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望舒府城,嫣園。
段宏跪在楚府主面前,面如金紙,眼中滿是絕望之色。
“爹,再給我一點時間,或許大同會那邊只是出了一點意外,很快就有結果的。”
楚府主冷笑一聲:“段宏,我已經多給了你兩個月時間,我的耐心已經沒有了。
如果一開始沒有半年的期限,我可以等。但既然給出了限期,那么就必須遵守承諾。
你既然以性命擔保,今日便以你命來償吧。”
他的氣勢就像一把刀子抵在了段宏的心口,一點點扎入,殺人不見血。
段宏硬氣地沒有再求饒。
他很明白自己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在實力強大的楚府主面前,還不如死得體面一些。
或許看在自家女兒的份上,楚府主還能留他一命。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楚府主見段宏認命般低頭等死,不由得氣笑了。
段宏只覺肩上扛著一座山,連聲音都有些擠壓變形。
“爹,錯了就得認,你要取我性命,我無話可說,只是能不能再等一等。
哪怕是死,我也想要死個明白,讓大同會那邊給出一個交待來。”
楚府主冷哼一聲,氣勢瞬間收回。
“念在你沒有將此事告訴嫣然的份上,我便再留你一段時日,大同會那邊你去查,本府主要一個交代。
否則不管他們是什么來歷,本府主身后也有一個玄陽宗,不是誰人都可欺負的。”
段宏心中一凜,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叫楚嫣然過來救場。
自從兩個月前,半年之期將至,他就陷入了恐懼當中,甚至打算將此事與楚嫣然和盤托出。
兩人成親后,雖然并未發生過實質關系,但感情卻是大有進展。
尤其是他成親當日對于小蝶的投懷送抱坐懷不亂,更是在楚嫣然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所以如果楚嫣然愿意幫他的話,說不定楚府主不會真取他性命。
但他仔細思考過后,卻覺得這反而是他的取死之道。
楚府主早有明言,不能再對楚嫣然造成再一次傷害,他如果將其牽扯進來,反而讓楚府主對他不滿。
段宏死里逃生,連忙謝道:“爹,我一定將此事辦好。”
就在此時。
“楚府主何必這么大的火氣,不過是晚了兩個月而已,難道堂堂尊者還不能讓楚府主多等兩個月?”
一道清朗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楚府主面色微變,神識激蕩,竟在空氣中激起一陣波紋來,卻無法發現說話之人身在何方。
空氣中一道人影緩緩浮現,正是故意姍姍來遲的余閑。
身有三品神通的他就算是元嬰真君當面,也不一定能識破他的行蹤,更別說才金丹后期的楚府主。
也正是這份本事可以讓他掐著點打斷楚府主的暴怒。
畢竟萬一演砸了可就真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但若來得太早,反而顯得他上趕著求著人家。
“大同會玄級成員,玄陽境分會會長白古,見過楚府主。”
余閑微微躬身一禮。
可楚府主卻不覺得來人有禮,不請自來已是惡客。
反而在心中升起無限忌憚,對方如今與他相隔不過十丈,他卻在事前一點感覺沒有。
“閣下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大同會的會長,本府主還以為是何方高人,卻不想是個無信之人。”
余閑并未動怒,而是微微一笑。
“楚府主,這件事的確是我估計失誤。
