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2kk.la“明霞,你去東宮,把雄英帶來。”
朱元璋突然開口。
馬秀英狐疑看去,“怎么想起帶雄英?”
朱元璋笑笑,“咱準備,年后就把雄英送去老四身邊學習,在村里孩子眼中,雄英是老四唯一的小侄子,寄養在咱們家,這次去見老四,順便帶上,也合情合理吧?”
也讓雄英和土橋村這些孩子們先熟悉著。
馬秀英皺眉,“年后雄英也才五歲,是不是太早了些?雍鳴和祈婳還小,小夫妻兩還要照顧兩個小家伙。”
她不知,重八為何忽然變得這么急切。
朱元璋擺了擺手,遣退宮女太監后。
嘆了口氣,在外殿軟榻坐下,拍著膝蓋,自言自語,“咱也知道太早,可咱得為咱們百年之后考慮……”
老四已有遠走之意。
涂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警示標兒,若無包容老四之心,就不要給老四權力,不要用老四。
也不要迫害老四。
他對標兒還是有信心的。
即便包容不了老四,也會給老四一條生路。
可他知道老四的才能。
放任老四離開,是大明的損失,朱家的損失。
“早點把雄英送到老四身邊,他們叔侄,最好培養出不似父子,勝似父子的感情,將來我們不在了,雄英就是老四和標兒之間的紐帶,充當類似我們的作用。”
退一萬步講。
只要培養出這種感情。
雄英在!
老四就會牽掛!
大明遇到邁不過的坎兒,雄英向他四叔張口求援。
老四總會回來幫忙的。
文可震懾朝堂。
武可掛帥出征。
只要老四在,標兒和雄英就有退路,有依靠。
老四陪雄英遼東之行。
他暗中安排老五,偷偷觀察,悄悄記錄,老四和雄英一路相處的點點滴滴。
為此事,老五現在還內疚呢。
老四晚上被雄英大水漫灌。
白天給雄英洗衣服。
等等一系列,做的太好了。
好到,他都無法判斷,是單純身為四叔的責任心使然,還是有了感情。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雄英對這個四叔有了感情。
對此,他倒一點兒都不奇怪。
標兒和大兒媳,雖然是父母,可沒讓雄英晚上大水漫灌過,也從未給雄英洗過衣服。
馬秀英聽明白了,“你不是決定,老四明年考中進士,就讓老四去地方為官歷練嗎?難道雄英也跟著去?”
到時候,可不會在應天府境內了。
朱元璋斷然道:“跟著!標兒和咱們大兒媳就算不舍,咱也要強硬干預!”
且不說勝似父子的叔侄感情。
就是雄英能學到老四一半的本事和性格,標兒和大兒媳將來都得感謝他這個決定。
老四身上有些東西,是大儒教不了的。
而大儒能教的四書五經。
老四和妙云丫頭卻能勝任。
“祖父,祖母……”
某刻,外面傳來歡喜叫喊聲。
朱元璋、馬秀英結束談話,扭頭……
就見一個小家伙,跑的額頭都出汗了,高興笑著出現在殿門外。
明霞在后面追著提醒,“太孫,慢點,小心門檻。”
朱雄英雙腳并在一起,一蹦跳過門檻,小跑著撲倒朱元璋膝蓋上,“祖父,是去見四叔嗎?”
朱元璋見朱雄英純凈眼中,滿眼期待,故意笑問:“雄英想見四叔嗎?”
“嗯嗯嗯!”朱雄英小腦袋連連點著,“我跟母親回姥爺家,親眼看了,春曉把耿瑄嚇得跌倒,還見了采綠他們,我想去和他們說話,母親不讓。”
馬秀英瞧著朱雄英說到最后,一臉不高興,揉著小腦袋,笑道:“你當時要是去了,暴露了身份,就不能去四叔身邊,跟著四叔學習了,你娘是為你考慮。”
前幾天,大兒媳回娘家好幾日,他們知道。
也知道原因。
“母親就是這么說的。”朱雄英點點頭,然后催促:“祖父,我們快點走吧!”
“好好好,出發!”
