，這空中加油機，就必須得搞出來。”
“還要在白駒戰機上安裝加油孔，對吧。”
楊小濤點頭，“我這邊還有其他工作，所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楊部放心，我會盡快將空中加油機做出來，讓咱們的白駒，飛的更遠。”
吳喆心中充滿驕傲，楊小濤也是歡喜。
這時候，外面婁曉娥走進來，“楊部，李書記說張首長來了，讓您過去下。”
“張老？”
楊小濤想起先前被張老坑了二十架白駒戰斗機的事，心里有些不美麗。
這些老家伙，一點也不實誠。
“我去看看！”
楊小濤說完就往外走，然后就看到李洪峰跟在張老后面從門口走過來，楊小濤上前迎接。
“哎呦，楊部，嘖嘖，這稱呼換了，叫起來還挺順口的啊。”
張老嘴上說著可眼睛已經放到了不遠處的飛機上。
那還沒有涂裝的機身，看著就讓他心癢癢。
楊小濤還沒客氣呢，張老就來到飛機跟前，“這就是白駒吧，我還是頭一次看著這樣的飛機呢。”
“好看，這里面是啥樣？”
“我進去看看。”
張老嘴巴賊快，動作也是麻利，說完就要上去。
楊小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張老的胳膊。
“我說首長，您這來了說了一大堆，然后就要上去，我這話都沒說一句呢。”
“再說了，您沒看到正在作業嗎？”
“您進去干啥？幫倒忙啊。”
這下輪到楊小濤開始了，然后張老被說的站在原處，不敢頂嘴。
這一幕，讓一起過來的李洪峰心里吃驚。
這位也是他曾經的首長啊。
只是看眼下情況，自己還是別插嘴的好，然后跟吳喆幾人，稍稍后退，拉開距離。
楊小濤說完，張老眼珠子還在白駒身上。
“小濤，這飛機，應該有我們一架吧。”
張老看著不遠處的倉庫里還有一架正在組裝，連忙開口問道。
“您想什么呢，這是給上級的任務。”
“五十架呢，最少也得一年半。”
“您的那啥二十架，還是往后排排吧。”
楊小濤雙手環胸，認真說著。
“啥，一年半？不行不行，你們加快點，這一年半啥事都趕不上了。”
楊小濤雙手一攤，“沒辦法啊，產能就這樣了，上面的任務我們都完成不了呢。”
說到這里，楊小濤又嘆息道，“要是明年還有任務的話，您的二十架，還得往后延啊。”
這下張老的眼珠子再也不看飛機了，緊張的看著楊小濤，“小濤，你可是答應過我的啊。”
“是啊，我知道，我答應的肯定給您辦到。”
楊小濤一副我記得的樣子，然后又無奈說道，“可咱們之間的事，那是私事啊，上級的任務可是公事。”
“這因私廢公的事，咱們可不能做啊。”
楊小濤說完，張老臉色就垮了下來，按照楊小濤的說法，就采購部跟空指他們的尿性，別說五十架了，就是五百架也只是打底。
他這二十架飛機，估計得猴年馬月了。
“小濤，不是讓你因私廢公，只是讓你幫幫忙。”
“你放心，不會讓你白幫的，需要什么盡管說。”
“真的？”
楊小濤眼睛瞪大，張老心里一突，這小子不會是在這等著吧。
“真的，只要我能幫助的，一定幫。”
張老咬牙說著。
楊小濤這才笑道，“那我就讓車間加加班，爭取明年完成上級的任務，然后空出來的時間給您造。”
“不過這飛機不便宜啊，人力物力的，您這邊得給報銷啊。”
“好說好說。”
張老立馬答應，然后看著楊小濤，想知道楊小濤想要干啥。
“咳咳。”
“首長，我們這九機部剛剛建立，這防衛力量還有些，有些薄弱。”
“所以我想讓您調撥幾個人，幫著將保衛處充實起來。”
張老一聽只是要人，不是要錢，這就好說。
“你直接說嘛，不就是要人嘛，這每年退下來的戰士多著呢，要多少給我個數，我給你找。”
“張叔，我們要的人要求很高的，所以退下來的，就算了。”
楊小濤笑呵呵的說著，張老臉色嚴肅，“有多高？”
“特戰隊。”
楊小濤說出三個字，張老立馬閉口不言。
特戰隊，他也在嘗試組建，那里面可都是好苗子啊。
見張老不說話，楊小濤也不著急，反正這飛機是‘私事’。
“這個我回去想想，到時候看看勻你們十個。”
張老最后又是咬著牙說道，楊小濤卻是驚訝起來，“啥？十個？”
“兩架飛機才換一個啊？”
說著頭偏向一旁，那模樣誰都看出來不滿意。
“十個，就十個。”
張老也不是省油的燈，咬牙說著。
楊小濤見此，也知道說多了沒用，于是回頭，“我們要好的。”
“那當然了，老張我是一口唾沫一口釘。”
