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
青凰的到來并沒有在靈界引起多大的動靜,只是眉心上浮現出一條天道云紋,但遠沒有虞淵眉心的那道云紋完整,精致,只是個殘缺的符號。
雖然余閑一直覺得天道云紋是靈界天道給飛升者蓋的豬肉章。
但不可否認這是靈界對飛升者的一種獎勵。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飛升者都是帶路黨。
天道云紋不僅能夠幫助飛升者迅速適應靈界規則,還能化作飛升者的底蘊,在必要的時候,激活云紋,獲得一次天道眷顧。
簡單來說,就是好運加一。
至于到底有沒有用,那就見仁見智了。
氣運一道,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當年虞淵萬年氣運加身,更是天命在我,結果還不是被他吊起來打。
作為天道逆徒,余閑向來是不信運的。
不過余閑還是將這些基礎的信息一股腦告訴了青凰。
“這里應該是靈界荒域,是荒獸的地盤,危險度不定。可能這里只有小蟲子一樣的荒獸,但也可能堪比妖帝的存在。若是你獨自身處荒域,定要小心。
接下來我帶你先找到妖族的聚居地,剩下能不能找到真靈鳳凰,那就看你運氣了。”
所謂真靈,按照人族的境界劃分,都是道尊起步的大能。
人族之中,化神修士想要求見洞天道尊,那也得看機緣運氣。
何況還是特定的一位。
青凰笑瞇瞇地看著余閑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不必交待得這么仔細。”
余閑聳了聳肩道:“誰讓咱們睡過呢。我這人一向重感情。”
青凰卻道:“你若重情,就不會有那么多女人了。我讀過人族的書,男歡女愛雖是人心欲望,但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能夠持心守性,不被欲望驅使。
你卻不是那種被欲望沖昏頭腦的人。
所以你身邊女人越多,看似花團錦簇,風流多情,其實更顯得你是無情之人。
你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感覺。”
余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這就是你不愿跟我的原因,可我自問沒有虧待任何一人。”
青凰道:“但我想要的是那顆完整的心,所以我永遠當不了青鳳。”
“看來你真的不是青鳳,你比青鳳成熟太多了。”
余閑嘆了口氣道:
“如果是青鳳,她現在一定會跳起來咬我,根本不會在意那些。”
然后青凰就真的跳了起來,一把壓到余閑背上。
“余閑啊余閑,如果你真的只能愛一人該有多好。”
“這最后一段路,你背我走吧。”
余閑沒有回答,神識隨意一掃,找了個方向,背著青凰向目的地走去。
波多城。
是用妖族文字寫在一塊石碑上。
城池很大,建筑風格頗為粗獷,有一種原始野蠻的氣息。
靈界萬族,就有起碼一萬種語言,各族內又根據地域不同,分化出各種方言,便是數百萬種語言也是不夠用的。
好在余閑現在再非昔日學渣,外語得分全靠腳踩。
他的精神念頭隨意掃過,就能收集各種語言信息,而后輕松學會一門語言。
城門很高,足有上百丈高,顯然是充分考慮到了各大族群的需求。
但出乎意料的是城池內沒有多少披毛戴甲的妖族。
反而多是半人半獸的形態,個體也頗為小巧,最高者不過兩三丈。
粗略看去,城內有著很不錯的秩序。
余閑沒有進城,將青凰放下,而后交給她一塊玉牌。
“要是撐不住了,就捏碎它,里面有我一道分念,想必你所遇敵手會給我一個面子。要是不給我面子,嗯,我以后一定幫你報仇。”
青凰沒有扭捏,接過玉牌,也沒探究為何別人一定要給余閑面子。
他還不是一樣從下界過來的。
但她還是很開心,一種莫名其妙的開心。
“真到了那時,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小女子雖不愿意,也只好以身相許了。余閑,我收回之前說的話,但只能收回一半。你還是那么無情,但你也真叫女人喜歡。”
啪嘰。
青凰抹了抹嘴,轉身朝余閑擺了擺手。
“那你也不能隨便死了,等我以后能夠打過你了,我便把你搶回去,只能愛我一個。”
余閑看著遠去的青凰,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還殘留著一抹溫熱。
“所以,這算暗示嗎?”