朱元璋起身,抱起朱雄英,笑著往外走去。
明霞跟在后面,開心笑道:“娘娘,我去東宮,太孫聽到要去見殿下,高興的不得了,太子妃給太孫換衣服時,太孫一個勁兒催促。”
太孫和殿下感情這么好。
將來,殿下和王妃就是安全的。
她特別高興。
馬秀英瞥了眼明霞,笑笑,點頭。
&n天才一住言情小說s23usbsp;六部官衙。
這回朱元璋沒有低調,并且還刻意讓人早早在宮內放出風聲。
馬車經過六部官衙時,百官暗中看著,紛紛議論。
“陛下和皇后竟然一起去看土橋村那些孩子,這群野孩子,可真是走狗屎運了。”
“還別說,就憑這次督查,這些孩子的表現,陛下和娘娘喜歡,并且籠絡也合情合理,何況愛屋及烏嘛,畢竟,這是朱四郎的學生。”
“諸位,諸位,最新驚天消息!娘娘在土橋村時,給這些孩子上過課,陛下準許這些孩子稱呼師公。”
“什么!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
左相官房。
胡惟庸、李善長站在窗口,聽聞外面驚呼聲,驚駭對視。
“朱皇帝對朱四郎真是越來越愛護了!”胡惟庸冷笑一聲。
天下,優秀的孩子多了去。
皇帝、皇后為何不對其他孩子如此?
說到底,就如外面議論。
愛屋及烏。
是因為朱四郎,所以對這些表現優異的孩子,才會另眼相看。
“恩師,我現在越來越期待,太子和朱四郎被我們逼得,反目成仇的一天!”
一定特別精彩!
大明的朝堂,一直不如歷史精彩。
在他看來,就是缺少了皇子們,為皇位相互廝殺。
沒這一環。
皇帝就會專注壓制臣權。
貢院。
馬車緩緩靠近。
車內,朱元璋看朱雄英撩起簾子,張頭探腦,臉上寫滿迫不及待,十分高興,笑著詢問:“雄英,到了貢院后,別人問起你叫什么,你怎么回答。”
朱雄英放下簾子,一板一眼道:“祖父,去了四叔身邊,雄英就叫朱雄。”
朱元璋、馬秀英相視一笑。
本來打算讓雄英化名朱英的。
可這是沐英以前曾用過的名字。
雄英作為小輩,即便化名,也不能隨便用這個名字,這是對沐英的不尊重。
“來人止步!”
外面肅然聲傳入。
明霞撩起簾子,探頭進來,“老爺,是姑爺的親兵。”
“告訴他們,我們的身份。”
明霞點點頭,放下簾子,對值守兄弟說道:“兩位將軍,我們老爺、夫人來看小姐和姑爺,我們姑爺是朱四郎。”
“魏國公稍等,卑職要去請示殿下。”
朱元璋放下簾子,頓時哭笑不得,“早知道,咱對這些將士,直接報真實身份了!”
剛才,將士狐疑打量他,分明就是認出他不是天德。
片刻后,匆匆腳步聲傳來。
簾子撩起,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出現……
“四叔!”
朱雄英從馬秀英懷中,激動站起來,跑向車轅。
朱棣忙伸手護住朱雄英。
朱元璋瞧朱棣滿臉揶揄,好氣又好笑瞪了眼,“笑什么,讓你的人放行!”
他的將士,在他大明都城。
竟然把他攔在貢院外。
傳出去,多丟人。
這一天,百官暗暗關注著。
直到下朝,百官出宮時,朱元璋、馬秀英才乘車返回。
百官躬身站在道路兩側。
悄悄目視馬車走遠后,嘩啦動了。
三三五五湊在一起,驚嘆議論。
“整整一下午!”
“大概率,還和那些孩子一起吃了晚飯。”
“這得多喜歡這些孩子!這要是我家孩子多好。”
“皇帝、皇后喜歡這些孩子,說到底,還是喜歡朱四郎!”
馬車內。
朱元璋放下簾子,雖然聽不到百官議論什么,但也能猜到一點。
他就要這種效果。
扭頭,看朱雄英在馬秀英懷中睡的香甜,不由笑笑,輕聲道:“雄英今天和孩子們玩痛快了,怎么樣,你不累吧?”