我熟悉的那位會中尊者恰好有事外出,還是我師父為我聯系了另一位尊者大人,才為府主大人補全了那一份功法。
至于晚了些時日,之后楚府主給我的補償便少二十萬靈石吧,也算是我的一份賠禮。”
楚府主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激起驚濤駭浪。
按照余閑剛才所說的話,這個大同會不僅存在化神尊者,而且還存在不止一位。
當然,也可能是故意夸大來詐他,一切都要等看到那份補全的《廣寒譜》再說。
“閣下既然已經來了,想必本府主想要的東西已經帶來了吧。”
余閑手掌一推,一塊月牙石就凌空飛出,送到了楚府主面前。
“千言萬語不如事實擺在面前,楚府主可以先驗貨,至于之后的事情,等府主大人確認再說。
說起來這份《廣寒譜》立意高深,不愧是頂階功法,便是會中的尊者大人也贊嘆了幾句。
如果不是期限已過,我還真要留在手中多揣摩一會兒。”
實際上卻是他用了半年時間將身邊的女人試了個遍,先不說體質契合,就連修煉都沒有一個能夠做到的。
玉蘭資質全靠嗑藥,先天根骨差得要命,跟天上的靈體仍是有些差距,這份差距不在根骨,而在悟性。
所以她拿著廣寒譜參悟了三個月,除了睡覺更香甜之外,幾乎一無所獲。
而駱涵則是略作參悟,便將功法置于一旁。
她修行的一心一丹訣,講究的就是一心一意,也早已經習慣了與丹道相合的修煉方式,冒然改換,反而容易分心他顧,事倍功半。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哪怕頂階功法也不能讓她動搖。
當然,主要還是無法領悟。
但這份當斷則斷的心性也讓余閑贊嘆。
還有一個趙詩雯,她的資質在普通人中算是不錯,卻還在凡體范疇,就更不用說了。
最后實在沒有辦法的余閑連自家的老虎都給安排上了。
結果嘛,人妖之間相差還是有點大的。
哪怕阿喵自少熟讀人族傳承文化,可以說是虎皮人心,但仍舊無法得門而入。
于是余閑只好放棄占便宜的想法。
“哦,閣下就如此信我,不怕我拿了好處就反悔?”
楚府主手指摩挲著傳承著《廣寒譜》的月牙石,熟悉的觸感讓他第一時間確認了這就是原本。
余閑神情從容,帶著淡淡的自信,還有幾分不容置疑的霸氣隱隱外露。
“我相信楚府主是個聰明人,不會行差踏錯,給自己和宗門帶來災禍。”
說罷,余閑當著楚府主的面隱去身形,不帶絲毫煙火氣,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虛影。
楚府主全神戒備,卻驚訝發現自己不僅不能發現這位白會長什么時候來的,連他如何走的都不知道。
“這等手段,可敬可怖。”
他雖然沒有和余閑交手過,但他剛才暗中用盡手段,也無法看破其絲毫虛實,便知其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
甚至遠在自己之上。
玄陽境分會會長,這個名頭可不小。
“難道大同會竟是真的?”
楚府主陷入沉思,太陽穴都隱隱跳動,顯然此刻腦中轉速極快。
“是與不是,就先讓我看看這份功法究竟是否補全?”
“段宏。”
“爹,我在呢。”
段宏死里逃生,又見白古大人親自露面,長久以來積壓的恐懼和不安倒是一下子清空大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接觸時間加起來還沒幾天的白古大人會如此信任。
他仔細想了想,大概是白古大人看過他真實的一面,所以在他面前無需隱藏。
還有就是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不是誰都能在面對一個練氣小修士時就能拿出價值上百萬靈石的外道金丹作為投資的。