但不管是不是暗示,余閑知道此刻都是沒有到最好的時機。
現在青凰肩負著尋找老祖宗的責任,與他說這些話,大概率也是一種對于以前感情的了斷。
否則早不說晚不說,非得等到飛升到靈界之后再說。
顯然她大概率認為靈界之大,他們彼此以后再見不了面了。
有些話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但青凰又不是陳伊。
所以當再次相見,她壓抑的情感足夠讓她認清自己的想法了。
余閑等待著自己分念被激發的時候。
都無需特意安排,靈界之大,強者層出不窮,可不是一個妖尊能夠應付得了的。
何況還是要去找一只真靈鳳凰。
英雄救美永不過時。
余閑自認為自己身為洞天道尊,跨越空間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但也被趕路折騰得不輕。
他現在的空間跨越距離以人間界的長度為標準單位。
也就是說,他的一次邁步,就是一個人間。
但他走了起碼十幾萬步,花了數個時辰,才堪堪找到人族疆域的影子。
“瑪德,遲早都要全部吃掉。”
余閑朝著廣袤的靈界咽了下口水,這才轉身回到天水域。
此時距離他離開已經有兩年有余。
天水域反而愈發昌隆了。
天水域的疆域大小和還未被吃掉的人家界相差無幾。
原本一域擁有上千家化神級勢力,魚龍混雜,實力雄厚。
但此刻這些化神勢力歸順的歸順,被剿滅的剿滅,逃荒的逃荒,突出一個整潔。
但這不意味著天水域的實力衰落下來。
相反,人族第九道尊的旗幟立起,無數修士自備干糧,主動來投,甚至不乏洞虛修士,化神修士就更多了。
化神修士想要突破洞虛,所需積累太過艱難。
一顆世界之種,就足以杜絕天下九成九的化神修士。
便是衰落后的天水虞家,也是苦求不得。
所以相較于依靠自己的奮斗積累,祖輩的遺留,不如抱好大腿。
第九道尊剛剛突破,手下正值用人之際。
若是能夠得道尊賞識,賜下世界之種,獲得突破機會,便能走出一條通天之道。
雖然這條路很難,但相較于其他的方式,反而是最有可能的一種辦法了。
而洞虛修士所求,則是洞天之路。
但是想要成就洞天,不僅需要妖孽之才,還有雄厚的資源。
虞淵若不是出身天水虞家,出身虞族,想要在十數萬年間突破到洞虛巔峰,同樣不太可能。
所以一域之地是起碼的資源配給。
但人族只有三百六十五域,早已被老牌洞虛占據,想要空缺一個位置來,純粹看機緣和緣分。
因此第九道尊出現,注定了要向外擴張。
此刻來投,說不定以后就混了一個一域之主出來。
有人計算過,若是第九道尊野心夠大,足以為人族再擴張九域。
到時候,就是九個新的域主。
一域之主,被認為是突破洞天之境的最低標準。
畢竟現在的第九道尊就是現成的榜樣。
余閑所擔心的問題,或者說他期待的試探事件根本沒有發生。
也可能是時間太短。
身為道尊級存在,時間觀念有所不同也是正常。
淵閣。
余閑聽完虞淵的匯報,有點咋舌道:
“所以說我出門一趟,啥都沒干,現在手里多了兩個洞虛級別的小弟,還有上千個自帶干糧,準備加入遠征軍的化神修士?”
虞淵頜首道:“人族有上千位洞虛玄尊,卻只有三百六十五位域主,誰不想再上一步。而且不是兩個,還有數位洞虛玄尊正在與我接觸,只是條件還沒談好。”
“他們想要什么條件?”
余閑追問。
虞淵回道:“他們負責全權攻下一域之地,每年供奉一千顆法則靈晶作為孝敬,同時保證未來在人族議會無條件支持主公的一切決定。”
法則靈晶又叫虛空靈晶,屬于界外虛空的特產,一種法則之力的聚合物。
有人說這是世界之種進化失敗,沒有變成新生的小世界蛻化而成。
即便是初入化神的修士,也可以輕松從中提煉世界規則之力,每一顆法則靈晶相當于化神巔峰修士一年的工作量。
也就是說每一域一百年的供奉,就是十萬顆法則靈晶,相當于一顆世界之種。
當然,這只是法則靈晶的最基本價值。
它的實際作用還是作為洞虛修士的輔助修行之物。
因為此物來在界外虛空,非靈界之物,可以直接作用于虛界,促進虛界成長。
理論上來說,只要有足夠的虛空靈晶,洞虛修士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將虛界修行到極限狀態,也就是以虛化實的臨界點。
因此法則靈晶理所應當地就成了洞虛修士之間的一般等價物。
大部分洞虛修士去往界外虛空,也沒指望找到新生小世界,或者世界之種這種希罕物,能夠找到一小條法則靈晶的礦脈就算大賺。
余閑想了想,說道:“一千靈晶的供奉不變,不過要是請我出手,價格另算。”
這種貼牌授權,這個價格已經算不錯了。
虞淵似乎早有所料,點頭記下。
“這個條件并不過分,他們大都會答應。”
余閑笑著搖頭道:“他們大概都是看到你突破成功,這會兒又燃起了希望,否則就算成了一域之主,每年一千靈晶的保護費可不算低,要是年景不好,自己都給賣了。”
他的念頭忽然一動,有種恍惚的感覺。
當初想著飛升上來挖礦,簡直是侮辱人。
現在看來,洞虛玄尊又能如何,該挖礦還不是得挖礦。
虞淵淡淡道:“成為一域之主,便可遷徙人族,待到人口興旺,氣運自生,有了人族氣運庇護,他們的虛空雷劫也能削弱幾分威力。
但凡成了一域之主的洞虛玄尊,活得最少的都有上百萬年。
而且氣運一道奧妙無窮,不計入靈界大循環之中,對虛界成長都有一定作用。
成為一域之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否則以大多修士的性情,活了千年萬年以后,心中便只有修行,再無外物,哪里會關心螻蟻般的普通人。”
余閑點點頭,說道:“倒也是這樣,一切盡在靈界大循環之中,吃祂點靈氣就要死要活的,若沒有這些好處,那些普通的資源,就算再多,吃不著又有什么作用。”
強者庇護弱者,不是因為什么美德,而是因為這樣能夠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
這才是一個健康的發展之道,也是人族能夠延續至今的原因。
畢竟品德這種東西虛無縹緲。
今天他還是好人,可能一個念頭,明天他就想當壞人了。
最后弱者的命運遲早走入毀滅。
反而因利而動,發展才能持續長久。
誰也不會傻到去割自己的肉。
“就是不知道人族道尊的修行是個怎樣的情況,按理說人族命運如何,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為何又要成立人族議會這種東西?”