秀英今天也很累。
和妙云,夏家女人、老四幾個人,一起給這么多人做飯。
馬秀英詫異看著朱元璋,笑著搖頭:“明天太陽得從西邊出來,竟然這么關心我。”
朱元璋氣的微哼,“咱什么時候不關心你了,咱告訴你,咱活著,你就給咱好好活著。”
昨晚被王仙姬好一頓惡心。
他越發發現秀英的好。
實在難以想象,要是秀英不在了。
身邊盡是一群想要討好他的女人,連個知心人都沒,心里話對誰都不能說。
他得瘋!
王仙姬本質上,和后宮其他女人都一樣。
都是討好他。
想從他這里得到利益罷了。
只不過方式方法,不知廉恥,傷風敗德,令人作嘔惡心罷了。
“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馬秀英察覺朱雄英在懷中動了動,沒好氣瞪了眼,“你以后少氣我,我或許還能多活幾年。”
嘿嘿……
朱元璋滿意笑了。
秀英不是不識大體的女人。
大不了他學學老四那個沒出息的東西,往后再讓著點秀英便是了。
老夫老妻,相互扶持,那些最難的日子里,都是秀英處處遷就他,為他受了不少委屈。
都這個年齡了。
對秀英,他脾氣軟一點,反過來讓這秀英也沒什么。
偷偷學學混賬老四,也不丟人,對吧?
貢院。
屋內。
“把雍鳴給我,你去休息會兒。”朱棣抱著小祈婳,走到徐妙云身邊,輕聲說道。
徐妙云含笑搖頭,“我不累,兩小家伙今天玩累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累?”
朱棣揶揄道:“昨晚是誰,又打人又咬人,哭哭唧唧說小腰跑了,小腰跑了……”
徐妙云被逗笑,眸子含笑瞪了眼。
“把老大給我,你趕快喊小腰回家吧。”朱棣含笑催促,輕輕從徐妙云手中接過雍鳴。
轉身,輕輕搖晃手臂,踱步哄兩個小家伙入眠。
徐妙云坐在床邊看著,唇角情不自禁浮現明媚笑意,手悄悄揉了揉小腰,太不爭氣了!
總是害她丟人!
兩個小家伙,只要爬在朱棣胳膊上,就入睡的特別快。
徐妙云還在卸妝,兩個小家伙已經睡著了。
卸妝后。
坐在床邊,脫了鞋子,扭頭,莞爾一笑,“小腰回家了!”
低笑著,身子后仰,十分嫻熟從朱棣身上滾到里面。
一氣呵成,調整身姿,窩在朱棣臂彎里,抬頭,伸手摸了摸朱棣下顎胡茬,“要開始蓄須嗎?”
朱棣搖頭。
他才多大,干嘛要故意裝老成。
也不喜歡留著胡須,吃飯都不利索。
年齡再大點吧。
徐妙云摸著硬硬的,有些刺人的胡茬,笑道:“明早我幫你刮胡子。”
朱棣含笑側頭,“扎臉了?”
徐妙云把頭蒙在朱棣胸脯,偷笑著點頭,“有點。”
好一會兒,臉紅撲撲抬頭,手指調皮摸著朱棣下顎胡渣,好奇詢問:“父皇今天單獨和你談了什么?”
“沒什么,就說:老四啊!給咱們老朱家爭口氣,給爹爭口氣,爹讓你休息一段時間,不是讓你泡在溫柔鄉,光陰似箭,你要抓緊這幾個月時間,努努力,進士考,爭取一個殿試資格,咱爺倆,在奉天殿相見……”
徐妙云紅著臉,笑著張嘴咬人。
都怪四郎。
現在上到父皇,下到金陵百姓,都認為,她編制了一張溫柔大網,把四郎這個鐵血男兒的意志給消磨了。
她太冤了!
“我瞎說的。”朱棣笑著安撫,“父皇讓我做好從土橋村動一動,去地方擔任地方官員的心理準備……”
徐妙云漸漸認真起來。
某刻,驚訝道:“還要帶上雄英!父皇放心嗎?大哥、大嫂能同意嗎?”
父皇、母后這么安排的良苦用心。
她已經看明白了。
雄英這么小,就跟在她和四郎身邊。
培養出來的感情。
對于他們將來,當然是好事。
可,大哥、大嫂呢?雄英這么小,放心把雄英交給他們嗎?
