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ixsw“怎么了,王同學,你害怕啊?”
紀元海笑著問。
“我……我不害怕,我就是有點擔心。”
王竹云小聲說道:“我爺爺不是說了嗎?過來會被人圍著打,他們真的會圍著打我們嗎?”
“當然會了,畢竟咱們本來就是來跟他們過不去的。”紀元海說道。
王竹云吃驚地睜大眼睛:“啊?那你還來?”
“當然了,該來的還是要來。”紀元海說道,“而且,他們最好別動手,動手以后吃虧的是他們。”
王竹云聽不懂了:“你這話什么意思?被人圍著打,怎么他們還吃虧?”
紀元海笑了笑,繼續往趙家花草攤子上走去。
那個醬色皮膚的中年人立刻站起身來,冷冷看著紀元海。
那個年輕人大約是他兒子,跟周圍招手。
周圍幾個買其他東西的攤子,一些商販還有好幾個差不多年齡的年輕人慢慢圍攏過來。
王竹云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心有點慌了。
這些人,都是一伙的啊?
他們不會做什么違法的事情吧?自己跟紀元海來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生意不錯啊……”紀元海微笑著看看周圍,“這么多人都來買花?”
王竹云忍不住伸手扯了他一下,提醒他:伱看這是做生意嗎!這都是憋著勁過來要打架的!
紀元海一開口,那醬色皮膚的中年人便冷著臉說道:“還行!你要買花啊?”
紀元海點點頭:“對,買盆花,學習學習你這種花種草的先進經驗。”
“哦,學習啊,那就好好學吧!”那中年人搬過來一盆塑料花,擺到紀元海面前,“上好的君子蘭,二十塊錢,不還價。”
“這就二十塊錢啊?”紀元海笑了笑。
“當然了,這花草從南方到咱們這里難伺候著呢,養成這樣不容易;大冬天的,火爐子一會兒都不能停火,停火它就活不成。”醬色皮膚中年人說道。
“老板怎么稱呼啊?”紀元海問。
“買花就買花,還得問名字?”中年人瞪著眼,語氣不善。
“你要是賣給我的花不好,我總得回頭找人吧?我找人的時候,總得說個名字吧?”紀元海微笑著說道。
“行啊,你記我的名字,我叫趙成才!”中年人說道。
“好,趙老板,我知道了。”紀元海掃了掃這個花草攤子,十盆有九盆是真的花草,偶爾有一盆假的,也十分逼真,顯得品相極佳。
包括趙成才抱給自己的這盆君子蘭塑料花,同樣是看上去好極了。
紀元海感應著,心中略微一動,便有了布置。
趙成才當然知道紀元海八成是過來幫那個“一丈青”花草鋪子探路的,懷疑上自家了。
反正這件事只要不被當場抓住,趙成才一點也不怕。
趙成才估量著,“一丈青”的花草鋪子背后已經沒人了,要不然第一回砸窗戶,就不會沒有任何動靜;等到第二次砸窗戶,來的也不是別人,只是花草鋪子里面一個干活的。
既然沒有撐腰的,在縣城菜市場這里,他們還斗得過我?斗得過趙家?
趙成才甚至感覺,已經不用偽裝了,直接讓他們知道厲害就行了!
“知道了就行,有什么事報我的名字。”他聲音粗且蠻橫地說道“掏錢吧!”
“掏錢?”紀元海笑著問道,“我為什么掏錢?”
“我這君子蘭,是白讓你看的?你看了不買啊?”趙成才用力一拍桌子,“我剛才跟你說這么多,你是聽不懂人話啊?”
“這花草寶貴,不能受風寒,我這抱出來給你看了,你就得買。”
“這是規矩,你懂不懂?”
“不懂。”紀元海笑呵呵說著,“再說了,我要買真花,你把一盆塑料花抱出來給我,是什么意思?”
“誰給你說塑料花?你哪只眼睛看著這是塑料花?”