楚府主將月牙石扔給段宏。
“將功法帶給嫣然,是否有效,我說了不算,她才是最有資格發言的人。”
“是。”
段宏緊握著月牙石,眼神堅定,就像握住了自己今后的命運。
又三個月。
嫣園。
楚府主屏退園中下人,設下私宴,招待貴客。
“白會長,之前言語中多有得罪,我在此向你賠禮道歉,還望海涵,不要見怪。”
說著,楚府主舉起一杯酒,朝著余閑敬道。
余閑舉起酒杯,回敬道:
“不打不相識,白某初來乍到,還請楚府主以后多多關照。”
“哈哈,白會長幫了我一個大忙,今后有何吩咐,盡管開口就是,嫣然,還不向你的恩人敬杯酒。”
楚府主吩咐坐在一側的女兒。
楚嫣然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容貌不知何時已經恢復窈窕形象,面上也沒有施展秘法時的痛苦,就好似與常人無異。
“白會長,此番恩情,嫣然沒齒難忘,今后你有用得著嫣然的地方,嫣然必不推辭。”
恢復了原貌的楚嫣然言辭得體,聲音溫柔,哪有一點曾經的暴虐。
但見識過楚嫣然丑態的余閑卻對這位下屬的美貌媳婦沒有絲毫動心,只是淡淡一笑道:
“我也不過是恰逢其會,你如果真的要謝,不如感謝你的夫君。如果不是他以性命擔保,我與楚府主的合作也沒有如此愉快。”
楚嫣然甜美一笑,桌下手已經與段宏緊緊握在一起。
“段郎待我情深,嫣然必不敢忘,不管以后如何,嫣然此生只許段郎一人。”
她修煉補全總綱的《廣寒譜》三月,體內積攢的寒月法力開始陰陽調和,不再積蓄肉身,而是煉入丹田之中,為她增益修為。
她不但修為能夠繼續進步,而且又能與最初異化時一樣,每天能有一半的時間變成現在的模樣。
但她卻沒有當初的絕望。
畢竟之前是一日比一日差,如今卻是一天比一天好,每天都是新的希望。
更別說她如今修煉頂階功法,前途不可限量。
金丹境界于她而言,已經不在是桎梏,甚至說連元嬰境界都能嘗試一番。
段宏深情回望。
“只要你開心幸福,不管你是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楚嫣然眨了眨眼,俏皮道:“那我變回之前的樣子來陪你?”
段宏臉色一僵,配合得苦笑道:“我還是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楚嫣然嘿嘿一笑,靠在段宏的肩上。
“等我突破金丹境界,我就能完全恢復了,到時候我們永遠不分開。”
一旁的楚府主看得老懷欣慰。
自從女兒身體異化之后,他多久沒有見過女兒的笑容了,與人開玩笑更是無從談起。
他目光不由看向自斟自飲的余閑。
“白會長,感激的話我不再多說,但勞你上下聯絡,更是請到尊者這般大人物出手,楚某實在是感激不盡。
這點小小心意,還請你千萬不要推辭。”
說著,他親自起身,走到余閑面前,雙手交上一枚平平無奇的戒指。
余閑眼神一動。
楚府主拿出的竟不是儲物袋這種大眾產品,而是一枚儲物戒。
儲物戒是儲物袋的升級產品。
不僅空間容量更大,而且自帶神識鎖,跟儲物袋比起來,就是密碼箱和普通皮箱的區別。
一些儲物戒中還會烙印幾道靈術,威力不會太大,卻是可以瞬發,如同靈符一般。
不過儲物戒已經是屬于高檔奢侈品,同等空間下的價格是儲物袋的三到五倍。
不僅市面上難得一見,而且只有那些大商會的貴賓才有資格購買。
所以但凡佩戴儲物戒的修士,身份背景就不會低了。
不知道幾袋長老的余閑就好像司空見慣,隨手接過儲物戒,神識順便往其中一掃。
楚府主既然是拿來送禮的,自然早早將儲物戒上的神識印記抹除,所以他很容易就將神識探入。
“咦?”