見此，楊小濤也算是滿意了，到時候跟老梁說一句，估計會很開心的。
“對了，張叔，您今天特意來這，不會是專程來看著這個的吧。”
楊小濤問起正事，大家都是忙人，哪有時間閑逛。
“說起這個差點忘了，小濤。”
張老笑著，“上級發的資料文件你看了吧。”
“看過來，這飛機，很厲害。”
張老點頭，然后又問道，“有沒有啥想法？”
“想法？”
楊曉濤瞇起眼睛，然后拿出煙來，兩人又續了一根。
他覺得，這十個人，還有的談。
“我能有什么想法，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呢。”
張老卻是搖頭，“你看過了就知道這里面的問題，航程啊，白駒還是太短了，才一千五百公里，也就剛剛夠飛到江戶那邊。”
“小濤，你看對面人家都搞出來加油機了，你這邊，沒啥想法？”
“加油機啊！”
楊小濤笑起來。
不遠處吳喆聽到張老如此說，臉色有些怪異。
直覺告訴他，楊部又要出刀了。
李洪峰看到吳喆臉色變化，便小聲問道怎么回事。
吳喆便壓低聲音在李洪峰耳邊將剛才說的事情重復一遍。
兩人再看楊小濤和張老的目光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算是，送羊入虎口嗎？
“啊，對啊，就是加油機！”
張老沒有發現楊小濤嘴邊的弧度，還是在說著，“你看，這飛機要是去江戶啊，最少也要在上面飛個圈圈嘛，可這距離實在是撐不起來啊。”
“可要是有了這空中加油機，那最少也得增加五百公里吧，別說飛一圈了，就是飛上七八圈也夠了。”
“所以我覺得啊，這空匯總加油機，很有必要做出來的。”
“怎么樣，你.”
張老說著，楊小濤將煙頭扔在腳下然后捻了下，這才抬頭，“張叔，我們實在是沒精力搞這個加油機。”
“別介，就是順便研究的事，這活我算了，也就你們九部能做啊。”
“您老別給我們戴高帽子，我們是真有困難啊，你看這任務，一堆堆的，哪有個頭啊。”
“是是，你們確實挺忙的，但這事也很重要啊！”
張老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樣，我替你們申請研究經費怎么樣？”
“這不是經費的問題。”
楊小濤不差錢的樣子，然后在地上用腳捻著煙頭。
張老聽楊小濤如此說，想起先前兩人的約定，便開口道，“這樣，經費問題我給你們解決，多少是點哈。”
“此外，特戰隊的人我再給你加十個。”
“你看咋樣？”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楊小濤立馬笑著，然后親切的拿出煙來，再次點上。
“這么說，這事你答應了？”
“您都說到這份上了，再加上咱們這關系，要是再拒絕，那不是傷感情嘛。”
楊小濤上前搭在張老肩膀上，“張叔你放心，我們這邊再難，也會抽調人手把這空中加油機給做出來。”
“這點，您放心就行。”
張老聽了也是一臉的笑容，他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就說動楊小濤了。
至于那二十個好苗子，他倒是沒太在意。
畢竟，空降部隊出來的，各個都不差。
兩人親切的上前查看白駒的生產情況，楊小濤更是在一旁介紹著。
身后李洪峰跟吳喆對視一眼，隨后露出古怪的笑容。
等幾人將張老送出大門口，楊小濤才問了一句心里的話。
“張叔，小子問一句，您咋就對這事，這么上心呢？”
正要上車的張老停下腳步，然后回頭沖楊小濤笑著，“這個啊。”
“以前打仗的時候，我就想著，憑什么那些家伙敢欺負咱們？”
“憑什么就能飛到咱們頭上扔炸彈？”
“那時候，我就盼著有一天，咱們的飛機也能飛過去，告訴他們，我們來了。”
“這也算是我，這輩子，最后的心愿吧。”
說完，張老上車離開九部。
楊小濤站在門口，看著車子消失，這才轉身。
身后，李洪峰跟吳喆站在原地，神情觸動。
“怎么樣？有沒有問題？”
楊小濤平靜的問著，吳喆卻是激動的點頭，“沒有問題。”
拍拍吳喆肩膀，楊小濤雙手插兜往回走，“盡快，別讓張老等太久。”
李洪峰來到吳喆身邊，“九部，就是做別人不能做的事啊。”
吳喆鄭重點頭，“對，這就是咱們九部的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