余閑念叨一聲。
虞淵搖頭道:“那就不是我該知道的東西了。或許等到人族萬年議會召開,諸多道尊齊聚一堂,主公可以與其他道尊坐而論道。”
“人族萬年議會,應該不遠了吧?”
余閑記得之前那個元靈玄尊之前就提到過這個。
虞淵道:“還有百年左右,雖說是萬年議會,但一般也不會固定為一萬年一次,有時候哪位道尊閉關,就會多等些日子,但前后相差最長一般也不會超過百年。”
余閑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如此算起來,應該也夠了。”
“我現在也算人族的第九道尊,牌面足夠,等等我也是應當的。”
到時候人族九大道尊齊聚,雖然名義上大家平起平坐,但實力必然有上下差距。
他這個新晉道尊,理所應當地排老九。
所以趁還有點時間,再升升級,起碼到達洞天中期嘛。
到時候開會的時候說話也硬氣一點。
虞淵愣了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主公又要走?”
“那個,清兒對主公多有想念,還經常向我念叨,我只能打發她說派遣主公執行任務去了。現在主公回來了,不如多去陪陪她?”
為了拖住余閑,虞淵不得不用起了可恥的美人計。
雖然第九道尊的旗幟很管用,但真人在否,卻是實打實的關乎到他這個第二分身的實力發揮。
余閑在他背后站著,他就能把自己真正當場道尊分身。
但不在的話,他說的話就得好生衡量一下了。
免得露了怯,被人試探。
而且遠征軍都快籌備好了。
到時候遇到硬茬子,難不成還得指望他這個第二分身。
但這種話不能直接說,否則豈不是在自己質疑自己的能力。
別人都能干好的事,自己干好了,那不叫能力。
只有別人干不好的事,自己干好了,這才叫能力。
聞言,余閑果然想起自己都兩年多沒見虞清了。
再不擦擦,玩具也容易積灰。
于是他決定先休息一段時間,正事容后再說。
順便還能收集一下情報。
這一休息,就是半年。
一次簡單的修行過后。
余閑抱著虞清,抱怨道:“你家淵祖也真是不把我當外人,我才剛回來半年,居然又讓我做任務。”
臉色紅彤彤,頭發打濕粘在臉頰的虞清有些氣喘,似乎體力消耗很大。
“淵祖讓夫君辦事,是器重夫君。”
“而且若不是看在夫君的面子上,我這個族長哪里能夠做得這么舒服,每一次見到我,淵祖都很客氣,似乎真的把我當女兒一樣。”
“若是夫君這一次不想去,我去求一求淵祖。說不定淵祖看在我的面子上,會另派他人。”
余閑連忙搖搖頭道:“算了算了,你家淵祖就是吃準了我會服軟。誰讓我這么愛你呢,為了支持你的工作,我辛苦一點又有什么關系。
萬一讓你在淵祖面前失了分,對你影響也不好。”
虞清眉眼一彎,抱緊了余閑。
“沒關系的,從夫君與我在一起,便一直是你為我付出,如果就因為這一點顧慮,我就對你的煩惱視而不見,我又有什么資格值得你的愛。”
“我去去就來。”
她輕輕吻了一下余閑,穿衣而起,面見淵祖去了。
虞清走后,余閑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很輕松的把鍋甩了。
果不其然。
大概一個時辰后,
待到虞清回來后,臉上露出愧疚。
“對不起,夫君,淵祖主意已定。我勸不了他。不過淵祖說了,這一次任務沒有危險,只是可能會耽誤你一些時間。”
余閑抱住虞清,嘆息道:
“沒關系。其實我早就決定了,這一次任務回來,淵祖答應我會為你準備一顆世界之種。”
虞清聞言更是感動。
見狀,余閑乘機在虞清耳邊耳語一番。
虞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在余閑面前蹲下。
余閑雙手叉腰,嘴角一扯,露出黃鼠狼般的微笑。
果然很軟,很潤。
ps:今日萬更,有點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