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黑暗之中的“僧人”走過來,見到了“壓花紙”,那前頭的“戒律僧”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便是在野外遇見了這樣的僧人,心里還是有所懼怕的,好在彼時陸峰再度拿出來了“十方獅子林”的冊印,用以印證自己的身份,經此一下,“戒律僧”完全罘敢怠慢,便迎了出去。順便還打了自己身邊的僧人幾鞭子,叫他們都安寧了些。
不可叫自己手上的刀刃對準了大佛爺。
“戒律僧”叫周圍的人都去了防備,自己親自迎了過去,無有敢于騎馬,害怕被說是對于佛法的不敬。他迎接了過去,陸峰見到了他,為他亮明了身份后,走入“武裝隊伍”之中。
還無須得走進去,就感覺到了此間的人心浮躁。
無須得“戒律僧”說話,此間“魂不守舍”的僧人們,便將他們的諸般想法都逸散了出來。
陸峰僅僅從他們逸散出來的諸般思緒之中,就還原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都是些凌亂的詞,大多都是怕自己不得回去,圓寂在路上。
他們便是為了陸峰而來。
止“卓格頓珠上師”為了給陸峰傳信,動用了諸多人。
卻都在傳信的路上,音訊全無。
最后連他們尸骨都無有尋得。
這便已經并非是“卓格頓珠”的事情了,有人敢在州中對于僧人下毒手,寺廟的“戒律僧”亦動用了手段尋找,卻都失敗了。
于是“卓格頓珠”調動了這些僧人前來,這一次武裝護送了東西前來,這一次務必是要將東西送到,至于其余的事情,自然是有廟子之中的僧人處置。
陸峰其實不須得仔細看就知道,這些僧人身上都有些“底牌”,陸峰徐徐頷首,隨后微微抬手,“阿邦”就飛了過來,落在了陸峰的胳膊上。
其余的僧人,看到自家的神鷹落在了眼前的“大佛爺”的胳膊上,均弗敢有說法。
陸峰摸著“阿邦”的翅膀,輕輕的說道:“鳥兒鳥兒,叫我看到了你看到的人。
鳥兒鳥兒,叫僧人知道了你的見地。
鳥兒鳥兒——”
陸峰說著話兒,將這“神鷹”微微舉起來,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前面,盯著“神鷹”的眼珠子。
隨即,一切都宛若是在倒轉,時間倒轉,大日回轉,陰霾盡散,大日再生。
從夜晚到下午,陸峰在這倒轉之中,來到了那塵土飛揚的下午,找到了“拉康”的痕跡。
眼睛底下的人,很小,很小,亦很清晰。
高飛的鷹此刻化作了僧人自己,僧人宛若是進入了今日的下午,叫這人的樣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叫他看到了這人。
“拉康。”
陸峰在此處,見到“拉康”并無意外,在記憶之中,“拉康”感覺到了有人窺視,止見他不慌不忙的從自己的靴子旁邊抽出來了刀子,往虛空前刺殺了過去,仿佛是要刺瞎了那“偷窺者”的眼睛。
止在那之前,他須得先將“神鷹”的眼睛刺瞎了。
明明是在“神鷹”眼睛里頭見到了彼此的兩人,卻似乎都在此刻交鋒!
止那匕首朝著眼前的虛空之處傳了過來,陸峰的一只大手,就朝著“阿邦”抓了過去,五只大手之上,每一個,俱都是一種“苦”!
還無須得“拉康”動手,陸峰就先動手了。
“厲詭”氣息縱橫。
卻是“五蘊苦”。
亦是“五蘊織盛之厲詭”的“本”。
無有“密咒”,陸峰的五根手指頭都化作了“厲詭”,朝著那邊過去。
正所謂是:
色陰熾盛!
受陰熾盛!
想陰熾盛!
行陰熾盛!
識陰熾盛!
也所謂: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八苦化獄,籠罩其間。
“不學佛法,不得超脫,你不得超脫!”
陸峰的這一手,便是直接越過了“阿邦”,籠罩在了“拉康”的身邊。
止一下,就將“拉康”身上的五臟,俱都扯了出來。血淋淋的皮肉從隔膜之中而出,剎那之間,惡瘡叢生,其中最強的,卻是“求不得”!