趙成才對著紀元海吼道:“這是上等的君子蘭!蘭花你懂不懂!趕緊掏二十塊錢,今天你要拿不出來二十塊錢,就別想走了!”
隨著他的怒吼,他的兒子、周圍一些商販都湊過來,個個神色不善。
王竹云嚇得手都有點抖了。
這些人,眼神好可怕的,好像真的會圍上來打人!
紀元海卻是一點不懼,繼續笑著揚聲說道:“趙成才,你開花草攤子,連君子蘭不屬于蘭花,都不知道啊?”
“難怪你會捧著一盆塑料花當真的!”
趙成才頓時勃然大怒:“你他媽——”
紀元海驟然上前一步,抬手掐住他脖子,單手把他舉得雙腿離地:“你剛才說什么?嘴巴給我干凈點!”
趙成才沒想到,這么多人圍著,他居然還敢主動動手,而且一動手就跟掐一只雞崽子似的,把自己給掐起來了。
脖子疼,喘不過氣,臉色漲紅,雙腳不斷踢動。
竟是毫無反抗之力!
趙成才的兒子和周圍的商販也都頓時嘩然——他還敢主動動手!
“放開我爹!”趙成才兒子大叫一聲,對著紀元海沖上來。
紀元海也正好感覺掐趙成才差不多了,再多掐一分鐘,就可能把他活活掐死,還是松手吧。
用力把趙成才身體摜在地上,紀元海抓住趙成才兒子的拳頭,把他整個人扯過來,也摜在地上。
然后左腳踩著趙成才,右腳踩著趙成才兒子,雙眼冷冷掃過要圍過來的其他眾商販。
“來個能講道理的!”紀元海喝道。
這一句話,頓時讓商販們都停下腳步,沒有一擁而上。
有人叫道:“你把二叔跟化開都打成啥樣了!快放了他們!”
還有人叫:“請老太爺過來,請老太爺過來說話!”
“菜市場的事情,還得老太爺說話管用!”
紀元海看看腳下,醬色皮膚的趙成才,這會兒臉色已經是醬紫一片,劇烈咳嗽喘氣,被紀元海掐的還沒喘勻氣。
趙成才的兒子被他摔了個頭昏眼花,又被當胸口一腳踩的結結實實,正用拳頭砸紀元海的腿肚子,讓他抬腳。
紀元海腳上微微用力,他也顧不上再打,忍不住叫起來:“踩死我了!你松開!”
“好話不肯聽,道理不肯說!”紀元海開口說道,“現在能講道理了嗎?”
“你松開人,再講道理!”人群里面有人喊。
紀元海收回腳,趙成才和兒子兩個人都趴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
“現在,你們誰來跟我講道理?”
“你等老太爺吧!菜市場的事情,老太爺說了算!”這一群商販大概都是趙家人,里面又有人喊道,“反正你今天打了人,別想走了!”
紀元海平靜地笑了一下:“好啊,我等著。”
這一群人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趙成才父子倆好不容易爬起來,眼里面滿是仇恨,還有點畏懼。
這家伙,咋這么能打?
王竹云湊到紀元海身邊,小聲道:“你這么厲害啊?”
“還行。”紀元海說道。
“剛才怎么回事?我以為他們要一起過來打我們。”王竹云又小聲道。
“要是只有我自己,那也就算了,我還真不怕他們沖過來。”紀元海說道,“因為今天你在,我就讓他們找個領頭的人,講一講道理。”
“這樣就不會有人誤傷到你了。”
王竹云聽后,呆了一呆:“是因為……我呀?”
紀元海點點頭。
王竹云的心里慢慢地不緊張,也不害怕了。
她看了一眼紀元海,輕聲道:“你真厲害啊,我還以為,咱倆只能逃跑了……”
過了片刻,人群分開了,一個拄著拐杖,面色紅潤,白頭發的老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出來。
在他身邊有一個年輕人微微弓著腰,好像生怕他摔倒,隨時都準備攙扶他,態度竟有幾分像是太監伺候老佛爺。
老人邁步緩緩走來,看看紀元海、王竹云,聲音竟是中氣十足,頗為洪亮。
“就是你們兩個小娃娃,在菜市場打架鬧事?”