余閑放下儲物戒,似笑非笑道:
“楚府主,你是不是拿錯了,這里面的東西可比我要的多了不少。”
儲物戒中的東西很單調,就是靈石而已。
只不過不是一顆一顆,而是一座一座,和小山堆一樣的靈石,雖然都是下品靈石,但架不住量大。
一堆靈石大概一百萬,這里面足足有五堆。
也就是足足五百萬靈石。
這個數字對于楚府主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字。
要知道同為金丹后期的萬獸真人的遺產里也才百來萬的靈石,另外就是幾顆三階妖丹了。
還都是后來在萬妖山脈獵殺的,甚至因此招來了殺身之禍。
對于修士來說,靈石太多其實也沒什么用,更多的是換來各種修煉資源,真正的現金流不會太大。
所以余閑之前提出補償的時候,也是個良心價,只要了三百萬,剛好三顆三階妖丹的價格。
見余閑如此平淡的樣子,楚府主微微一笑:
“沒有拿錯,白會長幫了我這么大的忙,甚至為此動用了自己的私人關系。
若是再不多給點補償,反倒是我不會做人了。
如果白會長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還請務必不要推辭。”
對于靈石,楚府主是不太在乎的。
他這些年修為上毫無進境,又沒有收徒,甚至只有楚嫣然這一個女兒。
而楚嫣然之前又是個無法繼續修煉的狀況,可以說有錢都花不出。
偏偏他身為府主,每年哪怕不私自截留,都有一部分稅收流到他的荷包中。
更別說他名下那些靈田,礦山,還有宗門楚家那邊分配給他的資源,百年積蓄,又豈是尋常。
莫說五百萬靈石,就是千萬靈石,他咬咬牙也能拿出來。
不過再多一點,就得變賣產業了。
余閑搖頭一嘆:“楚府主如此客氣,我如果再不收下,反倒讓你難做了,那白某就受之有愧了。”
“哈哈……”
楚府主暢快發笑,再次舉杯相敬。
“白會長痛快,當浮一大白,請。”
“同飲。”余閑舉杯。
一番推杯換盞后。
楚府主似是無意中提起。
“白會長,區區半年時間,閣下就能將《廣寒譜》的功法原本送到尊者手上又能帶回來。
莫非大同會的總部與玄陽境相隔不遠?”
余閑搖搖頭道:“大同會跨越諸域,總部更是神秘,即便是我,也無從得知。
至于如何將功法送到尊者手上又帶回來,我自有辦法。”
楚府主笑著點點頭。
“我懂我懂,哈哈,此事是楚某問得孟浪了。”
‘你懂什么了?
焯,你不說出來,我以后怎么照著往下編啊?
謎語人該死!’
余閑心里吐糟,面上卻是一副你知道就行了的樣子,笑容很是曖昧和神秘。
“楚某聽聞大同會有著“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優良傳統,不知白會長的大同會今后又是什么打算,如果有需要楚某幫忙的,還是那句話,請盡管吩咐。”
楚府主聊起正事。
雖然余閑幫了他大忙,他現在也算是和大同會有了利益牽扯,但是如果大同會想要在玄陽宗治下搞事,那他就得公私分明了。
余閑略微沉吟,說道:
“此事楚府主即便不問,我也是要提的。其實大同會非是什么嚴密組織,反而更像一個平臺,是要給天底下那位無路的修士們一個希望。
我們大同會的創始人曾說過,天下人只驚嘆于日月的光輝,卻無人關注夜中的點點螢火。
他雖不才,卻愿意為天下人族點一盞燈,讓螢火綻放,讓黑夜長明。
于是大同會出現了。
不知道楚府主關注過沒有,凡是與我們大同會接觸的修士多是時日無多,臨近大限的老修士。
我們給他一個希望,便是想讓其能夠綻放更大的光輝。”
楚府主道:“此事我之前還覺得奇怪,最近與大同會牽扯的那些金丹真人以前的身份多是臨近大限的老修士。
不過楚某仍是疑惑,這些老修士基本上已是潛力耗盡,才無法突破,不知大同會有何辦法,能夠讓他們突破金丹的幾率大增。
要是此事涉及大同會的機密,白會長就當我說了句醉話。”
余閑神秘一笑道:“這天下能夠為修士提高突破幾率的方式就那么幾種,難道楚府主會猜不到?”