此物化作了灰黑之色,鉆入了他的“性魂”之中。
“放下!放下!放下!”
在他的“性魂”之上,卻仿佛有一位大慈悲的僧人,手持著“戒律鐵棒”,不住的敲打在了“拉康”的“性魂”之上,不斷的說道:“何不放下!何不放下!”
便是“拉康”,剎那之間,便要化作“厲詭”,難以自持。
止在這個時候,隔著此幕,陸峰看到在他的身上出現了一股子力量,是從他的“骨”之中重現!
鋪天的灰燼皚皚而來,覆蓋住了他。
就此一下,將他包裹住!
就是一只大口,將他吞了進去之后,陸峰的“詭韻”亦被吞了進去。
那可不好消化!
要叫這“灰燼”難受些時日了。
止一下,“拉康”就無可得見了。
陸峰一只手抓了過去,隔空無有抓到。
對此,陸峰并無意外,應若是旁的東西,自然是逃不過陸峰的這一手的,但是那忽而離開的“物”就不一定了。
——“那多達日大雪山上,‘拉康’得到了‘本’物?”
這些話語,陸峰自言自語。
他的自言自語,那便是真的自言自語,旁人都聽不得,聽不見,言語罷了,陸峰無有再追,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剛才一下,陸峰看的分明,“拉康”身上的“韻味”,和“贊普從天上落下來的繩子”,無有二致,止是憑空的多出來了諸多的“詭韻”。
這便說明“拉康”的身上,的確是出現了“某一本”,想來想去,上一次見到了“拉康”,還是在“大雪山”上,如今再次見到,他是否還是他,那還是要斟酌一二的。
這些念頭轉瞬即逝。
陸峰撫摸著“神鷹”的小小腦袋,輕聲說道:“你卻叫我看到了‘佛敵’。
我不得叫你被人害了。”
說罷了之后,他將“阿邦”還了回去說道:“好了,我已經知道你們遇見了甚么。
他最近卻是不得有時間來尋你們了,你們來找我,卻是為了甚么?”
說話之間,從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具“白骨骷髏厲詭高僧”,這“高僧”本來是欲要化作有血有肉的模樣,后來陸峰卻無有叫其如此演變,就還做白骨亦好。
不得白骨,如何喚醒世人?
不修佛法,沉淪苦海之中,便是身具“大咒力”,亦最后免不得化作了紅塵骷髏,不得解脫。
這“白骨厲詭高僧”走了出去,搖動起來了自己手上的法器,護衛著周圍。“戒律僧”從自己花朵一樣的僧衣之下,拿出來了一封信件,陸峰打開了信件。
粗粗掃了一眼,陸峰就已經心中了然,面對這些,他的內心自然“古井無波”,他用手細細的撫摸了一遍此物,隨后放下說道:“好了,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便護持著你們罷,此處不久之后,便會有‘厲詭’經過。
先從這里走了罷。”
其余僧人均不敢言語,所有事情,均由大佛爺做主,不可違逆了佛爺的意思。
陸峰倒也并非是胡來。
他為眾人喝的水做加持,叫這些人,一人喝了一口。
眾人喝水,疲憊一掃而空。
隨后帶著他們在黑夜之中行走,倒是無須得擔心在路上遇見了甚么不可匹敵的“厲詭”。從一開始便是如此,強大的“厲詭”,都會在一個地方盤旋,停駐在了一個地方進行衍化。一般而言,這樣的地方僧侶們大多都是知道的,止須得細心繞開了那個地方即可。
在此處亦是如此。
若是不幸遇見了路上的“強大厲詭”。
那便另說。
行走之間,雖然無有了殊勝的白牦牛,陸峰也無在意。
他安步當車,一路之上開始思考。
卻是他見到了“卓格頓珠”上師的語言來信,開始梳理起來了此間事情。
說起來,這整個事情,都有些曲折離奇。
到了后來,便是“卓格頓珠”的“意”附著在了上面,陸峰伸手觸摸,得知一二,這一封信上面,無有甚么寒暄的言語,簡而言之,重要的事情一共有三件。
其一,是他手上得了三分之一的“甘耶寺”寺廟傳承。
出自于“甘耶寺”。