紀元海揚聲道:“老人家先別給我扣帽子,慢慢說話講道理。”
“您怎么稱呼啊?”
“老朽姓趙,名承德,排行四……因為活得年齡大了點,他們都叫我老太爺。”老人說道。
“哦,趙四老太爺……”紀元海說了一句話,怎么聽怎么別扭。
索性又改了一下:“趙老爺子,您知道趙成才父子倆,去砸另一家花草鋪子的窗戶這件事嗎?”
“不知道,有這事?”趙老太爺看向趙成才,“成才,你干這事了?”
趙成才立刻回答:“沒有啊。”
趙老太爺微微一笑,看向紀元海:“你看,你說他有,他說他沒有,你得拿個證據出來,要不然如何服眾?”
紀元海看得出來這老頭子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只要紀元海沒有真憑實據,他當然也是偏向自家宗族的。
“趙成才要把這盆塑料花,二十塊錢賣給我,逼著我掏錢,您知道嗎?”紀元海又問。
趙老太爺再次看向趙成才:“有這事嗎?”
趙成才張了張嘴:“老太爺,這花草的規矩,哪有看了花之后不買的?我這花進價也花了錢的,總不能白給他吧?”
“但是你說這不是塑料花,是真的君子蘭,還要按照真的君子蘭高價賣給我,還逼著掏錢,這就不對了吧?”紀元海繼續說道。
趙老太爺看向趙成才。
趙成才不敢跟他撒謊,悄悄點了點頭。
趙老太爺心里有數了,看向紀元海:“這事,看來你們是沒說清楚。”
“這樣吧,成才,做生意講究一個和氣生財。”
“我做主,你給這個小娃娃說聲對不起,把那盆說一個合適的價格。”
趙成才立刻說道:“十五塊錢!”
趙老太爺又看向紀元海:“小娃娃,你呢也退一步,尊重賣花的這個規矩,擺出來讓你看的花,你就掏十五塊錢買下,讓成才有個本錢。”
“咱們彼此都有個臺階下……”
紀元海哈哈一笑:“我本就是賣花的,怎么不知道賣花的還有這個規矩,擺出來讓人看看品相,就必須得買下來?”
“更何況,還是一盆塑料花,難道我還能看壞了塑料上的顏料?”
趙老太爺面帶微笑看著他:“小娃娃,你這樣說,難免就不給面子了。”
“行有行規,你在菜市場這里,就得守規矩。”
“我們做生意是這個規矩,咱們就都按照規矩來。”
“這個菜市場都是安善良民,還沒有人跟我說過,給的臺階不能下,非得往下跳的。”
“怎么了?趙老爺子,要領頭跟我大打出手,把我非法囚禁在這里,索要贖金啊?”紀元海冷笑問道。
趙老太爺搖搖頭,依舊帶著笑意:“小娃娃,你說的那是土匪,我們可都是良民,都是好同志。”
“好同志,就有好同志的解決方法。我們等人過來調節——”
“成梁,你去街道辦把小九叫來,讓他看看這事情怎么辦!”
他對身邊弓著腰的年輕人說道。
那年輕人立刻快步離去。
周圍的眾人也都露出了輕松的神色。
紀元海笑著看著這一幕:找人啊?找吧。
街道辦的人敢來撐腰,白主任、王家那邊都等著打地頭蛇呢——應該已經收拾過了,八成不敢來。
拉個凳子,紀元海坐在趙家花草攤子前面,仿佛他才是這個攤子的主人。
順便還吩咐趙成才:“有沒有眼力勁?就讓趙老爺子站著啊?”
趙成才心里面罵罵咧咧,拿了一個凳子過來。
紀元海伸手奪過來,讓王竹云坐在自己身邊。
趙成才險些氣歪了嘴:我他媽感情是給你忙活的?