楚府主了然點頭,說了句題外話。
“難怪最近幾年萬寶商會的高階妖丹變得有些供不應求起來。”
外道金丹之法,玄陽宗自然也會。
而主材料也八九不離十,不是人族金丹,就要妖族妖丹。
當然,也有用其他異族內丹的,但終究人妖兩族才是主流,其他的外道金丹之法,都是小眾,研究的人不多。
“不過楚某還有一事不明,請白會長解答。”
“請說。”
“大同會志向高遠,愿意支持一些臨近大限的修士突破,自然是好事。
但不知閣下是否考慮過這么多的金丹真人出現,會對當地原本的秩序造成強大的沖擊。
如今我自然還能為大同會隱瞞一二。
可如果大同會無法約束會眾,讓當地秩序失控,就會引來更高層的注意。
那時候反而容易造成高層間的沖突,生靈涂炭不可避免,是否有違大同會的本意?”
余閑知道重頭戲來了。
大同會與楚府主的矛盾就是一旦失控,容易造成傾覆的威脅,容易連累他本人。
所以想要搞定楚府主,光憑一時的恩情交易肯定無法長久。
只有讓楚府主感覺不到威脅,乃至能夠為他輸送利益,他才能主動為大同會的發展保駕護航。
“楚府主多慮了,大同會的發展從不會從當地吸血,而是掠奪異族以壯大自身。
因此我來玄陽境的第一站就選擇了望舒府,因為此地與萬妖山脈接壤。
無垠的萬妖山脈就是大同會的糧倉。
所以楚府主不必擔心他們會出現什么問題。
當然,如果一旦有人違反大同會的規矩,主動在當地胡鬧,不用楚府主開口,我們便會主動處置了他們。
大同會的目的是與人交友,不是交惡。
正是秉持這種信念,我們大同會才能不斷發展壯大,甚至吸引諸多尊者主動加入。
時間會驗證一切,到時候楚府主就會發現今日的決定是多么正確。”
余閑面有自傲之色,仿佛真有個信念崇高的大同會存在一般。
畢竟想要騙過別人,首先就得騙過自己。
楚府主果真動容,他略作沉吟,忽的問道:
“聽說大同會講究等價交換,如果楚某想要求得元嬰機緣,又需要付出何等代價?”
余閑搖頭道:“世間只聽過外道金丹,卻無外道元嬰。
如要求元嬰機緣,楚府主何必舍近求遠,玄陽宗雖無尊者坐鎮,卻也傳承久遠,難道還無法滿足楚府主?”
楚府主苦笑:“玄陽宗雖大,但如楚某一樣的修士何止一二,楚某又無妖孽天賦,又怎能要求宗門厚待于我。”
當年的他只是預備真傳,離真傳終究差了一層。
這差的一層就代表了宗門準備的化嬰靈物,凝嬰機緣,他們都沒有資格染指。
元嬰真君是宗門的真正上層,代表了未來宗門命運走向的人物,一向是僧多粥少。
除卻當之無愧的真傳弟子之外,其他人想要一份元嬰機緣,無不需要披荊斬棘,打敗無數競爭對手。
被下放至望舒府城的他毫無疑問是競爭失敗了。
余閑沒想到楚府主人老心不老,都快四百歲的人了,還想著化嬰突破呢。
嗯,好像想想也有道理,都這個年紀了,再不突破,活個大幾十年也就到了快嗝屁的時間。
不過他有要求就好啊。
沒點要求,他還怎么吊著他。
只需要再給他安穩發展個幾十年,再搞百來個假丹真人,說不定他就突破元嬰,也就不在乎楚府主和玄陽宗的態度了。
于是余閑沉默片刻,緩緩點頭道:
“楚府主所求,我明白了,只是元嬰機緣太過珍貴,我也無法給出保證。
不過如果楚府主愿意相信我的話,最多五十年,待到大同會在玄陽境立足,我就能為楚府主尋來一個獲取元嬰機緣的機會。”
見余閑沒有大包大攬,還隱晦地提出了條件,楚府主反而信了幾分。
畢竟他也沒全指望大同會,不過是到時候多個選擇而已。
當然,前提是大同會真如這位白會長所說,低調發展,不隨便弄出點大動靜來。
否則到時候他也只得心向宗門了。
各自心懷鬼胎的二人又是一番推杯換盞,談天說地,好似多年老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