是他進入了“甘耶寺”之后得到的“佛緣”,他為陸峰將這些“佛緣”封存在了“藤箱”之中。等待下一次見面卻再給予。
其二,是他進入了“甘耶寺”之后,發現“甘耶寺”之中,“人才濟濟”,和“寺廟無異”。
止他想要繼續深入探查,卻在某一日的早上被送了出來,再也無可進入。
“大峽谷”就在那處,卻如何都不得過去。
其三,是“甘耶寺”之中的事情,須得告一段落。
后面的事情須得陸峰自己來操心。
他現今陷入了中部的這諸侯大寺廟的漩渦之中,短時間之中,無可脫身。
還他聽聞了關于‘草原上’寺廟的傳聞,建議陸峰“心如磐石,得以自持”。不須得摻和進入了這等因果大事之中,這些言語對于陸峰來說,都極有作用。
起碼陸峰知道接下來的“法脈”應去甚么地方了。
亦就是說,陸峰有三分之一的“甘耶寺”法脈傳承在自己手里。
三分之一法脈傳承在“卓格頓珠上師”手里。
還有三分之一不明。
在這法脈之后,還有“卓格頓珠上師”對于“甘耶寺”的描述。
“甘耶寺”是“仿佛寺廟,和尋常無異”。
但是最早去過了“甘耶寺”的“諸法本源之寺”的“老僧”,是在彼時彼處見到了“雪山厲詭卓瑪妖妃”。
一位應殘害僧人,無視佛法被鎮壓的“巫教大領主”。
可是現在,“雪山厲詭卓瑪妖妃”無可得見,僧人入主了“甘耶寺”。
可是根據“黑天紅蓮大法師”打聽到的消息。
彼處還是一片“詭蜮”。
此刻在這“大峽谷”之外的,是三家“貴族”,真正能夠對諸般一切引起來問題的,就是兩家,一家是他去的那位“天旦康卓”大家族,還有一家便是“多德拉杰布莊園”的州府貴族了。這兩家家族便是真正能夠把持了這州府的人。
他們都無有侵占了寺廟的地產,一定無是他們真的心善,那是不能罷了!
一群“厲詭”開始化作了“僧人”,再在那里建立了寺廟。
和“天下所有吃人狼的母親”異曲同工了卻是!
至于最后一件事情。
這“扎舉本寺”的事情,如何還能傳播到了此處的寺廟之中,來到了“卓格頓珠”的耳朵之中?
難道是“卓格頓珠上師”的“札薩克家族”身份,叫他明知了此事?
要是如此,事情尚且可以一觀,但是若非如此,那整件事情就潛藏著無邊的危機了。
好在陸峰對于“扎舉本寺”,無有一點想法。
寺廟如何都和他了無干系。
或者說最好無要和他有關。
這般消息亂飛,便是說無有引誘的意思,也應會有所波瀾出來。無論是誰在釣魚,陸峰知得,光是有一點消息是不成的,要想要魚兒出來,怕是還要有些更多的“飼料”。
也就是俗稱的“打窩”。
等到這“打窩”的時間,一定會有人按捺不住,“智慧”本就難得,“群體智慧”更是不易。
如此,陸峰對于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心中有數。
先的回去了寺廟,叫“十方獅子林”無至于落在了這暴風之中雨打風摧的好。叫那些他治下的人,俱都活的像是一個人。
再者而言,他還須得將他的“師弟”們,都帶了出來。
他背后的這“佛輪”,亦是要修補完全,順便叫其余人都過了好冬。
如此,將這些大寺廟來的僧人,從日落黑天送到了日出東方,陸峰方才做罷。
雙手合十之后,陸峰為他們做祝福,方才離去。
那些武裝隊伍等到大佛爺走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氣,卻連一點關于這大佛爺的話兒都無有說,止是手里頭多了幾道“咒輪經卷”,卻是陸峰叫他們幫了自己一個忙。
在回去的路上,遍布“瑪尼堆”,將他的“經卷”都放在了里頭,叫菩薩的風馬吹著他的慈悲路過了此處。
這個事情不復雜,這些僧人亦無可能應此反駁了上師的興致,故而一邊堆砌一邊走,陸峰已經無有停留的來到了“大冰川”。
無有去見“黑天紅蓮大法師”。
而是去看“龍出氣的山口”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