朱棣緊緊環抱住徐妙云,聞著發叢淡淡花香味,搖頭:“這些事咱們就不要管了,老頭子操心吧,明天,送走二哥、三哥,安排八叔帶著孩子們回村,咱們回泰山家住一晚,后天陪著母后去青田。”
把劉伯溫這個老滑頭揪出來。
他就能帶著妙云回土橋村那個小家,過幾天舒坦日子了。
好長時間沒回去了,他早迫不及待了。
翌日。
臨近五更天。
選侍宮院。
已經更名為美人殿的寢殿,再次亮起燈燭。
“太子爺還真寵幸這位王選詩。”
“昨晚我們站在宮院外候著,都能聽到貓叫。”
“什么貓叫?東宮跑進野貓了?”
“對,野貓!一只高麗來的野貓!”
幾個宮女站在殿外,語氣酸酸,小聲議論。
誰不想一步登天,做太子的女人。
寢殿內。
王美人一邊幫著朱標穿冕服,一邊柔聲說道:“太子爺,今晚別來妾這里了。”
朱標微微愣怔。
連續兩晚了。
他本來就打算,今晚不過來了。
那些荒唐事情,讓他有種離經叛道的負罪感。
可王美人主動提出來,讓他很是詫異。
就是太子妃,也只是胸懷大度,不在意他留宿哪里。
從未主動提及,讓他別來。
“為何?”朱標十分好奇,王美人這樣說的原因、目的。
王美人一邊幫朱標整理衣領,一邊略帶一絲刁蠻笑道:“事不過三啊,我聽說,中原有這樣一句俗語……”
她一個高麗女子,剛剛成了太子女人。
就讓太子連續留宿兩晚。
已經很多了。
第三次,恐怕就會遭人恨了。
她是高麗翁主,來大明前,生活在王宮內,見過王宮的女人,為了父王勾心斗角,心狠手辣的算計。
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往后,太子爺每月能來三四次,妾就心滿意足了,床笫之歡過于頻繁,對太子爺身體不好,妾想讓太子爺舒服,可不想影響太子爺建康,往后,太子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到妾這里來吧,把所有糟糕的情緒,無處訴說的煩惱,都發泄在妾身上……”
太子不好,她在大明唯一的依靠就沒了。
她不似太子妃、太子側妃,還有母族可依靠,她所有的依靠就是太子。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在乎太子的建康。
再則,一樣東西,天天吃,也總有吃膩的時候。
與其如此。
何不細水長流呢?
她聽母親說過,別看男人頂天立地,可男人心里也有很多苦悶,還不能像女子哭出來,抱怨出來,無人可傾訴。
一個女人,只要能養成,讓一個男人愿意對她訴述苦悶。
這個女人,就能牢牢抓住這個男人的心。
并在男人心中牢牢占有一席之地。
母親就是憑借這一點,在父王那么多女人中,脫穎而出。
往后太子爺每當心情煩躁時,來她這里,她用那些羞恥方式,為太子爺紓解心中苦悶。
太子爺心情好,也能長壽。
相信,時間久了,太子爺就會愿意對她傾訴心中苦悶了。
母親憑借這個法子,在父王心中擁有特殊地位。
她也可以,效仿母親,在太子爺心中,擁有牢不可破的獨特地位!
皮囊會衰敗,技巧會膩味。
但這種獨特地位,不會改變。
她雖然從小養尊處優,很多事情都不會做,但如何伺候男人,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從小看著,長大的!
這方面,太子妃、太子側妃兩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她!
朱標詫異看著王美人。
他怎么也沒想到,王美人能說出這樣一番,替他身體、情緒考量的話。
之前在父皇面前,不好意思,說了謊。
如今看來,至少在對待他,王美人是識大體,賢良的。
床笫間那些,本來就是夫妻間的秘密,雖然放縱了一點,可也并沒有礙著別人,影響天下。
“太子爺,妾是不是僭越了?”
朱標回神,看著王美人,笑道:“沒有,往后每月,孤保證有五天時間來你這里,不過,往后也不要天天如之前兩夜那般了,孤有時候,就是來休息一下。”
“嗯嗯嗯。”
王美人頓時展顏笑了,“太子爺什么時候心情不好,想那般時,妾就陪著太子爺。”
太子來她這里,不做那種事,單純休息。
這不是壞事。
相反還是好事。
單純休息,能想到她,來她這里。
就證明,太子并非單純把她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
她已經成功讓太子可憐?
憐惜!
至少是憐惜!
溫文爾雅的人就是好。
她做了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