只好又轉頭從屋里拿來凳子,請趙老太爺坐下。
趙老太爺坐下后,問了問趙成才父子情況。
趙成才給他看脖子上掐出來的清晰手印,趙成才兒子也扯開衣服,露出胸口烏青的腳印。
趙老太爺這才轉頭看向紀元海:“小朋友,下手挺重啊?”
“剛才讓你掏點錢,息事寧人,你不走。”
“現在可不行了,你得額外掏湯藥費了。”
紀元海呵呵一笑:“您只管尋思,一會兒我看看街道辦、派出所的誰敢來幫助趙家管這個事。”
趙老太爺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住。
驚疑不定地看著紀元海:“你什么意思?”
“您看看是什么意思,到時候就知道了。”紀元海笑著說。
又看向趙成才:“趙老爺子在這兒,都不泡茶的嗎?怎么招待長輩的?”
趙成才心說:我泡茶,你準得喝,你他媽算我哪門子的長輩?
但是紀元海這么說了,他不招待趙老太爺也顯得失禮,也只好回屋泡茶端來。
正如同他預料,紀元海毫不客氣地搶過去茶壺,給自己和王竹云各自倒了一杯。
順手塞給趙成才:“給趙老爺子倒茶!”
奶奶的!
趙成才憋著氣,只好轉頭給趙老太爺倒茶水。
剛倒好,紀元海又說道:“你看看你,要眼力沒眼力,要品德沒品德,怪不得連花都養不活,只能賣塑料花為生。”
趙成才怒目而視:“誰說我養不活?”
紀元海指向他身后、身側:“你看看,都死了。”
趙成才轉眼一看,今天早晨還都綠意盎然的花草們,全都葉子發黃了。
唯一沒有發黃的,只有幾盆塑料花,看上去依舊精神抖擻。
“你……你干了什么?”趙成才看到整個鋪子的所有花草都一副死相,立刻叫道。
趙老太爺也皺眉說道:“小朋友,你是不是下手了?”
紀元海笑道:“這事沒有證據可不要亂說,趙老爺子,你有證據嗎?”
恰如之前趙老太爺推脫趙成才父子砸窗戶的事情,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趙老太爺的紅潤臉色,漸漸有些難看。
這小鬼挺難纏!
當著我們這么多人的面,他什么時候下手的?
還有,剛才他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趙老太爺陷入了思量。
就在他思考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剛才吩咐的那個叫成梁的人回來了,臉色頗為難看。
“老太爺——”
“怎么了?小九呢?”趙老太爺問道。
“他說有事情,沒辦法來……”趙成梁說道。
趙老太爺看了一眼紀元海,紀元海正慢慢抿著茶,跟身邊的王竹云小聲說笑,也不知道說了什么,王竹云忍不住發出一陣悅耳笑聲,煞是開心。
趙老太爺的心提了起來,怎么看這兩個年輕人的笑容怎么刺眼,讓他再也難以保持安定從容。
“你不會再找?小九有事,你找你三叔,找你大爺,找你小姑!街道辦就沒有你能找的人了?”他對趙成梁喝問。
“都找了,都不來!我三叔說……”
趙老太爺的手掌握緊了拐杖:“他說什么!”
趙成梁小聲道:“三叔說,縣里剛通過決定,要嚴厲打擊一些人的不正之風,眼看著就是說咱們,這個時候,可不能再因為三瓜倆棗的事情額外生事。”
“咱們該讓一步,就讓一步,別鬧出大亂子!”
趙老太爺的身體晃了一下,咬牙道:“怎么都不跟我說!現在才說,菜市場的規矩怎么辦?臉面怎么辦?”
“都成了場面人物,瞧不上咱們這些泥腿子,瞧不上我這個老不死了嗎!”
“他們應該不是那個意思……”趙成梁小聲說道,“可能就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事情……”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去派出所再問問去!”趙老太爺不死心地吩咐他,“快去!我就不相信,一個個都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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